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当初》琛岛幽蓝

2、2

　　2.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天色早已大亮起来。
　　佐助其实是被胸口的压迫感给闷醒的。
　　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立刻感觉到了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明亮又刺眼，本能反应般地微眯起眼睛。等到身体适应了，他才缓缓睁眼，低头望向自己胸口。
　　原来是鸣人那家伙的手臂搁在他胸口上了，还无意中搂得死紧。

　　昨天晚上从旗木宅出来，佐助答应了鸣人的邀请，在木叶停留的这几天，都住在他家。结果临走到半路上，忽然下起了雨。虽然不大，却还是将两人都淋湿了。
　　回到家里，鸣人给佐助找了一套自己的新睡袍，意外地有些大。佐助接了过去，拿在手上略略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床上已经多了新的枕头和被子。
　　鸣人在佐助出来以后就进去洗澡了。时间还早，佐助也没什么困意，索性就在房子里四处看看。
　　这里，他印象中，自己并没有来过。
　　东西因为多而显得乱糟糟的，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当年的合照。说起来也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

　　准备睡觉那会儿，佐助看着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没说话。
　　鸣人解释道：“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反正我们两个都是男的，睡一张床也没什么。放心好了，枕头和被子都是干净的，我洗过了。”
　　佐助点了点头，刚在床边坐下来，就听见鸣人说道：“你先坐会儿，先别睡。”说完就走了。

　　没多久，他又再次进来，手里还端着两杯牛奶。
　　“给。”他把其中一杯牛奶递给佐助，又在佐助身旁坐下来。
　　牛奶是热过的，隔着玻璃杯的杯壁，触碰到仍有些微烫，但也可以适当地缓解手心的冰凉感。
　　“你现在都弄这些了？”佐助低头轻抿一口热牛奶，又抬头看向鸣人。
　　“嗯，可以睡个好觉。”鸣人笑，“生命真的，太珍贵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啊我说。”

　　提起生命就难免会想起逝去的那些亲人朋友，一时间里气氛也变得沉闷了许多，有些压抑。佐助有心想要缓解些许，于是便道：“睡吧。”
　　他俩都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都有些觉得奇怪。
　　后来还是鸣人先睡着的。佐助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忽觉身后有手伸了过来，搂住他的腰，他惊了一瞬，下意识低头去看，但是并没有挣脱。
　　因为鸣人伸过来的手是右手，他担心自己用力过猛会导致断掉，所以就放弃挣扎了，又习惯性地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刚弄好被子，颈后处有冰凉贴了上来。

　　「？？」
　　佐助一惊，反手摸了过去，却不小心触碰到鸣人的唇。
　　“番茄味的拉面哎，好吃。”身后传来鸣人身处睡梦中的呢喃声，听不太清楚。
　　“……白/痴。”佐助低声吐槽一句。

　　结果早上醒了，鸣人的手反而移到了他的胸口上。
　　他强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掰着鸣人的手往下拉，鸣人反而还把腿缠了上来，被他一脚踹开。好不容易才从鸣人的魔爪下逃脱出来，他立刻坐起来了，扭头望向睡在身侧的鸣人，结果这货已经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了。
　　一想起这货害得自己都不能睡个好觉，这么早就醒了，佐助更是来气，索性微微侧移了身体，伸脚把鸣人踹下床。

　　鸣人整个人连同身上卷着的被子，一同从床上跌落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立刻清醒了过来。
　　“地……地震了？！”鸣人懵圈了，自己不是好好地在床上睡觉呢么，怎么掉地上了，愣了一下惊呼出声，连忙从地上迅速爬起来，被子掉了也不管，拉着佐助的手就要往外跑，“佐、佐、佐助！快跑！地震了！”
　　“……”佐助拉下鸣人的手，神色复杂。
　　他刚才踹的地方明明不是脑子，怎么一醒过来人就傻了？

　　“佐助？”鸣人惊愕回头，被佐助的眼神惊到，吓得咬到了舌头，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的，“真……么了？”佐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人拉过来在自己旁边坐下，爱怜般地摸摸对方的头，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的星光：“没事，你就是梦魇了。摸摸毛不害怕啊。”
　　鸣人大惊失色。
　　「佐助好反常啊……还是习惯那个冷冷淡淡的佐助啊我说。」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饭。”佐助把僵着身体不敢动、同时还屏住呼吸的鸣人拉躺下去，还很温柔地给他盖好被子，随后才起身下了床。
　　留下鸣人一个人在房间里凌乱。

　　……

　　混乱疯狂的一夜已然过去，却还是留下了痕迹和记忆。
　　带土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

　　在梦里，他梦见了琳。
　　琳还是当年的那个样子，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可爱，她的身上都是鲜血，就连心脏处也是一个大洞，神情冷淡，口气咄咄逼人，一直在不停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也仍是年少时模样，面对着琳的步步逼近，却无力做出任何解释，只能一步一步地后退着。谁知道他后面竟是悬崖，就这么跌落了下去——
　　然后他就醒了。

　　带土几乎是坐了起来，出了一身冷汗。等到逐渐冷静下来，他才察觉到身后某处几乎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随着痛感的恢复，短暂被遗忘的记忆也在顷刻间重新涌现了上来。
　　他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却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还是以存活的形式，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卡卡西当上了六代火影，昨天是给他庆祝的日子，最后是鸣人佐助把他送回来的；卡卡西还喝了酒，后来甚至霸王硬上弓，强上了他。
　　等意识到最后一点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动了，又条件反射般地去看自己身旁，空空如也。
　　眼角余光看到被子上放着的已折叠好的衣服，他的瞳孔都微微瑟缩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拿，手指轻颤。

　　是他在四战时穿的衣服，到了战争中后期阶段，衣服早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
　　这件却十分崭新，没有一点褶皱。
　　把衣服捧到手心里的时候，点点回忆全都慢慢涌了上来。
　　关于他的这么多年，被人利用，走了无数弯路，也做了许多坏事，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尽管他后面也有弥补挽救，但有人丧命仍旧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老师、同村村民、同期伙伴、忍界无数忍者……

　　他最后还是穿了这身衣服，又下床去洗漱。
　　在刚下了床的那一刹那间，他险些因为腿软跪倒在地，好在及时抓住了床沿，内心对卡卡西的恼怒更加浓烈。
　　等他找到卡卡西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当带土折进卫生间里洗漱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两个洗漱杯，同款不同色，牙刷也在里面，同样的。牙膏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如果说昨天的事情带土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是意外，卡卡西不是故意的，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情景时，他仅有的一丝心软也化成了灰烬。
　　还有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很明显就是卡卡西故意的啊。

　　洗漱完，从房间里拐出来的时候，带土看见卡卡西正端着一杯牛奶，从厨房里出来。
　　两人视线相对，带土的脸色很不好看，目光中带了些愤怒，反倒是卡卡西冲他笑弯了眼睛：“早，带土。吃早饭吧。”
　　「吃你大/爷！」
　　带土内心已经咆哮开了，面上仍然没什么表情，眼睛却在四下找寻有没有什么武器可以让他动手。
　　在卡卡西再次返回厨房的时候，带土一把抓起餐桌上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又悄悄地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向着厨房里的卡卡西走去。

　　卡卡西端着新的一杯牛奶，正转身准备出来，带土手里的水果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隐隐还有些用力，大有几分如果他敢反抗，带土就会下狠手动刀的趋势。
　　“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带土口气冷冷的，神色也很凶狠，卡卡西突然就想起了之前他们在战场上进行对峙的场面，心下不免有些唏嘘，觉得恍如隔世，“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木叶，我家。”卡卡西依旧笑得温柔。
　　“时间。”带土又将水果刀逼近了一些。
　　“四战结束后第三年。”卡卡西由于受到压力，下巴都不自觉地微扬了一下。
　　“这么说我被复活了？”带土拧眉，又低垂下眼帘，自言自语道，“奇怪，我跟琳待在一起也才三天啊，怎么这么快就三年了？”他很快又抬起头来，接着问卡卡西，“谁，目的。”
　　“是，你被复活了。两个世界的时间不一样，这个世界三年，另一个世界三天。一年一天。”卡卡西耐心解释着，“大蛇丸。目的不详。”

　　“大蛇丸？”带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方式。”
　　“带土，你应该能判断出来的吧，你是以什么方式被复活的。”卡卡西苦笑道。
　　“……秽土转生？”带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已知的复活死去之人的方式就两种，秽土转生和轮回天生。
　　既然施术者是大蛇丸，显然第二种是错误的，因为大蛇丸根本没有轮回眼，另外，他也不可能为了带土放弃自己的生命。

　　“是。”卡卡西试探着说服带土，“我们先吃饭吧？等一下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带土表情有些松动，抵在卡卡西脖子处的水果刀也因为他注意力的转移，而不自知地拿了下来。本来都转身走了，又忽地折返回来，用刀尖抵住卡卡西的下巴，“你当我是***？秽土转生是这样的？为什么我昨天既动不了也说不了话！还有，昨晚的事情，你最好说清楚！”
　　“这么久没见，和颜悦色地聊天多好啊，何必动怒。”卡卡西依然劝着带土。
　　带土白他一眼，收了水果刀。

　　卡卡西这才端着牛奶往餐桌旁走，带土也被他牵引了过去。
　　在看见椅子上的坐垫时，带土立刻眯起了眼睛，睥睨了卡卡西一眼。
　　“怕你不舒服，所以备了坐垫。”卡卡西略有些尴尬地解释着，带土也没说话，手撑着桌子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尽管他动作已经很轻微了，但还是免不了牵扯到，又是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检查过了，有些红肿，已经上过药了。”卡卡西把牛奶放到他面前，自己也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闭嘴！”带土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放在桌上的手已然开始颤动，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对卡卡西动手的念头。
　　“好的，说正事。”卡卡西喝了一口牛奶，“是秽土转生没错，但是已经做了新的改良，所以和以前不一样。”带土起初没开口，只是自顾自地喝着牛奶，顿了一下才冷笑着反驳：“秽土转生是吧？不是要死人的身体组织细胞吗，我的哪里来的？又是哪个倒霉鬼做了容器？”
　　“战场上捡的。你的尸体只是化成了碎片，还没有到灰飞烟灭的地步。”卡卡西口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容器也不清楚，毕竟我不是施术者。”

　　“噗！”带土毫不意外地喷了牛奶，末了又拿衣袖擦了擦自己沾染上奶渍的嘴巴，“变态啊！”他脑补了一下在战场上的大片残渣里找他的身体组织，那个画面，噫，恶心巴拉的。
　　他又清了几下嗓子，恢复成冷漠脸的模样：“昨晚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嘛，酒后嘛。”卡卡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时候难免控制不了自己。”“……卡卡西我警告你，我宇智波带土不是傻子，我没那么蠢！”带土咬牙切齿地道，隐隐有些快要发飙的趋势，“你酒后，酒后你还叫着……的名字？？！”中间的那几个字，带土说得细如蚊蝇，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脸上有一丝丝的微红。
　　“情景需要嘛。”卡卡西看破却不说破。
　　要不是还要问清楚事情，带土真的想现在就把卡卡西就地解决掉：“那为什么我动不了也说不了话，而且鸣人他们都看不见我？”
　　“我刚才也说了嘛，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秽土转生，进行了改良。被秽土转生的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听由施术者支配，而且也不能刚一复活就恢复到活人的状态。确切来说，虽然有了躯壳，也有了呼吸，但并不是完整的活人。”卡卡西顿了一下才说完，“需要补充阳气。也只有与死去之人关系最为密切之人才能够看见触碰。”

　　“……屮，大蛇丸个死变态！！！！！！我跟他没完！！！！！！”默了片刻以后，一声咆哮从旗木宅传出，震跑了附近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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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出现了与原著严重不符的地方。
当时决定写四战后背景生子文的时候，有考虑到堍哥既然已经领了便当，那么整个故事该如何继续的问题。
跟几个姑娘讨论了一下，最终在kl（博人传里有这种方式）和秽土转生之间纠结了。
姑娘说，kl出来的不是堍哥本人，不好，所以就换了秽土转生。但由于秽土转生也有弊端，所以在这篇文里加入了新的元素，也就是做了部分改良。
求不喷QAQ。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