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赤道的雪

5、白色薄壳

　　龙詟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张银票交到包二手中，确认四周没有闲杂人等后，低声附耳对包二小声说：“今晚拿着这银票带值完班的兄弟们去吃酒吧。就当是我犒劳他们的。”
　　“龙头儿，您真是个好上司啊，兄弟们跟着您，那真是三生有幸啊！龙头儿放心，我一定办好。”，这包二表面上欣喜若狂，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其实心中也是一顿暗爽，这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中年人，想着如何从中捞一笔，揩点儿油。
　　龙詟哪里不晓得包二的那些花花肠子，但是所谓看破不说破，龙詟很清楚，下属就要让他们吃些甜头，才能为我所用。何况，包二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圈套。
　　包二载着龙詟向菜市场包工头的住处出发了。即使是在租界这样发达的地界，阶级分化还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更为严重。比如这位包工头居住的菜市场附近的公寓就是其中一例。这里是菜市场工作人员与外来务工人员聚积地。这栋只有3层的破烂公寓杂居着40余户居民，原本每层窄窄的过道里挤满了洗衣洗菜的家庭妇女和嬉戏玩耍的孩童，斑驳昏黄的快要脱落的墙皮上满是孩子们用石头和粉笔刻画的涂鸦。龙詟与包二的到来俨然与当地居民显得格格不入，周围人地眼神中充满着异样以及对城里人积攒已久的敌视。无奈，龙詟只好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向一位大娘询问着包工头家的住处。
　　在这个封建思想还未完全消退年代，传统女性对于“官老爷”的恐惧与敬畏并未完全消散。果然，当龙詟亮明探长身份后，原本对他们抱有敌意的人，基本都停下手头的动作，露出了一种惊恐的神情。大娘怯懦的指出门的方向。一言不发地扭头匆忙离开。
　　“谢谢。”龙詟眼睛盯着门的方向，向包二招了招手，大步走去。
　　“噔噔噔。”龙詟敲着这扇被铁锈沾满的的防盗门，良久没有反应。龙詟与包二相对一看，同时把手摸向腰间，龙詟用眼神示意包二用身子撞开门，包二点头应允，把身子一横，中心往腰间一沉，就用肩撞了过去。哪知“吱呀”一声，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不出意料的，包二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就好像一片肉摊在了水泥地上。
　　一个看起来不过5,6岁的男孩子，穿着件破旧肮脏的百坎肩，麻木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中年大叔，又转过脸来看着同样麻木地看着眼前场景的龙詟。龙詟看着小男孩冰冷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总感觉似曾相识。
　　“小朋友，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龙詟上前一步，关上了大开的防盗门，震落一层铁锈。冷峻的双目盯着那双毫无生机的眸子。小男孩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一只稚嫩的手指，指着屋内一个小小的房门，冷静地说道：“爸爸妈妈，在那里。”，接着就呆站在当地，不打算在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包二扶着自己摔疼的下巴，慢慢地站了起来，扭头与龙詟对视一眼，随即就一同步入了屋内。这间屋子实在说不上大，仅仅是一张餐桌和几张椅子就塞满了整个空间，东西摆放也是杂乱无章，隐隐约约还有几丝溺尿的气味。龙詟与包二走到了旁边那件孩子指着的房间门口。龙詟掏出左轮手枪，握在手上，随时准备朝着屋里射击。包二则把耳朵贴向门，想听出什么动静，只听得里面只有寂静，他把手缓缓攀上门把手，用力地扭转了一下，才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包二抬头向龙詟请示要不要撞开，龙詟举着枪退到一旁，点头作为回应。
　　包二微微皱了一下眉，咬着腰，用肩一次又一次地传递着全身能量攻击着门，脆弱的木门终于支持不下去，连同包二一起冲向屋内，龙詟立马跟上抬枪进入。看到眼前的景象，龙詟干脆利索地把枪收回了腰间，转头看着已经倒地呕吐的包二，冰冷地命令：“要吐去外面吐，这儿已经够恶心了，千万不要让孩子进来。”，同时取出夹克内开兜里的白手套，弯下身来，看着呈现在眼前的两具尸体，准确的说，是被开肠破肚的两具干尸。
　　女性尸体就仰卧在房间正中央的地铺上，稍微泛黄的白色床铺上，一具身前可能也不算吸引人的胴体静静地向天花板展示着她的美丽。与在水潭中发现的尸体一样，整个尸体干燥无比，没有一丝水分，皮肤皱巴巴的贴在骨架上，就连胸部都紧贴在肋骨上，一根根的展示着骨感美......被补丁贴满的被子脱离了身子，从形状来看，应该是死者生前蹬踏所致。最可怕的还要在于女性的腹部，那个神秘而美丽，孕育生命的地方，此刻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形成一朵撕裂的鲜花，皮肉紧紧地向外保持着发散的形状，因为干裂而无法回缩，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中喷涌而出。
　　另一具男性尸体仰卧在床边，双手向前攀爬着，方向正是地铺上的女性尸体，干枯的手指竟在水泥地上留下了几道明显的抓痕，看得出生前拼命挣扎的惨样，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具干尸，空洞的炸裂眼球目视前方，留下一张被爆开的嘴，如同触手般趴在脸颊骨上。
　　龙詟理性的分析着现场的情况，他们在进入时，门是反锁的，这间卧室昏暗无比，仅有的一扇窗户，面积狭小，根本不足以容纳人逃生。他尽量绕开了尸体周边，检查着房间的墙壁，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门，他又排查到了房间一角一张小小的杨木桌子上，那里搁着几本小学书目，在书目上摆放着一家3口的黑白照片，一个一看就是从事体力活的壮硕的汉子，一位说不上美丽，但能给人一种亲和感的农村妇女，以及被夹在中间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照片中的人笑得很开心。
　　“这张遗照拍的不错。”龙詟顺势按倒了照片。继续检查着。最终确定这应该是一件密室杀人案。“还得和那个小孩子交涉一下。”龙詟回到尸体旁边，偏着头考虑着自己固有的疑惑：“第一，假设真的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身体里冲出，为什么破开伤口位置的地方不一样。第二，也是最为人所不解的是，如此大规模的开口，现场为何连一丝丝血迹都没有？就连床铺上都没有，是有人处理过现场吗？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怎么出去的？”龙詟冷静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神情。他刚决定好要去找男孩好好问问，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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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额...总感觉写的不够炸裂，可如果太爽，又怕过不了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