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赤道的雪

4、龙氏家族

　　龙詟与老管家崔爷话别，一个人径直走向厨房，说句实在话，忙碌了一天，龙詟早已是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龙家府邸采用的是围合样式的院落，仿照北京四合院所盖。一进门绕过用于驱邪的影壁，穿过垂花门，便算是正式入得了龙家大门，一般四合院都把伙房和放杂物的，以及佣人所住的一些房间放在整个院落的最南边。正中间是大厅，分为接客，会客两处别厅，后来为了方便，又扩建追加了餐厅。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厢房，龙詟住在东侧，只有一层，面积大一点，妹妹龙沐住在西侧，面积虽小，却有两层。与龙詟不同，龙沐一身瓷肌，明眸善目，温软可爱，一头飘逸的乌黑长发常披肩上，身材虽凹凸有致，却自身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如果说中条熏子是妩媚温柔，那么龙沐则是清纯开朗。所以龙兴出席酒会，宴请亲朋时一般都是龙沐随其左右，龙詟太过理性冷漠，不易为人亲近。
　　大厅正南侧就是正房以及所配的耳房了，那里正是龙詟生父龙兴以及继母李亚兰所住的地方。龙詟生母刘氏据说在龙詟4岁时生其妹妹龙沐难产而死。这继母李亚兰本是风尘女子，年龄也才30出头，烫着波浪卷，长的那也是前凸后翘，一双杏眼满是挑逗，饱满的红唇右下角还有一颗美人痣，据传言除了头部以外，全身光滑无毛，精通媚术，不知迷倒了多少达官显贵。当然也包括龙兴，这李亚兰正是龙兴亲自赎回来的。
　　可惜龙兴已经50有余，早不是初到租界时那个精明强壮的汉子，而成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身富态的商人，夫妻生活已是力不从心，加上公司商会一堆事儿，每日回来只是倒头便睡。李亚兰正直虎狼之年，浴火焚身，瞒着家中在外与情人幽会。这事儿瞒的了龙沐，却瞒不了租界遍布眼线的龙詟，龙詟觉得父亲龙兴也应该知道，既然父亲没什么表示，自己也就不动声色地做着表面母子。对于龙家而言，不必要的事情能少一件是一件。
　　龙詟绕过正房，从侧道走向厨房，厨房里还有单独给龙詟烧好的饭菜。龙詟只是简单的热了一下，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龙詟的饭菜说是饭菜却基本没有菜，全是肉，况且这些肉往往只做到8分熟而已，有些时候还能看到肉里的血丝。龙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喜欢吃这种东西，也许他真的天生就是个另类吧。酒足饭饱之后，龙詟动身返回自己的厢房，一间大的可怕，也空的可怕的卧室，一张桌子上摆着前几天刚结案的卷宗，一盏电台灯，一张黄花木的大床，左右各一个紫檀木的床头柜摆着些生活用品，不远处一个鎏金的衣架，再无其他。龙沐到访时常抱怨自己兄长住处冷冷清清，冷的可怕。龙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把自己砸向床铺，经历了一天的疲惫，又刚刚吃完肉，更想睡了，不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前的灯笼被夜晚的春风吹得摇曳不已，灯光下闪过一个人影，“吱呀”地推开了龙詟厢房的门。龙詟还在睡梦中，可睡着睡着只觉得口干舌燥，热气上涌，悻悻然地挣开双眼，只看见一个美艳的妇人正光着身子趴在自己身上，来的正是李亚兰。龙詟只是冷眼看着李亚兰在自己身上又吸又啜，等到一双媚目对上自己之时，猛地翻身骑在了李亚兰的身上，李亚兰却是假意一声娇叱，用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挡在了龙詟的嘴唇上：“轻点，你爸今晚估计又去哪个小情妇那里了，有的是时间。”，龙詟用自己同样白皙修长的手握住那根手指，伸到了自己的嘴中。
　　此刻，充斥这个房间的只有渐渐粗重的喘息和无边的春色......

　　龙詟是一个理性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在这个依然以男人为主导的社会，女人有时候就是一个地位身份的象征。李亚兰对于自己的父亲就是如此，这也是龙兴对于李亚兰包养情夫睁一眼闭一眼的原因，更何况，龙兴昨晚自己就呆在情人那里呢。而龙詟自己也是个男人，也有欲望，也会想对父亲的女人染指。经历了那一夜，龙詟不仅释放了自己的兽性，还得到了一个龙兴的枕边人，一个情报来源。
　　龙詟只在乎对自己有用的势力，他并不在乎事情的正邪对错，或者说他觉察不到事情的是非对错。与5岁记忆一起消失的，还有龙詟的感情，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龙詟只是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不断揉搓着另外四个指头，回味着昨夜那女人光滑的身子。
　　龙詟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抹杀掉一切李亚兰来过的痕迹，在龙兴回来之前，就动身前往了巡捕房。一路上认识他的路人亦或显贵纷纷和他打着招呼。龙詟很清楚他们不是在和自己这个人打着招呼，而是在和自己的身份，权力，地位打着招呼，包括包二，巡警，自己所谓的亲信。
　　“龙头儿，今早上租界外滩那里这力士建筑公司包工头家里好像出了事，说他太太一直不接电话，早上回去看看，结果就一去不回了。你看要不咱去看看？”包二在和龙詟打完招呼后，揩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汗，一脸憨厚的请示着龙詟。
　　“建筑工地的负责公司是吧？这么说来，还真得去看看。”龙詟看着眼前的包二，就像看着一条邀功请啥的哈巴狗一样，他拍了拍包二的肩，心中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