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坏心眼与小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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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结，刀疤男斯卡。还有一个成为话题的中……”
门打开，从会客室悠悠飘出的红茶香气让马斯坦话音一顿。“中央车站。小半月，你干的也是够华丽的。”
“所以我现在才能坐在这里。”
背对门的白发青年淡声接口：“您该说恭喜。斯卡从中央逃到南部又一路辗转到这儿，他的危险程度越撩拨各位的神经，我就越有价值。”
霍克艾前脚去报告，后脚就有人送来了红茶和点心。
被下午茶气氛充溢的军部会客室。下午四点，暖洋洋的光线和着浮尘落在阿菲尔眼角，他端起茶杯，脚边儿斜倚着沙发的西洋剑随动作偏出几分，又听马斯坦在身后道：“价值。——坏心眼的让那种摇摇晃晃的筹码主动跳进来，连是否能让你回到政局里都不一定的价值。”
“讲点道理，先生。第一位还是您送来的。”
“我以为你不至于这么百无禁忌，阿菲尔少爷。”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人背对门还端着茶杯。
两位部下安静地听这两位您来您去了好一会儿；维琴佐嘴里还含着块点心，自觉在这种气氛咽不下去，他一边儿脸颊鼓着、悄悄冲马斯坦身后的霍克艾疑惑地眨了眨眼。
霍克艾摇头；
故交这点信了，中尉决定赌上自家上司的人品，给女朋友一事留出点合理怀疑。
多少从马斯坦的话音中察觉到了不寻常的什么。眼角略过一抹军装蓝，阿菲尔顺势抬眼；脊背离沙发靠垫尚有一寸，整个人笼在午后阳光里的青年中佐一侧脸颊上贴着一大块胶布，领口开了两粒，从刀削般干净利落的脖颈曲线下斜斜露出了些绷带。
“你和中央市的相性就没好过。”
阿菲尔没吭声；便见马斯坦伸来手，躲闪不及地被绘有炼成阵的手套拽了拽刘海。
焰之大佐淡声落下句尾：“——别做得不偿失的事儿，阿菲尔。”
寂静中，青年中佐默默放下洒了一手水的茶杯。
“……得不偿失。”
阿菲尔衡量重量般重复一遍。
他接过维琴佐递来的手帕，在手里攥了攥，复而颇带探究意味地望进马斯坦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斟酌几秒，首先询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不，……怪恶心的。”
被‘恶心’当头砸翻的马斯坦按下不表。维琴佐简直被疑似吓到的自家中佐笑得不行。
中央派阿菲尔·布拉德雷中佐极其下属为斯卡事件的主要负责人，然而来到东部，在得到东方司令部最高领导格拉曼中将的签字前，他们皆不能擅自动手。——大概就斯卡事件的交接讨论几句，几声脚步，一个士兵急急拉开了会客室的门。
“报告！马斯坦大佐！刚刚接到报告，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闯入了塔卡宅。”
马斯坦皱眉，“外面的值班人员呢？”
“失踪。——根据目击情报，闯入者是一个脸上有巨大伤疤的高壮男子。”
士兵看向阿菲尔，“另外，格拉曼中将说批准可以由在下带过去，……还请布拉德雷中佐不用顾忌的先行动作便是。”
阿菲尔思索不用顾忌。矗立于东方司令部顶点的老狐狸其他不说，拉劳动力倒是一等一的好手，此刻不过刚下火车，阿菲尔不得不拿起西洋剑与东方二人一起赶往现场。
维琴佐比了个手势钻入驾驶室；
到塔卡宅不过十几分钟，霍克艾快速就东部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出说明。除了交接方面需要注意的琐事，更重要的还是东部就斯卡问题在各关口设立的哨卡，“即使这样还是被他溜进来了。”马斯坦耸了下肩膀，随口道：“不用那么惊讶。在他胆敢袭击布拉德雷少爷那一刻起注定要被全国通缉的。”
阿菲尔没理他的玩笑。想了想，“阿姆斯特朗少佐在南部并没有找到斯卡的踪迹。”
“不一般。是个能收入通讯科的人才。”
“如果您智慧的脑袋能经得住人体分解的试炼的话。”
两人对流转各地的复仇鬼各有疑惑并尚未求证；
此时默认了不必交换模糊的信息，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全车满是郊游气息。
霍克艾没再说话，她向后视镜短暂投去一眼。——在中央市时因为要处理艾扎克，两人不过单独相处了几个小时。狭小的后排座椅，马斯坦一手撑着侧脸看向窗外。布拉德雷中佐则闭着眼；垂下睫毛的青年看起来唇色极淡，二十岁过半，刚出院就被外派、裸露之处到处可见绷带和胶带。
“别看我家大将那个样子，”
维琴佐突然轻声开口：“该动手的场合绝没有懈怠的可能。”
“对不起。只是觉得……多少不懈怠过头了。”
“是吗。”
眼前已逐渐出现戒严线：霍克艾最后询问：“我记得在中央时跟在布拉德雷中佐身边儿的是皮耶罗准尉？”
“他被大将扔在中央市了，处理斯卡的情报之类。作为接替我被大姐头……艾丽斯迪亚中尉派到大将这里。”
维琴佐流畅地换档，嘴里没点燃的烟随话音翘了翘。
“难得站在一个阵营。多指教啊，鹰眼的大将。”
霍克艾闻言看向军演过十几轮的老对手。
布拉德雷中佐麾下的第一单兵作战专家向来没个正形，此刻也是眉眼轻松地打下方向盘，无端地带出了股平定之气。
‘鹰眼的大将’点头，“多指教，维琴佐少尉。”
以塔卡宅为中心一公里内统统戒严。一个侯在外面的士兵见到车子连忙小跑过来，啪地行了个军礼，——给白发青年一个警告的眼神后，马斯坦甩上车门。
一是没必要在这种包围战中刺激斯卡的情绪；
二则是焰之大佐下了独裁命令，在中将阁下的书面批准下来之前，直接把一身伤的阿菲尔打入添乱的行列。
姑且商量好了有必要再出手；西部二人在车里无所事事地坐了片刻，突然间，枪声四起，隔着军部用车暗色的玻璃看到一名宪兵急退几步，大声和同伴喊了些什么。
“大将。”
阿菲尔小幅度摇头。紧随其后，一片自视野外腾起的火光兀地拉长了车影！
来自焰之炼金术师的炼成很大的鼓舞了士气；
包围网层层紧缩，枪声，火焰炼成，一时在平定的午后激起了股股浓烟。外面肃杀气紧绷，维琴佐得到指示后便不再说话，摇开一线车窗点燃烟。
烟抽到一半，紧随地震般剧烈的颤抖、瓦砾迸溅声四起。
阿菲尔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拜托了。
少尉咧了下嘴。摆了摆被烟头烫到的掌心快速下车；走至街口大致看罢一眼，他脚下一转拐入一处小巷，双手攀住窗沿，长腿几次借力干净利落地攀上房顶。
当夜
东城某旅馆
有关东城的旅游手记已经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四页。半夜被敲了窗户，阿菲尔起身向上抬起厚重的木窗，下午派出的部下便长腿一伸、双手扒住窗棱无声无息地落入屋内。
维琴佐没穿军装，一把拉掉黑色作战服的面罩急喘两下。
“抱歉，大将，跟完斯卡，回来去肖·塔卡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时被撞见了。”
“值班的士兵？”
“不，不是，一个巨大的铠甲男人。”维琴佐表情奇怪，一手压在腰间的高度比划两下，“然后又冒出来了个小不点。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嗓门挺大的，扔了他们一个烟雾弹才溜出来。”
巨大铠甲加小不点。阿菲尔一时没能想起这个奇怪的组合。
先交代正事儿。维琴佐灌了两口水便缓过来，他拉开腰间的战术包，抽出一张叠成小方块的地图，“斯卡在东城有固定的落脚地，——大将的猜测一点没错，因为他多了个旅伴，……或者说俘虏之类，总之白天斯卡行动，另一位一直呆在安全的地方。”
“住在南城，手段高明的医生。”
阿菲尔接口。他看地图，靠近市郊的一处住宅区被红色的记号笔圈起。
“救起了濒死的斯卡，并且赶在阿姆斯特朗少佐沿线查找到之前离开。……生体炼成方面，成就卓绝得多少超出现实想象范围的炼金术师。”
“民间能随时碰上这种人？”
“军方的可能性更大。”
桌上的白炽灯柔和地亮着，将灯影沉沉投在阿菲尔眉间。
青年停了两秒，“问题出在医生先生被带到了东部。顶多重伤但不至于死亡。如果以前同僚为前提，现在的情况就很难说得上成立得了。”
“唔，确实很难想象那种精神状态一塌糊涂的家伙会和什么人同行。”
阿菲尔简洁地落下论断，“抽时间拜访一下。”
“了解。”维琴佐颇带调侃意味地笑道：“相信焰的那位会很欣慰您的‘安分’的。”
阿菲尔对这类话题大多不接口。
白发青年仅挑了下眉梢表示听见，或者其他什么可以任意理解的意思。
阿菲尔在室内脱了军装外套，内里的浅蓝色衬衫清清淡淡地衬着被灯光照亮的眉眼。他单手撑着椅背，专注地垂眼看地图。与这人相处久了，多少能从重心微偏、安静斜立的惯常姿势上看出些不急不缓的紧绷味道。
比喻起来大概是并不吝啬于露出腹部的大型猫科动物；
尖爪和牙齿一概礼貌地收起；神情冷淡，忍耐度极高。甚至可以算得上好脾气。至少时不时抱团调侃一下自家上司的亲信们至今也没碰上过一次刺儿来。
思维跑偏几秒，维琴佐手指一勾拎出第二样东西。
“肖·塔卡前一阵被军事法庭的人带走了。具体犯了什么事儿不清楚，今天斯卡闯进去杀了应该是塔卡的研究成果的一只合成兽。”
那是一个装有福尔马林的罐子。里面浮着一块儿动物的皮下肉块。
另外还有小半截指甲，毛发和一管血液。维琴佐将东西摆成一排，边说着：“刚给那只合成兽把白布盖回去，盔甲小哥就出现了。说来还喊着什么……妮娜妮娜的，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儿小恐怖。”
阿菲尔拿起罐子细看一下，“带回来这个做什么。”
“唔，我是不太懂这个。”
维琴佐含烟蒂在嘴里，随口道：“大将一直在研究的，生体炼成什么什么的，塔卡氏也是这方面的吧？难得好东西白横在脚边儿就带回来了。”
出门溜达一圈顺便买了包烟的口吻。
布拉德雷中佐装不了机械铠在一定范围内算不上秘密。
对于生体炼成，研究方向认真说起来和肖·塔卡的合成兽八竿子打不着。白发中佐短暂地挑了下嘴角，放下储存罐道了声谢谢。
十分钟后，旅馆的前台打电话上来，找下午订了房子的棕头发男人。
就形容来讲未免奇怪，维琴佐对书桌前的阿菲尔摆摆手，将手枪别在后腰，拿外套罩住走了出去。
旅游手记，东城篇第五页刚开了个头。隔着木门，遥遥响起的大嗓门和东西翻到声让阿菲尔随之警觉起来，合上牛皮本，单套着衬衫便提着西洋剑推开门。
房间在二楼，一段悬空的露台边缘铸有雕工精美的栏杆；
发生冲突的是旅馆大厅。阿菲尔在栏杆后站定，垂眼看下去，维琴佐正和一个巨大的盔甲打成一团。前台附近，一个金头发、红衣服的男孩陡然蹲下，双手一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竟炼成光芒乍起！一道石砖炼成的锁链直冲维琴佐而去！
“给我，……把妮娜还回来啊！！！”
阿菲尔想起来了；
青年中佐以拇指轻推、错开一寸剑鞘，抬脚踏上栏杆。
小孩子和高大盔甲的组合。在中央市有过一面之缘的艾尔利克兄弟。
——钢；
马斯坦麾下最富盛名的天才国家炼金术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坏心眼与小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