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的猫开口说话了》冷月死神

19、第 19 章

　　“你是要出去吗？”卓一凡问它。
　　听到声音，小灰的猫眼转向他，歪了歪头，像是在思索着卓一凡说了什么。
　　“唉……”卓一凡叹了一口气，他忘了，他和它们语言不通，一想起来还真操蛋。
　　见他换了个姿势趴下，小灰重新进了窝里，给他舔着毛发，卓一凡烦躁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一些。
　　他趴在窝里，有些发呆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闻着时不时飘进鼻腔的各种吃的香味儿，肚子突然绞痛了两下，他闷哼一声。
　　饿死了。
　　从昨天一大早到现在，他都没吃过什么，饿得不行。
　　可是小灰这里压根没什么吃的，就算有……估计他也下不了嘴。
　　听到他肚子的叫声，小灰冲他叫了一声，接着再次走出猫窝。
　　“诶！”卓一凡有些脸红地站起来。
　　小灰本来就有些通人性，这会儿看样子是知道他饿了，要给他找吃的。卓一凡跟着它顺利到了街道，不过食物没找到，却再次遇上了昨晚上的那只狗，刚在路口碰面，那货就直接朝着他冲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有仇。
　　卓一凡下意识就向往后跑，却发现小灰竟然直接迎了上去……
　　好家伙！
　　卓一凡愣了一下，看着小灰飞檐走壁地往那狗脸上抓挠，惹得那狗气得差点没撅过去。
　　一打眼看去像是小灰占了上风，可是当卓一凡看到小灰前爪逐渐沾上血迹的时候，他急了，却见那狗像是终于怕了，夹着尾巴扭过头就跑了。
　　卓一凡跑过去，小灰从矮墙跳到他的边上舔了舔带血的爪子，却还是有血时不时滴落在地上，伴着泥灰，砸在他的眼里。
　　卓一凡心里十分不好受，要不是为了带他出来找吃的，也不会碰上那狗东西，要不是为了保护他，小灰也不会和它打起来，还受了伤。
　　直到没有再冒出血，小灰这才叫了一声，让卓一凡跟上。
　　卓一凡闷头闷脑地跟着它，走到了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垃圾桶边上，看着小灰以一个极其熟练的姿势跳进了其中一个垃圾桶，他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呃……”突然就不饿了。
　　没一会儿小灰就从垃圾桶里冒出了脑袋，三两下跳了出来，它将嘴里叼着的半截火腿放在卓一凡面前，舔了舔嘴。
　　卓一凡看了看脏兮兮的火腿，又看了看小灰，说实话，他很饿，却也没到饿死的地步，可是看着小灰满是让他吃的眼神，他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用鼻子在火腿上闻了闻，隐隐还能闻到一点儿火腿的味道，可是看着那脏兮兮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犯恶心。
　　最终他用爪子将火腿蹭了蹭，咬着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下一秒却快速扭过头干呕了起来。
　　这一刻，卓一凡突然很想贺天航。
　　原来离开贺天航之后，流浪猫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吃不饱，穿不暖，没有毛绒软乎的猫窝，没有热腾腾的饭菜。
　　一声猫的嘶叫传来，卓一凡从情绪里抽离，看着突然出现在巷子里的三只三花猫，它们的体型和小灰比起来要小一号，却比他要大一两个号。
　　卓一凡下意识看了眼小灰，却见小灰突然叼着他的后脖子，下一刻，卓一凡就感觉自己被叼着跳上了昨晚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墙面。
　　看着那截火腿被那几只猫争抢着，他心底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仰起脸看小灰帅气的侧脸：“小灰，对不起啊，你幸幸苦苦给我找的火腿……”
　　小灰温和地舔了舔他的脑袋。
　　……
　　连着几天，卓一凡跟着小灰一天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竟然没一开始那么害怕和不适应了。
　　每当打起来的时候，卓一凡还会和小灰打配合，趁着对面不注意，嘴一张叼着双方争夺的东西就跑，狗得不行。
　　虽然他仍旧嫌弃那些吃的，却最终也抵不住饿，吃着小灰专门给他留下来的那一部分勉强尝了个味道。
　　突破第一次之后，他倒是没那么矫情了。
　　不过他和小灰也有失手的时候，不对，应该是他失手，对方的反应太快，他刚摸到旁边就被咬了，不可避免地挂了彩，幸好，小灰没有让他失望，把对方揍了回去。
　　后来，他也学会了自己给自己的伤口舔舐，从一开始的难以忍受，到最后的习以为常。
　　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每天只是为了活下去的流浪猫，渐渐的，他好像快要忘了自己曾经是个人。
　　直到有一天，小灰舔了他的屁股并且准备骑他的时候，卓一凡才反应过来自己他妈的是个人！
　　他和小灰打了一架，打得不要命，小灰被他突然的暴起吓到，愣愣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只是鼻尖还冒着血。
　　卓一凡十分生气，也很恼怒，他说呢，怪不得他总觉得小灰对他好得过头，原来这家伙把他当媳妇儿养着呢！难怪什么好的都想着他。
　　带着满腔怒火和委屈，卓一凡不知不觉和裹着风衣的贺天航撞了个面对面，对方只是看着他顿了几秒，然后抬脚继续走了。
　　卓一凡咬紧了牙，本来就憋屈在遇到贺天航后就感觉更加的憋屈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这人就不认识他了！
　　跟着贺天航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后，贺天航却没有进去，反而开口问：“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
　　卓一凡竖起耳朵左右看了看，发现楼道里除了贺天航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他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自己的黑色爪子。
　　“我……”他有些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过来了，明明这段时间他都刻意的不走靠近贺天航走过的那些路段，就算远远看到了，他也会扭头就走。
　　这一次，他却跟上来了。
　　“既然不想见到我，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想去哪儿就去吧，我不会再管你了。”贺天航说着，抬脚走进屋里，却在关门的时候咬紧了腮帮。
　　卓一凡被他这话说得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趁着贺天航这几秒的停顿，在关门的那一刻窜了进来。
　　贺天航的脸色有些惨白，像是身体不怎么舒服，眼见那一团煤球死皮赖脸跟着进了屋，他冷笑了一声，走到沙发坐下。
　　卓一凡在这一刻有些头皮发麻，蹲在门的边上一直不敢动弹。
　　他想，他现在得先道歉，他的脸上还挂着血，嗓子也因为之前对着小灰嘶吼而有些哑：“贺天航……对不起，我错了……”
　　贺天航说的话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我真的错了。”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贺天航面前，看着他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贺天航的眼眸半睁着，像是没什么力气，看向那只黑猫，他抿着嘴不说话。
　　“老贺……”卓一凡朝他走了两步，伸爪搭住贺天航小腿，用猫咪踩奶的姿势给他小腿做着按摩。
　　踩了大概五六分钟，卓一凡才终于听见贺天航十分隐忍地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你和我的约法三章是什么吗？”贺天航说。
　　卓一凡停了手里的动作，耳朵往脑袋上缩了缩。
　　“我记得第一条，是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变成了猫这个事，这个别人包括你爸妈，你答应了。”贺天航语气很平淡，“第二，是你必须在我视线范围活动，因为我害怕你遇到危险，我赶不及救你，你也答应了……”
　　他越说，卓一凡越觉得心虚，抱着贺天航的小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答应我，不擅自行动……”贺天航突然朝着卓一凡微微俯身，“我没记错吧？”
　　看着突然凑近的脸，卓一凡眼珠子颤了颤，却无法反驳：“……没，没记错。”
　　贺天航表情突然变得疑惑：“那你现在回来是想干什么？”
　　这一刻卓一凡明白了，贺天航在生气，并且是十分的生气。
　　以往这人一生气就最会阴阳怪气，非把人气个半死他才能舒坦。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到正确答案。
　　是啊，他回来干什么？
　　脑子里空白一片，卓一凡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铺着薄地毯的地面并不凉，却也无声。
　　贺天航眼底一片青黑，也不在意对方没回答他，起身朝着卧室走了几步：“我希望我睡醒之后，你已经离开了我的屋子。”
　　说完，他走进卧室，将卧室门给关上了。
　　刹时间，卓一凡感觉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他转过脑袋看着关着门的卧室，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这种被人抛弃了感觉是这么回事……他伸出爪子抵住自己的心口，这里闷得难受。
　　他的眼眶红了起来，有些想哭，却又觉得丢脸，咬着牙将眼泪憋了回去。
　　操！走就走！
　　真当他想回来？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他想了好几秒也没想出来。
　　瞥眼看到那个专属于自己的毛绒猫窝，又看了看厨房。
　　走之前，他觉得他得吃一顿饱的，想想以前他也帮这人不少忙，吃他点儿应该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