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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超能力? ...

  •   不用吴姐发问,谢怀树已经呆在当场,背上更满是白毛汗。原因无他,看着他手上捏着的光秃秃的瓷杯手柄就知道。
      他从崇景中那将瓷杯拿过来,手上刚用力,杯体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直愣愣的掉了下去。
      亏得崇景中是个练家子,眼明手快地一抄,再手腕翻转,就将倾倒的杯子给拿在了手里,连受到地球引力将要倒出的热水也稳稳的回到了杯子里,避免了谢怀树湿身加被烫的悲惨事故。
      不过这下子崇景中的手指免不了遭罪,谢怀树光是看着杯中冒起的热气,就能想象到杯壁的温度有多高。
      他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异样感,一边忍不住感同身受的呲牙咧嘴起来,双手连推带搡十分急迫:“快快快,把东西放了,这可是沸水。”
      话音没落,一声响亮的布料撕破的刺啦声止住了他的动作。
      谢怀树刷的扭过头盯着崇景中明显破成两片外衣,箭一样的目光又射向自己连指甲都没蓄的光光的手指,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徒手撕了崇警官的衣服!
      要知道他打小体育不及格,说一句手无缚鸡之力毫不为过,崇警官的衣服可不是论斤称的地摊货,他轻轻一扯就碎了实在说不过去。
      一个不对可能是巧合,两个巧合就成必然了。谢怀树心里打了个突,又暗中安慰自己这是错觉,不过吴姐打碎了他的幻想:“小谢还傻着干什么,赶紧松开人家崇警官。”
      被提醒的谢怀树像是烫到了一样撒开了手,两手缩在身前的被褥上紧紧握着。
      虽然他日常迟钝,但接连发生的意外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自己好像哪里怪怪的。
      心中掀起的狂风巨浪不被外人知晓,但谢怀树现在已经不敢再做别的动作了。
      他全身僵硬的看着吴姐招呼崇景中把杯子放下,又上前确认了他衣服的惨状,再头疼地不住道歉,心中彷徨不安的同时视线却收不住的往崇警官脸上瞧去。
      闹出来这么大个乌龙,可崇景中却还像个局外人似的,他轻描淡写的瞟了自己破烂不堪的外衣一眼,又扫了谢怀树一眼,索性将衣服脱了拎在手中,反过来温声安慰吴姐。
      谢怀树被他那眼看的一个激灵,隐约有个预感:现在的这一幕都在崇景中的意料之中。
      果不其然,崇景中安抚好了吴姐,便提议想单独和谢怀树说说话。
      吴姐闻言有些迟疑地看着谢怀树,得到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吴姐先去休息吧,我现在感觉挺好的,恨不得立马出院呢。”
      吴姐还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被谢怀树催促保证了几回,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病房。
      跟着看起来就不接地气的崇景中共处一室,尤其他现在明显在状态之外一无所觉,谢怀树非常紧张,他轻轻抿了抿嘴,手虚握成拳,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深深呼吸一口开始直面自己遇到的疑惑。
      “崇警官似乎知道些什么?你让吴姐先离开又是想和我说什么?”
      崇景中随手将外衣扔在床尾的板凳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就像一杆修竹长在病床前。
      他微微低着头,稍微打量了谢怀树几秒,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顿了一下,居然破天荒的开口,和颜悦色的对他道:“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安慰当然不能开解到谢怀树,崇景中也不在意,余光扫到桌子上有几支不锈钢筷,便伸手取了举到他的眼前:“试试将它掰弯。”
      这筷子就是从超市中买的最常见的那种,说不上是多好的材质,但再怎么说也是钢铁,谢怀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修长有力的手,结结巴巴的骇笑:“我…我这是人手。”
      是人手,不是液压剪之类的奇怪东西,怎么可能徒手把几根钢棒给掰弯了。
      不过崇景中不管他的震惊,一边嗯出声,一边将东西凑的更近了,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去。
      谢怀树现在颇有种骑虎难下之感,但自己有所求,他最终服了软,沉着脸直视崇景中几秒,这才慢慢的从他手中接过了筷子,视线不离他的脸,漫不经心的捏住筷子两头,准备意思意思尝试一次。
      钢筷子沉甸甸的,还带着金属固有的冰冷触感,他两手握着往中间一折,左右手竟碰到了一起。
      原本笔直的四根筷子此刻弯成了个u型,谢怀树的嘴巴也合不拢了。
      “这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的不停念叨着,将几个筷子抻直又掰弯的来回摆弄,可惜筷子在他手里就像软面条似得,想怎么弯就怎么弯瞧。
      不死心的他又拿着筷子互相敲了敲,清脆的叮叮声一点不带假,这绝对是真货。
      眼前的事实太过玄幻了,谢怀树自己求证未果,终于想起了边上等着结果的崇景中。
      他胸膛剧烈起伏,克制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克制住,一肚子惊恐彻底转化成了对崇景中的怒火:“这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快点说你要干嘛,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崇景中可是刑侦队的人,见过的穷凶极恶的人多了去了,哪会被他的装腔作势给吓住,谢怀树自然威胁未果。
      他一脸镇静地上前从他手中拿过筷子,两手揉吧揉吧,原本还勉强看得出来一点原型的筷子变成了一大个铁疙瘩。
      谢怀树秀肌肉暴力威胁不成反被虐,颇有种一口气夹在中间吐也吐不出吞也吞不下的憋屈感,但这些还是抵不过世界观破碎带来的冲击,他使劲锤了下床板发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声音太大,反而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下一秒他弯腰去看床铺是不是还安好,省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赔床位费。
      说到底,谢怀树是个成年人,自暴自弃不是正路,他终究还是要解决问题的,发泄也是为了让自己脑子更清醒。
      不过他这一扒拉,确实发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接连的变故让他有些麻木了,谢怀树看着弯曲的床栏沉默了会,指着它问:“这玩意不能是我弄的,我手可没放栏杆上。”
      崇景中击碎了他的最后挣扎:“就是你折弯的,你刚醒来的时候。”
      谢怀树生无可恋,满脸焦躁的搓了把脸,垂头丧气的拿手捂着眼回复心情。
      也许是他的颓丧太过明显,一直惜字如金的崇景中破天荒解释:“你刚醒来起身的时候干的,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过来把你的手放回去。”
      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冒昧。”
      说完,他弯下腰一手撑在床沿,和谢怀树面对面:“你应该也发现了自己跟平时有些不同?”
      谢怀树抬眼看他,一双眸子沉沉的,默认了这一说法。
      崇景中这才直起了身,又将手插进兜里,恢复一开始的公事公办:“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吴小姐明显没什么特殊的能力,我想,你也不会想将她拉入麻烦中?”
      谢怀树舔舔嘴唇将其润湿,深吸了一口气平静没有着落的内心,尽量平稳声线开口:“我昏迷前还没这么大力气,这个突然的变化,会不会是什么后遗症?”
      崇景中没有附和他的猜想,而是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把凳子到床边上,要与他促膝长谈的架势:“你昨天晚上在山里听见了什么?”
      谢怀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变话题,不过还是努力回想起来:“千灵山我常走的,所以特意找了个山洞放了生活必需品,这次进山晚上也是在那休息。”
      “前半夜都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山里没什么消遣,所以我也很早就睡下了,直到后来被一阵闷响吵醒,紧接着被埋,我才发现山里还有别的人在。”
      “要真说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倒也有。”谢怀树脸色奇怪的皱着眉头,到现在仍有些纳罕,“我开始只是被砸到,并没有失去意识,明明山洞塌了被石头填满,可我却听到了呼呼的风声,鬼哭狼嚎十分骇人,而且当时突然变得特别冷,那种骨头里发寒的冷。”
      说到这,他后知后觉的全身摸了一通,神情变得更怪了:“我记得我身上挺多地方被砸到,现在却一点痛感都没有。”
      崇景中嗯了一声,谢怀树说的情况跟他想的差不多。
      将他背出来送医院之后,崇景中特意又回去探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现在套谢怀树的话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直说了。
      谢怀树看着他这么一副又冷又硬的铜豌豆脾气,着实有些郁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内心默默吐槽要去投诉他,可现在明显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更重要。
      他烦心的时候有个习惯,喜欢捏着自小挂在脖子上的玉坠子,现在跟对面的男人没话说,他习惯性地往脖子摸去。
      可从前到后撸了一圈,他猛然惊觉自己脖子上只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绳子,玉坠不见了踪影。
      谢怀树又使劲想了想这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玉坠子毫无疑问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反而想起了另一件怪事。
      他偷摸摸看了崇景中几眼,权衡再三说了实话:“还有一件事,我失去意识前好像看到了一抹微光,淡绿色的。”
      这个情况出乎了崇景中的意料,他眼神一动,上半身也凑近了些,右胳膊拄到膝盖上:“具体说说?”
      这可为难谢怀树了,这浮光掠影的一瞥,他能想起来就万幸了,哪能再去细究。
      崇景中又问了几句,见他着实毫无头绪,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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