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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清爽的晨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屋中是学子们皱眉苦读的声音。被清风带动下,朗朗读书之声悠远流畅的从教室中传到天空,把柔和的云都震成了碎片。

      在学校鲜花满地的走廊中,悠闲味十足的戊戌向自己的班级走去。今天的他之所以早早的来到学校,还是因为他还在躲避着小雯老师。

      一个失恋的女子能干出什么事情?这大概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去想象出来的。但对于明白暗恋苦涩的戊戌来说,他自认为可以推论一二。所以,他现在能躲就躲。

      坐在自己的班级里面,把目光转移到学校给学生们发的辅助教材,这是刚刚校长先生亲自给送过来的。虽然校长先生为了钱很狡猾的给戊戌安排了一个小班级,但这并不代表校长先生就因此就把这个班级遗忘,该有的福利还是照样给的。

      拿着一本数学辅助教材看着的戊戌有些头大起来。书本上那些数字都是什么意思?他搞不明白。他把这本教材调过来翻过去的又看了一边,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就不由有些难过起来,因为他还是在他那个世界里面数学学的最好的了,加法能算百万位的,减法同样。

      “这啥玩意!”他把教材扔到地上就又转头拿起物理教材看了起来,结果还是一样。他不由极其气愤的跺了跺脚,随后把这些带有数字的教材统统扔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面。这时,恰好经常早来的南一夜走了进来,当他把忧愁的目光从天空撤下来转移到教室时,就立马大呼小叫的把教材从垃圾桶里抢救了起来。拍了拍没有任何污秽表面,极其无奈的对戊戌说:“老师,这些教材都是我们买的。你要扔也应该扔自己的啊!”

      “瞎说!”戊戌气呼呼的敲了一下南一夜的额头,骂到:“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了?这明明是学校给发的,还是校长先生亲自搬过来的。”

      “不不不不···”见戊戌又从自己手里抢教材,南一夜把书抱在怀里连忙解释:“星期六你不是没有来吗?那天校长来我们班让我们交的钱!”

      “是吗?”戊戌虽然表示不相信,但还是放开手中的教材回到讲台。随后他翘着二郎腿坐下来,用一脸看戏的表情瞧着南一夜拯救垃圾桶里的书籍。在看到南一夜把书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时,他忽然就问:“你们世界的数学这么复杂都要人人去学吗?”接着他表示:“在我们世界那里,最会算数的是一个叫墨书子的家伙。”

      “差不多吧。我们世界的人都笃信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回答之后,出于对他们那个世界的算数等级的好奇,他就又问:“你们那里的那位先生算数水平怎么样?”

      “他挺厉害的”戊戌看上去很崇拜那个人:“他能把圆的长度给算出来。说起来,他为了能算出圆的周长还是找下界,也就是你们这里的人学的呢!听说整整学了三十年呢!真是一个大毅力者。”

      南一夜苦笑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拥有奇异古怪术法的人,算数居然最高只懂的圆周率。就在他难以想象之际,戊戌却又说:“不过也没什么用,他回家活了几百年就把那玩意给忘了。因为我们用算数,最多运用也就是加减法。圆的周长对于我们没什么用。”

      “那数量单位呢?”南一夜越发好奇了,因为他实在不敢想象没有数学的世界是怎么演绎人文的。

      “单位?一样,和你们一样。个、十、百、千、万。”说着说着,戊戌便从壶中天地拿出一根黄瓜啃了起来,每天已经习惯吃早饭的他,今日忽然不吃还有些不自在。

      “会加减法则吗?”南一夜继续问着。戊戌也继续回答:“这个倒是都会,但乘法之流百人只有一人。”

      这一次南一夜睁大眼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明白他为什么惊叹的戊戌笑了起来,问:“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议?”在得到南一夜点头的同时,又说:“这没什么,你们觉得数学重要,是因为给予你们发展的科技需要数学。如果把给予我们发展的术法拿出来给你们看,你们也大概看三忘四吧?比如《南华经》《道德经》是我们入门之学,就相当于你们数学的加减法则。你们是有多少兴趣去看?”

      南一夜感觉说的有理,不由的点头。这时,儒子和名子两人先后走了进来。儒子一如既往的有礼貌,见到戊戌在便上前与戊戌行了一弟子礼,又对南一夜行了一个同辈礼才坐了下来。而名子却好像忘记被戊戌曾经脱光裤子打屁股的侮辱,反而大大咧咧的舔着嘴巴跑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一扔就极为高兴的说:“老师,你怎么星期六没来上课?那天校长先生可是过来视察来了,我还替你打掩护来!说你去厕所了。”

      “说谎话可不是好习惯。”戊戌嚼着黄瓜批评着名子,不过他的语气没有一点严厉性,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赞扬感。随后他咳嗽了一下,把黄瓜最后的一点扔到嘴里又问:“道子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看来昨天与道子一同去了一趟火葬场以后,戊戌已经牢牢的记住他了。

      “我哥今天到乡下了,让我给请个假!”

      “哦”

      一听下乡,他便明白道子是找墓地去了,随后他伸了一个懒腰,站到讲台上开始讲他浅薄的课了:“虽然道子不在,但我们还的继续讲我们的课。道子那里我以后会给他补上的。上一次我讲中国文学的美时,提到押韵和格律,其中说起格律的起源是提到了《乐府诗》是吧?今天我们就在说一说格律。但在说格律前,我想先说一下押韵和格律的区别,因为我怕你们现在的人因为五四文学观给弄的,不仅认为押韵和格律无用,而且还混淆了两者的概念。押韵虽然我以前的讲了,但那时因为我的一个疏忽,忘了给它安装一个简单明了的定义,现在你们记一下。这个定义很简单,就是:‘使得文章读起来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语脱口似九天瀑布落地,酣畅淋漓。就是押韵。’当然,这定义还是一己之见,你们还是不可轻信。”最后这一句完完全全是对名子说的,看来他已经慢慢的习惯名子这种善于吹毛求疵的人了。这种不待别人找自己麻烦就把茬截住的应对方式还真是充满了优雅之感,随后他又说:“我的话你们不可轻信,但也不能不信。因为你们现在的老师是我。我教导你们的话你们就应该存在心中。当然,我也不是让你们死记,认为这是唯一真理。而是把它作为基线,这根基线是以后用来发现自己与别人观念差异的。当你发现这种差异,就去读书找资料与人辩论。如果你们辩论之后认为这定义是错误的,那么就完全可以抛弃。老师最大的作用就是这,在你们幼小的时候灌输你们一些事物的基线,随后在你们长大以后自己对照思考,然后把自己认为有理的留下,无理的扔到一边,就像用完的抹布一样。但你们不要因此就以为我的话都是虚妄的巵言,因为我现在给你们讲的东西,就是我把我老师教我的知识都对照思考以后得到的。好了,虽然我很想让你们明白老师的作用,让你们知道我是多么的伟大,但现在还是把这些伟大的字词放到一边,让我们先说格律。押韵我们有了定义也明白了它的意思,那么格律与押韵最大的区别在于什么呢?答案就是除了韵,还有结构的限制和词字用的工整对仗,以及能合音律,就是听上去有旋律,好听。就以《乐府诗》中的《孔雀东南飞》来举例······”

      他讲到这里时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学生面露迷茫之色。他不由的又问:“《乐府诗》你们应该知道吧?你们初中学过的《木兰辞》就是属于乐府诗,这些乐府诗还有一个名称,就是乐府民歌啊!歌不就是结合音律唱的东西吗?这不应该感到迷惑啊?”

      “可是,”见没人回答,好学生儒家之子便犹豫一下回答:“可是《乐府诗》有一些词字用的并不是对仗工整,就像《战城南》的结构也没有太过于限制。”

      “这倒是我没有说明白的错误。”戊戌立马认错,随后又说:“不过也不能因此就埋怨我,我早就说过我要说的是格律的起源,来以此让我们明白‘格律’是中国文学的根源,让我们更加理性的看待中国的文化。既然是起源,那么就得说‘格律’还没有被确定叫‘格律’但已经有了‘格律’的形态的文学作品吧?所以我们才得说《乐府诗》啊。但正因为《乐府诗》是雏形,所以没有形成完美的体系,不讲究严格的对仗也是完全可以的啊。如果要讲唐的那种已经固定的格律美,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大概还得给你们讲起格律的发展,就是从佛教传入中国时期的事。真的,别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们说格律的抑扬顿挫,得先有四声吧?四声那来的?是沈约发现的吧?沈约怎么发现的?不就是因为受到谢灵运的《十四音训叙》的影响。《十四音训叙》谢灵运是怎么写的?不就是因为翻译佛教经典时为了更好的掌握梵音而创造的。这些常识你们难道不知道?”

      本来戊戌也就随意的反问一句,哪知儒子他们还真摇了摇头,一个个表示不知道。他们的无知让戊戌异常气愤,接下来,他把粉笔扔到一边,不在讲‘格律’了,反而花费了四个小时来给他们补充他自以为常识的常识。

      他本来就是异界之人,对于饥饿并不是很敏感,一直讲到中午一点多钟他还津津有味的讲着《悉昙章》和鸠摩罗什的《通韵》。他讲到有味,下面的南一夜他们只觉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在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名子打断了戊戌的话。他抓着脑袋,一脸气急败坏的叫嚷着:“老师,格律是什么来源我并不感兴趣。您也不要讲了,现在可以放我们回家吃饭吗?”

      戊戌一惊,这才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学生。南一夜眼睛已经变成灰色的了,直愣愣的坐着,宛如死人一般半点气息神采也没有。儒家之子倒是还活着,而且也在努力听课,手中的笔记本也因此写的满当当的。但从那一脸犯愁的表情来看,估计他也是对戊戌的课有些不感兴趣。能如此努力听课,做笔记大概也只是出于他那颗尊敬师长的心。

      学生如此情景,让戊戌怅然若失的坐了下来。他透过空气又仔细瞧了瞧自己的学生,随后黯然的挥了挥手表示下课了。但当他转头准备擦自己引经据典时怕他们看不懂而写的板书时,就又不由气愤的转头对往外走准备找食吃的学生骂了一句:“一群只是知道吃的猪!”

      虽然已经是高中生了,但毕竟还是一个个阅历未深的未成年人。乍听戊戌如此侮辱的口吻,也不敢反口还击,缩了缩脖子,灰溜溜的逃窜出去找食去了。

      看他们如此狼狈逃窜,戊戌这才哼哼的两声,心满意足的把黑板擦干净。随后,他拍着手掌,穿过粉笔末飞翔的空气,朝教学楼后面走去。他一般上完课以后就到教学楼后面的一处小花坛边坐着。坐在那里观察小花坛里的花,已经是他的一个乐趣了。这倒不是他闲的无聊,恰恰相反,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最近太过于忙碌了,所以才给自己一下午的时间看花来减缓一下忙碌的感觉。

      他腰杆笔直的坐在长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花。拥有剔透属性的太阳光从茂密的树枝中投射过来,斑斑驳驳的影斑在他精致的五官上移动着。他微微移动着晶莹的眼珠,把花坛中的花一朵一朵的看完,随后目光落在花坛中间,那里有半块红砖,上面有一块青苔。他瞪着那块青苔又看了一个小时,随后忽然蹲下来拨开花杆把砖头拿出来扔到树荫下。

      在暗暗明明的光斑下滚动了几下,这块混杂着红与绿的砖头便静悄悄的停了下来。风急速吹动树枝,这块青苔砖便在婆娑树影中变得极有美感。这份美让湿漉漉的青苔都好像有一股惊天动地的生命感。撇了一眼的戊戌,眼球再也移不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已经变得全黑。在黑暗中,看不见青苔的戊戌这才从青苔的美脱离出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努力安抚悸动不已的心脏。但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心根本就没有在跳动。他惊讶的睁着眼睛,慌忙用力在胸口锤了好几下,这才让自己的心脏跳动起来。

      大约是突然跳动的心脏把血液都压挤到脑子里,使脑子被血糊弄住了。只见他翻了翻白眼,一下子头栽倒在地面上晕了过去。

      他现在处于的位置太过于偏僻了,所以在学校正常放学之际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晕倒。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学校的······校工?在下不知道能不能称呼他为校工,因为这位先生的本职是学校外面的环卫工人,就清扫学校门口那一片街道的。打扫学校的环境卫生只是他的兼职而已。一般而言,称呼别人兼职的称号好像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但如果直接称呼环卫工好像也不怎么好。因为他现在就在学校了,而学校严禁社会人员随意出入学校的。

      哎,看来,只能称呼他校工先生了。

      虽然校工先生的本职不在这里,而且也是学校方面主动请来的,每月工资也只有二百块。但校工先生还是很珍惜他这份兼职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能多赚二百块。

      因为能多赚钱,所以珍惜。因为珍惜,所以每天早早打扫完街道他就来到学校这边开始优化学校的环境卫生,努力使地面路道变得整洁干净。

      今天也一如往常,但不如往常的就是他在教学楼后面打扫卫生时看见戊戌晕倒在地上。他认识这个年轻优雅的男子,因为他的美貌在这一片地区是出了名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孙女经常用迷恋的口气和她的朋友在他的耳根下面谈论着戊戌。

      不过他不喜欢戊戌,不仅是不喜欢,还有点厌恶!因为在他丰富的人生阅历中,他明白这种面色长的精致好看的人一般心地十分歹毒,最善于玩弄女性了。在这种带有主观厌恶的意识下,他一碰到自己孙女说戊戌,就给她灌输《西厢记》中张生抛弃崔莺莺的桥段。他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只能拿戏文里面的事情来教育孙女,却每一次被孙女顶了回来。被自己孙女如此顶撞,他就更加厌恶戊戌了。

      今日看到戊戌如此狼狈的晕倒在地,他不由的幸灾乐祸起来。随后大步跨过他的身体,拿着花洒把花浇完就转身潇洒离去了。身体如此矫健硬朗,行动如此迅速敏捷,看来还能多扫几年地,多挣几年钱。甚是不错。

      静悄悄,你方唱罢我登场。校工先生刚刚离去,又有一位少年郎翩翩而来。偏僻的教学楼后面好像变成了哑剧舞台,一人刚下,一人又粉墨登场。

      “日炎炎,炙的花草奄奄。月湮湮(yan),沁的青苔嫣嫣。”哼着小调,仿佛看不到戊戌一般,少年郎愉快的跨过戊戌,蹲在花坛边,鬼鬼祟祟的拨开郁郁葱葱的花杆,瞪眼往里瞧去。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屁股撅的老高,把头都埋进花丛中了。

      恰好这时戊戌悠悠转醒,睁眼定目,眼帘中屁股一下子让他不知所措起来。他急速后爬,在地上滑了一道长痕,随后站起来弯腰看着屁股的主人,发现还是一位本校学生,就开口调侃:“哎呀呀,真是的,给予师长屁股的无礼兄,你在找花梗吃吗?”

      爬在小花坛找东西的少年转头看了看戊戌,白了他一眼继续找。对于他的无礼,戊戌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忽然想起那块生命力旺盛的使人窒息的青苔砖,便转身低头瞧着四周,准备拿回家里自己养这块神圣之石。

      这时,南一夜他们已经到自己的班级里面坐着了。下乡的道子也回来了,抱着琴在教室的一角坐着。四人坐了一会,名子忽然笑嘻嘻的问儒子:“你说他会不会生我们的气,今天不来了?”他,当然代表戊戌。儒子颇为惭愧的回答:“昨天我们对老师太没有礼貌了。这是不好的行为!要是老师生气今天没来,我们应该去他家中负荆请罪,并央求老师出山授课。”

      旁边的南一夜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又想起儒子的父母来,不由的拉了拉椅子,靠了靠道子。道子不操闲心,听到这些话也不好奇询问,继续闭目冥思。

      九点,上课与下课的铃声打了又响,响了又打好几次。一般在这个点按时出现在教室的戊戌此刻一点踪影也没有了。又过了十来分钟,名子大叫着:“坏了,坏了!看来是真的生气喽!”他故意在句尾加了一句带有四川韵味的音,使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像是挤兑戊戌的心眼小。

      而儒子却更加羞愧难当,站起来就提议:“老师之怒在于我们冥顽不灵,我等现在应去老师家请罪!”他的提议瞬间得到名子的支持,随后名子难得的自我批评起来:“昨天我真是不应该为了五脏庙去冲撞老师,看他当时讲的那么投入,我觉得我们就是在低下偷偷吃泡面也没事!下次我们应该准备泡面和热水。”

      儒子翻了翻白眼,他深知名子个性,知道名子除了牙尖口利以为,也是一个调皮捣蛋不安分的主,这一次如此的强烈支持不一定按着什么心思。他又看了看南一夜,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不想去的南一夜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同去。

      “道哥儿不去吗?”他又转头看向道子,恭敬的问着。道子点头,回答:“去。”于是几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学校,在南一夜的带领下,向戊戌租的房间走去。

      而戊戌还在教学楼后面寻找那块青苔,可惜那块本应该在地面上摆放的青苔砖已经找不到了。久寻不得的他便不由颓废的坐到椅子上长呼短叹。另一边的无礼兄也是哀叹连连的坐在花坛的边缘上。两人一呼一叹,大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便饮三百杯的知己感。

      戊戌那个世界的人是很重视人与人的交往,与无礼兄突然产生的这种知己感,使得戊戌在失望之余感到有些快乐,他看无礼兄面如枯槁,哀叹之情更与之相仿,便异常欢快的说:“吾道不孤!居然能在此时此地与一个和吾心相近的人相遇,不懒!不懒!”接着又邀请到:“人生难得一知己,不如就转到我班里读书吧!”

      他热心邀请,无礼兄却冷冷淡淡,又看他相貌绝美,知是那位新来的老师,便婉转的说了一句:“你我心肠皆种悲,相逢何必曾相识”,说完便站起来离开了。离去时还低头左右找寻着什么,差一点就和树干碰在一起。

      青苔砖找不到,无礼兄也冷淡离场,戊戌便起身朝自己班级走去,此刻他才想起自己还有课上。刚刚到教学楼门口,迎面而来的校长先生便过来把他拦住了。随后拉着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问:“戊戌老师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戊戌摇头,不知道校长先生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是一位好老师,我知道你瞒着我是为了那些学生好,但也不能因此就任由学生干出如此勾当来。”他语重心长的拍着戊戌的肩膀,随后从抽屉把那块青苔砖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又暗含愤怒的说:“我们是老师,是管理学生的领导者,被学生打了怎么能敷衍了事呢?这种不尊重师长的表现,我持教三十年还没见过呢!太可怕了!”

      原来这青苔砖是校工先生优化环境卫生时发现的,当时也没发现觉得有什么,就捡起来扔到随身携带的垃圾袋里。随后幸灾乐祸的跨过戊戌浇花,便又潇洒离去优化环境。但没想到随着时间流逝,在校园打扫卫生的他忽然见到南一夜他们结伴而行,并且在他们路过他时,他听到了一句:“昨天老师骂我们是猪”。于是校工先生便明白青苔砖是怎么一回事了,又看见那四位学子大人在上课铃打响了还如此混混荡荡的结伴出逃,便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想。

      有时候吧,人真不知怎么想的。校工先生心里是极度讨厌戊戌的,但他却在学生欺负老师这个问题上坚定的站在戊戌这一边。于是心中猜想刚刚落下,便急急忙忙的从垃圾袋找到青苔砖又找学校有关领导汇报自己所见所闻。这一汇报,惹的校长先生怒目横瞪,马上找戊戌来了解真实情况。

      思路就没在一根线上,戊戌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反而见桌子上的青苔砖欣喜异常的沉默了起来。沉默,是因为他以己度人,心中觉得校长先生也认为这东西是好的,要留下自己观赏。所以此刻才异常纠结该不该张口索要,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啊!

      哪知他的沉默让校长更加认为有学生混账拿起砖头灭了一次戊戌这个老师。他立马气呼呼拍着桌子大叫:“反了他们了!”随后立马出去召集各班老师,准备在明天上午学生们做完体操之后好好开一次批评大会!戊戌见校长面带怒色离去,虽然疑惑非常,但还是觉得此刻是少有的机会,便立马站起来悄悄移到校长的办公桌,把青苔砖偷到自己的壶中天地,随后一脸正气的出去朝自己班级走去。哎,这世道,老实人都在没有人的面前干出不老实的事了,想想就让人心酸啊。

      这时的南一夜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有一场无妄之灾降临,一个个在戊戌的门口嚼着面包敲着门。但各自敲了许久也没有人理,性格刁钻古怪的名子就丝毫不要脸皮的仰口大骂起来:“什么老师,心眼也忒小了!学生听不懂你的课,本就是你的错!今个小爷拉下脸皮给你道歉,你不跪下来谢恩还闭门不出!”接着又对儒子讥讽戊戌:“此刻也不知道是一脸猥琐的打开电脑看后宫动画来意淫,还是打开网络小说来躲避现实!”

      儒子一巴掌就打在他头上,怒气在在的骂到:“还反了你了,不尊长辈也就罢了,还随意辱骂讽刺······”话未说完,就听到对门忽然传来打开的声音,儒子哑了声音,狠瞅了一眼赔笑的名子,就立马转变笑容对开门的人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来给我们老师道···,咦?雯老师?您怎么没去学校?”

      小雯老师一听这话气呼呼的说:“去什么去,没人爱的人去了也没人惦记着!”怨气十足,看来已经充分了解《神君赋》后面的含义了。她又气呼呼的好似疯婆子一样的叫喝着:“你们来找这寡薄之人干什么?”

      一见这情况,南一夜和道子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步伐整齐的往后撤了撤,名子低头不语,用力推了一下也准备后退的儒子。这一下,小雯老师的目光就紧紧的锁定在儒子的身上,儒子尴尬的笑了笑,就张口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给描述了一边,随后又说:“我们是来找戊戌老师道歉的,仔细想想,老师中午连续讲课,自己都挨着饿,我们不体谅反而自顾自地想自己,太自私了!”

      “什么?他昨天中午没吃饭?”听完讲述,小雯老师就一脸担忧,随后想到今天一天也没听到对面有开门关门的声音,便立马回到自己屋里把中午炒的菜拿出来,用钥匙打开戊戌的房门就往里面走。她已经幻想到两天没有吃饭的戊戌是多么的憔悴,心痛之际,擦着婆娑眼泪就寻找屋中戊戌。可是屋中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床褥也整整齐齐。看到这里,她立马就明白昨天一晚上他就没在家,瞬间怒气上升到额头,青筋蹦了蹦,把菜扔到客厅的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就是哭。

      南一夜他们本来也跟着进来了,见小雯老师哭的凄惨,就立马你揪揪我的袖口,我点点你的肩膀,都示意对方去安慰一下。

      “道哥儿,您小时最得长辈疼爱,应该有应付长辈的经验了,您试一试?”这一次他学精了,反身把名子的手打到一边,就恭敬的对道子提着意见。道子看了儒子一眼,后退几步就说:“道是最顺其自然的东西了,我提议她想哭就让她哭吧!”儒子又转头看向南一夜,却发现南一夜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端着脸盆抹布打扫茶几了。他张了张嘴巴,始终没有好意思说出让南一夜顺便安慰小雯老师一下的话,只好推了推名子,示意他去安慰。

      “不行,不行!”名子却好像猫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我看还是打电话让兵家子过来安慰吧!他生来就在胭脂粉中泡着长大的,对付这种哭啼的女子肯定也是信手拈来。”

      儒子听了立马喝到:“你想参加他葬礼不成?”名子听了珊珊一笑,但也因此把自己摘清了,悠悠荡荡的就往门口走去。道子见到,立马跟了上去,顷刻间二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房间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儒子,打扫茶几的南一夜和哭哭啼啼的小雯老师了。直到傍晚,当戊戌欢喜的把玩着青苔砖走进自己家门,才让小雯老师哭声变为笑容。

      旁边的儒子见到不由的翻了翻白眼,表示极度不理解。而比他年长许多的南一夜却看得明白,思想精致的他看见戊戌一脸头痛的捏着额头看着笑的甜兮兮的小雯老师,就慢腾腾拉了拉戊戌的衣服,附在耳边问:“你们能和地球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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