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魂》白水煮肉

4、第4章 追忆2

　　“走吧师弟，回去睡觉。”柏双邪抱起瘦弱的团子，说道。

　　林箫声道：“嗯。”

　　“老是‘嗯’什么，小孩子要活泼点，别老是装大人，你才八岁。”柏双邪往林箫声头上猛弹一下，不悦道。

　　林箫声捂着头，貌似很委屈地低下头，小声道：“师兄。”

　　不费吹灰之力地让柏双邪的心软了下来，无奈道：“算了算了，不喜欢就算了，其实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抱着个没几斤重的孩子，柏双邪不正经地聊了一路。由一本正经的“修仙规范”聊到“和哪个仙家哪个姑娘的爱恨情仇”，眼见自家师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才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知什么时候，柏双邪忽然说道：“到了。”

　　林箫声应声抬头望去，入眼的是一座青玉雕的庭院，隐在竹林中不易发现。但仔细一看精致得很，显然花费了不少心血。

　　柏双邪轻轻放下林箫声，把他拉进门，迎面撞上好几个堵在门口的内门弟子。一人道：“大师兄，听说你又捡回来一个小孩子当师弟？谁这么幸运让大伙儿看看。”

　　另一人道：“是啊是啊，听说年纪还挺小？哎呦，是你身后这个？”

　　“长的真水灵，怪可爱的……”

　　柏双邪看看林箫声，小团子显然经不起这么多人的场面，畏畏缩缩的抓紧了柏双邪的手。

　　柏双邪见状立刻把林箫声护在怀里，白了几人一眼，道：“散了散了，看一眼还不够，吓着我师弟了。”

　　几人一哄而散，嘴里还嘀咕着“当初对二师姐可不是这样的”“稀世珍宝啊”。

　　庭院一瞬间又冷清下来。

　　柏双邪对林箫声笑笑，不好意思道：“竹玉轩向来就是这样，没吓着吧？”

　　林箫声摇摇头。

　　“那好，师兄带你去你房里。”柏双邪拉着林箫声进入了一个房间。

　　房间和院子一样冷清，柏双邪思来想去，决定带着小师弟在这房里睡一觉。

　　免得小师弟夜里被吓得睡不着觉。
　　于是护着小师弟上了床褥。

　　柏双邪笑道：“师弟啊，你还小，师兄今晚和你一起睡，明日可就自己睡了。”

　　林箫声一脸“其实我可以自己睡”神情看着柏双邪。他道：“不用。”

　　柏双邪却已把两人裹进被褥，笑道：“来，师兄给你讲故事。”

　　林箫声：……：）。

　　只好闭上眼不作答。

　　“从前有一个小白兔……”柏双邪一个修道之人，哪里记得什么妇女哄孩子的故事，一个劲瞎编。

　　方才默不作声的林箫声忽然发话道：“我不听这个，我要听你的故事。”

　　柏双邪诧异，道：“叫师兄。师兄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不及刚才我给你讲的好听。”

　　林箫声又道：“我要听。”

　　柏双邪无法，只好答应道：“好好好，师兄讲。以前呢，师兄是一个很有钱的小朋友，一直被家里人宠着。小时候可调皮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而且要什么有什么，比皇室贵族还奢华。但有一天呢……”

　　“有一天什么？”林箫声问道。

　　“小孩子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柏双邪接着道：“有一天呢，师兄和娘亲爹爹出去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惹怒了一个很厉害的人。”

　　林箫声道：“然后呢？”

　　柏双邪道：“然后啊……他就把师兄的家弄消失了，师兄只能住在街上小路上，每天都吃不上饭，晚上就睡大街。”

　　林箫声难得露出小孩儿的神色，又紧张道：“那你怎么办？”

　　“叫师兄！”柏双邪笑道，“后来，师兄遇到了一个仙人，就是你我的师叔，把我交到了你师父门下。”

　　“后来呢？”

　　“后来就没了呀，行了，故事讲完了，师弟该睡觉啦。”柏双邪敷衍地笑笑，把小小的林箫声往被子里一裹，抱着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怀里的孩子没有挣扎，柏双邪对自己教师方面的能力更加自信，完全没注意到小团子一脸复杂而不相信的神情。

　　反正，一切也过去二十年了。当年的苦大深仇哪敌得过岁月的摩擦。

　　柏双邪这么想来想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

　　柏双邪自认起的很早，睁眼却发现昨晚抱着的林箫声坐在床边，看着他不说话。

　　眼神阴沉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柏双邪晃了晃头才发现，林箫声手里捧着一碗粥。不等他问起，林箫声便把粥推了过去，明摆着是做给他吃的。

　　刚来的小师弟给他做粥了！

　　柏双邪：感动。

　　柏双邪慢慢接过碗，捧起来喝了一口。

　　舌头简直承受了一股五雷轰顶的感觉。

　　柏双邪这才发觉粥里加了很多料：辣椒粉，花椒，面粉……只不过是看着好看点，实际上味道不敢恭敬。

　　但看着小师弟难得期待的神情，柏双邪硬是把粥一饮而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师弟真是好手艺，师兄回敬一碗怎么样？”

　　然后拉着林箫声的手进了厨房。

　　他身为修道之人可以不进食，但林箫声不一样。他还没开始修炼，必然要一日三餐。不过放任他自己做饭还是太有难度了。

　　柏双邪痛心疾首，决定以后日日给林箫声做饭。

　　一刻后，柏双邪给林箫声盛了一碗粥，虽然看着清淡，但以他的手艺什么做不好吃？

　　林箫声抱着怀疑的态度喝了一口，随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柏双邪：难得，难得。

　　“好喝吗？”柏双邪问道。

　　林箫声点头，耳根浮现淡淡的红晕：“嗯。”

　　“那师兄以后都给你做怎么样？你年纪尚小，还是少进厨房吧。”别把厨房的吃食全给糟蹋了。

　　林箫声问道：“好……年纪小为何不能进厨房？你不是说好喝吗？”

　　“君子远庖厨。”柏双邪道。

　　“可你不也是君子吗。”林箫声小声道。

　　柏双邪道：“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这师弟怎么这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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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柏双邪悠悠转醒，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他自言道：“怎么还梦到几百多年前的事了？这熏香还会回魂么。”

　　起身松松骨头，柏双邪又在房里摸了一圈，仍然没法子出去。

　　小王/八羔子不会一直把他关在这，直到魂飞魄散吧？虽然他的魂已经很脆弱了。

　　苦思冥想也想不到一个因果，柏双邪渐渐又染上困意，不料随手摸到了一个暗格。

　　柏双邪凑上去，暗格里存放着一把覆盖了许多灰尘的剑，几乎看不出原样，显然已经放在这多时了。

　　柏双邪小心地将它拿起，拍掉剑身的灰尘，剑鞘通透漂亮，剑柄尾稍挂着一个精雕玉琢的羊脂玉佩。

　　柏双邪却心头一震，握住剑柄把剑抽了出来。剑一出鞘，就将整把剑上的灰震掉，剑身锋利，末端蔓延着一抹红色。

　　剑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是他的剑。

　　“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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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