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凡人悲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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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0年12月28日雪
我怎么说也是王储，王储没有子嗣的话，问题相当严重。
我不得不和公主再次努力了一回。
还是和之前一样，糟糕异常。
说句实话，无论是我，抑或是公主，对这事儿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甚至见上彼此，都是一种负担。
平日里我整日研究锁和打猎，说白了就是不想去面对公主。
公主大概和我的想法很是类似，她平日里和她的那些闺蜜，朋友，举行没完没了的舞会，茶会，还会排演各种话剧，研究着市面上最时髦的穿着打扮……
虽然公主的开销到底多少，我没有细算过，但，即便用脚趾头去看，我也知道那个数子是何等的令人咋舌，我都没见过她同一件衣服穿上过三次的。
祖父大人也或明或暗地提点过我，让我多劝劝公主要注意下开销。
每每话到嘴边，我都咽了回去。
我有什么资格去对公主说教吗？
作为一个丈夫吗？
可我连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都无法履行，让公主，一个宛若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独守空闺……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祖父说的对，他说得很有道理，尤其是那个以铺张闻名的祖父都看不下去了，公主的开销得何等的惊人。
问题是，不让公主那么做，她还能做什么？
身为丈夫，无法尽到自己的义务，难道说，满足公主其余的乐趣都做不到吗？
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自称是她的丈夫？
算了，算了，算了，如果公主能因此开心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1771年3月7日 雨
今日无事。
1771年7月12日晴
今天我第一次做了一把锁给加曼。
加曼试着解开，尝试了很久也没有办法。
好吧，好吧，我是有些怀疑，加曼没能解开是因为真的没法儿解开，还是因为我是王储的缘故。
但是，我得承认，我确实很开心。
1772年2月7日阴转晴
和弟弟打猎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提及我的王位继承的问题。
上帝，我都还没继承祖父的王位，他居然问起我的王位继承。
好吧，好吧，本来，这个问题我真没细想过，但，给他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比较棘手。
依照我和公主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我确实很有可能绝嗣，王位没有继承人，那样的话，弟弟就成了我的王位继承人了。
在祖先的历史里，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说实话，我也仔细思考过了，或许，如果说，我传位给弟弟的话，未尝不是一个蛮不错的选择，更或者，祖父直接跳过我，把皇位传给弟弟，也是不错。
身为兄长，没人能比我更了解我这个弟弟了，无论是知识，还是个人的能力，都在我之上，我唯一能超过他的，估计也就是修锁这块了，可这技能，与治理国家八杆子都打不着。
想是那么想，只是，这事儿，由弟弟口里提出来，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弄得我好像天生就该把皇位给他似的，难道，真觉得我不会有王嗣了？
是，是，是，我是不如他，但，不代表我的王嗣也不如他啊。
1772年2月8日阴
拜昨天弟弟打猎的时候突兀的提问，我决心再试一试。
天知道我下这决心得花多少勇气，那勇气真不亚于死刑犯前往刑场，即便知道前方有的只有痛苦，那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
公主的状态比我更糟糕，她甚至紧张得喝了两大杯白兰地，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好让自己能在混沌之中熬过这关。
说句实话，要不是为了有个王嗣，能让王位继续下去，这种只会伤害彼此，带不来半点愉悦的行为，谁乐意去做？
真的是伤害，太伤害了，无论是我，还是公主……
我自己都忍不住喝了杯白兰地，让我的大脑对疼痛暂时麻痹一下。
或许，让弟弟在我百年后，继承我的王位，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我不用再受这罪了。
1772年5月22日雨
今日无事。
1773年6月8日 晴
我的上帝，我真的给吓到了。
是这样，公主不是一向在打扮上别处心裁吗？
她前不久想起一个法子，在脑袋上戴了一顶高高的假发，假发上装饰着鲜花，羽毛，甚至是水果……
说句实话，我是真不觉得好看，看到那顶骄傲发，我隐隐觉得自己的脖颈发疼——那么重的玩意儿压头顶上，脖子能不疼吗？
偏偏公主身边的那些个贵妇人一个个都惊为天人，争相模仿，没几天宫廷舞会上，所有的贵妇人全部都戴上了高高的假发，一个比一个夸张，甚至有人在脑袋上顶了一个帆船模型。
最为搞笑的是，今天我看到一个贵妇是从马车里爬出来的。
是的，爬出来，我没用错词，跪在地上，爬出马车车厢。
原因很简单，她的假发实在太高了，坐马车里面的话，假发根本装不进去，她只好一路跪着过来。
女人对这所谓的时尚的追求，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1773年10月22日阴
今日无事。
1774年1月17日 雨
公主的哥哥来访。
我真的是捏了一把汗。
倒不是说，公主的哥哥如何如何严厉，说句实话，她的哥哥真的是一位很是和蔼温柔的人，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每一个举手，每一个投足之间，都充满了关爱，连同对我也是彬彬有礼，真的不愧身为大国国君。
只是公主也很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哥哥，早在数个月前，便已经开始筹备迎接哥哥的宴会了，她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而这次的讲究程度，完全打倒了吹毛求疵的地步，甚至连每一个餐具的摆放角度她都要过问。
其中最为重头的，自然是公主在花园里精心布置的园林，一副田园风光，好吧，好吧，她自己是从没去过乡村，但，这并不妨碍她把在书上，在画上看到的乡村风景，原封不动地照搬过去。
可想而知这其中花费的心血之甚。
其实，在昨天深夜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我当时就寻思着公主肯定睡不好了。
到了早上，公主果然神情憔悴，分明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我也只能安慰她，一会儿雨就会停了。
结果，雨非但没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公主始终打不起精神，甚至见到自己的哥哥，她还是没有多少开心的神情。
毕竟，这场雨，彻底打乱了公主几个月的精心准备，换作是任何人，都会觉得无比沮丧。
出乎我预料的是，等到晚上的舞会时，公主的兴致一下子高了许多，原先的愁眉不展，瞬间烟消云散了，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灿烂的笑容，点亮了整个舞会的现场。
那笑容实在是太美了，美到我都无法挪开眼睛。
那就是公主，我的公主，属于我一个人的公主，她是我的妻，是上帝怜悯我苍白生命而赐予的唯一馈赠，公主的每一次的笑靥，远远要比这世上最名贵的宝石还要璀璨……
等等，等等，这样的笑容，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几天？
几个星期？
还是……
几年？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公主见到我的时候，都是冷若冰霜，哪怕在前一秒，还与她的闺蜜谈笑风生，下一秒见到我的时候，她的笑容都会瞬间凝结？
她就从来不曾对我笑过，哪怕我是王储，哪怕我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哪怕我为她那些令人震惊的账单签字买单，哪怕我送上最珍贵的珠宝……
公主都没有对我笑过，一次都没。
偏偏今天，公主笑了，在舞会上，公主笑了。
倘若说，公主是因为见到哥哥，开心地笑了的话，倒还好说，偏偏她的哥哥，以要和我谈心为理由，想要把我支开，让我真心觉得纳闷，到底是什么能让公主笑得那么开心？
最终，我还是找到了答案。
公主的对面，站着她哥哥带来的一位英俊的贵族，她所有的笑容，都是被那个英俊青年点亮的。
她的哥哥，略微有些尴尬，说，这也算是我们这些宫廷内的习惯了。
1774年1月18日 阴
我与公主同房了。
昨天晚上，当我和公主说要和她同房的时候，她原本的笑容，不出意料地消失了。
她闪烁其词地想要拒绝，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把她拖进了房里。
整个过程，一如既往地毫无丝毫愉悦可言，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每每看到公主面露痛苦的时候，我都会停下，这次，无论公主如何痛苦，哭泣，甚至哀嚎，我都没有停下来。
不是说我自己不疼，我也疼，很疼，可我的心，觉得更疼。
我不是不知道她哥哥的话是真的，我的祖父本身，就拥有好些个情人，年轻的女人简直就是他随身的装饰，宫廷内对此也毫不避讳，一个个都是公开的秘密，一旦提及这事儿，还需要表现得无比大度，这才配得上贵族的范儿。
我懂，我懂，从小在宫廷内长大的我，当然懂这些道理。
问题是，懂归懂，但，真的遇到的时候，当看到从来不曾对自己展露过笑容的公主，在别的男人面前巧笑倩兮的时候，我的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妒火，真的是妒火，妒忌的火焰，燃尽了我最后一丝的理智。
没有丝毫愉悦的床笫之欢，简直就是如同行刑一般，对公主如是，对我亦如是。
等到疼痛的极限彻底浇灭了我的妒火时，我看着啜泣不止的公主，我真的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想这样，真的，真的不想这样，我想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呵护公主的丈夫，一个能够给公主带来快乐的丈夫，一个让公主永远带着笑容的丈夫……
而不是眼下，让公主哭泣的，无力的男人。
主啊，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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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额，我自己都没想到路易十六会扯这么多。
大概还要再来两章，登基，以及革命。
知识点如下。
一，玛丽·安东瓦内特，她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她哥哥是当时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
二，她情人，阿克塞尔·冯·费森，瑞典贵族，于1774年1月见到王后……具体日期……反正我没查到。
三，真别以为瑞典历史上小，历史上瑞典是个相当大的帝国，多次按着沙俄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凡人悲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