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烟云》龙山丹凤

8、第八章 女人带来的

　　能够了解销售情况的，只有王力 。想树立好的形象，也只有靠现实数据。
　　羯回头将王力拉到身边，叔叔长，叔叔短的热闹了一番，拉近了两人的内心距离，欲将他当做打开销售的钥匙，可是又担心他城腑深，处世老道，不肯和自己说出实说，反而误了自己，闹出笑话，那些销售人，可都是江湖上的飞鸿黑鹰。
　　羯寻问了有关全年及最近的销售情况，尤其对于十多个业务员谁的业绩最突出，谁的最差，主任王力扳着指头一一道来，这些年，业务做的最火的是快嘴李标，他的嘴皮子速度，真跟上思维那么快，而且又是老手，客户自然就多，一年里销个千把台机器，是场里的销售大亨，不过，最近几个月他比较低迷，成绩没上去，听说他的地下小情人冒出来了，搅和了他与妻子的正常关系，搞的家庭不和，他当然没心思搞业务，上个月他几乎唱白，才卖出三台机器，这真是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信。
　　羯听了，觉着属实，对于李标，他也了解些，人浮燥，业绩自然不稳，但会有暴发力的，他认为王力说的有趣，就连连点头，还侧身对他一笑，脸面尽管稳重，内心却对男女勾奸搭情趣事，划过一丝窃笑，不打扰王力继续口述。
　　最近一年，进步很稳的是陈默，别看他话少，但有一点别人无法超越，腿勤，一年里很少闲在家，全国各地的跑，知道他为何这么卖力吗，心里装着业务？非也。
　　他今年也搞了个女人，而且也很让他着迷，，，
　　羯惊讶的打叉道，这么说来，最近他的业务也缩水了，看来男人想搞事业，要把女人丢的远远的。
　　嘭，嘭，嘭，早有三拳头击在羯的后背，羯不妨备后面有人袭击，差点腿软摔倒，回头又听见俏骂声。
　　原来是宝英不服了，不仅花拳出手，而且嗔怨道，切，不要怨女人好不好，女人怎么啦，挽起袖子来照样登台唱大戏，我就不信天下是男人的，，，
　　羯忙解释着，说宝英你是正面的清纯女子，你虽然美丽，但从不把自己当作靠吃青春饭的女人，
　　王力看了宝英一眼，又上下扫瞄着她的姿色，确是有十分的青春靓丽，个子高挑，长发及腰，已是淑女的范，但衣饰也不张扬，身型苗条，尽管没有已婚者的丰满，但如初蕊待放，含苞露滋的姿色，脸面光洁生动，大眼晴黑眼珠，七分聪慧，三分善良，嘴角翘笑，也没有施口红，却让人忍不住相信那充满活力的人生会更精彩，更让男人们垂爱不舍，不仅佩服羯的审美眼力不俗，王力对于这样的女子，打心里也喜欢，只是对她还不太熟悉，女人天生娇情，怕话说多了惹人烦，就又绘声绘色继续他的销售传经：
　　羯刚才你说错了，人家陈默新有了女友，爱不离身那是肯定的，男欢女爱吗，干柴烈火，谁能控制的了，那也是肯定的，不然也走不到一起吗，不过，这陈默小兄弟，却是有办法，不，应是那女朋友有心机，天天追随了陈默在外，走遍全国各地，借机会一边旅游景色，一边推售咱们的机器，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而且女人的智慧力量更比男爷们儿细心有忍劲儿，所以他的业绩上去了，钱也挣到手了，这叫男欢女爱，皆大欢喜，说完，王力脸上的余笑落在宝英身上，宝英体会到了他的心里对自己的赞成。
　　此话说完，羯拍手叫好，喜眯眯的笑说主任您这是在编书煽情吧，我就自不必说痛快了，你看看，我也有了女友，宝英总比陈默的女人更有智慧和漂亮，而我俩要搞的就是厂子的经营，参考你讲的故事，业绩日后必是快马加鞭了。
　　宝英本想赞王力几句好听的话，但只在心头盘算了一下就烟灭了好情绪，羞达达的离开两人三步，微微窃笑不语，心想这主任到底是名利场上爬过来的，是何等的滑头滑脑的，日后还不把羯哄的迷迷糊糊的，这样的人，应离远点，才看得明白。
　　白烟从销售科门口里飘出来，羯跨进去，个子又高，头和脖子就浸没在烟层里，被呛的咳嗽了两声，没想道这两声就算是进门见面礼了，大家都敏感的看过来。
　　李标座在办公桌上，双腿盘起，歪着头，抽着烟，烟从鼻孔里冒出来，熏的他单眼微眯，嘴上却大咧咧的和大家海侃。
　　其他人倚墙的，座桌角的，来回踱步的都有，自由奔放的个性，无拘无束的场面，只是桌头上堆积的书面材料，却老实巴交的沉默着，被人零乱堆聚，有的还被垫在屁股下面。
　　羯忽然想起，刚才早已想好的策略，因此没有马上问候大家。
　　先是正经八百的片刻不语，又暗暗的挺了挺腰胸，收敛了稍显黝黑严肃的脸上五官，让无声的表情冷俊到冰点，再作微微一笑撒向大家，就等待大家的反应。
　　这个动作到位，使大家说话的停了，来回踱步的刹住了身子，无所事事正在瞌睡的立即抬头醒来。以为是真的来了领导。
　　那李标却全然不顾，嘴里的话，象舍不得吐净的骨头喳，继续从他嘴里流出来。却没听到有人应和回答他，才感觉场面似有了变化，被烟熏麻木的大脑，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却没有从桌子上跳下来的收敛，依然是我行我素，或者说销售上我就是坐稳的老大。
　　羯本来没有多大岁数，脸上不见阅历的深厚，甚至还带着青春帅哥的直率天真，但他很明智，没有去理彩孤行的李标，让他自己孤立去吧，这场面乱杂，需控制主流才行，见大家刚才松散的样子，就亲切说道，今天是周末啊，难得大家手头事少，能聚在一起畅谈，也算是你们做销售的过一回茶话会了，可贺可贺。
　　有人底声附和，感谢羯的客气。
　　有人说新厂长真的是年轻，虎父也必有虎子啊，，，
　　此话传到李标耳里，更是八分不服气的，从兒里掏出名贵烟卷，续着烟头接上，巴答一抽，表情很酷的侧回头瞟了一眼，他见羯只是个头不矮，块头也不小，虎头虎脑的倒有几分楞暴劲儿，也算个潜力可挖的后生，主任王力随在一侧，他的智慧谋略，处世的油滑，李标早就领教过，不免几分生寒，倒想收敛一下内心的狂放，只是那身后的宝英，是个美女，倒是冲撞了李标最近的心病，烦了起来，就随口一声硬话，直指龚羯，
　　李标说道，厂长没错，老子打的天下，总得交给后人，我们绝对拥护，不过，我问你，销售部工作量你知多少情况。
　　龚羯心里乐着，想算你倒楣，你的一世英气，销售一霸的脸面，今天就来成就我了。
　　羯一一说出刚才才弄明白的销售情况，那李标低下了头，灰溜溜的下了桌子，装出去翻帐本子的样子。
　　陈默忽然请示问题，声音高调大嗓的，带有几分无赖气质，是想故意为难羯吧，他说最近遇到一难题，一家新企业，预订咱们的机器十台，只是价格低的无利润可求，正矛盾呢，还请厂长指示。
　　此时主任王力正想出口批评陈默，或是出语讽刺他，但龚羯发话了，说那我问你是何态度？
　　不给他们！咱们的货色质量可是江北第一，就连江南同行也是佩服。再说无利之事谁干。陈默说完后，傲然的勿庸置疑。
　　错了！以我来说，卖给他们，新企业开张，咱们体恤他们，主要的是日后零部件供应，或是扩大再生产，都需机器，咱们已控制了他们的开始，日后必将继续，到那时，再把价格抬上去，人家就接受了，这是个潜力股，不容错过，龚羯大胆陈述，看法见解独到，令在场的人晗首称赞。
　　那我就和他们定下了，人家正急呢，陈默就去拿出帐本，准备入帐。
　　既然无利润的生意，那就现金交易，且不可拖延付款的，这事你要做到。羯有了自信，也在发号施令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陈默将事情搞定，那边新企业很是感激，数十万现金已过帐到龚家机械厂的名下。
　　这使羯开心异常，开怀大笑，因为厂内员工的工资目前就解决了。真是吉人天相，羯叹道，真是人若走运，点石也成金。
　　羯走出销售科，没有当场离去，回头三顾，表示对销售的敬仰，他想，厂要兴旺，这个地方就得有敬业的能人。
　　王力没有高兴起来，反而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如今厂里，不光工资欠发，许多原材物料也应购进了，不然生产都难以为继。
　　羯停下脚步，此话引起他的思考，脑子里飞转起来，应声说那我们再到采购部去看看，有没有象陈默这样的人才，以解当时之急。
　　王力并不认同，说我的意思是，要不先拿这笔现金购买生产材料，让生产继续 ，让厂里的烟火别停了，至于工人们的情绪问题，咱们可以以厂内困难事实向大家解释，以求理解，共渡难关。
　　这个，，，不好说吧，工人们也要生活，柴米油盐的，总不能缺了一天，他们总不会去商场超市里去抢吧。羯说出此话，象是从脑缝里发出来的，满载了思考的沉重。
　　这个问题，羯自己知道他的出发点是善良的，什么爱兵如子，爱民如命，从前的这些老旧思想，在他心里藏的很久的，那是幼小时候老爷爷龚敬教的，爷爷说他没有教会他的儿子龚奋，却影响了龚羯，然而，羯却不明白，他老爹不听爷爷的教育，却能草创江湖，博得经济独立，建立机械厂这样的雄壮大事。
　　对于老爹的那套本领，龚羯却看不惯的，他也知道很多仁人创业的事，难道为富就一定不仁吗，从前人们讲的修身齐家治国的那套君子理念该有多好啊，如今，他想在此慢慢施展好的方面，尽管羯也模糊着，但他要养成他的一套本领。
　　从销售部出来，羯并没有去采购部，他想到车间里转转，有些时候他不曾去了，但这次是要去的，亲身去摸摸生产环境，是有好处的，
　　王力，宝英，龚羯三人正走在厂区里，却见稍远处车间的一角，有几个人在转来转去，王力觉着他们行迹可疑，那地方又是与外界一墙之隔，三人就直接走过去了。
　　羯说要不要叫保安过来，看他们是干什么的，王力还没回话呢，就看见那邦人已朝他们走来，等走近了一看，不是别人，为首的就是三鬼。
　　不过这回儿，他们看上去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羯又想起这伙人在自己家里闹事时的情况，拳头纂的咯咯想，一面想他们来的正好，还有好多事问他们呢，却笑对王力说，你们看着，我再去捶捶他们，不许他们再这样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