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好做》哥想上厕所

4、服侍一下主人吧

　　顾晓旭倒不是因为怕洛银城报复，或者为今晚的事情生气，但他的计较与自己的两柄剑也没什么关系。

　　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晚上出门前还剩了些账本没有看完，修行的功课一日不可落下，然后，他也需要休息。

　　斩雪请命去散布消息，枯春便笑他：“这活计你如何做得？拙嘴拙舌，你是会取信于人，还是会掩饰身份？”

　　斩雪并不看他，也不回嘴。
　　枯春看他那木然的模样，多少锋利的话语也尽打到棉花上去了，只能磨一磨牙齿。

　　顾晓旭主意已定，枯春也不再跪了，爬起来拍拍衣裳：“主上也该要休息了吧？我二人今日都还未能伸展得开，不如去切磋一番，再练一练剑。”

　　顾晓旭微一点头，道：“天亮前我需要安静。你们到别院里远一些的地方玩去吧，拿剑来。”

　　斩雪垂着眸子，老实地双手交上了自己的本体。

　　顾晓旭用右手横握住了烈阳斩雪剑，拇指按在剑柄上，把锋利的剑身推出鞘，只推了两寸，接着把左手食指按在剑锋上，略一用力，叫皮肤划开了口。

　　但没有血滴落下来。

　　那剑身仿佛生宣吸墨一样，把顾晓旭的血液一滴不漏地吸了进去，甚至吸得比流得要快，叫破口处因缺血而微微发白。
　　商人的指头按在上面数了二十个数，便拿开了。那抹红色扩散开去，很快地变淡，然后消失了。

　　“这该够四个时辰了。”顾晓旭说着，向枯春伸出了右手：“你的剑。”

　　斩雪和枯春两柄剑，虽然在顾晓旭得到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灵识，但要修成人形，还早得很。

　　也不知他的血里有什么东西，想来和他家中世代相传的听剑牌脱不了关系。用顾晓旭的血喂了几次，竟然可以让灵剑们省去了可能长达数百年的修行——毕竟不同于修行所得的坚实，只有在顾晓旭身边的时候，他们才能保持着剑灵的模样，离得越远，他们的力量越弱，若太远了收不掉主人灵力的供给，就不得不睡回剑里。

　　不过，如果带着顾晓旭的血，凭借着精血中的灵力，他们就可以离开一阵。只是随着他们的灵体变强，要离开所需的血量也越来越多了。虽然修行者恢复极快，但还是有限的，顾晓旭并不会让他们离得太远。

　　枯春看着顾晓旭，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暗沉。他没有递出自己的剑，反而走上前去，握住了顾晓旭的手腕。

　　或许是因为靠着主人供给灵力的原因，枯春剑很喜欢跟顾晓旭亲近。

　　他的动作温柔，天生多情的面容上，也是一派温顺，主人本能地一缩之后，也没有阻止。

　　枯春心里暗笑，毕竟他是剑灵啊，而且主上一直给自己洗脑把他们当成狗，如果是人的话，现在已经被掀飞出去了吧。
　　他可是见过主上不得不穿过集市时，为了不被人碰到，好好的路不走，非要从房顶上走，被误会成贼也不下去的样子。

　　今天主上面对着那么多的人，一定很辛苦吧。

　　枯春看着那凝了血液降落未落的伤口说道：“请主上就这样喂给我吧。”

　　他低头，黑发垂落，披撒在他瘦削的肩。顾晓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温热湿滑的什么抵上了自己的指尖。

　　一般来说，剑灵的体温和剑本身是一样的，枯春是温热的，斩雪则是冰一样凉。

　　先是用舌尖，细细地把冒出来的血珠舔舐干净，然后把舌头抵在主人的手指上，把第一节指节含进嘴里，用舌头紧密地包裹，把丝丝腥甜的液体，一口一口地，吮吸出来。

　　主上的皮肤，舔起来真的很光滑。

　　枯春这样想着，脑中一阵发热，但他吸得有些久了，意识到顾晓旭想要抽回手机，他连忙做出主动后退的动作，但眷恋不已，退得很慢，到了末了，有意无意，还用舌尖在指甲缝那儿刮了一下。

　　顾晓旭看了看自己被舔得油光水滑的指头：“……”

　　“你真的是狗吧。”他右手一巴掌拍在枯春的头顶，像教训调皮的孩子那样——但枯春和他差不多的身量，这时候又已经站直了，这一拍就有点不伦不类。

　　顾晓旭动了灵力，数息就让破口愈合了。

　　要愈合很容易，只是喂的次数太频繁了些，他也不止这两把剑要喂，所以破口那处，肤色稍浅，有一道淡淡的印记。

　　他略显嫌弃地把沾着的口水揩到小汪的衣服上——毕竟就是这只狗自己的口水，然后拍了拍手让他们走，自己一关房门，忙自己的去了。

　　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人不睡觉也没关系，但顾晓旭还是喜欢睡觉的，比冥想的休息效果好多了——这一天又有些辛苦，事情都做完，他和衣倒下去，一沾枕头，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被子里面，还解了头发理顺，也只穿了里衣，多少还是蒙了一阵。等到他彻底清醒过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个越发粘人，还爱照顾人的剑灵。

　　啊，真是，好心好意放他们出去玩，小汪又多吸了那么多血，待到中午都没关系……

　　他这么想着，一转头，看到枯春剑和斩雪剑并齐着，都搁在他的床头小柜上，在他一抬手就可以拿到的距离。

　　居然都回来了吗……是消耗很大吗？这两个小家伙，是怎么切磋，又是怎么练剑的。

　　顾晓旭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大一小两条狗追逐打闹，皮上天的画面。

　　大汪力量有余，技巧不足，小汪虽然懂得很多技巧，但用起来花招多于实用……两者若要再多精进，可能得另找个师父，但又不能离我太远……如果叫一个剑术师父跟着我，他又会是个人，保不准天天都要见到的人，我又讨厌见人，这可可真麻烦。

　　顾晓旭休息好了，就有了余力考虑多一些的事情，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窸窸窣窣地起身穿衣。

　　许是听到响动，枯春剑现了身。

　　他早已有了经验，知道这种时候一下子突然凑得太近，反而会招人烦，离着七八步的距离躬身请示道：“主上，请让属下为你更衣。”

　　“不用……真的不用。”顾晓旭拒绝得干脆，枯春就束手等着。

　　等到他系腰带不方便的时候，又请示一次：“主上？”

　　顾晓旭想翻个白眼。
　　他好歹也独自在外很多年，手上供他驱使的诸位，都是自己一个人，一把灵力一把精血，亲自养起来的，怎么养出来的这一只，就把他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呢？

　　最可气的是，他教小汪好好说话，这娃儿学是认真学了，用起来只知道对主人客气，而且只会在请示的时候客气，在外面一开口，还是一副小流氓没有家教的样子，可丢人了。
　　回来对上顾晓旭，又是一脸的乖宝宝，训都不知道怎么训——可是手背过去系腰带确实别扭，也不是第一次被帮了，就点了点头。

　　枯春剑走过去，手臂环上顾晓旭的腰，低头给他系好。
　　剑灵很自然地给主人理了理衣服，又取了外袍，帮他穿上。

　　顾晓旭思量着，很多事，自己没有教过，但小汪会，只能是他以前的主人教他的，但那时候他还没有化形，他怎么学。

　　顾晓旭既然做武器生意，当然熟悉天下名剑——这两把剑是他刻意收来的，对他们的来历自然一清二楚。

　　他试探过剑灵们对前主的态度，小汪曾经对他说过：“我的前主之一，百毒人萧扬远，是个魔头，他的手下们都叫他主人，手下败将和禁脔也被逼得叫他主人，叫了千万遍，可以的话，我不想那么叫你。”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小汪是叫他先生的，相处久了还叫他名字，虽然不太礼貌，但见他那么亲昵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但是大汪根本不管，一口一个主人地叫，好像显得特别忠心，小汪不准他也不理，加之那阵子顾晓旭经常带着剑灵们出入大小门派买卖货物，枯春剑自觉只有一个侍从的地位，没大没小折了顾晓旭的脸面，这才咬着牙改口叫主上。

　　但是越叫越顺口，现在仆人的事情也越做越顺手了，在顾晓旭看来，已经有些矫正过枉了。

　　枯春剑对原主的印象，应该说极其恶劣。他给顾晓旭轻巧地整理衣领时，商人试探着开口：“你倒是对这些事很熟练。见过别人做过吗？”

　　枯春微微一愣：“主上说笑了，我自有眼睛以来，只见过主上穿衣。”

　　“但你只有灵识的时候，应该也能感知到周身事物吧……”顾晓旭说，“我以前说，只把你们当做家里的狗儿，是那种宠爱的意思，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人，绝非要折辱你们，你见那些下人做的事，不必一一学过来，只要在外人面前，有些分寸就好。”

　　虽然有些说话方式要改，但是还是先把行事方式慢慢修正了吧。

　　枯春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在百毒人那里，我还真‘见’过旁人服侍他穿衣，不过在床边服侍，还轮不到下人。”

　　顾晓旭眼皮一跳，知道了他的意思，一叹气：“那种事情，你也在他身边，真是辛苦你了。”

　　这时候，覆盖着别院的法阵被轻轻敲了两下，有人问阵。

　　“主上，有你讨厌的人来了。”枯春说道，“不想见的话，我去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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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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