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超能力玛丽苏进化史》苏子程

57、记忆裂痕（十六）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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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前，许墨发了一条短信给程七：
　　【在做什么呢。】

　　文字上语气平缓，像只是最平常不过的询问。
　　然而屏幕那头的程七不知道，在等待她回复的那几分钟里，许墨从未觉得时间有如此漫长。

　　他突然很后悔，也许根本不应该让她去学校，不应该让她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她在学校里能够学的东西，他一样也能教给她。
　　他只是想要，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她只要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就好了，而并非与外界任何一个人分享。
　　哪怕是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每一丝笑容，每一滴眼泪，也都是属于他的。

　　许墨为自己不受控制的想法感到惊异。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会对另外一个人，产生这样极强的占有欲。

　　他感觉到无名的烦躁和怒火，只是因为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手机震动，程七回复他的消息，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在学校上课呀，刚刚数学课呢。】

　　她第一次对他说谎了。

　　是因为那个学长么？

　　许墨暗灭了手机，望向窗外，映入他眼里的世界，非黑即白，寡淡无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不习惯这个她不在身边的世界。

　　“手机有这么好看吗？看得那么入迷。”走在路上，白起侧眸问。

　　“没……”程七想了想，把手机放回裙子的口袋中，“就是觉得有点心虚……毕竟逃课是不对的。”
　　白起笑了一下，“出都出来了，还想这些？没逃过课的高中是不完整的~”
　　程七怼他：“你就会说歪理。”

　　阳光柔柔地落穿过茂密的银杏叶，落在少年的头发上。
　　他双手随意地落在裤兜里，身姿挺拔，不笑的时候，带了些许张狂不羁的味道。

　　两人静静地在林荫路上走着，世间安静而美好，忽而，听见白起叹了口气道：
　　“突然好羡慕那个拥有静止时间的超能力的人啊。”

　　程七歪了歪脑袋问：“为什么？”
　　他侧眸朝她一笑，“这样的话，这段路，这段时光，就永远不会走到尽头了。”

　　他抬起手，有柔和的风从前方吹来，穿过他的指间，拂起他的碎发，年轻的轮廓在阳光底下几乎可以发出光来。
　　他是如此的自由，仿佛下一秒，就要与那风融为一体。

　　程七看得怔了怔。
　　她突然想起那个墨发男子，他们是如此的不同，在一起生活七年来，她从未见过他的脸上有像这样自由而放松的笑颜，他偶尔也会笑，却总是自持而克制，唇边的弧度永远如同经由精密计算般维持得恰到好处，眼底的光辉永远温热适中，做事永远有条不紊，计划周全，但这样的人，他即便是站在阳光底下，也无法扫去他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阴郁气质。

　　而面前的少年就像是风，他自由，任性，张扬，仿佛可以把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只要你想，他可以随时抛下一切，带你浪迹天涯，是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白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她突然开口。
　　“嗯？”
　　“为什么学校的同学总是那样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有些话实在太难听，她觉得难以启齿。
　　“说我旷课逃课，打架斗殴，欺压低年级学生，强收保护费，欺负女生，坏事做尽？”

　　程七愣愣地抬头。
　　少年唇边是不屑的笑。

　　“他们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别人的眼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可是如果是误会的话，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吧……”
　　“别人的想法我不在乎，我在意的是你的想法。”白起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她，“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程七垂眸思索了片刻，缓缓地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白起拍了拍她的头，说：“就算我是坏人，我也绝对不会害你。”

　　他的掌心温热而有力。
　　白起继续朝前走，望着前方问：“中午想吃什么？”
　　他这么一提，程七才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地叫了一声，随之看见白起唇边压低的笑意。
　　“不许笑！”她红着脸，“我听说这附近有家面馆很好吃……”

　　朝前走了一段路，脚步停在一家关门的面馆前。
　　程七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啊……忘了他们家每天都是限量供应，得预订。”

　　“你想吃？”白起问。
　　“嗯……但是关门也没办法……”
　　“等我一下。”

　　白起走到一旁打了一通电话，而后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面馆的门边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大树，黝黑的肤色和瘦削的脸，看到白起，他一愣。
　　白起站在门口两人在说些什么，店主像是被吓到的样子，手微微颤抖。
　　程七突然想起开学那天，她在小巷里看见的那一幕，白起把一个文弱书生堵在角落里，对方控诉他偷了面馆老板的钱，还逼他交保护费……

　　她抬头看了看这间面馆，该不会这么巧，就是这家店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程七赶紧拽了拽白起的衣角：“白、白起，要不别吃了吧，我突然又不饿了……”

　　“咕——”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白起怔了一下，笑出声来，“你的肚子在抗议。”

　　“别……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吃吧？”程七说着就想走，结果被白起一把拽住，拉进了店里。
　　“你们女孩真麻烦，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就吃这家，快点进来。”

　　坐下，白起递给她一份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
　　程七拎着菜单小心翼翼地看向店主的脸色，他看起来微微发颤，仿佛面对白起的时候，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随手一指，“就这个……林师傅私房红烧牛肉拉面吧。”

　　“行，我马上去拉。”店主转身就走进厨房搓面粉去了。

　　“现拉啊？”程七觉得这待遇实在是太高了。
　　“嗯，”白起漫不经心地说，“这家店的面都是现做的，味道很不错，你可以尝尝。”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就端了上来。

　　程七接过白起递来的筷子，吃了一口，惊喜道：“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白起说。

　　程七点点头，又下意识瞄了一眼站一旁始终沉默寡言的店主，和此时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白起，脑内的想法简直可以编成一部长篇小说……

　　吃完，白起走到收银处付了钱，去了趟洗手间。

　　白起去洗手间的空隙，店主走了过来，把钱递给程七：
　　“这个钱，等会你帮我给那个孩子吧，我当面给他他肯定不会要的。以后你们什么时候想吃面都可以来，不收钱。”
　　“啊？”程七一愣。
　　“上回有个学生在我们店里，趁忙的时候偷走了收银台上的钱，我儿子前段时间出了车祸，那是我儿子的救命钱，多亏了白起帮我追回来……”说到这里，店主有些哽咽。
　　程七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怔道：“之前学校还因为这件事处罚了他，大家都以为他是在收保护费……”
　　“傻孩子，你真的误会他了，如果没有白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白起从洗手间里出来，看了看程七说：“吃饱没？吃饱我们就走吧。”
　　程七点头。

　　回学校路上，她心里总有股莫名的愧疚感……
　　时不时地看向白起，他还是一脸轻松没事人一样的表情。

　　但是不管表面上再怎么说不在意……被周围几乎所有人误解，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吧。

　　“白起……”她轻轻喊了他一声。
　　“怎么？”
　　“刚刚面馆老板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
　　“你之前不是在收保护费，而是在帮他追回被偷走的钱，对不对？”

　　被程七这样直白的一问，白起反而局促起来。
　　他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的头发，小声嘀咕着：“这林大叔，我都告诉他不要跟别人说了……”
　　“为什么？就算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没必要弄得大家都很害怕你吧？”程七不解地问。

　　白起一笑，年轻的脸上多了几分孩子气的调皮，“因为我觉得~~~做好事不留名~~很酷呀~~”
　　程七怔了怔，被他逗乐，“白起！你幼稚！”

　　回到校内，程七正准备往教学楼里走，被白起叫住：
　　“那个……”

　　她回头，看见少年的目光偏移到一角，有些羞涩地开口：
　　“周末我知道有个烟花晚会，一起去吧？”

　　“啊……”程七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想去吗？”白起问。
　　“不是……”她想了想，一般周末许墨都会给她补习数学，可是偶尔出去玩一次也没有关系吧。于是她答应了下来，“好。”
　　白起笑了，冲她挥手，“快回去吧。”

　　下午最后两节课匆匆而过。
　　程七收拾好书包，做完值日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残阳遥遥地挂在天边，红光散落，将世间一切的事物都染上了橙红的色泽。

　　她快走到校门时，意外看见那门外茂密的大树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夕阳的余光穿过树影，斜斜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脸一半在橘红的残晖之下，一半在黑暗的阴影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看向她的神情里，有着那样明显的落寞。

　　他对她伸出手：
　　“小七，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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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裂痕部分应该还有几章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