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探》火针

5、【乾为天】海棠案

　　等到杜月笙再次折返到案发现场，便开始查探死者的发髻，她将一缕一缕黑发拨开，良久，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

　　“找到了？”大理寺卿问。

　　杜月笙点点头，她可以肯定。

　　“谁？”大理寺卿追问，他有些急切地想知道是谁。

　　“她。”杜月笙转身，一抬手，指向了方才带上来的婢女其中一位——重楼，“是你吧？”杜月笙看着她，追问，神情肃杀，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探案的那股劲头。

　　“你胡说，这姑子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在内宫里胡说八道。”重楼见杜月笙将嫌疑人指向自己，当下为自己辩解，声音高亢，生怕他人真将自己当做凶手，“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证据。”杜月笙笑了笑，回答。

　　“证据？”重楼也跟着笑，“死得无缘无故的，哪里来的证据，我看你这姑子本就是在胡扯。”

　　“看见那一亘高墙了吗？”杜月笙抬手指了指方才她发现蛛丝马迹的那堵墙，“本应是朱红色的墙壁却多了一道细痕，从墙根一直到顶上，我翻了翻，发现瓦砾下也有异常，盖在下方的瓦片不曾日晒雨淋，却无缘无故多了一个针眼大的小洞，和那细痕大小吻合，我再到墙外看了看，发现刚好有一尊石狮，石狮下一堆蜡滴，想必就是你射出绣花针时遗留的证据吧。”

　　“绣花针？”大理寺卿有些不明白。

　　“我原以为只有中毒才会吐血而亡，但当我看见墙上那痕迹时又想到了一个吐血而亡的原因，便是头颅内出血，脑袋里的血顺着耳道进入口中，后吐血而亡。”

　　“那又是什么会导致出血？莫非是…针？”

　　“绣花针。”杜月笙点点头，“你将绣花针穿进金丝线，在沿着高墙到石狮，找到固定的位置，在那里你用蜡滴封住金丝线，加大其威力，再将绣花针插入瓦砾，等到死者走过，你只需轻轻一拉…只要找准位置，算准时间，很容易做到。”

　　听到这里，重楼全身上下都已经开始颤抖，但她还并不打算承认，“你又怎么肯定那人是我？”

　　“这个简单。”杜月笙上前，拿住了她的右手，“金丝线容易伤人，更容易伤手，尤其是在用力拉扯的情况下。”
　　重楼的右手被杜月笙抬起，虽然她竭力掩盖，众人还是看清了她手上的一道道细细伤痕。

　　听到这里，重楼忍不住抽噎起来，“是我。确实是我。”她的语气有些内疚，但更多的是抱怨，“但也怪不得我，是她活该。”

　　重楼开始嘶吼起来，“金丝线本是内宫上好的物件，但她手脚不干净，总想着盘到宫外去。”

　　“那也不必要她性命。”杜月笙唏嘘。

　　“我有什么办法，”重楼已经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东窗事发，倒霉的就是我们五个，我跟她说了多少次了，她就是不听，如今死了，也算是她活该。”

　　直到被拖走，重楼都在为自己喊冤。
　　回寝殿的路上，杜月笙心里一直在想着两件事，最终她忍不住开口问大理寺卿了。

　　“为什么一个人犯错，却都要受罚呢。”
　　“这…这是因为皇后的规矩，连坐，说是为了防止犯案。”大理寺卿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同她讲了。

　　“那，为何大家要我精通医理？”杜月笙继续问。
　　“也是因为皇后。”
　　“也是因为皇后？”
　　“是。”
　　“皇后也擅长治病救人？”杜月笙听到这话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

　　谁料大理寺卿却狠狠摇头，“非也，恰恰相反，皇后擅长制毒。”

　　听到这话，杜月笙的疑问反而变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