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布里克斯演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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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北部 布里克斯山脉
为期十五天，中央士官学院与北方军校的联合军演业已接近尾声。
布里克斯山脉海拔高达3000米以上，今年雪季提前，10月底、军演第六天一天一夜的暴风雪让被淘汰者数量激增，——暴风雪结束后救援队上山抬出了不少人。
演习形式是十人一组的积分牌争夺战兼生存演习。
每个人外套的手臂处都黏有一个红色的小吊牌。每个吊牌10分，自己的吊牌30分。如是以不致命的前提互相进行抢夺，最终队伍内部清算个人得分，再以每队的前三名高分与脱队者数量总和计算出队伍的总成绩。
当时题目一出，北部军校壮如巨熊的汉子们纷纷龇牙咧嘴的忍笑、一脸磨刀霍霍的表情看向中央的预备役们。
这场演习最大的变数即在同队相残；
队伍一确定，从不同方向进山后、某一中央预备役队伍立刻出现了两个脱队者。
“……喂、你们两个！”
脱队二人皆是一身制式白色雪地野战服，听到喊声，斜立着停下。
个子较高的一人护目镜边缘露出点黑色碎发，闻言像是表达歉意，一只手抬起挥了挥；另一人则身子侧立，扭过头打量远处雪山的边缘，稍倾收回视线、脚下撩起点雪踢到高个子裤脚上。
高个子旋即放下手，两人一前一后，脚印踏着脚印一路离开。
队长简直要炸，刚准备冲上去手撕这两不和谐份子便被同伴一把拉住。
“他两不一直这样？”同伴声音冷淡，“各队拿到手的干粮有限。他们那些撑不了几天，……不行了自然会回来。”
第八天，一队北方军校士兵发现昏倒在地的男人。
十人中的队长伸出拇指一比手势，一群人就地散开。经过前天的暴风雪遇到落单的遇难士兵并不稀奇，保险起见，两人一前一后去查看，其他人分别在易撤退的山间三角地带以及来路找到掩体蹲下。
演习用枪是带颜色的橡胶弹。每队各配两只，此时分别在两处埋伏点架起。
走近了一看，趴伏在地的男人像是受了不清的伤。
野战服的兜帽带中央军标志，男人背部起伏微弱。收到同伴自掩体之后打来的手势，其中一人才走近把他翻过身。
摘下护目镜和兜帽，露出的脸黑发男人面色苍白，额角带着撞击后的青黑。北方军抬手轻触了下受伤部位确定伤情。动作一顿，北方军视线随即落上自己指尖，手套上业已染上本该存在于男人额角的青黑色。
不过一瞬，眼角被噼里啪啦的冷光照亮。
走近的二人连忙一扭头，不远处埋伏的一队两边儿皆是高高耸立的山崖，本意是防止被偷偷靠近，此时一侧山崖冷光乍起！不肖半秒，冰层发出咔嚓一声。
山崖顶、冷光的源头隐约蹲着个人影。
“艹！炼金术？！”山崖下的士兵甫举起枪被一把按下，这个角度根本打不到，他被同伴拉着领子就往外跑，堪堪三步，被融掉的山崖冰层碎裂，以人影脚前为分界线裂开一道缝隙，轰隆隆巨响、大量积雪山崩地裂般倾泻而下！
炼成反应开始的同时，疑似落难的黑发男人清醒一睁眼，最近的士兵毫无防备地被一腿扫到、对准太阳穴挨了一击肘击。
士兵软软倒下。罗伊·马斯坦就势一滚，身后雪沫飞溅、被橡胶弹打出几个小坑。
橡胶弹上的颜料被雪粒吸收染红。马斯坦就翻滚的力道，一腿向后一撤、趴伏着姿势避开第二名士兵的拳头，北方军分毫不乱、趁马斯坦重心低高高抬腿！
马斯坦急喘一下。他以对方为掩体猛一起身，一手抓住裤腿、一手紧攥腰身，教科书般标准的动作顺势鞭腿落上自己肩膀。
然而擒拿之后却未把人掼倒在地。
另一埋伏点5名同伴被雪埋了个干净，靠近的2两人又被制服。这手目测只有两个人的奇袭登时把剩下三人气得眼红，几声枪响，橡胶弹却通通落在被生生支在原地当掩体的同伴背上。
“——上上上！！”
枪手不动，剩下两人自充当掩体的雪坡后冲下！
雪山海拔太高，动作稍微一大就觉喘不上气。
此时被两个人围着缠斗，不远处还有人端枪虎视眈眈，马斯坦愣生生地撑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支援、费好大力气才把骂人的话生生逼了回去。
那个辣鸡小鬼……300米跑五分钟的？？？
本质上还是炼金术宅的马斯坦脸上挨了一拳，他体力快要耗尽，正头脑被缺氧搞得一团浆糊时突然看到其中一个北方军动作停下。——北方军熊样的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没跪倒在地，伸手往脑后一模，摸到些红丹丹的颜料。
这是被一枪爆头的意思。
再扭头，果不其然掩体后自家同伴已经换了人，兜帽带中央军标志的人正慢慢放下枪杆。
出现转机，然而马斯坦连笑都没来得及勾起来，就见同伴放下枪杆开始翻北方军的背包。
一个分神肚子上再挨一拳！
这次未来的焰之炼金术师是真的没憋住爆了粗口。咬着牙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臂，脚下一勾，标准的格斗技却因为地上厚厚的雪完全没能把人撩倒而中断。
马斯坦不得不黑着脸在被爆头的士兵“日死这小白脸！”“打头！打腿！踹他屁股！”的噪音中，你来我往的和最后一人纠缠起来。
雪山旷远辽阔，经过暴风雪的洗礼连云朵都白如新生。
无人涉足的雪地上蒙着层淡淡的薄光。放眼望去没有一道沟壑，山峰入云，海拔至此已不见任何人气。背包拉链一瞬反射阳光晃得人眼疼，阿菲尔拉下面罩，肉干甫一喂到嘴里他警觉性极强地一闪身，勉勉强强避开照着屁股袭来的一脚。
罗伊·马斯坦胸口激烈起伏着。
他兜帽滑下露出乱糟糟的黑发，一脚不成也再没力气，双手撑住膝盖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带着气音的说：“有你这么掩护的……？！”
阿菲尔嚼着肉干、声音含糊：“相信你。”
“屁！”马斯坦撑身一把夺过少年紧紧攥着的包装袋。
他们刚进场就脱队，食物只够吃两天。暴风雪当夜为了偷袭一只小队索性甩了大半的装备，结果被他们盯上的那只队伍也没有多少食物，给对方留下足够熬过暴风雪的量，中央军的劫掠二人组为了一块压缩饼干掰没掰公平差点没打起来。
时至现在已游荡了整整一天，两人饿到眼睛发绿。
紧急补充了点能量，马斯坦先反应过来，他脸颊鼓鼓囊囊地环视一圈。或近或远的北方军噼里啪啦地按着手骨，眼神凶狠极了。
在战壕被阿菲尔放倒的一人拿出信号弹，朝天发射。
另外被马斯坦放倒的四人狠狠瞪完，跑起来连忙去山崖下挖人。雪纵使不硬，被铺天盖地的埋起来一时一队人都动弹不得。
放完信号弹的北方军看盘腿坐在雪地上，吃的相当认真的白发少年。怎么看都够不到征兵年龄的脸，白发尾端微微翘起、软软地搭在被推至额头的护目镜上。
野战服，察觉到视线，被雪地反射出的光照得格外明亮的红色眼球疑惑地望过来。
“你是……布拉德雷大总统的……？”士兵反应过来。
亚美斯多利斯的军部最高领导人的儿子、是被收养的伊修巴尔混血儿并不是秘密。
据说那位不久前进入了中央的士官学校；没等士兵确认完，阿菲尔飞速摇头，“我不是。——布拉德雷阁下在另一队。据说被选作队长来着，不可能像我们这样行动。”
“你怎么知道？”
阿菲尔避而带过：“阁下身高一米八，走路带风帅到爆炸。”
“……不，没问你这个。”
士兵将信将疑。白发少年没再吭声接着低头往嘴里塞东西。
马斯坦放下罐头，口吻轻松，“那位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嗯……他应该是东南侧进入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反正我们这一路没有碰见。”
士兵听完哼哼两声，“碰见也没你们两个了。”
黑发男人给了士兵一个好看的真诚笑脸。
低头，撞见白发少年感激的一瞥、马斯坦握着罐头的指尖轻颤。他垂下眼回复体力，忍笑的心情登时消弭了大半。
收缴了一队北方军的吊牌和食物。赶在场外收到信号、派人把被淘汰者接出去的车辆到达前，劫掠二人组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在一众人的嘘声和中指中上路了。
阿菲尔进来前在衣服内侧藏了一张绘有炼成阵的纸和一袋粉笔灰。
粉笔几乎耗尽，最多再用来布置两个炼金术陷阱。两人走避开人的路，爬上一处雪坡，马斯坦走在前面开了口，“怎么？又觉得给大总统阁下丢人了？”
他口吻轻快却在‘又’上轻微咬了重音。
没等到回答，马斯坦被从后面一绊、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摔倒后马斯坦听见两声枪响，他飞快滚到雪坡后，自己藏好不忘按住阿菲尔的脑袋。枪响很快结束，黑发男人刚探出头，听掌心下按着的人低低说：“我不知道。……刚刚那些人觉得我们不够光明磊落，那就不对。”
“哪里不对？”
阿菲尔晃晃头抖下马斯坦的手，他趴在地上、从背上抽出刚收缴的枪械。“布拉德雷总统英明神武，”说着扣下扳机！瞄准镜里一人被打了个仰倒
少年斜来一眼，表情紧绷、却眼角带笑。“起码不能让他知道我乱交朋友。”
把不想回答的问题甩了个干净也是常态了。
包子脸的男人眨眨眼，顺从地叹气。“好吧好吧，我的错。”
对面的小队几人接连中枪后纷纷卧倒，两方即将陷入僵持的下一刻，马斯坦给阿菲尔比了个手势，两人就着卧倒的姿势，向雪坡下一滚，躬身沿着坡线绕过一块石头很快没了人影。
如是走走停停片刻，即将迎面撞上几个人并且躲不过、两人当即一甩背包。
阿菲尔一把勾住马斯坦的脖子、身体一斜，头自然下垂没了动静。马斯坦一把抓住这人手腕、一面按住腰侧，稍微酝酿了几秒情绪。
“——前面的！我的同伴快不行了……请帮帮忙！”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商量一会儿后，犹豫着派了两人上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布里克斯演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