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克上[射雕英雄传]》夜小雪

16、温姑娘还是黄姑娘？难以抉择

　　小霞走的干净利落，不带走一丝云彩。温双鲤在她即将离开前，叮嘱她帮忙去渡头附近的林子里找找是否有一个遗落的手环，并亲手找了纸笔将手环画给小霞看。

　　小霞询问了细节后，将画着手环的纸片撕下来塞进怀里，使劲儿拍了拍，一脸“我办事你方式”的表情，“温姐姐就放心留在这里帮我盯着华南鸢吧，我和小玉会认真帮你找哒！”

　　温双鲤：“……我尽量。”

　　“要认真啊，这可是关乎，关乎……”小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很“重量级”的词汇，只能一跺脚，耍赖，“反正姐姐你要帮我盯着！”

　　温双鲤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小霞这才美滋滋地背上小包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啊，别了，我逝去的爱情。我也是有过经历的人了！

　　果然，小霞的离去没有获得任何人的关注。其他留守客栈的女婢们看到小霞离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反倒是温双鲤，刚走出客栈门口，就被三个女婢团团围住，抱着胳膊笑嘻嘻地又拉了回去。

　　欧阳克的女婢众多，平时外出也穿着同样的白衣，但其实是有着等级之分的。

　　华南鸢武功高强，行走江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最重要的是对欧阳克忠心耿耿，故而无可置疑地成为白衣女婢之首，其他女婢们都要听她的吩咐和安排。而像岚儿这种，因为过人的相貌或者讨人喜欢的小心机赢得欧阳克宠爱的，则是仅次于华南鸢的，但地位并不怎么牢靠的第二等级，她平时能得到较多的宠爱，金钱、首饰之类的赏赐也很多，其他女婢都要避她锋芒，即使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白驼山是西域霸主，不属于任何国家，欧阳家针对奴仆的管理简单粗暴，颇有土皇帝之感。对于这些女婢来说，宠爱自己，庇护自己的欧阳克就是她们至高无上的“皇帝”，而她们为了获得在少主人心中的一席之地，必然要费尽心机，如皇帝后宫争宠的妃嫔一般铲除异己，同时努力增加自己的筹码。

　　欧阳克此人虽然风流，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在正妻的选择上却非常慎重。欧阳克自诩家世显赫，才貌双全，能配得上自己的女人首先必须要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其次还要有高贵的气质，最好聪明伶俐，忠心耿耿，对自己一心一意，更重要的是要有主母的容人之量……

　　不得不说，欧阳克的要求代表了广大“死直男”的最高理想。可惜，这样“十全十美”的人，欧阳克至今为止没有找到。

　　或许，曾经有过……

　　作为白驼山的现任主人，欧阳锋的注意力一向只放在武功天下第一上，对于男女之事兴趣寥寥，自然也没兴趣对欧阳克催婚，只提出让他赶紧找个时间生个儿子，坚决不能让白驼山后继无人。

　　也许是欧阳锋认真地提出了这个要求，浪子欧阳克也真的开始思考起结婚生子这件事了。他给欧阳锋写了一封信，信中主要告知欧阳锋关于金国赵王爷的动向和目的，以及《九阴真经》的最新下落，而在信末，欧阳克提出希望叔父能帮自己向一灯大师提亲，他欲求娶一灯大师的徒弟温姑娘。

　　写完这些，欧阳克想了想，又添上一句，黄药师的爱女黄蓉亦有嫁入白驼山的姿容才能，希望叔叔帮忙参详一番。

　　欧阳克将信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让女婢拿走尽快送往白驼山。

　　清晨，吃过早饭，一些习惯早起的女婢们洗漱完毕后就去前厅吃早饭。欧阳克昨夜不知去哪里办事，接近天亮才回来，估计会睡到日上三竿，女婢们百无聊赖，就聚在一起低声聊天。

　　“落雨妹妹，你说咱们少主会不会真的要成亲了呀？按说少主年纪不小了，也确实该娶妻的年龄，看少主对那温姑娘看重的程度，我猜啊八九不离十呢。”

　　“哎，我猜也是。你说咱们少主看上了人家姑娘，别提良家不良家，哪次不是连哄带骗先得手了再说？但这次肉放在嘴边也不肯吃，看来八成是要让老山主去提亲了。我听说啊……”落雨四处望了望，拉了板凳凑过去拉低声音道，“温姑娘是曾经做过大理皇爷的一灯大师的徒弟，那皇爷和尚跟咱们老山主地位相当，少主人自然要对温姑娘以礼相待了。”

　　“哎，都怪我们出身低微，不然……”

　　“不然什么？咱们能跟在公子身边，好吃好喝好穿已经不错了，总比在老家饿死好。你看岚儿，只不过是个被卖到欧阳家的孤女，却心比天高，还以为自己在公子心里地位不同，这下好了，得罪了未来主母，现在只能跟着蛇奴到处跑，天天一身腥臭味，苦都苦死了！”

　　“她活该！”

　　两个女婢正头对头低声八卦得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在她们身后坐了半天的“未来主母”——温双鲤。

　　温双鲤一左一右坐着两名女婢，明着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监视。她们听见落雨二人的八卦低语，面面相觑，偶尔抬起头偷瞄温双鲤一眼。她们跟落雨等人一样，都是欧阳克的女婢兼姬妾，也曾对白驼山女主人的位置有过幻想，但最近看到欧阳克对温双鲤的态度，都将那丁点的野心牢牢地塞进肚子里，想都不敢再想了。

　　温双鲤面无表情地吃着馒头，心里简直是一万个mmp要讲。不过温双鲤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满腹牢骚无奈也只能默默咽下。

　　“哎呦，这就是那个什么宝贝心肝‘温姑娘’啊，怎么，欧阳公子舍得放您出来了？”住在酒楼后面房间的舞姬连春风打着哈欠妖妖娆娆地走下楼，一边走一边将滑到胳膊上的红色缀珠外衫披好，露出的小蛮腰水蛇一般扭着。

　　连春风本来都已经勾搭上了欧阳克，本以为能嫁给这英俊金主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温双鲤一来，欧阳克就突然不来“光顾”，整日价不见个人影，委实可恨得很。

　　坐在温双鲤左边的女婢一看见连春风，立即冷哼一声，手里的筷子“啪嗒”往桌上一砸，“大早上的，连吃个饭都不安生。”

　　连春风也“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长得也就那样，有什么特别的”，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呼和着小二给自己整治早饭。

　　温双鲤对连春风突如其来的敌意简直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无所谓，理也不理，只快速吃好了自己的那份早餐，站起身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女婢说道，“两位姑娘，我想出去走走，可以陪我去吗？”

　　冬儿和秋儿面面相觑，眼神在温双鲤吊着的断胳膊上瞄了几下，又想着面前这人以后可能就是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主母，心思转了几转，才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冬儿和秋儿大可不必如此谨慎。欧阳克知道温双鲤的武力值不低，虽然胳膊断了，但若是发起狠来仍旧是个带刺的玫瑰。为了以防万一，欧阳克特意向梁子翁求了一副药哄骗温双鲤服下，暂时化去了她的内功。

　　这种药的维持时间大概有七天，药效过了之后内力便可以使用自如。

　　温双鲤知道这件事后简直气炸了。她眼里冒着火，一声不吭，直接拿过自己的铁杖便打，欧阳克对于温双鲤“挠痒痒”的力道自然丝毫不放在心上。他轻轻松松地用手格开，随即伸出折扇去挑温双鲤的头发，口中还调笑着，“温姑娘若是能使出像上次那般的美人计，我倒是能心甘情愿地挨上姑娘一杖……”

　　听到欧阳克说“美人计”三个字，温双鲤顿时神情一窘，捏着铁杖的手松了又紧，掌心里全是汗。

　　上次对欧阳克使出美人计是温双鲤一辈子的污点，简直一想起来就觉得满脸的燥。

　　哎，算了算了，不想了！

　　“温姑娘想去哪里转转？”

　　“随便吧。好长时间没出门，我也实在是呆的很腻烦了。”温双鲤起身时，倏然看到门口有人探出一个头来随即又消失，她眸子一闪，立即不动声色地向门口走去。

　　秋儿和冬儿见状，赶紧跟上，“好啊，那姑娘就去最近新开的香粉铺子逛逛吧。听说那儿的香粉又滑又香，涂上之后皮肤都嫩了呢。”

　　“是啊是啊，若是少主人看到您香喷喷滑腻腻的也一定很高兴。”冬儿的眼神里现出老鸨子般兴奋的光芒。

　　温双鲤无语地望着一脸讨好的秋儿和冬儿，“你们俩不用这样，我不可能嫁给欧阳克，也不会成为你们的主母。”

　　因为她根本不喜欢欧阳克，欧阳克也不喜欢她。或者说欧阳克喜欢的只是温双鲤这幅皮囊，而不是“温双鲤”这个实实在在的人。

　　温双鲤和欧阳克两个人就像是被强迫相交的两条线，等这段缘分结束，还要继续平行地离开彼此的生活。

　　秋儿和冬儿胡乱地点着头，但其实只把温双鲤的话当成黄花闺女矜持的矫情。在她们有限的认知里，就算温姑娘现在不喜欢少主，等以后成了少主的人，她就算不喜欢也不成了。哪个姑娘能离了自己的男人活下去呢？而她们家的少主人虽然风流多情些，但毕竟是怜香惜玉的，他即便对温姑娘的美貌腻烦了，也肯定还会好吃好喝好用地供着，这好日子上哪里去求？

　　温双鲤看出秋儿和冬儿的不屑和敷衍，也不强求，只自顾自走出门，状似无意地搜索着刚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人影。

　　果然，就在温双鲤走出客栈没几步时，突然有个破衣烂衫的乞丐闷声撞上来，温双鲤赶紧伸手扶住，不意外地被塞了一团纸在手心里。

　　“臭乞丐，你瞎了吗？”秋儿快步上前，挥手驱赶着那撞到温双鲤的乞丐。

　　那乞丐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从破烂如稻草般的头发里飞快地给温双鲤递了一个眼色，随即在秋儿一脚踹过来之前顺势跑走了。

　　“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走吧。”温双鲤将那纸团偷偷收进袖子里，淡淡地对秋儿说道。

　　而就在温双鲤一行三人慢慢走远后，刚才撞了人的乞丐正和另一个乞丐从小巷子里探头向外看。

　　“小玉哥哥，看来温姐姐走不了啦，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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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凑不要脸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