《给你小玫瑰》瞅儿

23、二十三朵小玫瑰

　　宋瑰予张张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说。”祁骁的声音很低，近乎乞求的语气，“除了不喜欢，只要你说，我都信。”

　　说你得了绝症，就算是历时那么漫长的绝症，我也信；
　　甚至说你想要交往其他类型的男人，我也信。
　　无怨无悔，卑微站在原地，永远等你回来，或者拼命追逐，永远爱你，永远敞开怀抱，只等你转身落入我怀。

　　“哐当。”
　　季石推门而入。
　　“宋老师，夏衍来了。”说完，季石对上了祁骁的眼神，看着他沉着的脸，才后知后觉发现气氛不对。
　　宋瑰予小心地用盖在她脸上的内衬抹干净了泪。
　　想起身，细弱的手肘却被祁骁抓住。她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肘，轻轻扯了扯，沉吟：“放手。”
　　“你答应告诉我的。”祁骁说，像孩子般不满而委屈。
　　他诚然不适合和宋瑰予对视。
　　没看见她的眼睛时，他说每句话都坦然；
　　一看到她的眼睛，就原形毕露。
　　“会告你的。”宋瑰予说，“你生日那天，告诉你。”
　　“是作生日礼物吗？”
　　宋瑰予：“生日礼物，也会有的。”

　　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祁骁这才放了手。
　　宋瑰予起身，跟在季石身后走了出去；祁骁跟在她身后出去。
　　季石在前面走着，努力忽略无视并忘记祁骁凶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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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在审问室和夏衍对峙。
　　而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夏衍没有掩饰他的紧张与害怕。
　　一看见又有人进来，他腿就发软。
　　“我没有杀人！”
　　没有以往那样的慢条斯理，装作从容不迫，这一次，他确确实实是慌了。
　　“事发时间，你在哪？”季石问。
　　“我……我一直都在听众席……”夏衍说着，又立即补充，“你可以问林教授！他一直在我旁边！”
　　“林教授说你中途出去上过厕所。”季石跟着他的话道。
　　夏衍拼命解释：“但是我很快就回来了，根本不可能杀了商铭！”
　　他举起颤抖的手，错乱的目光分在自己的手，然后昂起头，双眸睁得老大：“他死得那么惨……那么难看……怎么可能是我……”
　　“夏衍。”宋瑰予出声，待夏衍看向她后，她接着说，“商铭死前的一秒，我都还在和他通电话。”
　　她走进夏衍，俯下身，眼神的威慑力没有因为疲惫而削减一分：“你知道，商铭他今天打算告诉我什么吗？”
　　夏衍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头。宋瑰予观察到，他是在摇完头之后，目光才有片刻凝滞——说明他在回忆思考她刚才说的话。
　　她刻意放慢语速，只为了捕捉商铭的神情变化：“商铭打算告诉我，你们之前一直捂着不愿意公众的秘密。”
　　夏衍明显一愣。
　　这一次，他没有再倔强地否认。
　　而是急切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什么都说，但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人……”
　　“怎么能够完全相信你？”宋瑰予用心理战故意道，又因掺入了真实的感情色彩，让这句话更为真切，“你没出去时，商铭平安无恙；你一出去，就出了人命。”

　　世上最容易的事情，便是攻破一道无人守护，摇摇欲坠的门。
　　既然夏衍已经松了口，那么，她要做的，便是让夏衍的心门被摧毁得更为彻底，毫无保留。

　　“我没杀人！”夏衍仿佛在咆哮，可声势远远不够。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过分失态，他的语气又稍稍平和了些许：“我刚出狱，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挑这个节骨眼动手？”
　　“这可说不准。”季石在一旁接嘴，“如果你的智力足够，想用这一点来和我们玩心理战呢？”
　　这是一个常见的心理战。
　　以“正常人”为由，将警方引入一个误区——我刚出狱，如果一出狱就杀人，那不就暴露了？我可不会这么傻，所以凶手一定不会是我。
　　夏衍被噎住了。
　　宋瑰予睨他一眼，重新把话题抓了回来：“与其成为头号嫌疑，不如先告诉我们一些信息来洗清嫌疑。”
　　夏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自顾自地点点头，接着有些慌乱地说：“我告诉你，我全告诉你……”

　　“我……”他咽了胭口水，却突然没了下文。
　　宋瑰予不说话，只注视着他。
　　夏衍的心中只剩最后一根稻草了，只要把这根稻草压倒……

　　过了许久，夏衍才终于道来。
　　“从建立团队起，我以我个人为单位拿了很多奖。全部人都说是团队促进人进步，但是……其实是我盗用了团队成员的研究成果。”
　　“我用资金，学位等条件要挟他们，让他们不敢吭声。我凭此高升，更加吸引人才来我的研究团队，然后让我有更好的资源。”
　　夏衍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说了几句，语序混乱，但还是让人听懂了他的话。

　　难怪。
　　难怪程骄死了之后，夏衍的论文会被驳回。
　　不是因为心情影响质量，而是因为他外强中干，离开了程骄根本寸步难行。
　　他迫切地需要下一个程骄出现，所以把目光移到了商铭上，逼迫商铭没日没夜地工作，早些根本腾不出时间和宋瑰予见面。

　　这个秘密一旦暴露，夏衍不仅会身败名裂，还要承担法律后果。
　　他的团队，也将就此解散。而一些研究生，可能会像古代落魄诗人一样中断了仕途。
　　所以每个人守口如瓶。
　　因为彼时，他们都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蚱蜢。

　　但是，又好像漏了什么。

　　“就因为这屁大点事叽叽歪歪这么久？”季石有些躁了，几欲上前踹翻夏衍。
　　因为这无端的时间耗费，才造成了又一条生命的离去。

　　宋瑰予皱眉。
　　隐隐约约缺了什么。
　　像是地图一角，微不足道，少了一块似乎无伤大雅；但是，却影响着整个路线的走向，若要缩小范围研究，是必不可少的。

　　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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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双更～我尽量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