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克上[射雕英雄传]》夜小雪

15、恼羞成怒的欧阳公子

　　“对我欧阳克来说，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教条规矩，统统都是狗屁。”欧阳克冷笑，伸手猛地扣住温双鲤的后颈，他的动作看起来狠辣，但实际并没有用力，只是用手指在温双鲤垂下的黑发间轻轻勾着。

　　雪白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时隐时现，充满别样的诱惑。

　　华南鸢见此场景，哪里还不明白欧阳克想做什么，她立即识相地退出房间，还体贴地为二人关好了房门。

　　温双鲤定定地看着欧阳克，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惊恐，“你就对自己那么没自信？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在害怕，你怕没有人真心爱你，所以才会一直努力地占有女人，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和价值感。但就算你得到了皇后，贵妃，那又怎么样？你还是一个无能的胆小鬼，一个不相信自己能够获得一心一意的爱的懦夫。”

　　温双鲤的声音清清冷冷，欧阳克突然有一种被看透的狼狈和焦躁。

　　欧阳克的手背赫然绷起几道青筋。他扣着温双鲤的后脖颈猛地向自己胸前一拉，眼神里没有丝毫笑意，“你算什么东西？敢揣测我欧阳克？”

　　“生气了？”温双鲤轻笑一声，眼神没有丝毫偏离地始凝视着欧阳克，“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欧阳克的双眼突然涌上疯狂的赤红。他狠狠扯着温双鲤的头发想亲她，但冰冷的唇刚触到温双鲤的唇时，却被她脸上的冷漠和嘲讽刺激得顿住。

　　温双鲤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半晌，欧阳克慢慢放开了温双鲤，冷笑，“我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一心一意跟着我，奢求我多给她们一夜宠爱？没有我，她们什么也不是。”

　　“但是有哪个女人会真心实意地为你好，跟你是白驼山少主无关，仅仅只是因为你是‘欧阳克’？又有哪个女人不需要你给予钱财，首饰，甚至陪伴，只要你们的心在一起就好……”

　　欧阳克突然哈哈大笑，“你在做梦吗？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无私的感情？就像我对温姑娘你，若不是温姑娘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你以为我欧阳克会多看你一眼？”

　　“有的。”温双鲤低声喃喃。

　　“什么？”

　　“我说，这样的感情是有的。”

　　“哦，是吗？”平复情绪的欧阳克再次恢复翩翩公子的模样，似笑非笑，“那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了，不知道是哪位美人有这样的胸襟呢？”

　　“不是‘哪一位’，若想促成这样的感情，决不能只靠一个人，而是双方都无条件地深爱对方。如果你真的想见识一下，不如看看黄姑娘和她未来的夫君郭靖。”

　　“黄姑娘？”欧阳克眸子一闪，“你说的可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的女儿，黄蓉？”

　　“是。黄姑娘虽然年纪幼小，但却深知爱之真谛。她和郭靖真心相爱，永远为对方着想，就算遇到再多困难也会熬过去。”温双鲤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是希望欧阳克能知难而退，以后见到黄蓉时也稍微克制一下，不要重蹈被黄蓉的计谋算计遭巨石砸断腿的覆辙。

　　“黄蓉的事，你倒是知道的清楚。”欧阳克若有所思，半晌，他突然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既然黄姑娘和郭靖如此相爱，那我更要棒打鸳鸯了！”

　　温双鲤：……至少她努力过了。

　　欧阳克这个无赖是真是坏透了。

　　不知是温双鲤那番关于“爱”的理论刺激到了欧阳克，或者是欧阳克真的对棒打黄蓉和郭靖这对鸳鸯一事产生了兴趣，欧阳克没有再对温双鲤动手动脚。除了不许温双鲤离开之外，基本上温双鲤想要什么欧阳克都会满足。

　　白衣女婢们眼睁睁看着欧阳克对温双鲤的优待，心里不约而同地都想着自己可能要多一位姐妹了。虽然不满宠爱被分，但她们一想起本来最受宠的岚儿因为恃宠而骄被欧阳克重罚，哪里还敢有什么小动作，都顺着欧阳克的态度对温双鲤十分讨好。

　　温双鲤虽然被欧阳克囚在身边，但好在找到了肖小玉的未婚妻冷月霞，这姑娘估计是不太受欧阳克待见，被丢在客栈里，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玩，浑身上下都透着天真的傻气。不过这点倒是跟肖小玉这个一根筋很般配。

　　看着拿着风筝跳来蹦去的小姑娘，温双鲤无奈地皱紧了眉头。她走上前，拍了拍小霞的肩膀，见她回头立即拉她到一边低声道，“你是冷月霞？”

　　“嗯，是啊。”小霞眨巴眨巴眼睛，“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漂亮的不得了把少主人的魂都勾没了’的温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啊，怪不得其他姐姐那么嫉妒你。”小霞说的一派天真，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看不出丝毫嫉妒。

　　温双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不是”也不对，说“是”又怪怪的，只能胡乱应了一声，“我叫温双鲤。”

　　“喔！温姐姐你好！”

　　“小霞姑娘，你还记得肖小玉吗？他为了找你受了很多苦，一路讨饭过来，还差点被一群乞丐给打死。”

　　“啊？”小霞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吗？那，那他没事吧？”

　　温双鲤一直观察着小霞的表情，见她的担忧不似作伪，才继续道，“没有，幸好他遇到了我。他拜托我带你离开这里，可我现在受了伤，打不过欧阳克和他的婢女们，等我的胳膊好了，我就带你去跟他会合。”

　　“唔……”小霞脸上突然露出烦恼的表情，“公子师父不喜欢我，其实我早就想回家啦！不过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调查，但是小玉又很担心我，我……哎，我该怎么办呢？”

　　很要紧的事要调查？温双鲤这大半天眼看着她一会儿放风筝，一会儿看话本，一会儿挖虫子，一会儿跟其他女婢们聊八卦，哪里像是有要紧事要调查的样子？完全就是出来度假春游的嘛！

　　“那，那温姐姐，我自己去找小玉哥哥就好，你可不可以帮我盯着华南鸢姐姐啊？”

　　温双鲤听得满头问号，“你为什么要盯着她？难道你要调查的‘要紧事’跟华南鸢有关？”

　　听到温双鲤问她，小霞一脸“我好想告诉你但又不能告诉你真是好着急”的表情，纠结了好半天才踮起脚跟温双鲤咬耳朵，“温姐姐我刚跟你讲这个秘密，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温双鲤：“……好。”看来小霞是个非常不善于保守秘密的人。

　　见温双鲤点头答应，小霞才放心地凑回温双鲤耳边继续讲小秘密，“我发现华南鸢姐姐身上有一种叫做‘寄生蛊’的蛊虫。。”

　　“寄生蛊？”温双鲤神情微变，“那是什么？对人会有有什么影响？”

　　“影响可大咧。身上有‘寄生蛊’的人会被下蛊者控制思维，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就算是杀父杀母或者自尽都没二话，好惨的！我祖妈跟我讲过很多次，她说这种‘寄生蛊’世间绝无仅有，若真的出现了，肯定要有大乱子发生。”

　　“什么大乱子？”

　　小霞摇头，“那我可不知道，我祖妈没跟我说过。不过她经常叮嘱我，若是我出去走江湖时碰到了‘寄生蛊’，一定要调查清楚了回去告诉她，所以我才想留在这里盯着华南鸢。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华南鸢特别受公子师父的信任，她不仅要贴身保护公子师父的安全，还经常一个人外出帮公子师父办事，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人。而我经常被留在客栈里，根本没出去的机会，自然也盯不到她，我正发愁呢……”

　　温双鲤看着小霞犯愁的神情，微微皱眉，开始思考小霞刚才说所的话。

　　华南鸢身上被人下了一种叫做“寄生蛊”的蛊虫，所以华南鸢很有可能被下蛊者控制思维做出一些事情来。小霞的祖妈说这种蛊“世间绝无仅有”，但若真的是“世间绝无仅有”，那小霞的祖妈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是看了什么家传秘笈？还有，若寄生蛊出现会带来“大乱子”，那所谓的“大乱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双鲤思考得十分专注，半晌不语，得不到回应的小霞有些沉不住气了，“温姐姐，我跟你讲了这么重要的秘密，作为回报，你一定要帮我盯着华南鸢哦！我先出门找小玉，等我们俩会合了再想办法救你。”

　　温双鲤忽略了小霞的强买强卖思维，问她，“你能随意出门吗？”

　　“可以啊！公子师父从来都没有强留过我，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他说过，是走是留都随便我，那我现在就收拾包袱走啦！温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帮我盯着华南鸢哦！”

　　说完，小霞似乎怕温双鲤阻止自己似的，急匆匆回房间收拾包袱去了。

　　温双鲤额头上瞬间冒出几滴冷汗，既然小霞可以出入自如，那自己和肖小玉到底是折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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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岛。

　　黄药师第无数次打开这块石门，顺着石阶缓缓走入放满金银珠宝名家字画的墓穴内，在盛放着爱妻身体的棺材前站定。

　　拥有绝顶美貌的女子此刻正在棺材里静静地躺着，身边撒着新鲜的桃花，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桃花香。

　　女子闭着双眼，修长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她的姿态温柔放松，除了脸色有些惨白之外，乍一看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蘅，十五年了，你整整睡了十五年，为什么还不肯起来看我一眼，跟我说一句话？”

　　“阿蘅，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她翅膀硬了，不肯听我的话了。阿蘅，若你还在的话，肯定会将她教得像你一样乖巧又温婉吧？不过咱们的女儿聪明伶俐，跟你一样讨人喜欢……”

　　“若不是怕蓉儿无亲无故被人欺负，我早就随你去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

　　黄药师跪在棺材前失声痛哭，哭了许久，他缓缓从怀里拿出一管玉箫，开始吹奏爱妻曾经最喜欢听的小调。

　　吹奏完毕，黄药师拭去眼泪，起身为爱妻整理仪容，换上干净精致的新衣。

　　终于将爱妻的墓穴打理整洁，黄药师将刚做好的精致点心放到供桌前，俯身在爱妻冰冷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墓穴。

　　但就在黄药师离开不久，十五年来从未有过一丝活气的冯蘅突然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小指。

　　在龙眼夜明珠幽幽白光的映照下，冯蘅过于惨白的肌肤慢慢现出一丝润泽之色，这具“死”去十五年的冰冷□□竟然在这一刻慢慢涌出了一丝活气，实在是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正在天线楼房间里擦拭剑身的华南鸢突然心头一阵狂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当啷”一声闷响，华南鸢手里的剑坠落在地。

　　华南鸢的手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血口子，血流如注，但她却仿佛完全失去痛觉一般，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她，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