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魂》白水煮肉

5、第5章 霜降

　　柏双邪曾在修真界有两个称号，一个是“剑道第一人”，一个是“箭道第一人”。耍的一手好剑，曾俘获了不少妙龄仙子的芳心。

　　柏双邪有两件从小带在身上的灵器，一把弓名曰“雪猎”，一把剑名曰“霜降”。

　　雪猎不知去向，而如今这把剑，便是他的“霜降”。

　　柏双邪一触及剑柄，眼前大亮，浑身注入了一丝不明出处的灵力。柏双邪耳边响起一句话。

　　主子，终于回来了。

　　此剑有灵，事隔多年再回到主人手中，积攒的灵力瞬间爆发，立刻充斥了整个灵体。

　　“……霜降？”柏双邪问道。

　　灵剑“嗡”一声，剑身也随之振动。

　　柏双邪莫名想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孩子对着他哭诉的模样。

　　他道：“霜降，用你……能出这个小室么？”霜降向来锋利，用来斩灵石时就很好用。

　　霜降又是“嗡”一声，显得有些意义不明。

　　“我其实听不懂的，不过我认为可以试试。”柏双邪来了兴致，将霜降对准了门面。

　　霜降：……我觉得好像要倒霉。

　　“来吧！”柏双邪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灵力贯彻整个剑身，散发出一阵强光。随即剑锋一转，斜斜的向前一挥，荡出一阵弯刀形的白光。白光飞速靠近门面，从门中间劈了出去，留下一道看着很浅的裂痕。不过一息之间，裂痕肉眼可见地蔓延至整个门，“咔擦”一声碎成一片废墟。灵力外溢，一片白雾。柏双邪笑道：“成功了！霜降好样的！”

　　霜降又是“嗡”一声，柏双邪硬是感受到了一丝不满。难道是怪他把一整块好玉震成碎片？

　　“不管了，先去找路下山。”柏双邪啧一声迈出小室，飞身跳上霜降往山下飞去。

　　王/八师弟不待见他，他走还不行吗？

　　反正回望山是不能留了，带着霜降他还不能自保？匆匆赶到回望山脚，柏双邪被一个门生拦下了去路。那门生道：“你是哪个分部的人？没有玉牌不得出山。”柏双邪这才想起出山的规则，在身上翻来覆去一番，才找到一块精致的牌子。

　　门生接过玉牌看了好一会，喃喃道：“奇怪，怎么和其他人的有点不一样？”说完伸手拿出自己的玉牌，柏双邪一看，果真略有不同，纹理虽然相似，但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端疑。

　　柏双邪心中暗暗惊奇，嘴上却道：“是吗？我拿到玉牌的时候都没注意，过去也未曾有人发现。”

　　那门生只好作罢，把玉牌丢回柏双邪手中，道声：“罢了，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下山若是还有事就赶紧办完回来，免得耽搁了就寝的时候。”

　　“好说好说，那改日再见。”柏双邪敷衍几句，火速下了山。

　　哼，今后若是还想见我，可就难了！

　　手持霜降，柏双邪勉强维持实体，百无聊赖地晃荡在小镇上，正思考着要不要离开繁华隐居避世。两难之际，背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

　　那人道：“柏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不知张某能否帮到公子？”

　　柏双邪回头，惊道：“张堂主？”

　　来人正是张陵。

　　张陵微笑道：“能被柏公子记住姓名，张某着实感到荣幸。”

　　柏双邪尴尬的回笑，道：“张堂主有何贵干？”

　　千万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没记住名字才叫他“张堂主”的……

　　“哦……张某不过是想请柏公子喝杯茶问问公子身体的事，若是不方便……”张陵始终一副笑眯眯地模样。

　　柏双邪忙道：“ 方便方便，我正想避避风头。”

　　如今单靠霜降没法维持一定的实体，搞不好离开途中再遇上什么事。正好认识这人，说不定他有办法。

　　张陵问道：“什么风头？”

　　“哈，哈哈……”

　　红菱堂。

　　两人相对而坐。

　　“也就是说，柏公子如今这具躯体，是灵力强撑起来的？”一番解释后，张陵总结出重点。

　　柏双邪道：“与其说是灵力，不如说是霜降的功劳。”

　　没有霜降，他估计还在小室里挣扎。

　　张陵思索片刻，起身道：“柏公子同我来。”

　　柏双邪起身，跟随张陵走进一条长廊。

　　他着实吓了一跳，长廊里绕满了红菱，红菱所到之处皆缠着一个人，准确说是躯壳。躯壳精致的以假乱真，看的柏双邪后背直冒汗。他问道：“张堂主，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陵始终一副笑相，仿佛没看见柏双邪害怕的神情似的。他道：“这是本堂独有的红菱傀儡偶，怎么样，像真的一样吧？”言罢还面色温柔地要抚摸其中一个傀儡偶的脸，一手抓空，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哎呀，忘了张某现下仍是死魂，失礼了。”

　　柏双邪擦擦额上不存在的冷汗，尬笑道：“不知张堂主带我来……是干什么的？”

　　要绷不住了，好怕啊。

　　张陵回过头望向柏双邪，奇道：“柏公子不是为灵体身份所困吗？张某这些年研究小有所成，也许可以为公子造一副躯体……”

　　柏双邪心下一震，问道：“真的？张堂主造的躯体不会……像这些一样吧。”说完指了指被红菱缠满全身的傀儡偶。

　　要是长这样就不用了，而且他不想供人驱使来着。

　　张陵摇摇头道：“不不不……除傀儡偶外张某还是能做做别的，助友人塑个身体还是有些余力的。”

　　“张堂主的手艺就这样吧……”他伸手小心地戳戳人偶的脸，被脸的弹性吓一跳。

　　“张某的手艺真的不错的……”张陵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柏双邪出言打断道：“罢了罢了，能否造一具好用点的？”最好同原本的身体功能相同。

　　张陵问道：“本堂的人偶素来精致，与寻常人身体无异。要与柏公子容貌身形一致的吗？”脸上无奈的神色像是没出现过，笑意更浓。一摆手唤来一具与柏双邪容貌无异的身体，笑盈盈地看着柏双邪。

　　不料被柏双邪一口拒绝，他道：“不用，最好造个完全不同的，不要太丑。”

　　既然要个身体，和原来一般模样不一下就能被师弟发现？这等机会不能浪费了。

　　张陵有些不悦地抹去人偶面部的五官，又问道：“那……可否说明白点？”他倒觉得现下这幅模样就挺好看的，不明白为何要换，要换什么样的？”

　　“随你。”柏双邪自个儿也没什么想法，只希望换一副样子不要被认出来。

　　张陵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道：“做好后，不能照水镜。”

　　随后便转过身去，把没有五官的人偶挡个严严实实。柏双邪不由觉得背后一凉，仿佛看见一条狐狸尾巴在张陵身后晃来晃去。

　　几息后。

　　张陵回过头笑道：“好了。”

　　柏双邪就要凑过去看个究竟，被张陵拦下：“既完成，便不能看。方才不是讲过？”柏双邪只好惺惺把头收回去。

　　张陵在柏双邪眼前捏了个咒，嘴里着默念几句话。柏双邪只感觉灵体被一股神奇的引力牵制，眼前一黑便到了张陵身后，也就是他身后的躯体里。他站起来走了走，丝毫没有想象中行动受制的感觉，同方才灵力构成的实体不差分毫。

　　张陵递过一套黑衣，把掉落在地上的霜降塞给柏双邪，道：“成了。本堂第一个无红菱束缚的生人偶，与人无异，娶妻生子都尚可。不过灵力堪堪过金丹，仅能驻颜。”

　　柏双邪套上衣服，熟悉一下肉身，又道：“张堂主有这等本事，怎么不为自己造一副？”

　　张陵笑道：“问这作甚？随心所欲罢了。”

　　柏双邪干笑两声，匆匆离去。

　　良久，张陵以柏双邪听不见的声音轻道一声：“……力不从心，又有何能耐？”眼前忧伤转瞬即逝，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大笑几声。

　　另一边。

　　柏双邪边走边觉得不对，按理说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见上了，顶多不过寒暄几句。可这张堂主不但好生招待，还给他造了身体驱使。怎么说对他也太好了，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正想着，柏双邪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忙道“抱歉”，发现眼前的姑娘眼神不对。

　　几个姑娘推推搡搡，看向他的眼神竟然有几分……痴迷？百年前他下山历练，姑娘不过远远地仰慕一下，怎么现在……

　　其中一个姑娘开口道：“这……这位公子，敢问公子姓名？”眼神俱是一片春-色。

　　柏双邪越发感觉周围的眼神不对，惊觉可能是皮囊的问题。立刻问那姑娘：“姑娘，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那姑娘道：“……帅气，有些美。”

　　柏双邪忙结面水镜，看清自己的真容。

　　晴天霹雳般，柏双邪简直要把双目震瞎。

　　镜中的男子皮相自然不错，但莫名染上几分阴邪的美，眼角还有些淡淡地红色。虽没有女子那般娇弱，但同先前的英气截然不同。而且综合上他原本的温润气质，给人一种“我很好相处”的感觉。

　　现下他终于明白为何张陵不然他照水镜了，莫不是担心自己一怒之下把他的魂魄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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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反正没人看，瞎几把写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