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新的选择》Luss

23、第 23 章

　　没想到他就栽在了这样一件细枝末节的琐事上，就像邓布利多所说的那样，非常地微不足道。但话又说回来了，知道这一切又能怎样？未来跟现在有什么区别么，他还是他，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不认为知道这件事给能他带来任何困扰。
　　他们是一个人不是么，无论是五十年前还是五十年后，不过是重新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而已，当然这一次他会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尽管未来的自己在魂器上犯了严重的错误，这使得他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局面，重来一次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通往永生的道路一定会有更安全更有效的捷径。

　　这一次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如果要说有，那大概只能是……

　　再次来到黑湖边，此时的湖面已经完全冻住了，这么冷的天也没有哪个学生有兴致走出城堡。再加上今天是霍格莫德周，留校的学生本来就少。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咔嗤作响，留下的脚印足足有四五英寸左右深，汤姆一点都不喜欢冬天，特别是下雪天，这总会让他联想到那个冰冷的夜晚，他弱小又无助地躺在孤儿院的门口，如果那个老女人晚来一步他随时都可能死掉……
　　打住！现在可不是伤感过去的时候。

　　汤姆发觉自己越来越容易产生那些不必要的情感，明明这些在童年时期就没再有过的，偏偏这时候全都冒了出来。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他不确定这是否比他预期地更加糟糕。
　　这一切的开始似乎全都指向了哈利·波特，那个莽撞而又倔强的男孩，直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孩，换句话说，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毕竟这个曾经被他弃之如敝屐的爱，是那么地不真实，那样地——脆弱。
　　他不喜欢无法把控的任何事物，也讨厌现在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尝试过忽略掉身体上的渴望，试着用别的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失败了，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汤姆不承认魂器的失败是属于他的），完全地脱离了掌控。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冻结了，冷冽的空气从鼻腔灌入，寒风自禁林上空吹过，耳边回荡的沙沙声就像是赫卡忒的低语。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喜欢一个人待着，孤儿院里的那些麻瓜见了就心烦，上学以后身边的那些小崽子也是不遑多让。相比较而言，麻瓜害怕他，而小巫师们更多的则是崇拜。
　　他轻而易举地收获了那些斯莱特林的敬佩，先是低年级的，等到高年级的纷纷毕业之后，直到他拿到了级长徽章，整个斯莱特林基本都被他囊括在手，斯莱特林血脉的发现更是让他如虎添翼。而等到他获得那些家伙的效忠之后，他发现纯血家庭出生的他们并没有高人一等，他们依旧像那些混血乃至麻种一样，都需要从最简单的，最基础的魔咒开始学起。

　　非常可笑不是么，从小在巫师界长大的他们跟他这个在麻瓜界长大的一样，甚至连崇尚力量的斯莱特林也是如此。舞会、交际，甚至捉弄人的小把戏塞满了他们愚蠢的脑袋。
　　好在他们大多数人都付诸了忠诚，也不算全然的一无是处。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他会顺利地从霍格沃兹毕业，带着有史以来最优秀学生的勋章。然后呢，加入魔法部么？不，魔法部只是傀儡，他会进入真正的权利中心，也许他会愿意在霍格沃兹当两年教授，这能虏获更多纯血巫师家庭继承人的忠心，他能给纯血巫师带来更多的优待，他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在任何方面，达到任何后来者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他甚至能够获得梦寐以求的——永生。

　　这一切都太过美好了，但对于他来说这并不仅仅只是妄想，只需要一点时间，仅仅是一点时间而已，他有这个自信。
　　可是现实是什么，他来到了五十年以后，他发现未来的自己被一个婴儿打倒了，苟延残喘十几年之后在一个阴森的墓地里卑微地复活。
　　他不想知道残破的主魂去了哪里，是就此消失了还是像他一样去了一个错乱的时间点，如果他们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给对方一个阿瓦达，问问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不管内心是如何地翻江倒海，汤姆就这么安静站在黑湖边，沉默地望着脚下的冰面，极佳的视力让他看到有一尾娇小的人鱼在黑湖底下偷偷地看他，在彼此视线触及到的时候，那个小家伙羞涩地躲到了礁石后面，但仍然好奇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人鱼并不像麻瓜童话中的那么美好，它们不仅样貌丑陋而且凶狠危险，如果你不幸地在海上遇难时碰上了人鱼，它们才不会好心地带你回到陆地，你多半会沦为人鱼的食物。

　　那个小人鱼见汤姆没有动作，便大着胆子在冰面下游了过来，它隔着厚厚的冰层瞪大了双眼直视着他，这个人鱼虽然样貌丑陋但双眼却很美丽，这是一双绿色的眼睛，清澈透亮，今天难得绚目的阳光给它蒙上了一层旖旎，让人不由地感觉到十分温暖。
　　汤姆直直地盯着这双眼睛，他没有注意到原本结得十分厚实的冰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汤姆！”
　　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在了他的身后，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压抑着某种晶莹，汤姆听到他艰难地开口，“我都知道了，邓布利多都告诉我了。”
　　汤姆的瞳孔收缩了下，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听起来哈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却生生地忍住了，那根冬青木魔杖直指汤姆的胸口，“你杀了他们……”
　　“那不是我。”他听到自己酸涩地说道。
　　“你杀了他们！”哈利根本不听他说话，只是一次次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你杀了他们……”

　　汤姆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嘲讽的假笑，但其中又夹杂着几分苦涩，“所以呢？”他的声音轻地几乎听不见，“你想要做什么。”
　　“你杀了他们……”哈利根本不回应他，只是一直一直机械性地重复着同样的话，眼神痛苦，握着魔杖的手慢慢地有了一些颤抖，轻巧的魔杖在他手中犹如坠了千斤。
　　“你要杀了我么？”汤姆笑了，他的笑容中掺杂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还是说你要放弃？在我牢不可破的时候，你掘开一条缝隙也要拼了命地钻进来，现在我为你打开了一扇大门，你要放弃了么？原来这就是格兰芬多廉价的真心！”
　　不清楚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他恨不得折断那根戳在胸口上的木棍，把这只让人生气的蠢狮子丢进湖里！

　　湖里？黑湖？！

　　他怔住了，黑眸中慢慢地涌起了一股暴戾的旋风，他拔出魔杖，冲着那张现在看来已经显现出呆滞的脸咬牙切齿地道：“钻心剜骨。”
　　一个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在耳边炸响，汤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半只脚踩在了虚空中，底下就是黑湖，原本冻地厚厚的冰层上不知从何时起破开了一个口子，再迟上片刻他就要跌入这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了。
　　人鱼是天生的幻术大师，它们可不仅仅只会用三头鱼叉吓唬人，他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会盯着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不放？！

　　被他的钻心咒击中的人鱼痛苦地在水里哀嚎着，那双绿眼睛对着他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神，刺耳的叫声瞬间变得凄美宛转，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哼。
　　汤姆冷笑了下，对这个依旧不死心想要再次迷惑他的人鱼，露出了一个阴森的微笑，钻心咒足足持续了十分钟。
　　黑湖里的生物跟禁林里的那些一样同霍格沃兹签有契约，它们是不能真正伤害在城堡里上学的巫师的。人鱼只是想捉弄他，看他掉进湖里的惨样子，但它不该让他看到那个。

　　汤姆很生气，非常生气。
　　“记住这个教训。”霍格沃兹给予这些生物以庇护，所以他也不能对这个冒犯他的人鱼做什么，短暂的钻心咒只是出于他四大创始者继承人的一点特权。
　　小人鱼被他吓坏了，嗖地一下子钻进水里很快就没影了。
　　汤姆脸色阴沉地盯着鱼人消失后又开始慢慢结冰的湖面，周身环绕着可怕的魔力波动，直到身后传来了粗重的脚步声。

　　“汤姆！”一路奔跑而来令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喘了几口，“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就猜你会……在这。”
　　毕竟汤姆的行踪很好猜，不是图书馆就是黑湖边，要不然就是窝在寝室里哪都不去。
　　哈利搭着汤姆的肩膀，喘匀了气就发现眼前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猛瞧。
　　“怎么了？”他双眼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汤姆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男孩有些傻气的反应令他勾起了嘴角，“没什么，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问我找你做什么！”哈利大声地反问了一句，语气有些奇怪，“你还有脸问这个！”

　　这番话让汤姆好容易平坦下来的眉毛又拧到了一块，但仔细回想了下，汤姆后知后觉地记起他似乎答应了要陪哈利去霍格莫德村的要求，只不过邓布利多的来信让他忘记了这个。
　　“我……”忘了。
　　“我知道了，邓布利多教授都告诉我了。”哈利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邓布利多都跟你说了什么。”

　　“是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纠正道，“教授说是因为Ｏ．Ｗ．Ｌｓ考核的事，他需要跟你确认一些信息……难道不是这个么？”哈利回想起汤姆在办公室里的反应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觉得校长没必要骗他，“说起这个……你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
　　哈利还对那句‘知道我的秘密让你很高兴’耿耿于怀，源自格兰芬多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汤姆的身上一定藏着秘密，他想要知道有关于汤姆的一切。

　　哈利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汤姆想起了邓布利多对他说的那句话。
　　所以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指的是这个？他会对关于他身份的事保密？这真是令人惊讶。
　　“我会告诉你的，但还不是时候。”汤姆摸着哈利的脸，看着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一晃而过的困惑说道。
　　在确保你知道了一切也不会退缩之后。

　　“那么你呢，邓布利多找你做什么。”
　　哈利遗憾地看着汤姆抽回去的手，他忽然有些生气地说道：“也没什么，是关于莱姆斯的，噢你不认识莱姆斯，他……嗯，是我爸爸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