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的猫开口说话了》冷月死神

17、第 17 章

　　“呃……”
　　贺天航闭着眼皱了皱眉头，耳边奇怪的呼噜声还在继续。
　　他微微侧过脸，顿时就感觉右边脸颊贴上了一个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那玩意儿还规律地缓缓起伏着。
　　脑子里混沌了一会儿，贺天航猛地睁开眼，看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杵在他的脑袋边上。
　　“我去！”一声暗骂，贺天航扯着被子坐了起来，窗外已经有了亮光，他看见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被子上滚了几圈，最终落在了他的腿间。
　　“卧槽！”卓一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瞪圆了眼睛在屋里快速扫视了一圈，“发生什么了？卧槽……”
　　终于，他的视线和喘着粗气的贺天航对上。
　　顿时，一人一猫突然就陷入了莫名的沉默里。
　　过了好一会儿，贺天航喉头滑动了一下，才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卓一凡突然就有些心虚，身后的尾巴甩了甩，然后随着卓一凡盘腿一坐，乖巧地盘在了爪子旁，“我听见你好像是做噩梦了，就进来看看……”
　　进来看看？
　　贺天航盯着黑得跟块碳似的卓一凡，好几秒之后才说：“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
　　“鬼才担心你！”卓一凡快速打断他的话，偏过脸抖了抖耳朵，“我就是进来看看，因为你昨晚上喊太大声，把我吵醒了而已。”
　　他那股别扭劲儿让贺天航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见他笑，卓一凡顿时只觉得莫名其妙，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冲他龇了龇牙，刚转身准备走，爪子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卓一凡嘴角一勾，抬爪用力地踩了一下，随着身后的笑声被闷哼代替后，卓一凡快速地跳下床跑出了卧室。
　　活该！
　　“……”贺天航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涨红，手下意识地捂住惨遭横祸的小小贺。

　　从卧室里出来，卓一凡跳上沙发伸了个懒腰，这才舒坦地坐在沙发上。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见到贺天航脸色不怎么好的从里边出来。
　　他呲牙笑了笑，尾巴摇晃得十分欢快。
　　贺天航叹了口气，没和他计较，先去洗漱了。
　　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卓一凡有些无聊，他的视线在客厅扫了几圈，最终落在了关着的电视上。
　　开个电视对他不是问题，下去找到遥控板叼住后，他再次跳上沙发，用指甲在按键上戳了戳，再抬头，嗯，好了。
　　……
　　“……该男子的父母在警察的通知下，现在已经赶到医院，截止至目前，男子仍旧是昏迷状态……”
　　“嗯？”卓一凡坐直了身体，皱着眉将刚才摁过的节目又摁了回去。
　　电视机里正跪坐在医院走廊里崩溃大哭的妇女，怎么和他老妈长得那么像？
　　“呜呜呜哇……我的凡凡啊……我的儿子……”妇女哭得脸色涨红，满脸的泪水，扶着她的男人也跟着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你先赶紧起来，你在这儿闹什么，成什么样子，记者都还在，这么多人……”
　　“你是不是嫌我丢人！卓大友！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女人起身就揪扯着男人的衣服不撒手，口中唾沫直往男人脸上喷，“要不是你答应他让他来市里，说什么这里工作机会多，他就不会来这里找什么破工作，更不会出事！他就算一辈子不工作，咱也养得起，就是因为你……”
　　卧槽，真是老爸老妈！
　　卓一凡脑子里顿时嗡嗡嗡的，老爸老妈为什么突然就上电视了？
　　“贺天航！你快出来！”他高声喊着，语气焦急。
　　“怎么了？”贺天航嘴里还满是牙膏沫子，刚走到客厅就见卓一凡指着电视。
　　“你看电视，我老爸老妈在里面！他们在里面！”他从沙发跳下来，快步跑到电视面前。
　　贺天航转过脸看着电视，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卓一凡说得不错，他爸妈确实上了电视。
　　贺天航看了眼左下角滚动的文字，又定定地看了会儿里面医院的名字，市一医。
　　卓一凡爸妈来市里了？
　　不一会儿，节目就结束了，卓一凡伸爪抓了两下电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贺天航：“贺天航，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吧，我想我爸妈了，我想看看他们……“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好。”贺天航应下，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着急，我洗把脸就带你去。”
　　卓一凡的焦急，他理解。
　　迅速收拾好，贺天航拿上自己不常用的一个书包说：“医院里是不让动物进去的，所以你得在这里面才能进去。”
　　卓一凡点头后，贺天航将他装上，这才打了车直奔市一医。
　　贺天航有给他留了一道小口子，够他脑袋钻出来，一路上贺天航都能感觉到卓一凡焦躁和心急，不由得在车里抱着他轻轻拍着安慰。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贺天航将卓一凡的脑袋摁了回去，避免被人发现。
　　按照在电视里看到的病房号和楼层，贺天航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这会儿卓爸卓妈已经没在走廊里，也没有记者。
　　贺天航走到病房门口，发现门被轻轻掩着。
　　他有些犹豫，却还是伸手将门推开了些，这才发现里面并没有人，不，也不能这么说。
　　抬脚走到病床边上，贺天航一脸复杂地看着紧闭双眼躺在上面的男生。
　　他的床边好几台检测仪器，身上也连了许多的管子，看起来很吓人，贺天航也确实被吓到了。
　　这段时间太忙，他和卓一凡都忘了这个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他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昏迷不醒，就像是植物人。
　　书包里传来动静，下一秒，一只猫头就从书包的那道拉链口子里钻了出来，一转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卓一凡愣住了，和贺天航一样。
　　“那是……我？”他瞪大眼看着床上的那个自己，愣愣地问。
　　贺天航喉咙紧了两秒，才给了他答案：“对。”
　　卓一凡看着那个自己，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很诡异，也很奇妙。
　　贺天航的视线落在了那台测心电图的机器，发现上面的波动很弱，像是随时就会平了一样，他皱了皱眉。
　　走上前，他伸手在‘卓一凡’脖子摸了摸，竟然几乎没温度。
　　“你干嘛？”卓一凡问他。
　　贺天航没回他，眉头却越皱越紧。
　　正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声响，贺天航刚把手捂在卓一凡脑袋上，卓妈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她看着自己儿子病床前的高个男人：“你是谁？你在我儿子病房里是要干嘛？”
　　卓爸刚走到门口，听见她的这话顿时就是一惊，也跟着挤了过来：“怎么了？”
　　贺天航捂着猫脑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比印象里胖了许多的卓妈妈，以及沧桑许多的卓爸爸，竟然有些感概。
　　他对着两人温和地笑了笑：“卓叔，卓阿姨，你们不记得我了？我是天航啊。”
　　“航航？”卓妈脸上的不满顿时变成了疑惑，走近几步仔细看了他几眼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航航！是你，真是你呀！你……”
　　刚要说着什么，卓妈瞥到病床上的卓一凡，嘴角又是一瘪，伸手擦了擦刚冒出来的眼泪，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唉……先出来说吧。”卓爸在门口说。
　　出来门口，三人站在走廊里，卓妈才调整好情绪，抬眼看着贺天航：“你怎么会来医院里？是不是也看到我家凡凡的事儿了？”
　　说到这里又哽咽了一下，卓爸给她在后背拍了拍缓着情绪。
　　贺天航拿出纸巾递给卓妈妈：“阿姨，我现在就在市里生活，今天看电视……这才赶过来的。”
　　卓妈妈眼眶发红地看着他：“你有心了，但是你也看到了，凡凡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医生给他检查了一圈，都没查出来到底是问题，没伤没病的，就是不醒，只是一个劲儿的让我们转院，我看肯定是他们医院不行……航航，你知不知道市里还有哪家医院靠谱的，给我说说……”
　　“阿姨……”贺天航顿了顿，卓妈妈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救命稻草，让他不忍心告诉她，市一医就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了。
　　他的沉默，让卓妈明白了什么，吸了两下鼻子后，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难道这就是凡凡的命么？”
　　下一刻，卓妈突然跪在了地上，上半身伏在地上，嘴里念叨着：“球球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啊……他要是活不了，我也活不了了……”
　　卓爸忙着去扶人：“哎哟你怎么又这样，一会儿医生又要来撵人了……”
　　卓一凡用脑袋拱开贺天航的手，挣扎着就要跑出来，却被贺天航死死抱住，他急得对着跪在地上的老爸老妈大叫：“爸！妈！我在这儿！我在这里！你们看看我，抬头看看我啊……”
　　可是两人像是没听到，对他的哭喊压根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