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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芍药是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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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总没有引荐两边的人,潘昀昀和潘老大也不问。
摊主把好东西往出拿,潘老大把几根冬虫夏草递给潘昀昀:“怎么样?”
潘昀昀捏起,仔细的看。韩映觉得有趣,过去问:“你看什么呢?”
“数脚丫。”
“数脚丫?”韩映又往前凑了凑,莫名其妙的也跟着数。
冬虫夏草不算动物药、也不算植物药,严格的说是真菌寄生在了昆虫的身体里,算是一种复合体,分为虫体和真菌子座两个部分。正品虫草的虫体有八对小足,头部三对和尾部的一对不明显,腹部的四对明显。
潘昀昀手里的这几根的“脚丫”都长得大小不分了。
潘昀昀把那几根虫草丢还给摊主:“太假了。”
摊主又递过来几根,潘昀昀接了,看了、又闻闻。
韩映不研究虫草,研究着潘昀昀。
潘昀昀对这类富贵缠身、斯文表象、拈花惹草的男人是真讨厌,一般情况下她是见一次扁一次、再见再扁。但此人在宋家不会是小人物、目前虽然招人讨厌,但他还是远距离的看着。潘昀昀暂时忍了。
看完手中的虫草,潘昀昀还是对摊主摇头:“泡过的,不好。”
摊主对潘老大夸赞:“你新带的徒弟?很快就能出徒了,行家!”
潘老大嘿嘿笑:“不是徒弟,是我‘四奶奶’。”
韩映扑哧笑出来,潘昀昀黑白分明的瞪了他一眼。韩映就看着她笑,挺痞的姿态。偷笑的不止韩映一个,只不过其他人都比较含蓄,起码有个掩饰。
宋桥皱眉头,韩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在有女人的场合会比较“轻佻”。
摊主终于拿出了几盒极品虫草,开价高得连潘老大都撇嘴。
“买几盒呗?”韩映挑唆着潘昀昀的购物欲。
潘昀昀立场坚定,哼哼:“我又没病。”
但是宋桥看了眼方总,方总立刻着手挑。他当然挑不出个好坏,潘老大赶紧帮忙,一盒一盒的仔细选。
潘昀昀瞥眼宋桥那个冤大头:他买的这些天价蛋白质,同那些假货、劣品相比,到底哪种口味更好?
见脚边的金钱白花蛇可爱,潘昀昀蹲下来,捡了几个摊在手心里。细细的小蛇被盘成银元大小,蛇头在中央,黑白相间的蛇身圈成圆盘后,格纹的图案迷乱、精致,像千鸟格。
潘昀昀看着心爱,仰起脸来跟摊主要东西:“帮你推销了那么贵的生意,这两条小蛇送我,怎么样?”
摊主笑呵呵,点头。
韩映的注意力一直在女人身上,他低头问潘昀昀:“这蛇能干什么?”
潘昀昀不答。
韩映等了一会儿,又说:“蛇都蜕皮。”
韩映有一种特质,像牛皮糖似的很有嚼头:温雅、有趣。相处的人总能慢慢的喜欢上他,包括敌人。
一个人说话、不说话,还是很有区别的。韩映是一开口就善意流露的那一挂人物,这是一种才华,学不来。
潘昀昀也不例外,韩映话说的话久了,她也回两句:“这是蛇宝宝,它爸爸有一米八长。”
“它爸爸叫什么名字?”韩映蹲下来,看她掌心的小蛇。主要是看手,迎着光,女孩子细软的手白皙透亮。
“金钱白花蛇。”
“大富大贵的好名字。”
潘昀昀笑了:“这蛇自己杀身成仁、当了药材,反倒起了个能让药材老板大富大贵的好名字。”
潘老大在和摊主聊攀谈着近来的药材行情,方总和法律顾问在研究冬虫夏草,司机和保镖在外围溜达、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围。
宋桥干站着,双手插兜,韩映说一句话、宋桥的眉头就皱紧一分——一点儿都不庄重!这就是宋辰药业集团分管新药开发、市场营销的副总的做派?太轻佻!
但韩映还是个热心肠,聊着聊着,知道潘昀昀在请代驾帮忙开车回A城,他主动帮忙:“我坐你的车,帮你把车开回去,怎么样?”
这就是要脱离宋桥的车队了,韩映回头看看宋桥。宋桥的脸硬邦邦的,没态度。
潘昀昀在后面拆韩映的台,直接拒绝了:“三百块钱能搞定的事,真不用辛苦你。”
听到“三百块”,宋桥看向了潘昀昀;潘昀昀也正似有若无的也瞥他一眼。潘昀昀对他还有气,睫毛一抬目光移开;宋桥的目光像他的体型——不轻易挪动。
那两人还在拌嘴,韩映:“说得这么无情,他乡遇故知。”
潘昀昀:“我和你是什么故知?”
那边方总拍着一厚摞的奢华礼盒惆怅,司机也惆怅:“车里绝对放不下。”
宋桥说:“让潘厂长帮忙用车捎回去。”
潘昀昀和韩映正在扯皮,听见这话立刻停止斗嘴。
潘老大憨厚:“行。”
潘昀昀:“放不下。”
韩映:“去掉代驾就放下了。”
潘老大实实诚诚的:“行。”
方总纳闷的问潘老大:“为什么找代驾?”
“四奶奶脚伤了,开不了车。”
“这么多人,还愁一辆车?我给你开回去。”方总说,拎了大礼盒就走,潘老大立刻帮着拎。
韩映跟上:“开长途车累,老方你岁数大了,我开。”
方总立刻就坡下台阶:“那就有劳韩总了。”
宋桥跟着走,他阵仗大,所有人就都撤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潘昀昀愣怔间,落到了最后,一崴一崴的跟在末尾出了市场。
潘昀昀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代驾已经被潘老大打发走了。她的车后备箱敞开,潘老大在把礼盒往里放。
韩映站在稍远处,对潘昀昀的车直摇头,很是嫌弃——潘昀昀的车是辆小巧的MINI——红色的。男人开——娘得不一般。
潘昀昀看见宋桥站在远处,和他的黑色越野还有些距离。他的保镖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宋桥回头看向了她。
潘昀昀别开脸,走向红MINI,坐进了副驾驶。
保镖对宋桥说的是:“昨天中午在运兵道外停车场的那辆车,不是这女孩的。”
昨天那辆车高大彪悍,停在僻静处。因为宋桥“误打误撞”了潘昀昀,当时他们就都留心了那辆车的牌照。
“你和我坐那个女孩的车走。”保镖对宋桥说。
“是不是太多疑了?”宋桥问。
“小心总没错。”保镖慎重,这些事情上宋桥得听他的。保镖给韩映打电话,安排着三辆车的人员。
宋桥转身望向停车场外围,道路宽空、人车很少,轻雾缭绕,舒适的清晨。
潘昀昀坐在自己的小MINI里,晨雾散了很多,视野还不是很好。她看到韩映在接电话,一边转身走向雾里。
韩映是个潇洒的男人,黑色的衬衫西裤把他的风流习性略略压住了些,若是穿得再撩人些、必定更让女人喜欢。韩映的背影也赏心悦目的,他的方向是宋桥。
宋桥是一身白色衣服,站在雾色的边缘,向后一步隐进雾里、向前一步就会眉目清晰。但他健硕的体格很具侵略性,很醒目。这种体格不符合潘昀昀一贯的审美,但是看了两天似乎看习惯了,居然会觉得也很赏心悦目。
潘昀昀恶趣味的审视着宋桥,居然是个翘臀!胸肌大过女人、腰腹劲瘦、腿部肌肉发达、速度和力量都很强,这种人脑子里的肌肉也应该很多,当集团老总合适么?
潘昀昀在心里努力的作践着宋桥,这让她很开心、报了昨天的“仇”似的。
有隆隆的声音忽然从雾里传来,像是很重型的机械车开来。
韩映忽然发足狂跑向宋桥,他的黑身影挡住了宋桥的位置,也阻断了潘昀昀的注视,她隐约觉得有异样。
陡然,一辆红色的重型大卡车冲破白雾,迎面冲来,轰隆隆的颠簸着碾过宋桥的位置。撞断两棵树后,俯冲在一排平房上,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潘昀昀猛地跳了起来,头狠狠的撞在了车顶。她看见韩映的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那辆重型大卡车庞然大物似的停在雾色边缘,引擎声渐熄,是热腾腾的千钧废铁。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潘昀昀叫都没叫出声来,张大嘴看着宋桥的方向。
一片被搅乱的白雾,没有人影,偌大的停车场静得死寂。
有人声渐渐嘈杂,杂乱的人影从四面围了过去。韩映爬起来,趔趄着跑过去,像个醉汉。
潘昀昀手哆嗦着搬车门,想下车过去。车门刚被推开一线,不防备被人从外面用力一磕,“嘭”一声又关上了,那人随即上了后座。
驾驶座门也被拉开,坐进了人。陆续几声门响,车里坐进了三个男人。
潘昀昀眼睛睁圆,叫了出来:“宋桥!”
宋桥坐在驾驶座。他没事!还活着!
潘昀昀回头看后座,是宋桥的司机和保镖。三个人,只有宋桥狼狈的像是从土里刚拔出来,灰头土脸的。
宋桥发动了车子,缓缓的绕过出事被围挤的现场,从停车场出口划出。
红色重卡在车的左侧,潘昀昀看过去,视线经过宋桥。他戴着鸭舌帽、黑超眼镜,右脸侧有一线鲜血从帽檐边流了下来,脸颊上戾气爆显。
宋桥也在看车窗外。
巨型大车旁围了好几圈的人。人声鼎沸中,韩映脸无血色,方总瘫坐在一旁的地上打着电话。
出停车场时,潘昀昀只把车窗押开窄窄的一道缝隙,把钱递了出去。看见钱在抖,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不由自主的在哆嗦,她控制不住。
收费的人心不在焉,张望着出事现场,急着想去看热闹,用方言大声喊着,依稀能听明白:“……肯定活不成了,我看见的……”
宋桥油门一脚踩到底,驰向高速路方向。雾渐渐散了,阳光大把大把的照进车里。
车厢里沉闷无声,宋桥沉在静默的底处,他人稳、车快,像劈开水流的一块磐石,冷森、凝固、坚硬。
一口气开出一个小时,停在了服务区。
潘昀昀下车,从后备箱里翻出医药包。有棉球、创可贴、纱布绷带。
车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宋桥最应该知道,他那算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么?虽然这事有些轮回报应的可笑,但潘昀昀心里只是叹气,笑不出来。
宋桥开车也累了,他下了车换坐在后排。潘昀昀就钻进了车后排,问他:“处理一下?”
宋桥摘掉了帽子,墨镜,向她靠近些。帽檐下的黑发被血浸得黑亮。
潘昀昀用棉球小心翼翼的擦。伤在了眉弓处的血管,伤口不深,但是血流了很多。已经被帽檐压迫止血了。潘昀昀把伤口处理干净、在他的眉弓处贴一条创可贴,然后擦干净宋桥脸侧的血痂。
宋桥的手臂一屈,把手肘处的伤口伸给她,潘昀昀继续处理。她动作很外行、很笨拙,所以格外的轻柔、仔细。
宋桥一直在看她,肆无忌惮的目光。
“你知道我是宋桥?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能让宋辰药业集团的财务总监伺候着,还用猜么?再说,‘乔宋’、”潘昀昀点评,“这名字也太菜了点。”
“‘云潘’就不菜?” 宋桥反问。
潘昀昀颧骨上的创可贴很扎眼,和宋桥脸上的是同款。
潘昀昀忽然手下一重,宋桥忍住疼、没出声。但他手臂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潘昀昀心情大好。
宋桥的臂膀粗壮,肌肉成块,皮肤紧薄光洁,薄皮大馅的。潘昀昀想起了常去的那家熏鸡店,若是能遇到这样的一条鸡大腿,一定很有嚼头。
亲们,微博也在连载吼,保持日更,今天已经追上晋江的章节了:)
最重要的是在微博连载下留言、留评有“时光定制”的小礼物,还有我的签名明信片,冷不丁还有定制大抱枕,日更哦,不爽约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