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爱情》被AnLi的Ssj

6、第五章：

　　生命如此短暂而又脆弱，直到现在何卫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奥义。大年初五，人们正陶醉于阖家团圆的美好。早上七点，何卫起床，很久之后见何芸房间没有动静，有些疑惑，便进去看看情况。“妈、、、妈？”连续几声都不见回应，何芸只是一味闭着眼睛。心里疑惑，上前看何芸表情憔悴，呼吸也愈见衰弱。很是心急，来不及打电话，裹了几层被子，便抱何芸送到了离家最近的医院。好在值班有医生，人也是心好的，见何卫是个学生也没先和他收医用费。
　　一番抢救之后，何芸情况才慢慢好转。病房外，主治医生叫过何卫“胃癌晚期，时间太长，就算现在开始做手术，也已经赶不上，找时间准备准备吧！”虽然早已预料这样的结局，但是被别人这样清醒的告知，何卫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痛难耐。
　　“我想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医生皱眉“这、、、”“不用隐瞒，直说就好！”。见他这样执意，医生也没什么办法，想了几秒之后回了句“快则一个月，慢的话两三个月时间”。说完叹了口气，拍了何卫的肩膀算是安抚。递给他何芸的病例报告，“医疗费用的话，尽快交齐，其他的，就没有了、、、”。
　　说完提步离开，接过报告，何卫看了几秒，胃癌-晚期，何卫想笑。笑何芸的平常，到底是多大的忍耐，才能硬生生压住痛苦，不让自己发现任何痕迹。不，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缘故，太笨，太傻连这都没有发现。
　　一声抽泣，好像有什么东西滴落，浸湿了那一层薄薄的纸单。何卫抹了抹眼睛，带掉上面的泪珠，把单子收好放到口袋里，转身去了病房，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病房里，何芸还在沉睡，值班有护士，何卫嘱咐了一声，回家拿钱付医疗费。好在有医疗卡，和贫困证名，本就没怎么治疗，一番下来钱也不算多，够其他的开销。中午时分，何芸慢慢转醒，怕她饿，何卫去医院餐厅打了点汤和包子，虽然没家里做的好吃，但好歹能顶饿。何芸吃了一点点便放下，说是没自己的好吃，何卫开玩笑，等有时间了，给这些医院的厨师露一手，看看谁才是大厨！何芸笑笑说“我才舍不得！”。
　　母子两人的生活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是从家搬到了医院。时间很快，眨眼之间，学校就要开学。正月十五那天，何芸想要出院，被他拒绝“身体还没彻底养好，怎么能乱走，忘了你以前和我说的话了？”。一丝严厉夹杂着无奈，看他的样子，何芸身子一顿，很是心疼。恰巧医院护士进来，又劝了会儿，何芸终于放弃出院。
　　正月十六早上，何卫收拾好东西上学。学校离家很近，没多久就到，校门口，稀松的停了几辆车，不时有学生走下。后面来来往往又过来几辆，都是送学生的。何卫几步进了学校，走进原来的教室，有几个同学已经到了，正在收拾书。班长也来了，见到何卫说了声“换教室了，搬到四楼417教室！”。
　　应了声，一句“谢谢”。何卫离开来回两趟，把书搬到二楼。一般第一天上午都上不了课，通常都是打扫打扫卫生，开开班会说说其他，再做做动员什么的，一番闲聊过后，这样一上午便过去。
　　下午学校开始步入正轨，学生们也正式开始上课。“同学们，安静一下、、、”何卫在做物理题，听到声音抬头，班主任没换，还是以前的老师刘丽，教英语的，挺负责也挺厉害。
　　见底下安静下来，刘丽开口“今天看看书，明天考一次摸底，大家准备准备！”地下一片唏嘘，述说着不愿，对于刚来就考试，显然不太习惯。何卫低头继续做题，他到是觉得没什么，高三考试，两天一小考，四天一大考，来之前他就做好这个心里准备。
　　把每门都看看，心里有了计较，六点的时候何卫便回家。做了些饭，又煮了些红豆粥，提上前往医院。何芸从鬼门关回来，最起码现在没有生命危险，病房也从单人去了多人间。安排在四楼，是个四人间。
　　临近门的时候，何卫听见熟悉的笑声，看样子何芸今天情况很好，和里面的人聊得很热闹。见何卫进来，互相打了声招呼，扶何芸坐在床边“怕你吃不惯这儿的饭，我特地带了点。”旁边的阿姨闷笑“你家孩子挺孝顺，还知道给你带饭，像我家孩子，哎、、、”。
　　何芸闻言没怎么说话，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开心，配粥吃了点饭开口“以后晚上要赶不上就不用来，省的跑，还让我担心！”何卫撇嘴想要说什么“别撇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听话啊，要不我住的也不踏实！”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何卫纵使心里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应了下来。陪她到九点，等到睡下何卫才回去。天已经很晚，明天还要早起，回家之后，何卫简单洗漱便睡下，一夜无梦。
　　心里有事，何卫很早便醒来。热了热昨天剩下的饭，稍作收拾便去了学校。高三的生活枯燥且充实，读书，吃饭，睡觉，每天都是重复着相同的事。何卫到是没什么感觉，每天中午放学之后，去医院看看何芸，之后便是一门心思地做作业，再加上频繁的考试，集中精力的话，感觉时间过得还是很快。
　　教室里，做完一份英语卷子，何卫揉了揉眼睛，来回转了转头，舒展舒展。他所在的班级是学校精英班，从外面往里看，每个人都在低头认真学习。环顾一圈，僵硬的脖子舒服了许多，而且，自我感觉吧，好像班里人的表情似乎都很僵硬，像是有什么大事一样。
　　何卫想起来，再过一周，省内摸底考试就要开始，题型类似且非常接近高考题。而且有很多老师都会根据这次考试，来衡量学生的水平，看他是否有潜力和能力。身为精英班的学生，更加不能落后，为了自己能力得到认可，每个人都在耗比平常多多几倍的精力来学习。何卫想，这样，或许也是他们成为精英的原因吧！
　　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上课时间。物理课，但老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布置了几道题，又匆忙离开。翻开资料，发现那些题自己已经私下做过，大致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自己也已经掌握，何卫只好又重新找了些真题，做练习。
　　当注意力集中于某一件事情，时间便会过的很快，何卫深有体会。下课铃响起，正好做完一套物理卷子，何卫收拾了收拾，老师不在，学生自行回家。
　　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何卫在路上买了点吃的去了医院。门口，人很多，何卫几步挤进去，上了四楼。敲开门，何芸正在睡觉，给她把被子压好。何卫开口，轻声问了句旁边的阿姨“阿姨，我妈平常有什么不舒服吗？”阿姨有些为难，该说不该说的样子，见状何卫开口“阿姨，您实话实说就好！”。阿姨慢慢放下心，很小声说了几句“你妈不让我告诉你，她其实平常挺难受的，不过都是憋着，这是实在受不了了，才睡下。”。
　　何卫垂眸，意料之中的情况，没说什么，现在何芸睡觉也没办法问什么，只是嘱咐了句“以后有什么麻烦您告诉我，那样我也不用担心了！”“嗯嗯，有什么尽管问。”“谢谢！”。
　　片刻之后，何芸慢慢醒来。见何卫来了，就想坐起身，上前扶住她，把枕头把身后垫了垫，这才坐安稳。“来的这么早，吃饭了吗？”。何卫点头“回来的时候买了一点，反正也不太饿。”何芸瞥了他一眼“我这不在家你也不知道好好吃饭，明天就算不来，也得把饭给我好好吃了，听见了没！”。语气很严厉，何卫眼睛很酸，突然生出一种想哭的冲动，低头嗯了声。
　　“现在天气不错，要不我扶您到外面散散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让人感到一片温暖。何芸片刻纠结，嗯了声。往身上多穿了几层衣服，何卫扶着何芸出了病房，医院后面有个小型公园，专门让病人休闲娱乐用的。两去公园溜达了十几分钟，慢慢的何芸喘气有些急，何卫四周看了看，去附近长椅上坐下来。
　　“现在几点了？”何芸靠在何卫身上，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照射。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何卫开口“快两点了”。
　　“不是两点就要上课吗？还不快去？”何卫皱了皱眉“那我把您扶进去，我再去。”何芸挣脱了他，叫过旁边的一个小护士“你走吧，让这个小姑娘照顾我就行了！”还想说什么，被何芸眼睛一瞪，闭上了嘴“那好吧，我就先走了，”对面前的护士嘱咐了声“麻烦你了！”然后转身离开。
　　“奶奶，您孙子真孝顺，每天都来看您！”小护士二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不大，不太了解情况说了这么一句。看何卫的背影入神，何芸没怎么理她，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当他还是小婴儿时，她已经五十多岁。
　　时间在流逝，不经意中几个月便已经过去，冬装渐渐蜕变成夏衣，紧接着迎来华国人最重视的考试--高考。
　　高考前一天，何卫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去了医院，准备向她报备一下自己的情况。去了之后才发现，何芸所在的病床是空的，急忙问了同房的病人，这才被告知，在自己来的前一刻，何芸就已经办了出院手续。何卫火急火燎跑到家，房门是开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推开门见到坐在沙发上的何芸，何卫开口“你出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万一出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话到最后带着许许颤音，何芸扭脸笑了笑，伸手拉过他，双手微颤替他擦掉眼角的泪珠“别着急，我能出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何卫垂眸不说话，几分钟后转身去了何芸的卧室，给她拿了一床被子过来“家不像医院，有点冷，盖上！”。何芸笑了，心里很开心，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她这辈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