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小玫瑰》瞅儿

22、二十二朵小玫瑰

　　“上次的公共电话事件，已经找视频中的男孩及其家长了解过了。”
　　哪怕宋瑰予尚有些惊魂未定，但黎天还是走过来和她讲起上次的事情。
　　公事公办。
　　这一行忌讳的便是感情用事，不分轻重缓急。
　　“男孩柳某经过转角时被一名陌生男子拦住，男子以五十元钱为酬劳让柳某拿着收音机，去公共电话旁拨打你的电话。”
　　顿了顿，黎天又说:“并且嘱咐他打完了要丢掉写着你电话号码的纸片。”

　　挑对面部辩识率不高却极易被诱惑的孩子下手。
　　并且成功了。
　　再一次证明凶手的相貌不差。

　　黎天:“你回忆一下，近期你的手机号码都给了哪些人？”
　　“所有死者的亲属。”宋瑰予答。
　　黎天皱了皱眉，安静片刻，又对宋瑰予说:“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祁骁看着宋瑰予轻轻点点头，面色憔悴，他聚集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有些莫名。
　　“肚子饿吗？”等黎天走了之后，祁骁问宋瑰予。
　　宋瑰予摇摇头，努力挺直背，走到另一间房间，横躺在硬邦邦冷冰冰的沙发上。
　　“你肚子不饿我肚子也饿了。”祁骁尽量轻松地说，“我去买东西吃顺便分点给你。”
　　“随便吧。”宋瑰予有气无力地回答。
　　“振作一点啊。”祁骁有些揪心，蹲下身子，想伸出手拍拍宋瑰予背着的肩，双手在空中滞留一会，还是轻轻搭下，缓缓拍着宋瑰予，“又不是第一次看死人了。”
　　宋瑰予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计较祁骁的亲密突进之举了，甚至没什么察觉。
　　祁骁就这样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宋瑰予的背。
　　男性较为粗糙的手心中似乎化聚了温柔，全都用于抚摸心上人。
　　突然，他听见宋瑰予的声音。
　　“我觉得我好失败。”
　　“祁骁，我觉得我好失败。”
　　祁骁慌了心神，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又隐约知道，宋瑰予所需要的不是答复回应，而是一个倾听者和肩膀。
　　“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很努力。”宋瑰予慢慢说着。
　　“努力，为了有一个好的未来。”
　　“工作，为了有一个好的未来。”
　　“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可是，当发现这个社会比我想得要温暖时，我还是很开心。”
　　“但又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情让我的开心破碎。”
　　有些语无伦次，宋瑰予的声音已染上了稍许哽咽。
　　“我当心里侧写师，原本只是因为它后期发展空间大，可以赚钱。但是，当我真正入了行，就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观念。”
　　“我当侧写师，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安定。尽我所能让她美丽。”
　　“但是我的努力似乎毫无意义。”
　　“我什么承诺都没能给商铭，为了自私地完成任务，一门心思地刨根问底，却让他付出了生命。”
　　气息越发不稳，每个音节都紧促在了一起。
　　祁骁可以看见宋瑰予的身在小幅度抽动。
　　“祁骁，我永远都在努力，可永远事与愿违……”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没有一件事情称我心意。”
　　“我的人生，糟糕透顶。”
　　“糟糕透了……呜……”宋瑰予拼命压抑，反而让哭泣声更加尖锐。
　　钻进祁骁的耳里，却渡过层叠心肉肌体，成为尖刀，绞着他的每一块血肉。

　　他确实想听宋瑰予对他讲那么多那么多的话，但不是像这种。
　　他想要的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带刺，有自己的骄傲，花瓣嫣红，浪漫又桀骜。

　　祁骁伸出手，胡乱地在宋瑰予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脱下外套，解下里层的内扣，盖在宋瑰予头上，假装开心地玩笑：“放心，我不臭。”
　　为了让宋瑰予可以顺畅呼吸，也为了让她可以听见他说话，祁骁没有盖实。

　　“小玫瑰，我求你，别哭。”
　　“也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分手。”
　　“我知道现在问这个不是时候。上学那会，你老说我不了解你，明明喜欢薄荷绿，我却给你送了米黄色的发圈。”
　　“但是你不知道，我不仅知道你喜欢薄荷绿，还知道你想买带珠的那个皮圈。”
　　“但是我觉得，米黄色那个和校服更搭。之后，你带了那个发圈，一直到……我们分手，都没有换过。”
　　“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你喜欢不喜欢，想不想，而是适合不适合。”
　　“你的心里憋了太多，你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知道的，包含我在内，你从没说过心事。”

　　你的宣泄需要一个爆发点。
　　而我一无是处，唯一可以提供的爆发点便是感情。
　　抱歉，请原谅笨拙而无能的我。

　　剩下来的话祁骁没有说，但他知道宋瑰予会懂。

　　宋瑰予慢慢拉下盖在她脸上的物件，略显猩红的眼直直看着祁骁。

　　祁骁的心在打鼓。

　　良久。
　　“你想知道，”宋瑰予说，“我就告诉你。”

　　终于。

　　祁骁的心鼓擂得更快了。
　　他不敢看宋瑰予，尝试对视又撤回目光。

　　平时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看过无数次，此时此刻却突然没了勇气。
　　他对宋瑰予，喜欢且怂，从一而终。

　　宋瑰予依然平静如死水，坐了起来，内心似乎毫无波澜。
　　与祁骁的紧张无错强装镇定形成鲜明对比。

　　——下次换你好不好。

　　祁骁竖起耳朵等宋瑰予开口。

　　宋瑰予，下次换你好不好？
　　褪去一身骄傲，喜欢我到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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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有突发事件，抱歉。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忙，放假就更。道歉鞠躬磕头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