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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神警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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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警官,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摸黑救援,我们小谢还不知道要在石头底下埋多久呢!”轻柔的女声说着,其中夹杂着玻璃器皿碰撞的轻微声响,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感。
胸腔内的快速嘭嘭嘭的心跳声提醒着谢怀树刚刚那段被石头活埋的梦境并不是虚幻。
些微喘息着的鼻端嗅到的是一股消毒水味,他头脑还昏沉着,眼睛眨了眨,眼前一片惨白,再认真打量,才知道这是一片天花板。
唯一让他觉得熟悉的,只有吴姐细声细气的说话声,这多少让他有了还存活于世的真实感。
不过这个念头刚转过,和吴姐对话的人说话了:“吴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如果您想为这次的案件出一份力,可以尽量回忆一下案发时具体的情况,及时告知我们,尽快将不法分子捉拿归案。”
回答的人有一把富含磁性的嗓子,男中音,音色透亮中气十足,如果硬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昆山玉碎凤凰叫这句诗再贴切不过。
绕是谢怀树这个刚从噩梦中清醒,仍迷迷糊糊的人听了,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酥感,让他不自觉的沉入了这个声音中,反而没注意它的主人说了什么。
听这人说话还真是享受!他真找到了这个嗓音,心中满足了。
谢怀树四肢摊开横躺着,才从混沌中拔出的意识转了个弯,因为噩梦而空白一片的脑子中只剩下了这句话。
刚才梦中被石头砸到前,他也听到了这个人说话,只是声音模糊得很,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待到了濒死的时刻,他心中惊恐却又分神想寻过去看一看,结果意识果真飞去了一处白茫茫的地方,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遮掩在浓雾后面,让人分辨不清。
带着迫切想要再听一遍的执念,他挣扎了一会居然真的把自己从那片迷雾中带了出来。
谢怀树又闭目缓了缓,干涩的眼珠子这才勉强转了转,让他看清自己头顶上有什么:惨白的天花板,悬挂吊瓶的铁钩,还有挂在床头的病历和各色按钮。
他这是住院了。
有了这个明悟,梦境和昏迷前的一幕幕好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顿时想起了前因后果,更想起了之前濒死的惊恐不是梦,而是切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不过硬要说起来,他点子背被大石头砸了不说,居然还被埋在了石头泥土底下,现在能保着一条小命也算运气不错了,死里逃生的喜悦参杂在惊恐中,此刻心情非常复杂。
床尾站着说话的两人都没注意他们口中的主角已经醒来了,还在探讨着案件的经过。
谢怀树喘息几下觉得嘴巴干的很,而且他对那把好嗓子的主人非常好奇,所以伸手撑着病床边的金属杆子一个使劲,吃力的半抬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呼喊吴姐。
估摸着是没想到他会这时候醒,吴姐带着些惊讶扭过了头,手上还抓着一个玻璃杯,正准备往杯中倒水。
等她反应过来,忙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几步迈到病床前就准备把谢怀树扶起来。
不过反应更迅速的是她边上站着的人:一个穿着警服身姿挺拔的高个男人。
谢怀树刚刚弄出来一点声响,他就刷的转过了身,两只眸子活似鹰眼,激光灯一样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在谢怀树手上定了定,就往病床边来了。
吴姐刚刚凑到床尾,他大步一迈就到了谢怀树手边,有力的臂膀垫在他的背后,另一只手不经意般将他的手放回身前的被褥上,就像个铁塔似的撑着他坐直了身体。
谢怀树被这个男人的神来之笔惊得汗毛都竖直了,刚刚才稍微缓和的心脏又剧烈跳起来,只是上回是吓的,这回是惊的。
要知道这个动作下来,他就像靠在了男人怀里一样,左边右边后面满满都是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可是天地良心,他这是头一回见这个人。
手足无措的谢怀树僵着脖子转过头,双眼发直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理了个寸头,有一双浓重的剑眉,眉尾尖尖的,旁的地方没有一丝杂毛,就像被人特意修剪过一样。
剑眉底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乌溜溜的,这个瞳色活似刚出生的婴儿,和寻常成年人略带粽色的瞳仁有些不同。
谢怀树被吸引了一样,眼珠子都不带转的盯着这双眼睛看了几秒,突然,他好像被骇到了,眼睛瞪大了可瞳孔却瞬间收缩。
这个男人有两个瞳孔!这个男人只怕不是人!
谢怀树胸腔中打鼓一样的嘭嘭嘭声明显更快了,虽然旁人看不出来,但他切实有种刚跑完一千米的窒息感,强自镇定的他刷的垂下眼,瞟到了身边这男人的薄唇。
居然是浅粉色的,还有唇珠,小小的凸起来一团。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手贱想去戳戳试试手感,可现在的他憋着气,只想赶紧镇定下来。
谢怀树定了定神,状似无意的深呼吸了几口,再次鼓起勇气往男人的眼睛看过去。
好巧不巧,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发现了他的窥视,居然也微微低下头,两人立马四目相对。
偷窥别人却被抓了个现行,他紧吧着脸皮挤出个强笑企图蒙混过关。不过尬归尬,他高高悬起的心却放下了。
这回对视他看的清楚,这位警官的眼睛正常得很,想来之前的重瞳是他刚刚清醒眼花看错了,人家可是人民警察,再凭吴姐对他的信任,必须是好人,自己真的想多了。
不过,谢怀树总觉得他的眼中泛着冷光,就像一个高等猎食者用挑剔的态度给猎物评分,又像一个局外人在收集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谢怀树的反应出乎意料,男人左眉高高的挑起,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开始的公事公办,只留下谢怀树自己木着一张脸为自己挽尊。
还好在一边忙着放东西的吴姐没意识到他们俩之间的暗潮涌动,无意识的缓解了谢怀树的尴尬。
她见男人撑着谢怀树坐起,也没多想,随手抽了张纸把手上的水渍擦干,挪到谢怀树另一边床沿坐下,连声感谢男人,又向谢怀树解释。
“小谢快谢谢崇警官,虽然你和咱们交代了进山,可山里头那么大,摸黑救援真不是个容易的事,你还是被崇警官亲自背出来的呢!”
听了吴姐的话,谢怀树心中一动,抬眼瞟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只见他还是那副面瘫模样,一点不邀功。
虽然知道了这件事让谢怀树更认可崇景中,但被人半搂着总归有些不太适应,他轻轻挣扎了一下。
意识到他的抗拒,男人顺势松开了手,站起身到病床边上站着。
这么有眼力劲,谢怀树对他印象又变好了些,再扫一眼边上俊朗的脸和孔武有力的身板,还真是个男神。
不过,现在这档口他可没有心思沉迷美色。作为千灵山风景区土特产店的老板,谢怀树隔三差五会进山一趟采些草药山珍,这样的活计一年到头没有百回也有大几十回,以前从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把自己折腾进医院更是头一遭。
说实话,他从被石头砸中到昏迷再到现在苏醒,时间跨度虽然长,但真正清醒的时候少,到现在他还迷糊着,他现在真是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靠谱的吴姐还在边上,不需要他真个问出来便开始为他答疑:“小谢你不知道,咱们那山里头居然有古墓,还有那些挨千刀的盗墓贼,真是可恨极了,偷摸着想要干坏事,这才把你给拖累了。”
谢怀树听的一愣一愣,他刚醒还没想起之前的事,却没想到这一场皮肉伤竟然是无妄之灾。
吴姐说完又自顾自开始介绍他身边的男人:“这是咱们市刑侦 队的崇警官,现在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小谢你赶紧回忆一下事发的时候有没有异常情况,这可都是线索。”
谢怀树听着往男人那边瞧了一眼,两人视线又对了个正着,不过这回边上有吴姐看着,所以他们一触即分,没表现出来异常。
谢怀树扭过脸,对吴姐笑了笑,张嘴就准备说话,不过几个破碎的声音才出口,他忍不住皱着眉头咳起来。
他昏睡得太久,嗓子都紧巴了。
刚刚醒来时谢怀树还惦记着要喝水,只是崇警官的一番动作出来,惊得他三魂不见了七魄,再加上刚才的小误会,哪还顾得上这些。
吴姐看他咳得难受,诶哟了一声就往床尾去:“瞧我这记性,小谢你赶紧喝点水。”
不过她到底没把水送到谢怀树手上,因为她刚把水端过来,就被守在一边的崇景中给截了胡:“让我来吧,这里地方小,吴小姐还是别过来了,省得碰到了。”
谢怀树被他提醒,也反应过来,低声跟着劝说:“吴姐先歇着吧,你这月份不小,累着你了许哥非得心疼不可。”
吴姐见他俩都这么说,便从善如流,一手拿着杯子递给崇景中,另一手扶着肚子摸摸,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小小的给了谢怀树一个嗔怪:“就你道理多。”
谢怀树被打趣了也不恼,微笑了下,看崇景中端着杯子递给自己,赶紧双手上前接过来,一边接一边还连连道谢。
吴姐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一点都没察觉到他俩之前的不对头,浑然只觉得警民一家。
不过谢怀树刚接过杯子,她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满脸后怕:“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