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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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丝和海伦娜一直聊了很久很久，到了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走在哥谭凌乱的夜晚里，格蕾丝的脚步却依旧轻快，还未散去的兴奋和喜悦残留在她红润的脸上，她拿出手机，恨不得给全天下都发一条“我找到妈妈了！”的喜报。通讯录里的第一个名字是布鲁斯，格蕾丝的手指悬停在发送键的上方，想了想，却又把短信删除了。
“……还是找个时间当面告诉他吧。”她把手机放回外套的口袋里，指尖却碰到了另一样与布料所不同的材质，薄薄的触感摸起来有些像卡纸，她的动作顿了顿，将那张东西抽了出来拿在手上。
那的确是张卡片，锋利的纸张被折叠成了两半，看上去有点像贺卡。格蕾丝将它举起来打量了一下，白色的背景在模糊的夜灯下显出淡淡的昏黄，封面上刻画着一个扭曲的笑脸。
似乎在哪里见过。
格蕾丝翻开卡片，里面用剪贴的报纸凑成了几行印刷体的文字，上面写着“每周二下午”，下面是一串地名，好像是什么神秘聚会的邀请函。格蕾丝皱了皱眉，确信自己并没有亲自接收这张卡片的记忆，她将卡片的封面翻回来，那诡异的笑脸让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绝对，在哪里见过。
她兀自思考着，突然脸色一变，快速地打开自己的背包翻找了起来。背包里的东西互相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她的手在里面搜寻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那个目标。
在学校的时候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背包的徽章，上面的图案和此刻她拿在手里的邀请函上的封面完全相同。这绝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专门针对她而发出的某种通知。
一个男人从不远处朝格蕾丝走过来，他打扮随意，长相凶狠，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格蕾丝并没有注意到他，但是像她这样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孩，晚上一个人行走在哥谭，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毕竟，哥谭是一座孕育着罪恶的城市。
只是奇异的是，那男人走上前，看清了格蕾丝手里拿着的东西以后，神色竟然巨变起来。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格蕾丝，像是在考量什么，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转身离开了。
格蕾丝对此浑然不觉，她只是愣愣地盯着手里的徽章和邀请函，大脑仿佛被搅成了一团无法思考的浆糊。她死死盯着那个图案，而那个图案也盯着她，它慢慢由简笔画幻化为一个立体的笑脸，尖利而疯狂的笑声开始回荡在她的耳边。
直觉告诉她，这图案，应该和“某个人”有关系。
可是……为什么要找上她呢？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格蕾丝怔愣地抬起头，在惨淡的路灯下她看清了，身边的那道残破的墙壁，上面被人随手涂鸦画成的笑脸正潜伏在上面，直直地嘲笑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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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伦娜那里要来的安眠药并没有派上它原本的用处，格蕾丝这几日辗转反侧，脑中都是关于那张邀请函的思绪。她被重新被人盯上了，被和“那个人”有关的人盯上了——这想法让她神经紧张，焦虑的情况日益严重起来。
她曾经试图在学校找出那个往她的包里放徽章的人，吞吞吐吐地找了布鲁斯旁侧敲击了几回，就连后者都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她连忙敷衍过去，并非不信任对方，只是不想让对方担心。
徽章的线索一无所获，邀请函的来源就更是难以调查了，她连那张卡片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在她口袋里的都不知道。按照里说，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发生，她的感觉一向非常敏锐，不可能有人靠近她还往她的衣服里放东西都毫无察觉。
但她转念一想，那几天她的情绪都极不稳定，十分容易失控，也许正因如此而疏忽大意了也说不定。
所以……如果要找出真相的话，也只能去赴约。
就连格蕾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就算真的和“他”有关系，“他”本人也不可能亲自出现。“他”早就死了，早已在她的眼底下，在她的确认下成为了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
她根本没必要害怕。
——这样认真考虑着的她，才是让她害怕的。她捏住邀请函的手握成了拳，富有韧性的卡纸在她的掌心里变作一团。
为什么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她总是无法抛离过去？
为什么她无法做一个彻底的局外人，总要被这些本应该无关紧要的东西牵动心神？
她不知道答案。又或者她早已知道那个她羞于承认的答案。
她将卡纸抚平，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
邀请函上面写着的周二，也是海伦娜的心理治疗的日子。
格蕾丝在整个过程中都心不在焉，根本无法将心思从这件事上面分出一星半点，她想了很久，还是把整件事情，包括她的怀疑和犹豫，都一一告诉了海伦娜——也就是她阔别多年的母亲。
她本以为对方会反对，会坚持地不让她前去，但是出乎意料的，海伦娜只是说：“你已经有决定了不是吗？”她抚摸着格蕾丝的头发，缓慢地道，“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但是有些事情，你总是要面对的。相信你的心吧，听从它的指引……这样，你才不会后悔。”
是吗？
是啊。
听从内心的声音。
格蕾丝捏住了放在口袋里，明明揉捏成一团，却又被重新抚平，变得皱巴巴的卡纸。
她想去。她要去。她下定了决心。
如果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的话，那就把对方狠狠地收拾一顿；如果真的和“他”有关的话……那就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吧。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从今以后，她的人生都将不再被束缚在杰罗姆这三个字里，她即将真正地，摆脱那道难缠的枷锁。
是吗？
是吧。
是吗？
……
她心底的那个声音，仍旧不停息地发问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