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烟云》龙山丹凤

7、第七章 开展工作吧

　　见大家一气追来，已追到办公楼前，再追就追到办公室里去了，真是的，第一天来，就被逼的山穷水尽，龚羯埋怨这些人。
　　想上楼吧，脚却下意识停下来。回望黑压压一片，羯倒忽然心有所想，何不乘此说说自己的看法。虽牵住宝英的手，让她站在身后等他。
　　而楼上窗口处，早有叫声传来，高声喊着龚羯，，龚羯，何不赶快上楼，大家早看见你来了，早给你沏上龙井茶了，等你商量急事呢。
　　羯知道他，喊者是厂办主任王力。羯心想，什么急事呢，还要沏茶才商量，就没有回答他。
　　又听见咚咚咚男子下楼的声音，厂办主任王力索幸跑下来了，站在门口住步，轻咳两声，示意羯回头看他。
　　听到咳嗽，羯回头望去，见中等个子的一个男人，，头发秃的前额光亮，细眼晴如刀锋看过来，身体不胖，却站的沉稳如松，正是王力，手里握着一份文件，紧紧的握着，似乎很重要，很着急。
　　这时，羯站立在楼前台阶上，招右手示意大家都过来，再挥左手向着王力，并说王叔好，王叔先上楼，我一回儿就去，绝不怠慢您的。
　　王力没有动身上楼，脸面一动不动的望着羯，等着。
　　台阶下，一群工人，一群有工不想干的人，他们情绪沉重，矛盾重重啊，羯望着大家，屏息思索片刻，脸色庄重，然后身鞠三躬。
　　台下人群情绪立马骚动，被老板的儿子的反常举动振慑了。
　　师傅们好，大哥好，大姐好，是我家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有了情绪，恨厂里的领导不为你们着想，甚至恨我父亲言而无信，没有把应属于你们的工资，福利按时发放，别说是你们不乐意，就是我也感到愤慨，如果我给父亲打工，别说三个月，就是一个月不给我钱，我也会和他翻脸拜手腕子的。
　　这时下面有人交头接耳的底语，羯在台上看的清楚，虽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看上去他们表情痛快，不再是互相设防的，敌对的情绪。
　　羯感到做对了，没花一分钱就让大家开心，一丝自信从丹田升起，他的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羯语气更高调了，就想趁此鼓起他们工作的热度。
　　大家放心，我不给你们解决了这事，我就不回家安心休息，即然走到了一起，你们的事，永远在我心里。
　　下面的人们有了笑声，还有拍手叫好的。
　　楼口的王力，站不住了，迈开步子走过来，手里的文件敲的啪啪响，意在埋怨羯的讲话。
　　有人比王力更急，人群有人挤到前面，高喊出一声，工资明天一定发！
　　家里都等钱交水电费。
　　等着凑亲戚朋友的份子钱呢。
　　不然，我们可另谋工作了。
　　对，最晚明天发，我们就指望工资度日。
　　一片附和声响起来，闹的大家情绪高涨，再不是刚才那低头蔫尾的样子。
　　看来，这钱可是个好东西，羯这样想。
　　好啊，明天一定，最晚这个时辰！羯把话说完后，还出击右手，推向空中，表示坚决的态度。
　　你疯了，说这些干什么，现在没钱，没有现金摆着！？王力知道龚羯说过头了，已来到羯身边，侧身在羯耳旁低语。
　　下面人群，热血高潮涌起，更是起哄似的叫喊，明天发！明天发！！！我们支持您的工作，龚羯先生！
　　呵呵，居然称我先生，可见我多有身份。龚羯暗自得意。
　　身边的旁观者，美女宝英，更是识局的人，扯了羯的衣角，说遇事要多听听厂里管理者的话，别冲动作决定，这是大忌。
　　羯听不进两人的话，反而鄙视他们，抿下嘴角，冷起眼神，给他俩个难堪表情，说我没有冲动，脑子清醒着呢，然后又慷慨喊道，请大家放心，我不会失信你们。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挥手，示意大家散去。
　　王力主任站出来想说两句，脸上阴郁，心里疙瘩着事，是想说说厂里困难的，
　　但大家根本不理他，躲避似的散去了。王力又只好憋回话，转身，把注意力投向羯。
　　王力一把握起羯的双手，摇晃的热血涌荡，说我们的帅哥厂长，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就组织起来，去你家用八抬大轿把你抬来！王力说的恳切激动，脸上又笑的象开了花，似有一颗泪珠挤出了眼角。
　　羯对他刚才的不满还没消除，又想起三鬼他们去家里闹事，也不知这些厂里的高层们是怎么搞的，整日里在做些什么工作，心里对他们就更凉了起来，又不好当面指责，就痴呆呆的楞着，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嗯呀啊的象吃饱了饭闲的打嗝放屁，任他无足轻重的唅喧，这使王力十分的尴尬，要在平时还差，自己忍忍就过去了，面子上过不去的是一旁还站着个美女，亮闪的美女耳聪目明呢，怎能体会不出这种尴尬，王力脸上红了，不知再怎么说些开场子的话。
　　羯似乎感到宝英脸上的笑，也仿佛听到她在一旁说着客套，替两人敷衍着。就有一搭无一搭的问道，我爸呢，怎么不出来接待我俩？
　　此语不出还好，一出即令对方无法对答，王力更感无奈了，还真的没见老龚厂长，他走时也没交待去向。只好忐忑的吱唔着，你爸，啊不，龚厂长他，，，他去哪儿了呢？我还真的不知。
　　羯几乎到了气愤的程度，说你怎么不知，你也是厂办主任了，他去哪去哪就不给你留个话？
　　王力已落在羯的身后了，底下头，满腹的心事沉沉，关于龚厂长最近的行动，那真是如组织一场战争，行动上奔奔忙忙，消息却又密不透风，尽管感觉他腹内是大文章，运作的是大手笔，自己却看不出他的一点蛛丝马迹，就悄声细语道：
　　龚厂长最近很忙，在外面应酬太多，最近在忙着去银行贷一笔巨款，好象已贷出来了，就在你爸手里，嗯，对了，刚才我急着要向你交待的是这份材料。
　　王力终于有了自信似的，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文件交到羯手里。
　　羯没有接过来，反问，什么材料这么急的处理，让你刚才就在楼上座不住了，跑下楼来。
　　是，是我和大家拟定的，是对三鬼等一邦人的处理，他们聚众去你家闹事了是吗，而且情节严重。
　　羯听到后，没有言语，但是脸上五官表情专注，想继续听下去。
　　我们以为，三鬼一邦人的行为极其恶劣，当对他们严历制裁，如有必要，就移交到公安，对他们刑事拘留，而厂内决定将他们开除几个，打破他们的作恶勾结小集团，然后扣除他们每人半月工资。
　　说到这里，羯和王力，宝英已走进楼上办公室。
　　室内小李，刘进，两位年轻的业务员各自忙，脸前的材料堆积，手在铺开的纸上不停的写着划着，以大学生的水准进行着产品的性质研发，但见羯的到来，还是立马起身，都说龚羯厂长好。但看到一旁的宝英，却疑惑的眼神。
　　羯说，不认识了吧，这是宝英，我的女朋友，日后你们就称她为小英吧，接着宝英上前，和大家握手见礼，却羞的脸色粉红，步态扭捏，白衣牛仔短裙紧包的凹凸身形，散发着女性的魅力，让大家眼神里有种暧昧的光彩，一股清清爽爽的香水味更使大家精神头十足，四五个人相互对笑了一圈，王力也感觉气氛和谐了许多。
　　羯接过王力手里的材料，大体刘览一遍，即丢在一旁，说三鬼闹事的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自己即能摆平，他们想在厂里逞能霸道，那就先和我一一过招 ，羯亮起拳头，在脸前晃了三下，拳头下的青筋突跳，白肉紧绷，显得很有力量。
　　不过，王力却不以为然，将材料摆在桌中央，拍了一下，说必须要处理的，要不后患无穷，万一他们有一天乘了矛盾，再在厂内和同事们闹起来，将职工关系搞的乌烟瘴气，那他们就是害群之马，养毒之瘤，那时再除他们恐怕晚了。
　　羯认为有道理，虽答应道，嗯，也是，却没有在材料上签字，然后就转了话题，说不过还是和我先解决大家工资的事吧，这才是当前大事呢，那三鬼他们怕什么，还能五鼠闹东京了不成。
　　主任王力不好反驳，因为人家刚来，还有好多事开展呢，他揣摸羯的意思是先仁后兵，这样也好，让厂里上下的员工，对他感思戴德，日后也好开展工作，可是，当前处境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想装好人，手里要有钱，有钱了谁不会为人。
　　王力把材料收起，说那好，先把三鬼他们的冤帐记下，大家当心些，万一他们再有个什么坏动作，就抽出这些材料来，以快刀斩乱麻，将他们咔嚓，痛快处理了。
　　羯领着王力，宝英走进财务，三五个人默默工作，低头写划着，大数据在帐上走，气氛倒也安分寂静，羯感到形势不对，怎么这么大的空间象没有灵魂似的，自己来了，也无人搭礼，这才忽然想起来，窗边的一处办公桌闲着，那儿的主人是位大美女，当年是经济院校毕业的高才生，人叫柳如惠的当代白骨精英，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对数字分析整合的条条有序，喜欢从一堆堆数字里看出事情的苗头，这就是会用数字说话的人，因此，人尽管年轻，看上去细皮嫩肉，纤腰俏腿的象是吃青春饭的，却是很有工作实力，但从不以才傲人，整日说笑有度，活跃有趣，在他的周围，总能让你感到有分寸的幽默，父亲很喜欢这样的人，来厂里没多长时间，父亲便把她委以全厂财务总监。
　　这样风趣又有才有貌的女人，羯也喜欢，从前在厂里工作时，也想和她恋爱，也想着有一天能把她娶回家，那就等于是再好不过的贤内助，可是，说来也怪，自己每次和她走的近了，总会被父亲以各种理由支开，就是不让儿子和她走的太密切，难道老人家不愿有这样才品出众花容倾城的儿媳吗。
　　如今，尽管宝英姑娘在身边，羯还是忍不住想起和柳如惠的眉来眼去的暖昧。
　　谁呢，财务总监柳如惠呢，怎么没在？羯对她是怀有重大希望的，相信她能处理棘手难题。
　　一天也没见了，而且她抽屉里也没有一点现金！要在平时，总会有个几万元应急的，这情况使厂里手头很紧张。王力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使问题严重，凑钱发放工资似乎成了不可能，再问其他几个人，都摇头表示根本就办不到，厂里的几十万现金，都被柳总监收交带走了。
　　这是羯怎么也想不到的，车间工人停工，财务没钱，这叫什么状态，不由的多想，他的火上来了，吼道：
　　这还叫经营吗，我也不过一年多没来厂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乱糟糟的，羯对着王力叫嚣，而且还拍的桌子响，振的白纸颤起又落下。
　　兄弟少怒，何其如此来火，凡事都是慢慢养成，这柳如惠手里的权力渐大，有钱就有权，厂里遇上什么事要用钱打理了，就连我这多年的主任，副厂长的王力，都屈就她七分，如今她是你爸的红人，她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
　　羯凝眉长思，这是爸的过失，过几天他要重新整顿厂风，整肃工作纪律，尽管她是美女，也不能有特权。
　　财务枯竭，无财无油水可挖，羯只好来到销售部，
　　销售部在楼的另一头，大老远的就听见沸沸扬扬，象炸锅似的。
　　羯想到这邦人给他的印象，一个个说话乌烟瘴气，让人摸不着底细，吹起牛来，跟真事似的，自己初来，该怎么和他们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