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的猫开口说话了》冷月死神

16、第 16 章

　　卓一凡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我说，你是真的一点儿不喜欢女的吗？我看你对男的女的也没什么区别啊？”
　　这下贺天航算是清楚地听到了。
　　他沉默了好几秒钟，脚下步伐却十分沉稳。
　　好一会儿，他才回答：“……不是不喜欢，只是说，起不来反应。”
　　这个回答让卓一凡一愣，他满脸诧异。
　　“你和女的做过？”卓一凡看着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不得了的重点，“卧槽……”
　　他感觉自己更可怜了，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小处男，要是一直变不回去，那不是到死都这样儿了。
　　他的小脸垮着，贺天航腮帮子紧了一下。
　　“我没和女的做过！”他咬牙切齿。
　　呼出一口气，他才解释：“是看那种动作片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感觉，但是……但是我对我喜欢的那个人起过反应……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啊……”卓一凡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这样啊。”
　　原来这人也会看那种片子啊……
　　会对别人起反应，就是喜欢对方吗？
　　贺天航的脚步开始加快，想让冷风将自己的脸颊温度降下来。
　　可没安静多久，卓一凡竟然又开口接着问：“诶？那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和人谈过？按照你这闷葫芦脾气，是不是压根没给人家说喜欢他啊，那人是谁啊？”
　　贺天航喉咙一紧，脚步顿了顿，怀里的猫猫头刚要转过来看他，却被他一巴掌扣住硬生生转了回去。
　　他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一般：“我不都说了嘛，是你！”
　　“嘁。”卓一凡撇了撇嘴，“好吧，不说就算了，反正本来就不关我的事，要不是看你这段时间对我好，我才懒得问你呢。”
　　显然，卓一凡认为贺天航可能是被问烦了，直接不耐烦地敷衍他了。
　　贺天航叹了一口气，却没再说什么，脸上的那莫名的热，也迅速降了下来。

　　回到家后，贺天航进了厨房，卓一凡蹦到沙发上趴了会儿，一抬眼才看到中午回来的时候贺天航随手放在桌上的东西。
　　他轻巧地跳上凳子，两爪一用力，就轻松地上了桌。走到那长棍边上，他伸爪抓了抓，将它铺展开，发现是个锦旗，读完上面的字，他不由得笑了笑。
　　旁边那个信封也被他掏出来看了，他的两只爪子差点没抱动，都是毛爷爷。
　　原来文程他们来找贺天航，是为这事儿啊。
　　但是功劳最大他觉得应该是他自己，这钱，他得有一份儿吧？毕竟他可是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那些猫都放出去的。
　　这么想着，他抱着钱想数一数有多少，五五开就行了……
　　贺天航围着围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上摊了一桌的红票子，正中间端坐着一只黑猫正手嘴并用地将钱一张张堆叠好，嘴里含糊不清地数着：“二十五，呃……二十六……”
　　贺天航一脸好笑，两手抱在胸前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客厅：“我数过了，五千块。”
　　“嗯？”卓一凡正忙着呢，听到声响，顿时将嘴里衔着的那张毛爷爷吐在桌上，两只脚爪子都累得开花了，“五千？这么多？”
　　贺天航看着他：“所以你是要干嘛？”
　　卓一凡说：“这里面，应该有我的一份吧？”
　　“为什么？”抬脚走到桌前，贺天航将那些钱一张张开始收好。
　　卓一凡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可能没戏，顿时毛都炸起来了，跟个海胆似的。
　　而此刻，海胆正气急败坏地大声喊着：“那些猫可是我拼老命放出来的……”
　　“可你吃我的，住我的……”贺天航继续将钱捋好，“你的小命，也是我捡回来的。”
　　绝杀！
　　海胆的刺瞬间没了踪影。
　　卓一凡圆溜的眼睛顿时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半圆形。
　　“唉……”贺天航摇了摇头，将卓一凡爪子下踩着的没数完的钱抽了出来，然后从中抽了一张往卓一凡胸口抵了一下，“你现在只是一只猫，你要钱也没用……算了，拿去找个地方藏着吧。”
　　“……”身后的尾巴摇晃了一下，卓一凡看着那红艳艳的一百块，顿时觉得落差太大，好半天没动弹。
　　“不要就算了。”贺天航说着就要收回去，却被卓一凡张嘴一叼，窜到了猫窝里。

　　吃饭的时候贺天航照旧打开了电视，调到本市频道的时候，刚好看到短暂几秒钟关于猫咪失踪案件破案的报道。
　　贺天航莫名觉得这事儿应该还没完……
　　脑子里又一下子想起来汤医生和他说的话，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刚洗漱好准备给卓一凡刷牙的贺天航手机响了起来，他只好先接电话。
　　“妈，怎么了？”贺天航的声音十分冷淡，倒是让对面的贺妈妈意外的顿了顿。
　　卓一凡在贺天航怀里保持着被他一只手固定住的姿势，听到贺天航喊的一声妈，他的耳朵抖了抖。
　　好几秒后，才听到对面传来声音：“小航啊……你现在还在忙吗？”
　　对方试探性的口气让贺天航顿时就感觉不太妙。
　　“怎么了？”他说。
　　听到回应，对面突然开始焦急起来：“小航啊，你弟弟现在被警察抓了，说是酒驾撞了人，你现在赶快去看看吧？现在也买不到车票，我和你爸来不了，刚你弟弟说打你好多电话你都没接，我就猜你是不是还在上班，不方便接电话……不管你弟弟怎么不懂事，你是他哥哥，爸妈不在那里，你可不能让你弟弟出事啊！”
　　这一大串的话，让卓一凡都跟着上火，他气的仰头看着贺天航的下巴。
　　贺天航接听着电话，喉结动了两下，声音却没什么起伏：“他打不通我的电话，是因为我把他拉黑了。”
　　“你！你平白无故拉黑他干什么？”贺妈妈又急又气，“你是他哥哥啊，他就算惹你再生气，你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耍脾气吧？”
　　贺天航突然叹了一大口气，胸口闷得不行，他放下卓一凡，站起身去了卧室，将门关上后，才开口说：“不是平白无故，妈，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了……”
　　话没说完，就被对面打断：“你这是什么意思！贺天航！你……”
　　“我想，你们的养育之恩，我这几年应该差不多还够了。”贺天航背抵着门，屋里很黑，他的眼里也是一片的黑，“贺天宇的烂摊子，我也不想再管了，你们欠的那笔债，现在应该只剩下一万左右，也不多，你们自己应该能还上……我累了，也不想管了，一会儿我也会把你们的号码全都拉黑，就这样吧。”
　　“哎你！”
　　没等对面再说话，贺天航直接将好几个号码拉黑，再关机丢在床上。
　　“……”卓一凡蹲在门口，仰头看了看门把手，心里也不太好受。
　　没想到做猫之后，不仅视力好，听力也好得吓人。
　　里边儿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
　　这就是……这家伙突然放弃高考，莫名其妙去打工的真正理由吗？
　　突然，门内传来一声类似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卓一凡立马站起身，就听见一声压抑的吸鼻子声。
　　他愣了愣，贺天航这是哭了吗？
　　那他是不是，是不是得进去安慰他？
　　尾巴摇摆的动作顿了顿。
　　卓一凡将爪子扒在门上，却又有些犹豫。
　　因为他自己哭的时候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更何况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就更要面子了。
　　犹豫再三，卓一凡还是收回了爪子，回到了之前蹲着的姿态。
　　算了，先让他哭会儿吧。
　　能发泄出来，其实要更好，按照他的经验，明天就好了。
　　哪次他被老爸老妈打一顿后不哭得死去活来，第二天不照样活蹦乱跳的。
　　可是他知道，贺天航这个，和他有些不一样，贺天航这是心里的伤，可能好得没那么快。
　　就在卓一凡逐渐共情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他被吓得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尾巴却下意识夹在腿间。
　　“你偷听我打电话？”贺天航的声音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仍旧冷冷淡淡。
　　卓一凡仰躺在地上看着连眼圈都没红的贺天航，不由得张嘴问：“啊……你没哭啊？”
　　贺天航单膝蹲下.身来看着他：“你以为我哭了？”
　　“我听见的。”卓一凡伸爪扒了扒自己的耳朵。
　　贺天航勾唇笑了笑，弧度却不大，伸手在卓一凡的鼻尖点了点：“我没哭，还有，下次这种时候，就算你真的听见了，也要当作没听见，不然别人会很尴尬，知道吗？”
　　是吗？所以，现在贺天航其实很尴尬吗？
　　卓一凡看着他，没有把鼻子上的手打下去。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卓一凡突然在黑夜里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径直落在了贺天航卧室紧闭着的门上，里面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他有些听不清。
　　来不及多想，他立马起身走到门口，动作娴熟地将门轻轻打开，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许多。
　　“不是的……”
　　不是什么？
　　卓一凡轻巧地跳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