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亦韩每天都想罢工》墓里看花

93、C47 身世

　　姬亦韩要出远门，原本是想把如泽留下的，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小朋友就主动开始跟他商量衣服要带几件了。
　　“你好好在家里等我”，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终还是妥协了，听着如泽的絮絮叨叨，帮他整理。
　　临行前如泽跟姒景明交代了一番，他这次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要让他爸爸心里有底。
　　谁知刚说完就遭到了他爸爸的强烈反对，还勒令让他马上回家。
　　如泽都愣了。
　　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这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姬亦韩安慰他别担心没事，自己也陪着他回去一趟解释。
　　如泽忧心忡忡，总觉得是他爸爸知道了什么。
　　姬亦韩笑着说如果是真的，那么是公开是遮掩都看如泽，他全力配合。
　　如泽抱着姬亦韩，心渐渐平静。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公开就公开吧，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了，有什么错呢。
　　姬亦韩跟着如泽回了姒家，那时家里只有姒景明一个人，看来就是在等着他们。
　　三人打了照面，连寒暄都不曾开始，如泽就一把抓紧了姬亦韩的手，嘴唇抿的紧紧。
　　姬亦韩失笑，心说你这真是不打自招，我们这趟来又不是为摊牌你看你男朋友可是空着手啊。
　　但他还能怎样呢？
　　如泽要一往无前，那他就要成为如泽一往无前的底气。
　　姬亦韩回握如泽的手，上前一步有意将如泽护在身后，微笑着打招呼，“姒先生别来无恙。”
　　姒景明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脸色铁青。
　　如泽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开口道：“爸爸，我……”
　　“你先出去。”
　　“爸爸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爸爸是我疯狂追求他他受不了才答应我的！”
　　“……”
　　“……”
　　“我说，你先出去。”姒景明脸上山雨欲来。
　　如泽怎么能把姬亦韩一个人留在这里，出柜这种事，当然要两个人啊！他在的话他爸爸要打断亦韩的腿他还能帮忙挡挡呢！
　　“好了好了，”姬亦韩捏捏如泽的手，“你先出去，我跟你爸爸谈谈。”
　　如泽摇摇头，“可是。”
　　“你在这里我们就只会吵架。”
　　如泽不安的看着他，真的吗？
　　“相信我，”姬亦韩一笑，你男朋友能文能武，等你出去了才好施展啊。姬亦韩把如泽推出去，“你去溜达几圈，回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明天我们就去北极看熊。”
　　如泽还是不放心，可是姬亦韩却把门一关，摆明了不想让他掺和。
　　这场仗如泽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姬亦韩不想总出感情牌，这样会显得他太过无能。
　　每个人所拥有的感情都有限，牌出一张就少一点。
　　如泽从小拥有的就不多，姬亦韩比他珍惜。
　　就剩他和姒景明了。
　　还没开始，姬亦韩就说了声“失礼”然后再次打开门，趴门上偷听的如泽就顺势跌入他怀里。
　　“……我就走。”如泽看着姬亦韩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步三回头地走远。
　　可怜兮兮的。
　　客厅中，两人对坐。
　　“对不起。”姬亦韩罕见地低头道歉。
　　姒景明冷哼一声，“韩少这是做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姒景明几乎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他最不想如泽和姬家的人扯上关系，可一旦他的猜测正确，这几乎就是梦魇成真。他想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让如泽悬崖勒马，这些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用强硬的手段逼如泽一把，又怕伤了如泽的心，来来去去下不了决心。
　　接到如泽电话时他突然想通了，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如泽和姬亦韩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就再也没法分开了。
　　等他们真的来到他面前，看着如泽主动坦白时的倔强与勇敢，姒景明如鲠在喉，他隐约意识到现在已经晚了。
　　“我向您道歉，因为您养育如泽那么多年，只期望他能普普通通平平安安活下去，但因为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您的期望就无法实现了。”
　　“知错不改么？”姒景明冷笑，“我跟如泽说不通，他还是少年心性，觉得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能排除万难在一起，什么都拆不散，但韩少今年二十有六，应该要比如泽理性才对。”
　　“感情的事如果能用理性思考，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吗？”
　　“韩少要把如泽往痴男怨女的道上推？”
　　“他跟我在一起开开心心甜甜蜜蜜，您的担心有些多余。”
　　“那只是现在。”
　　“姒先生在担心我家里人知道之后会对如泽不利吗？我可以诚恳地告诉您这件事不会发生，我说话算话。”姬亦韩说的不卑不亢，但话语中蕴藏着不可忽视的坚持和力量。
　　“我相信你的实力，但我依旧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也不喜欢你，在我眼里你们两个就是不合适。”姒景明冷淡道。
　　姬亦韩不急不缓：“我经过了慎重考虑才选择了他，我们很合适。”
　　“韩少哪里来的自信？”
　　“如泽给我的，”姬亦韩一笑，他实在不想说的这么直白来刺激姒景明，但话头一打开收也收不住，他的神情变得温暖柔和，像有阳光洒落，“我也曾害怕当真正的不可抗力出现时，即使我爱护他的心不掺半份虚假他也还是会受到伤害，我迟疑过，放纵过，迷失过，但如泽把我拉回来了。您不知道他有多棒。”
　　“你会这么说就证明你和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姒景明冷冷地说，“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可抗力么？那是你完全预料不到的，完全避免不了的，也是完全抵御不住的灾难。”
　　姬亦韩皱起眉，盯着姒景明看了半晌，姒景明以为他是动了少爷脾气了，于是面色更冷淡，说：“你没办法在那样的灾难里保护如……”
　　“林女士过世了吗？”姬亦韩轻声道。这是一句和他们的对话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却神奇地让姒景明停了下来。
　　姒景明瞬间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瞳孔深处传来细微的颤动，姬亦韩的七个字几乎把他压垮，他原本想说的劝辞都在脑海里消散的无踪无迹。
　　他从没这么讨厌过姬亦韩的机敏。
　　他握紧拳头，嘴唇动了动，声音低不可闻，听上去在极力的压抑什么：“胡扯。”
　　“林女士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恕我直言了，既然林女士没有过世，那您完全还有机会去挽回不是么？您之前所遭遇那些事情，说实话都不能算作是不可抗力，因为自身能力不足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够严谨所以一步步走到不能选择的绝路，‘不可抗力’无法这么定义吧。”
　　“姬亦韩，”姒景明低声喊道，隐隐藏着暴怒，“自以为是一直都是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姬亦韩骨子里的恶怼因子瞬间就逸散到了全身，那一瞬间他想了至少二十种回复方式，其中有十三种他能保证对方在听见之后会立刻气的暴跳如雷，有四种能让对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怎么回答，有两种能让对方立刻怀疑自己话语中是否出现了黑洞级别的漏洞，最后一种则是诱导对方说出更多的东西，让他不至于沦落到被人挤兑了还一点情报都得不到的悲惨境地。
　　姬亦韩思考了两秒，很快就决定了：“您现在算我的长辈，我无意冒犯，但是根据您之前叙述的内容，我只能将我所了解的信息整合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那些真的是您所要表达的‘不可抗力’的意思，那么我就能很明确的告诉您，我和如泽之间不会出现那些事，就算最后出现了，我也能在最开始就把它们斩杀在萌芽阶段。”
　　“你什么都不懂，姬亦韩。今天我们只要把你们的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姒景明太阳穴直跳。
　　“我也许不懂您，但我懂如泽。”姬亦韩挑眉，“他为您和林女士的事情感到非常难过，我看的出来他在为您后悔，后悔那些您原本可以去做，但却没有做成的事情。”
　　“如泽知晓您和林女士在一起之后又分开的全过程之后，即使在知道您有了其他家室的情况下还想着要为当年的事情做一点补救，您觉得他这样的性格在看见您这样的前车之鉴后还会选择在那些可笑的‘不可抗力’面前放开我的手么？”姬亦韩看着眉头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姒景明，骤然加快了语速：“如泽不会，我就更加不会，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在原则性的事情上让步的人还没有出现，所以您可以放心，这条路是不太好走，但我会抱好他的，您担心的那种情况不会……”
　　“她死了！死在真相之前！死在坦白之前！”姒景明暴怒，疾步走到姬亦韩面前低吼，“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老天给我机会了吗？！在我刚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就那么残忍的夺走了我爱人的命！”
　　姒景明陡然揪住了姬亦韩的衣领，瞬间扯近两人的距离，他嘶哑着说：“什么叫‘不可抗力’？这就是，你以为呢？当你准备好了丢弃所有的过往去面对将来的一切，可老天却毫不留情的夺走了你的将来！”
　　“姬亦韩，你什么都不懂……”
　　姒景明揪着衣领的手微微颤抖着，瞳孔扩大，呼吸毫无节奏。姬亦韩自以为是的愚蠢终于彻底的激怒了他，让他强大的情绪管控能力直接崩盘。
　　姬亦韩眉峰都没动一下，冷静地和他对视，“果然啊。”
　　姒景明瞳孔骤缩，咬牙道：“你在激我？”
　　“不，这是委婉的询问。”姬亦韩说，“我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挑起您的伤心事，但是没办法，我必须找到您的心结才能说服您。”
　　“你说服不了我。”姒景明冷冷的说。
　　“通常人们如果太过绝对的肯定一件事情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姬亦韩交握双手，“既然您已经开了这个口，不如向我证实一下到底什么叫做‘完全预料不到的，完全避免不了的，也是完全抵御不住的不可抗力’？”
　　姒景明深深的看了一眼姬亦韩，“如泽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姬亦韩点头。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姒景明开口。
　　“那场可笑的宴会结束后，我离开了妫家回到出租屋，给泽岚打电话……”姒景明闭了闭眼，“无人接听，最开始我以为是她正在忙，没接到。当时我已经决定了要带她走，所以就直接去了她的老家，可是抵达那里之后才发现那片山里并没有住人，离它最近的小镇都要走上好几公里，我怀疑是我找错了，于是又拨了泽岚的电话，可依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我觉得事情可能不妙，于是又去了镇上问有关那座山的信息，基本都没什么用，最后绕绕拐拐的在一个老人那里听了一个故事，老人说那座山很久以前是一座神山，上面住着神仙，因为曾经有人在山上被毒蛇咬了，蛇毒很快的就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神仙就出现了，神仙看见了生命垂危的他，并且随意挥挥手就治好了他的伤，延续了他的生命。这个故事对其他人而言可能是荒诞无比，但从小的家族教育让我不得不去正视它存在的合理性。我抵达的地点没有错误，但我也确实没有找到人，于是我就开始怀疑山里可能有一层结界，用来保护里面的居民。产生这个怀疑之后我就在镇上住了下来，一边尝试联系泽岚一边研究结界。”
　　“没过几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泽岚打过来的，我欣喜若狂，但可能是信号问题，接通之后我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电话只通了十几秒的样子就挂了，之后我又发短信告诉她我已经过来了，想带她走，于是就跟她说晚上在山下等她。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之前，山里突然传来了很剧烈的灵力波动，那时我意识到山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直接导致封印破了，于是我疯狂的往山上赶……”姒景明停了下来。
　　姬亦韩没有出声。
　　“我上了山，那时天黑，山路并不好走，我也不认路，所以绕了很多弯子才拐到‘对’的路上去，”姒景明紧了紧拳，又重复道：“‘对’的路。”
　　“我在那条路上发现了泽岚的尸体。”姒景明的表情很淡然，但是指骨却咯吱作响，“还有两个人，一个抱着孩子，一个在泽岚的身上摸索。”
　　姬亦韩听到这里皱起了眉。
　　“我愤怒的发狂了，毫不犹豫的解决了那两个畜生的命。”姒景明低眉，“可是无论如何都换不回泽岚的命。我抱起她的尸体时，她的血还是温的，她的眉眼还是恬静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流尽的。”
　　姬亦韩骤然一惊：“林女士她当时怀着孕？！”
　　姒景明的眼圈红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当时……想着，那孩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希望他能多像他妈妈一点，像他妈妈一样开朗，一样坚韧，所以给他取了名字，叫如泽。然而……他连身体都还没有长好就走了。”
　　“泽岚甚至都还不知道我是谁，我连一个名分都还没来得及给她，她就带着我们的孩子走了。”姒景明闭眼。
　　姬亦韩往后仰了仰，呼了口气。
　　“明白了吗，姬亦韩？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愿意、你想要、你努力去抓住就一定能够得到好的结局，因为老天会给你完全无法预测的‘不可抗力’，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姒景明揉了揉眉心，“至于你之前说的那两条，能力不足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够严谨……我顶多承认前者，在血统上我确实不比你，但我还没那么蠢。”
　　“云清那件事……我确实是被迷魂了，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却也没那么慌张，明白自己被算计这件事情没有用我太长时间，当时我的第一想法就是离开，但我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如果我和云清之间只有那一夜，那么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如果在那之后我们有了孩子，那么我就真的翻不了身了，所以，”姒景明垂眸，眼光有些向下，“尽管有些晚了，我还是清理了她的阴|道。”
　　姬亦韩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期间她醒过来了，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就没管她，只是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等到清理完之后我就才松开，那个时候她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姒景明低声说，“做完之后我就离开了妫家，没有回姒家，直接去找的泽岚。”
　　“真是暴徒啊。”姬亦韩轻声道。
　　“如果不像暴徒一样试着反抗，将来我会后悔的吧。云清也是。可惜。”
　　可惜他已经成为了暴徒，却仍然无力扭转命运。
　　姬亦韩长舒一口气，“所以你收养了那个孩子，取名如泽。”
　　“对。”
　　姬亦韩笑了，“告诉我这么多，不怕么？”
　　“你一早知道如泽身体里有什么。”
　　姬亦韩眼帘微颤，神色微动。
　　“不然也不会对如泽那么执着。”
　　姬亦韩一笑，“你觉得我是执着于他身体里的东西？”
　　“你有太多方法窥探如泽的秘密。”
　　“然而我一直没有动手，所以你开始信任我了。”
　　“因为你看如泽的眼神，所以我相信你。”
　　姬亦韩一愣。
　　“所以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
　　姒景明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韩少，如泽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但是我也照顾了他十八年，感情上和亲生的没有什么差别。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您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并不能够用‘相爱’来解决，也许你和如泽确实是真心相爱的，但是现实中会有很多因素能够成为最终分开你们的元凶。如泽还年轻，受得住失恋的伤害，可一旦你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他就可能带着无穷的悔恨陷进漫长的失意中去，这样他的一生基本就算是毁了。既然你也喜欢他，那么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一下，更希望你能为如泽考虑一下，可以吗？”
　　姬亦韩沉默许久，坐直了身体，“您还不知道如泽的身世是么？”
　　姒景明哑然。
　　“但你潜意识也觉得他的真实身份最好不要被太多人知晓，所以从小到大你都疏远他，不让本家的人靠近，也不让我靠近。”
　　“我很感激您，因为您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还庇护了他这么长时间。”
　　姒景明微微不敢相信，“难道你知道？”
　　姬亦韩轻笑，没有回答问题，“奇门遁甲有一种用法，就是主动打开生门，那样你就可以从里面找回最爱的人，不是魂魄，是活生生的人，从生门出来的人会超脱界外，不受死亡的威胁，那样您就可以和林女士永远在一起了。老丈人，我可以帮你。”
　　姒景明闻言变了脸色，眼睛里糅杂许多的情绪，狂喜惊讶渴望思念融合在一起几乎让他上头：“真的？”
　　“当然。”
　　姒景明瞬间就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要进一步的和姬亦韩深入探讨，可是当他注意到姬亦韩脸上的表情时却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浇了冰水：“……你在骗我。”
　　姬亦韩浅笑，“当然。”
　　“生死轮回天道自有定数，奇门是基于自然道法而生的数术，不可能违逆天道。”
　　姒景明闻言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隐隐有细微的结晶声响起，姬亦韩看见渐渐有黑色的晶体爬上姒景明的脖颈——盛怒之下，他的甲赋不受控制的发动了。
　　“你看，你也无法说服自己，又怎么能说服的了我？”姬亦韩古井无波，“你用来劝我的那些话，在我眼里就是地基不稳的高楼，只要给点强风，马上就会倒。”
　　“漫长的十八年都没能让你走出来，你没日没夜的想着报仇，一提到那群畜生，即使他们已经亲手被你送进了地狱，可你还是会气得发抖。”姬亦韩说，“你一直耿耿于怀，你会想为什么当初我不早点摊牌带她走？为什么当初我要听老爷子的话去妫家？为什么当初我不再快一点找到她？这些为什么已经成为了你的执念，最终变成一种渴望，你渴望林女士还活着，渴望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当我说可以给你一个和爱人团聚的机会的时，你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或者说，抛弃一切客观因素，完全主观的‘被迫’相信。”
　　“所以，如果真的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过去……”姬亦韩一笑，“你还是会选择回到最初的时候吧，回到那个时候，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姒景明微张了嘴，开合数次都没发出声音来。
　　姬亦韩感慨：“所以说这怎么能劝的了我呢？如果知道自己放手之后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后悔，那谁傻|逼谁放，反正我是不会放的。”
　　姬亦韩一笑，“没有骂您是傻|逼的意思，只是顺口罢了。”
　　姬亦韩起身，整了整衣服，神情肃穆，“我们结缘于天地伊始轮回之初，唯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姒景明瞪大了眼，“他是……”
　　“他是只有我才可以保护的人，姒先生。”
　　“以轩辕的名义我可以与您立约，即使将来的某一天我伤痕累累行走不能，如泽也会平安回到你身边。”
　　姬亦韩突然笑了，一如十一年前那个夜晚。
　　如果无法抗争的未来注定要使我们离别，那么就让约定成为纽带，它将带领我们找到重逢的道路。
　　找到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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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