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的猫开口说话了》冷月死神

18、第 18 章

　　卓一凡朝贺天航喊：“贺天航，你帮帮我，快给他们说，说我在这儿，说我没事儿，说我就在这儿啊！你说啊！”
　　意料之外的，贺天航并没有对老爸老妈说，这只正在大喊大叫的猫，就是他们的儿子卓一凡。
　　为什么？
　　卓一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贺天航，为什么他不说？
　　他的眼眶里蓄积的眼泪太多，最终还是从眼角滑了出来。
　　“算我求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给我爸妈说，我就在这里，好不好？”
　　贺天航紧紧搂住他，手背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也顾不上，绷紧身体却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看着卓爸卓妈这个样子他也觉得不好过，可是这个事儿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如果不是自己确实能听到对方说话，他想，要是突然有人过来给他说，这只猫是卓一凡，他也不可能会相信，更何况别人。
　　这些事要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连他都会下意识觉得神经病，更何况现在卓妈还处于崩溃状态，现在给她说这个，贺天航都不用想，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更何况现在还在医院里，人也多，就更不合适说了。
　　最终，他蹲下来，伸手扶住卓妈的肩膀，刚要张口的时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脚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卓一凡家属，你们怎么又闹起来了……唉！还有你！你怎么还带猫进来了，医院里不允许带动物进来，你现在赶紧带着猫离开医院……”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他们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人拉着贺天航的胳膊边怒骂边往楼下走，让他压根来不及多说些什么。
　　……
　　回去的路上，贺天航手机响了，看到是田心打来的，他才想起来这会儿应该是自己和田心的班儿。
　　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被他背在胸前的书包这会儿倒是不怎么闹腾了，一声不吭的，他抿了抿唇，最后只好伸手轻轻拍了拍书包：“你……”
　　他的动作随之一顿，接着脸色一变，两手拉住拉链将书包猛地拉开，入眼是空空如也的书包。
　　来不及多想，贺天航赶紧转身朝着医院跑去。
　　“哎哎哎！你不能进来……”一见到贺天航，门口的几个护士立马过来拦住他。
　　……

　　再次跑回来，卓一凡就听见老妈喃喃地说：“老娘一定要救活我儿子……”
　　老爸一言不发，两手却将老妈护在了怀里。
　　“转院吧。”老妈说。
　　……
　　“猫在那里！”有人喊了一声，卓一凡回头一看，是刚才被他甩掉的一个护士，这会儿她身边多了两个和她一样的人。
　　他又转过头看了眼已经走进病房的老爸老妈，刚想跟上去，那门却刚好关上。
　　身后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卓一凡急得挠门：“老爸！老妈！老妈……”
　　在外人看来，那只黑猫的叫声十分凄厉，却又让人莫名的有种悲凉之感。
　　直到后脖子被人抓住提了起来，卓一凡都没等到门被打开，在被提着离开的时候，他有些绝望。
　　……
　　贺天航好说歹说，才再次进了医院，却发现卓爸卓妈正收拾着准备转院。
　　他在医院里找了一圈，真正的卓一凡却一直不见踪影。
　　贺天航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到底是去哪儿了？
　　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有些心烦的拿起手机，贺天航咬了咬牙，又看了眼在病房忙碌着的两人，他将自己的号码留了下来，这才转身离开。
　　……
　　看着老爸老妈一前一后上了车离开，被栓在医院外边一根水管旁的卓一凡全身的劲儿终于没了，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绳子已经勒得他喘不上气。
　　他趴在地上，像是死掉了一样，只是眼眶里有泪水一直往外流淌着。
　　他的脑子里不断出现老妈那崩溃的样子，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老妈哭过一次，因为家里老妈最大，武力值也最高，他根本就想象不到老妈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越想，他感觉心脏就越疼得厉害，眼眶里的眼泪就越多。
　　为什么他会这么倒霉，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操.你大爷！”他瘫在冰凉的街道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抽泣着咒骂起来。
　　为什么贺天航那会儿不帮他告诉老爸老妈，他也想不通，他就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他就是不说？
　　“我操.你大爷，贺天航……”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感觉在大街上哭有些丢脸，于是他最终又伸爪挡在了脸上。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他会帮助自己，可他就是这样帮忙的吗？
　　可去他妈的，完全就是一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傻逼才信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黑，卓一凡才将绳子的另一端给咬断，只是脖子上的他却是无法弄掉，最后只好带着脖子上的绳子沿着街道走着。
　　现在他连老爸老妈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一时半会儿又不想见到贺天航，只好漫无目的走走停停，路边的饭馆里飘出来的香味，让他早就饿瘪了的肚子有些绞痛。
　　“去去去……”从饭馆里出来的人踢了他一脚，卓一凡赶忙跑到树下，却没再上前了。
　　……
　　路过一个巷子口，刚往里走了几步，卓一凡就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他的脚步顿了顿，好奇心驱使他将视线移过去，正巧看到被胡乱摆放的其中一个垃圾桶朝着他滚动了两下。
　　什么东西？
　　他眯着眼看了几秒，后腿却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叮当！
　　一个易拉罐从垃圾桶里被抛了出来，好巧不巧地落在他的爪子边上，他低头看了看被捏扁的易拉罐，却在刚准备抬头的时候，发现一道影子遮住了他，伴随着极具威胁性的低吼声，卓一凡立马感觉不对劲。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转身就跑的同时，他头顶缩成飞机耳的耳朵还听见身后有东西抬脚追了上来。
　　卧槽！
　　迎面有路人走了进来，卓一凡下意识往墙上借了力，从那俩人边上窜出了巷子，而他的身后顿时就响起了人的惊叫声和恐怖的狗叫。
　　跑了一段距离的卓一凡有些不放心，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刚想回头看了一眼，就听见那叫声由远及近。
　　我去！
　　卓一凡差点咬着自己舌头，立刻又马不停蹄地跑了起来。
　　只是下一刻他脑子里就冒出了两个大字：完蛋。
　　前面是死胡同，没地儿跑了。
　　不过角落里堆积了许多垃圾和砖块，来不及多想，卓一凡费劲地爬上墙顶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地摊坐在墙上，看着冲进巷子里的恶犬，他伸爪抚了抚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
　　狗也太讨厌了。
　　下面的狗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只猫，最后只能悻悻然地离开。
　　今晚的月亮很大，月光照亮了许多地方，卓一凡沐浴着月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后怕。
　　要不是自己刚才反应够快，这会儿只怕已经被那突然发狂的狗东西咬死了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只觉得一阵悲凉。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他有些发怔，抬爪一抹，他站起身来，突然就听见了一声猫叫，有些耳熟。
　　转过脸，他看到了墙对面正端坐着的身影。
　　小灰？
　　“喵嗷唔~”小灰定定地看着他，仍旧端坐着。
　　月光拉长了它的影子，再加上它独特的叫声，倒不怎么像是猫，像是一只奇怪的野兽。
　　对于小灰这种通人性的猫，卓一凡自然没有什么戒心，他朝它走了过去，只不过在他俩距离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小灰突然站起来走到墙边，接着一个纵身跳下了墙。
　　“哎！”卓一凡吓了一跳，跑到它跳下去的地方。
　　……
　　月影绰绰，却仍旧让人发冷，贺天航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花坛边，有些累，也有些烦。
　　将手里的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入胸腔，让他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就十点了，可是他仍旧没有找到那个赌气跑掉的卓一凡。
　　他有些懊悔，那次事之后没有再给卓一凡弄一个定位器，现在他竟然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就像五年前自己被迫放弃高考的时候一样无力。
　　他闭眼做着深呼吸，将胸口的怒火压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女人的惊叫声，和小孩儿的哭喊声。
　　贺天航在嘈杂的声音中站起身往发生车祸的地方看去，离他很近，一辆普通私家车和一辆白色SUV撞在了一起，这会儿SUV已经侧翻在地。
　　这会儿这块地方几乎没什么人，贺天航惊诧了几秒后，慢慢又浮上了烦躁，却还是快步走了上去，又打了110后，他发现那辆私家车竟然还打火掉了个头，走了。
　　“我……操。”他愣了愣。
　　走到侧翻的SUV边上，他用力拉开车门，将副驾驶不停发抖的小孩儿抱了出来，一个不注意，他被散落的碎玻璃扎到了手臂，眉头皱了皱，却顾不上。
　　将小孩儿放在地上，他叮嘱了一句：“乖乖站这里别动。”
　　小孩儿脸上都是血，两手紧张地捏在胸前点了点头。
　　贺天航再次爬进车里，发现女人已经没了意识，不过还好没被压住脚，他解开女人安全带，这才发现这人有些眼熟。
　　高姐？
　　他扭头看了眼那小孩儿，突然就感觉女人微微动了动，他赶忙喊：“高姐？”
　　高朵眼睛里滑进了血，耳鸣让她脑子发懵，第一反应却是到处摸索着：“彤彤？彤彤……”
　　她的手突然抓在了贺天航手上，很紧。
　　……
　　高朵被他抱到了路对面躺着，脑袋枕着他的外套，彤彤看着她妈妈一身的血，想哭又不敢哭。
　　贺天航用自己那瓶水给小孩儿洗了洗脸和手，发现都是被玻璃碴子划破的小伤口，那些血，应该大部分是高朵的。
　　“天航……”高朵突然喊了他一声。
　　贺天航转过脸看她，伸手给她将遮眼的发丝拨开：“高姐，没事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你不要担心。”
　　他的话说完，却发现高朵嘴巴瘪了瘪，眼里的血沿着眼角滑了出来，紧接着他就听见了高朵压抑的哭声。
　　“……”贺天航怔了怔，“是哪里疼吗？”
　　高朵仍旧哭着，没给他答案。
　　他不知道高朵为什么哭，却还是用袖子给她擦了眼泪。
　　可是高朵却哭得没完，越哭越凶，这和她平日里的样子差距过大，贺天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坐在一边任由她哭了。
　　边上的小孩儿看到她妈妈哭，顿时也忍不住了，张着嘴也大哭起来，这下贺天航两只耳朵里都是哭声，让他头疼不已。
　　……
　　警察来的时候，后边还跟了一辆120，情绪平复下来的高朵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贺天航则带着小孩儿去了警局。
　　一路上他都很烦躁，因为他还没找到卓一凡，他还要去找他的猫。
　　他不知道这会儿卓一凡在哪儿，也不知道那家伙还在不在市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

　　天刚刚亮，卓一凡就被小灰弄醒，他迷茫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团在小灰怀里，暖呼呼的。
　　他倒是没感觉哪里不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还有些懵。
　　哦，对，他现在应该算是离家出走了，既然贺天航不帮他，他确实也没必要去赖着人家了。
　　过了一晚上他觉得自己有些清醒了，却又不怎么清醒，一想到接下来的生活，他就头疼。
　　思考良久，他看向小灰：“哥们儿，以后，我可能得和你相依为命了。”
　　小灰瞥了他一眼，将脑袋转向一边，猫瞳看着小破屋子外的街道，人来人往，很吵闹。
　　小灰的窝被它安置在一个红砖房的二楼屋檐下，很安全，视野也很宽广，卓一凡随着小灰看了会儿外景，最后又将下巴搁在爪子上，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贺天航……算了算了，想他干嘛！
　　没骨气的玩意儿。
　　……
　　不一会儿，小灰起身走出了窝，又在卓一凡的脑门上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