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第 55 章 ...

  •   学校的建立,比戊戌想象中的难。教育局的关卡是让人很恼烦的,不过幸好戊戌的学生有名子这位市长之子,听到戊戌办学校,立马过来帮忙。在稍稍付出求叔讨伯欢心的代价以后便顺利取的建立学校的各种证件。于是戊戌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他的学校已经在名头上成立了。软件已经达成,但寻找场地,建造教学楼这一类的硬件设施却又让戊戌两眼一抹黑。好在沁水水鉴这名大医院的院长先生人脉甚广,帮忙介绍,不仅场地寻到也找到保证可以用最少钱得到最好质量的工程队。

      可惜,学校非是一朝一夕即可建造成的,在大事安排下来以后,戊戌便把所有事情都交于工程队的老板先生,随后在自己出租屋中继续教导儒子几人。儒子几人在南一夜带话之后就纷纷任性的转到戊戌的学校中。在离开之前,名子还把校长老先生叫到以前的班级里面,当着他的面把教室里的凳子踢了几下,把教室后面的书籍打包带了出。本来学生转学也没什么事,教室后面的书籍也是戊戌的,带出去也没什么,但名子的举动太让校长老先生挂不住脸了。在名子离开之后,老先生的脸就不由青一股白一股呈现五彩缤纷之色,随后他内心奇异的产生了一种无法言明恼意,接着他很小心眼的把转学的儒子几人的档案悄悄改了几笔,使其个个变成辍学。望着那两个字,他心中又莫名的升起一股清爽的快感。

      三分寒露,七分冷风,悠悠天地,已是晚秋了。出租房中已经干净如新,儒子几人打扫完卫生就围在客厅相互交流各自对事对物的见解与看法。看着儒子他们这样热心学习,戊戌很有成就感的坐在沙发上,心中有点明白希毅为什么喜欢教徒弟了。默默点了一下学生,忽然发现南一夜和吴梨没在,他就开口问儒子:“怎么不见南一夜和吴梨?他们没和你们一起转来?”

      一旁的名子连忙接下油嘴的回答:“老师,南一夜和那家伙早就被学校分到别的班了。在你离开时,我们便一起找校长理论,只有他们两个怕事鬼没去。儒哥儿恼怒他们不懂的仁义,就愤怒的把他们剔除在外,让他们连咱们以前的旧班级也进不去,每天上课只能在走廊站在。不过小雯老师倒是愚蠢,居然把这两个不仁不义之辈调到自己班里了。有这样的学生,以后有小雯老师哭的时候。”

      听到名子回答,戊戌沉思了一下,见名子一脸等待夸奖的表情,便说:“不仁就教他仁,不义就教他义,人生漫漫,老师与同窗的用处就在这里了。而你们碰到自己同窗干出不仁不义之事就联手把他们剔除出去,这种行为难免不是结党营私欺压异己的表现。啧啧,看来这一切都得从新教你们啊。现在我就让你们就必须明白一点,当你们自己认为自己行为正确而藐视他人,这只是自私愚昧的表现,把道与人阐明,使其明知才是正行。”随后他站起来朝外走去:“你们在这里仔细思考我的话吧,我去去就回。”

      戊戌离开以后,本来等待夸奖的名子落空了心思便立马转向对众人说:“气死我了!戊戌老师难道不知道歧视他人的重要性?他的朋友那个姓柳的没在这方面和他说过?”

      “是我的错”儒子轻轻叹息,见名子露出不解之色,也没解释,他叹息,是叹息自己的愚蠢。他明白戊戌话中之意,与陌生人相处时,因为自己与陌生人在这个世界如同房屋中的两块地基,是一种平等的存在,所以发现他有危害房屋安危的行为,大可见恶厌恶,方能使其明白自己的错误。而与自己相识相认之人就如地基与地基周围的水泥,地基自动剔除固坚的水泥,由无法连接的地基构成的房间怎么可能安全?戊戌所说之话,不外乎孔子所说的谏友。他自认为是儒书通彻者,现在发现自己居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知道,他不由惭愧起来。

      “喂!儒哥儿,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见名子还是一脸迷茫,儒子便说:“人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偶尔间,某人做的某件事会一下子引爆人固有的强烈的道德感,在这种强烈的道德感的驱使下,我们会本能的厌恶起他的存在。如果是陌生人,我们因与其没有什么瓜葛,远离他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所以我们大多选择用厌恶的表情对他们敬而远之。而朋友亲人之类的人呢?他们其生存的空间和你本身有着极大的关联性,缺一个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全部呢?人不是十全十美的,南一夜和吴梨不懂仁义我抛弃之,你不懂尊师我抛弃之,渐渐的,因本能厌巫而抛弃你们的我在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孤独而纯洁的白莲花?但,这只白莲花真的洁白吗?名子,朋友做错事,我们该怎么做?这时候什么最重要?孔子曾说‘士有诤友,则身不离於令名’,我想,那时我明确的告知他这么做是不行的,让他改正过来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南一夜与吴梨之事,是我错了。”

      名子听后不发一言,儒子也沉默的烦恼自己的错误。另一边,因打工劳累的道子昏昏欲睡的靠在沙发上。阳子把大衣盖在道子身上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名子和儒子谈话。阴子和法子兄妹两人悄悄说话,话音极低,不过话音之后便是阴阴的笑声,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忽然,卫生间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农子慌里慌张的从厕所里面跳了出来,然后指着厕所,惊讶万分的说:“脸池里,脸池里!”

      “怎么了?”

      “我家的砖在里面!”农子说完,回去就从脸池把转拿出来。法子几人各自瞧了瞧,当抹去苔藓看到半块红砖上的雕龙,几人皆是讶异的各自相看。极其不明白为何这半块转在戊戌家中。

      法子首先怀疑到:“是老师从吴梨手中偷出来的?”

      “偷?这倒是一个超级合理的解释。”名子立马啧啧肯定,又一脸不屑的说:“对待半块废砖,会有人偷?”

      “怎,怎么,怎么是废砖?”对于名子的不屑,农子急急忙忙的反驳,他口才本就一般般,加之遇事懦弱的性格,使得话频频出现卡顿:“那,那可是我家宝物库,库,中的东西!”

      “是,是。宝库中的东西。”名子口气轻佻的随从了农子的话,随后又对众人说:“这半块废砖如果不知道其中意义,在谁的眼中都是废砖。既然是废砖那里有偷这种说法,估计是老师捡的!”

      儒子摇了摇头,感觉这话说的相当废。

      “农子,如果老师捡到这东西,你还得感谢老师他帮你收着呢。”有一句话怎么说来?最鄙夷老师的学生却是最维护老师的学生。一直以来,名子对戊戌的态度可是不怎么好,如果有人因一件事而中伤戊戌,他不添柴柴加火就够好了,现在反口为戊戌解释,倒是应了这句话了。

      这时,出租房的门被打开了。名子的父亲,此市的市长大人一脸严肃和不高兴的走了进来,旁边是戊戌的房东,拿着钥匙,一脸媚笑的跟在后面。儒子几人一见市长大人,倏然惊惧,立马畏畏缩缩,然后都很有自觉站起来,一言不说的矗立在戊戌那小小的客厅中。

      “你们···”市长大人很生气的开了一句口,但随后指着他们却啥也说不出来了。接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问:“他在不在?”

      “二叔,老师有事出去了。”被惊醒的道子见众人畏畏缩缩无人答话,沉思了一下,缓慢沉稳的回了话。

      “本来他被辞退,我还以为你们可以安安静静的上课。没想到个个辍学来这里,你们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吗?”市长先生狠狠的敲了敲腿,竖起食指就指,他先指了指自己的儿子,总觉得自己儿子在此事占据重要位置,是罪魁祸首。第二个是道子,这倒是只因为道子叫他二叔,是同宗亲人。不过道子形态倒是超然,丝毫没有名子的战战兢兢,被指之后脸色也是极其平淡,不知道的人单看他这样做,还以为是一名事外之人。接着,市长大人一个挨着一个用手指头指,当最后指完农子,他就用鼻翼吸了一口气,开口就又骂了一句:“混账!······”

      教训的话刚刚起头,手机忽然就响了,他拿出来瞧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秘书打来的,便停住教训的嘴巴接了起来。哪知他刚把手机放入耳边,就脸色大变,皱眉聆听,随后用手指又狠狠的点了点他们,反身离开了出租房。来去匆匆,也不知道他的时间为什么如此紧俏。

      少许,儒子几人慢慢抬头,名子舒了一口气说:“好了,又有七八天时间缓冲了。我老爸可是为民的好官,看刚刚那样,估计又有啥民生大事要去弄了!根据以往经验,最少五天之内是见不到人了。”

      阴子对此言论只是翻了翻白眼,以表达自己因紧张而缓和下来的心情。舒了一口气,轻松下来的她身体也不由的仰倒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也随之在空中飞舞。在长发缓慢落下来之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转头看了看儒子。儒子已拿起书籍观看沉思,偶尔指着书中的某一句一字和旁边的道子谈论。当她把目光放到儒子胸部上,看到瘦弱的胸部随着一呼一吸之间缓慢而有规律的扩张和收缩着时,她就敲了敲自己小巧的脑袋瓜,自言自语:“他应该死了吧?是死了吧?”不知为何,她脑中一直有一副儒子被刺心而死的画面。

      “什么?”阳子听到她含糊的自语,自认为是和自己说话,便反问了一句。阴子摇了摇头,又摊到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她又看了一眼儒子那副精神百倍的表情,忽然就咯咯笑了起来。居然能把儒子死的画面想的如此栩栩如生,她忽然觉得自己对儒子的态度还真是恶劣的让人开心。

      憨厚的农子高兴的把那块湿漉漉的破砖放到自己的书包里面。

      冷风一航的店里面,刚刚进门的戊戌就拦住正在干活的南一夜,低头和他对视着。对视了片刻,见南一夜忽的如同小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仰望着自己,便心满意足的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微笑的店长,然后开口就说:“喂,我学校建立了。快点把南一夜交给我吧!他的人品有些问题,今天要不是名子几人诉说,我还不知道他如此不仁义。作为他的老师,我要教他做人,育他成才。”

      店长忧闷的轻叹了一声,说:“你还是不明白老师和师父的差别吗?”

      “这个······”戊戌愣了起来,心中不由对自己重新审视了一边。继而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带点不确定的语气问:“在我被辞退之后,名子他们纷纷就为我去找校长抗议。学生如此对待老师,这难道不是义吗?南一夜和吴梨两人却置身事外,这难道不是不义的表现吗?我怎么又错了?”

      “如是师父,如此为之应该。但你只是老师,老师在学校中是什么?是工人,上课是工作,学生是工作中雕刻的物品而已。所以你,作为老师被学校辞退,就如同一家做汽车企业的老板辞退自己的一名工人一样,那名工人在离开的时候,能理所当然的带走自己做的汽车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辆汽车留在工厂中是理所当然的吧?”

      “当然”

      “既然理所当然,那么南一夜这辆汽车,在你这位工人离去之时,也应该理所当然的留在学校里吧?”

      戊戌反口无言,只把嘴巴张的巨大。

      “老师对学生有超出责任以外的感情,学生对老师亦如此,在漫长的人生中,两方都会受伤的。”店长说完看向戊戌,见戊戌皱眉,又说:“儒子他们是大家族的人,第一次来世俗学校,当然不明白其中种种,因此对你有超越老师之外的感情,你也可以视其为徒,对他们,你也可有超越学生之外的感情,因为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但是南一夜和吴梨两人都是幼儿园二年毕业离开,六年小学毕业离开,三年初中毕业离开的人,他们在内心更加明白学校与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因此你离去,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戊戌,你如果真想要办好学校,请明白这一点。学生去学校上课不是和老师缔结契约,而是和学校缔结契约。”

      戊戌眉头更加皱的厉害,迷茫有些痛苦的说:“我,我不明白。难道老师和学生之间只有冰冷的交易关系。”

      “错了,学校和学生之间才是冰冷的交易关系,老师只是完成交易内容的工人。”

      “我,我,我更加不明白了。”

      老师,学生,师父,徒儿,一个教人,一个被教。为什么完全一样的行为,怎么含义会如此让人揪心。戊戌转头看了看南一夜,又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小时候的他对自己的老师是何其的尊崇,自己的老师对自己也是如父爱子一般。如今来到下界从事育人之业,老师的含义为什么就忽然如此的改变,不明白,他的确不明白啊!

      “戊戌,戊戌······”见戊戌表情有些魔怔,店长就轻轻的叫了几声,见他转头看向自己,又问:“没事吧?”

      “没,没什么事。”戊戌含糊的回答,隐藏了这个他搞不清的问题。有些事,他弄不清就习惯不去纠结,反而从心定论。只要自己心能过的去,他就觉得这个问题可以解决了。什么老师师父的差异,他不明白。他现在的本心就是尽自己全力来帮助学生,如小时候自己的老师对自己一样。

      “你明白了吧?”店长又是轻问。不明白的戊戌连忙回答:“哦,恩,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随后他转头问南一夜:“你真的不愿意回来?”

      南一夜摇了摇头,他的愿望从始至终都是考一所好的大学,为以后能在社会上立足而打下厚实的基础,戊戌的教学实在不适合他。

      “吴梨呢?”吴梨的情况戊戌是了解的,在法子闹出那种事情以后,吴梨在哪所学校的名声可是变得相当坏,在没转到戊戌班级前,就有众学子联合欺压他的苗头了。虽然转到戊戌班级以后他也受法子的欺压,但戊戌感觉他忍受法子的欺压与忍受别人的欺压有着根本性的差别,他忍受别人的欺压有一种强烈的委屈感。而忍受法子的欺压不仅不见丝毫委屈,反而有一种赎罪的解脱感。

      委屈与解脱,虽然都是被欺压之后的表现,但对被欺压者造成的影响却相去较远。戊戌想法很简单,既然都要被人欺压了,就寻求解脱性的欺压。因此对于吴梨,他还是很希望他能转校来自己这里。

      “这个嘛······”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以至于南一夜看上去很头疼。想了许久他才开口说:“吴梨他转校了,至于转到哪所学校我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因为他的原因,他自己的同班同学被仍进监狱,所以在学校的名声很不好。在转到小雯老师的班级以后,他的桌椅板凳就被粘上泡泡糖,油漆和刀刻‘王八蛋’的痕迹。这事我和小雯老师说过,老师也在班会中重点提出过,但在那之后他却被人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了。某一天,他就无声无息的转校离开了。大约的情况就是这样,详细的情形过于复杂而又隐蔽,我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轮到戊戌忧闷的叹了一声,叹完以后,他也放心下来了。吴梨转到别的学校也好,如果还在那所学校待着,被欺压的委屈就会越来越多的积累起来,无处发泄的委屈势必会造成人格上的扭曲,人格一扭曲了,做出什么夸张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南一夜不愿回来,吴梨又离开了。戊戌出来的目标一个也没有达成。他拍了拍衣服,颇为无奈的对店长说:“虽然你曾经答应给我一个学生,但看现在情形,此事就作罢了吧。既然南一夜不愿意,你也不要为了面子强求他去了。不过,哎,一个学校就七七八八几个学生,倒也是够凄凉的。想想人家校长先生的学校,哎!”南一夜霎时紧张,转头看向店长,就怕店长让他去。

      然而店长听后,嫣然一笑,回答到:“我给你学生就给你学生,但什么时候说是要给南一夜的?南一夜的事情总就还是他自己做主,我只能管他来店里当仆人的时刻,其他时间他还是有人生自由的。”拍了拍南一夜因吃惊而上扬的脑袋,在南一夜懵懵的眼神中又说:“你听说过福利院吗?南郊就有一所,那里的孩子大部分因为某些原因,初中毕业之后就出去打工了,你如果免费让他们上学并管他们吃住,生源那是可忧愁的事。”

      戊戌听后幸喜起来,第一次觉得店长是个好人。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找生源,他现在真是感激死店长了。随后他问明白地址,立马转头就朝外走去。他总觉得现在的下界,学生实在是难以找到,遇见还没有学校的学子大人,必须得抓紧时间,用抢。至于私立学校需要收取学费等七七八八的行为来保持学校运作的事,他想都没想。不过也可以说在他大脑里面,还没有体会到这种想方设法也要得到钱财以求在世界生存的痛苦。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