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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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小姐？”
格蕾丝有些坐立不安，似乎是因为与陌生人在封闭的空间内共处一室，富有压迫感的警探带着微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好歹也勉强为格蕾丝带来几分安慰。“请叫我格蕾丝吧。”格蕾丝说，希尔是她的姓氏，尽管这是一种礼貌，但格蕾丝并不习惯被人如此称呼。她想起方才警探自我介绍时说过的名字，哈维·布洛克，“布洛克先生。”
“格蕾丝小姐。”布洛克翻了翻手里的档案，格蕾丝盯着他手上的动作，想看清档案上写了什么，然而布洛克一发现便把文件夹合起来，放在了一边，“放轻松。”他安慰格蕾丝，“我只是想找你协助一下调查。”
“什么调查？”格蕾丝依然很拘谨。
布洛克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一张照片推到她眼前：“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那似乎是张从监视器上截取下来的图像，并不是正脸，很模糊，但格蕾丝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杰……杰罗姆。”她肯定地说。
“没错。”哈维收回照片，重新塞进文件夹里面，“格蕾丝小姐，请问你和瓦勒斯卡认识多久了？”
“抱歉？”格蕾丝皱皱眉，敏感地捕捉到一个从未听过的词语， “瓦勒斯卡？什么意思？”
“杰罗姆·瓦勒斯卡。”哈维一下子停顿了片刻，神情有些怪异，“瓦勒斯卡是他的姓氏，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认识他一个多月了。”格蕾丝回答道，好像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常事，“他从没有和我说过。”
警探看她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算是吧。”格蕾丝的手指不自觉地搅着衣服，声音也轻微地急促，这是她焦虑的表现，“请问杰罗姆他怎么了？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杀了他的母亲，格蕾丝，他是个疯——”
布洛克还没说完，格蕾丝就打断了他：“杰罗姆他不是疯子。”她小声却坚定地说。布洛克愣了愣，话题就此中断，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你有没有观察到过杰罗姆平时的行为有些什么异常？”过了一会，警探抛出了另一个话题，“只是例行提问而已。”他补充道。
格蕾丝摇摇头。
这个女孩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问下去毫无益处，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布洛克如此下了决断： “询问结束了。”他收起档案，“你可以离开了，格蕾丝小姐。”
“那个，布洛克先生，请问……”就在布洛克准备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格蕾丝突然站起来了叫住他，布洛克转回身面对她，像是祈祷一般的姿势，少女的双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前，她轻轻咬住了下唇，似是后悔，又似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主动叫住了布洛克，“我可以去看看杰罗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这样的女孩总是会喜欢上杰罗姆那样的家伙？布洛克扬着眉毛心想，他叹了口气，不得不拒绝了她：“抱歉，我想杰罗姆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进行探访。”
没有看到女孩一瞬间变得失望的神色，布洛克转身离开。格蕾丝仍然站在原地，看着警探离去的背影，克制住了上前追问的冲动。
“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
她低低地说着，仿佛有另一个她一般，少女冷淡的声音漂浮在空气里，回荡在她的耳边，慢慢消散。她说给自己听。趁着她还来得及阻止，趁着她还有机会选择，她不能再和杰罗姆扯上关系……所以，这样最好。无视了心底叫嚣的那个真正的想法，格蕾丝心想道。
她绝不应该再同任何人扯上关系。
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辛德瑞拉短暂的魔法，已经到了失效的时刻。不过是将生活拨回曾经——正常的轨道上而已，回到那种可以——只能闭上眼睛，任由生命被随意挥霍、流逝的无意义。
现在的格蕾丝如何也想不到杰罗姆这个人在今后的时间里，会在她原本足够单纯的人生里掀起多么大的波澜，杰罗姆改变了她的一生，甚至她存在的意义，而作为回报，她将她所有的爱和恨，全部只献给了他一个人。
但这都是后话了。
她再也不会见到杰罗姆。彼时的格蕾丝坚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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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杰罗姆被捕的日子已经过了几个月，这个人几乎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格蕾丝的生活里，唯一会让格蕾丝偶尔想起他的便是她依旧留着的那个玩偶。时常被格蕾丝抱在怀里蹂躏，可怜的小熊变得残破不堪，那道后来又被她不小心撕裂好几次的裂口日益变大，最后终于残酷地完全分离了开来。
“糟糕……”格蕾丝看着身首分离的玩偶，有些懊悔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得赶紧把它缝好……”她把玩偶的身体和头部一起抱起来，在偌大的房子里翻箱倒柜地寻找针线。
“针线针线针线针线……啊！没有！”她气鼓鼓地站住脚，平日里这些生活用品总是会定时送到家里，但她基本也只取少数需要的，剩下的全部都随手扔掉，等着打扫的人当做垃圾搬走。
只能自己出去买了。
她抱着娃娃，慢吞吞地走到后院，宽阔的院子里肆意疯长着杂草，她从不愿意让佣人进来这里，自然也就长时间没有人修理。
她在院子正中间的方形石块前停下。
“我把娃娃弄坏了，得去买些针线回来缝好……很快就回来。”格蕾丝低下头，柔声说道，“我出门了，爸爸。”
她闭上眼，唇轻轻地落在石碑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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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便利店，格蕾丝路过了一家电器铺。
她基本上并不怎么看新闻，一是因为平日几乎足不出户，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没有多大的交集，二是因为她并不关心。然而此刻，电器铺的橱窗里型号各异的电视机全部在播放着的同一条新闻，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哥谭警局被屠”的标题被放大加粗，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一个熟悉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背景里恐怖的尖叫。
“你们都是囚徒，”那个声音高扬地说着，带着尖锐的力量，刺入格蕾丝的心脏，“你们所谓的正常，只不过是你脑中的牢笼……”
她望着橱窗里无数的屏幕上同时映出的，那张布满血迹的脸。
“杰……杰瑞米……”她后退一步，双唇因震惊而微张，在空气中发着抖，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的手就搭上格蕾丝的肩膀，有力地将她转过身来，然后一颗红毛绒绒的脑袋凑到她的跟前，与她大眼瞪小眼。
那双眼睛，没有被鲜血印染，仍旧是能勾人魂魄的灰绿。
“是杰罗姆哟——”满脸血迹的红发少年拉长了音节笑嘻嘻地说，他穿着与电视上如出一辙的警方制服，微微弯着腰后退了一步，牵起格蕾丝的手行了一个装模作样的吻手礼。格蕾丝呆呆地望着他，即便带着那些殷红的斑块，他看起来依旧让格蕾丝心动不已。
“好久不见了格蕾丝。” 他用或许刚刚还杀过人的手/枪顶顶帽子，“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