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8、虚伪

　　昨夜二人聊得有些迟，亚纪便睡得格外的香甜。
　　可天色未明之时，走廊上便早早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耳朵变得聪敏许多的亚纪很是不乐意地被迫清醒了过来。
　　她坐起了身子，打了个呵欠，依然迷糊的脑瓜子里一片空白。
　　睡意朦胧间，她听见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
　　障子门被粗鲁地砸在墙上，发出了令人心神一颤的大响。
　　【隔壁卖药的先生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吗？】
　　被这一响给彻底弄清醒的亚纪有些担心自己好心的邻居。她正想偷偷靠在墙上听听动静，可没想到自己的房门也被粗鲁的拉开了。
　　许久未见过如此多人，亚纪有些兴奋地眯起了眼睛。
　　“快，你们快点把这个怪物捉起来！”
　　在一群人里最显眼的是正中的那位婢女，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亚纪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位夫人。
　　【是了，上次划花我脸的家伙，就是她。】
　　三位武士在她的指挥下靠近了亚纪，一个手里拿着武士刀，两个各自拿了一根铁链，气势汹汹地逼近了她。
　　她很是安静的坐在墙角，低垂着眉眼，掩饰着自己心底不适时的兴奋。
　　【这该死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她并没有反抗，乖乖被缚住了手脚，像是一只温驯的宠物一样被铁链牵出了房间。
　　她清楚的知道，越是反抗，遭到的对待就越是暴力。
　　【虽然想早点结束，但是果然还是不喜欢痛的感觉啊。】
　　亚纪只抬眼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就将目光转到了不远处已经被带走的男人的背影上。
　　熟悉的药箱挡住了他大半的身形，头巾在脑后系了一个结，包住了大部分的卷发。头巾的末端随着他的脚步微微颤动，就像是风中的豆娘勉力挣扎着的翅膀。
　　【看样子...不是小少爷的身体恢复了，就是他已经死了啊。】
　　亚纪看见前方的卖药郎被仆人推了个趔趄，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看来...讨人厌的小家伙应该是死了。】
　　她随着武士的脚步走出院落，心里不停地猜测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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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院子中央架起了一个没有点燃的柴堆，模样像极了亚纪记忆里用来烧死女巫的火堆。
　　饶是胆大心宽如亚纪，此时也发了一身的冷汗。
　　【她这是要直接烧死我吗？】
　　亚纪知道，即使她可以自愈，但是这也不可能是无限制的。再加上每次受伤和愈合受到的痛苦都是真实存在的，她变得有些害怕了起来。
　　【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是想把我活活疼死啊......】
　　她抿紧了唇，身体微微紧绷，准备出其不意挣脱绳索，和那个心肠毒辣的妇人拼个痛快。
　　敞开的屋门里是一扇屏风，屏风后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妇人的抽泣声，还有一个年纪略大的女性声音在宽慰着她。
　　亚纪的耳边全是铁链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对于具体的对话内容听不真切，只隐隐听到了‘节哀’这样的词。
　　【小少爷死了。】
　　亚纪因为不安和害怕而高悬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她和那个卖药的家伙被仆人们监督着在柴堆旁边站好。
　　虽然好奇那位邻居先生现在是不是还是那样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但是亚纪知道，自己现在越是忽视他，对他来说就越好。
　　于是她眼观鼻鼻观心地自顾自站稳了，轻轻拨弄着手上的铁链，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房间里抽泣的女声陡然拔高，哀嚎了一声：“我可怜的孩子啊！都是这个庸医害的你！”
　　亚纪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冒出来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该不会她想烧的其实是邻居先生，想杀他这只鸡来儆儆我这只猴，让我乖乖听她的话做事吧？可是最后的人鱼肉没了，我的肉又不能吃...我的身上应该没有剩下什么她想要的东西才对呀。真是奇怪啊......】
　　亚纪心里的想法很快成了真。
　　婢女走进了屋子里，和里面的女人进行了一番交谈之后，哭泣的声音变得更悲戚了。
　　不一会儿，砸碎东西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屋里的女人哭着跑了出来，看起来憔悴、疲惫又愤怒。她在廊前被婢女们拼命拦了下来，又劝回了屋子里。
　　这一切变得越发像一出荒唐的闹剧了。
　　亚纪有些焦急地看着身侧的男人，他漂亮的卷发被折腾得有些凌乱，幸而头巾没歪，好歹显得不那么狼狈。
　　见她瞧了过来，男人还分神侧过了头，朝她笑着眨了眨眼睛。
　　亚纪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个瞎乐观的家伙。】
　　折腾了好一会儿，那位夫人才走了出来。白衣红唇乌发，配上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可怜。
　　亚纪眨了眨眼睛，内心无限感慨。
　　【好一朵盛世白莲啊。】
　　掐指一算，宅子里因为人鱼肉这件事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是宅子里说得上话的主人。现如今人鱼肉没了一片，主子死得只剩下了她一个，傻子也该知道这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
　　【搞不好这片人鱼肉就是她偷偷吃了的呢。】
　　亚纪这么想着，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却让她瞳孔一缩，整个人都要跳将起来。
　　不是别的，她这一眼恰巧看见了这位夫人小指上的一个正在流血的细小伤口。
　　【如果吃了人鱼肉，这样的伤口应该眨眨眼就会好起来，很快恢复成未受伤时候的样子的。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她仔细打量着越走越近的夫人，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态和动作。
　　【一、她吃了人鱼肉，但是由于诅咒已经应验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没有见效或者说是效果很微弱，所以她现在只是想要让我们两个她看不顺眼的家伙消失。】
　　夫人的脚步在亚纪面前微微一顿，掀起眼皮斜瞥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垂下了眼帘。
　　亚纪调整了一下呼吸，仔细回味了一下方才的那一眼。
　　【看起来应该是第二种可能了——】
　　饱含着愤怒和悲伤的女声响了起来，凄厉得就像是鸟儿临死前的哀鸣。
　　【她没有发现任何人有吃了人鱼肉的迹象，但是人鱼肉就是不见了，所以她怀疑上了我——最为神秘的，不知道是人还是妖怪的我。所以她现在正在想尽办法让我把那片人鱼肉拿出来，因为她觉得，我可能把它藏起来了。】
　　“来呀，把这个害死了我可怜的孩子的庸医绑起来活活烧死！以祭奠左三郎的在天之灵！”
　　【藏到了一个她找不到，也不能找的地方。】
　　听着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亚纪有些着急地想要挣脱铁链，却奇异地被卖药郎的一个眼神安抚了下来。
　　她继续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如果她找到了人鱼肉，或者是有了找人鱼肉的动作，那么大家就会怀疑之前三个人的死是否是一场阴谋，这对她并没有好处。那么更好的法子是什么呢？】
　　她看了一眼被安安静静地被麻绳绑在了柴堆上的男人，轻轻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
　　【是了，就是让我这个苦主因为害怕自己像害死了小少爷的庸医一样被烧死，或者是遭到更为可怕的对待，所以用自己的命作为筹码来交换藏好的人鱼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