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筹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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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金木金木，如果我生病住院的话，金木一定要天天陪在我身边哦，生病的兔子可是超~级~寂寞的……一定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可以好起来的说……哇！突然好期待生病……
——那是什么奇怪的治疗方式啊，在说我也抱不动肥松……英太重了……
——诶？我只是婴儿肥而已啦，金木都不喜欢我了，兔子寂寞的要病死了的说……
——那个是迷信啦，而且英是世界上最不会生病的人种之一哦。
放心啦……
——哦吼，金木竟然拐着弯骂我笨蛋，不管不管，兔子先生要寂寞的吃一顿大餐来犒劳自己的说……
——我们不是昨天才刚去吗，所以说肥松真的要减肥了啊……
——不管不管，大桥姐姐说有新菜式，我们早点去会给我们打折哦！好不好嘛好不好呀一起去一起去，最好现在就出发……
lets go！
——英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你惯的……金木快点啦，我们要当第一位哦……
金木！金木？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了呢……
……
原本，一直在的……
“砰！”医院大门几乎是在瞬间开启闭合。
深夜里存在于医院的人并不是太多，惨白色的灯光下，只有些许几个患病需要等候治疗的人士，有气无力的坐在等候的靠椅上。
灰白的背景，和灰暗的人群。
这里好像是一个生命的坟场，剥离去生命大部分的色彩。
只有空洞的黑色在无声填充。
但是金发青年几乎无暇顾及。
好像只是一瞬间……
永近英良就跑到了医院急诊室，他的步伐甚至有些踉跄，极速奔跑期间擦身而过的泪痣青年也吸引不了他的半点注意，他只是执着的狂奔，近乎是飞扑的趴到护士前台，喘着粗气急切的问道。
“刚刚被送来的事故青年在那个地方……我是刚刚电话里的永近英良，金木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您好，我是田口…您是指…”护士吧台上的身着洁白护士服温婉女子合上手中崭新的资料，配送救护车的资料上新书写的笔迹刚刚干涸。
她的手上还残留一些擦蹭上的黑色墨迹，脸上带着稍微疑惑的表情，看着这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然后恍然大悟。
“你是，那个电话主人的朋友是吧……”
“是的……”
金发青年盯着护士自然而然遮盖在文件夹上的手臂，瞳孔微微收缩，
青白的白炽灯微微一暗，护士的行为在光影中莫名的显眼。
就好像，有人提示一样……
疑惑的情绪几乎在瞬间被心焦覆盖，与之关联的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是……补录资料吗？是救护车转送途中医生时事填写资料吗？护士补填的话，她刚才也在救护车上吗？简直，就像是专门在等待一样，而且现在才填完……
为什么……
……下意识合上，是在掩饰什么吗？
不可名状的情绪涌动……
他低下头，好像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和呼吸，被深夜雾气侵染的瞳孔带上一丝微不可查的警惕，便又被浓浓的深厚担忧覆盖。
“田口小姐你好……”他拿出自己电量耗尽的黑色手机，摇晃示意，然后再度清晰复述道。“我是之前和你通话的人，不好意思，那个手机的主人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情绪有些混乱……”
他声音有些颤音。
“请把需要做的事物告诉我，我来全权处理……”
他吸了吸鼻子，通红的鼻子甚至比他的表情还有说服力，眼眶泛红，轻易的让值班的护士软下心肠。
“……以上。”金发青年对着护士小姐深深鞠躬。
“……希望田口小姐多多包涵。”
“这个，没关系的……可以理解……”
“是这样的，您的朋友转运来的时候已经昏迷，而且内脏似乎严重破损，现在已经正在进行急救……”
她看着瞪大眼睛的金发青年，眉头微皱，表情闪过一丝忧心忡忡，眼角扫过后方已经关闭的紧急绿色专用通道。手指抚过一丝脸颊上散落的碎发，又露出标准的温和笑容，细心的给他说明事项。
少顷。
填完所有该填信息，办完所以必要手续，眼睛眨也不眨划走一大笔手术费用的永近英良坐在冰冷的靠椅上。
……内脏移植。
……刚好有适配的合适脏器，不幸中的万幸，另一名当事人当场死亡，如果不立即移植的话，您的朋友也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送来时，呼吸微弱，心脏已经近乎于停跳……
……嘉纳医生坚持认为活着的人的性命才最为重要，并且极力主张立刻救治您的朋友，因为一时联系不到双方的直接监护人，哪位少年情况又十分紧急，所以力排众议立即进行手术……
……希望可以至少救回一人……
……另一方似乎也同样没有亲戚家属，手机里甚至没有熟悉她的人的号码，拨打过去都是代购和忙音一类的情况，我们也同样会后续持续进行有关确认……
……希望，可以诞生奇迹。
栗色长发的护士拨开眼角的刘海，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是真心诚意的笑容。
奇迹。
［手术中］的红灯映照在金发青年的眼底渲染出丝丝赤红，他伸出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正在失去。
……这就是想要告知我的东西吗？
永近英良右手贴近脸颊，按动这抽痛的太阳穴，从小到大过分灵敏的直接从未让他感到如此不安。
失去什么呢
金木吗？
无法承受……
——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那一定是可以足够相伴一生的好友。
当年乐观开朗的男孩在心中开心的说道。
比亲人更亲，比朋友更铁，比同伴更可靠的……挚友。
他的预感几乎从未出错……
事实也同样如此，温柔到可以让人沉溺的人……
一但清楚的认识到这点，就怎么也不想再次放开双手……
他从未后悔过当初所做的决定……
很多时候，他都如此感激自己的预感……
金发青年放下自己开始散去温度的手指，低垂眼睑。
可是百发百中的预言能力，怎么比得上一个金木啊……
怎么办啊，明明开始只是想要你离不开我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放不开手的，是我自己……
刺目的红芒转绿，身着白大褂的大夫从手术室内走出，左手微微颤动，他对着几乎在开门瞬间站起身快步到他面前的金发青年，声音兴奋的近乎颤抖。
“成功了！”
“嘉纳医生……”
一个年轻的声音似乎是提醒一般的叫到。
嘉纳明博的神情微不可查的一僵，他对着身后的年轻声音挥手致意。又补充一般的再次复述道。
“手术非常成功，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面容温厚的男人平整自己雪白的外套，以一种叹咏调一般的语气到。
“不可思议的，奇迹！”
“真是，太感谢了。”
发色明黄的青年鞠躬感谢，他看着完全陷入名义上对世界每年都至少要进行四万次的手术（内脏移植手术）莫名激动的医生，甚至不用深思便可以察觉到那份外显的异常。
护士繁琐的变相阻拦和医生的诡异激动勾连。
立即进行的手术与可以适配的内脏移植，和刚好砸死一人的事故。
隐隐传来的警惕提示意味的声音——不可以为大众熟知。
……
归类总结，纵向联想。
细微的枝节在勾画串联，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是……
——不可以被公认的还未成熟的手术。
即，人工的禁忌。
【而，禁忌的成品】
【金木】
有咸味的液体从眼眶流出，在医生疑问的话语中，明明意识到所有不对，名为永近英良的人类心中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想着。
……可是还依然活着啊，真好。
可能痛苦，或许悲伤，可是死去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仅仅想要他活下来……其他怎么样都可以推后延迟……
好过分啊，这样的自己……
底线低到令人害怕……
所以，他才会离开吗？
可是，唯有这一点，不想改变啊……
金木……
kaneki……
无尽的黑暗包裹向呆立的人影。
墨色溅深。
原地，在无一人。
一一一一一一一现实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叮铃铃……”
昏暗到近乎无亮的暗室里，手机的彩铃声在锲而不舍的回荡着。
“唔……”金发青年捂住自己的脑袋，针扎一般的刺痛感一顿一顿的刺痛他的神经，好像有无数画面疾驰而过。
黑白纸片，鸟笼，伤害，和异常的医院……
呆坐半响，永近英良叹息一声。
“所以，就算在梦里，也不在吗？”金发青年感受着身下地板上渗透的寒意，按住因为过度撕扯声带而开始肿胀的喉咙，愁苦的又叹了一口气。
“……那么顽固的人的话，该怎么找回来呢。”
他有些委屈的团起自己的身体，想象着旁边就是那个心软的男孩，可怜巴巴的说。
“肥松生病了QAQ……”
——要金木亲亲抱抱举高高才会好哦！
没有人说太重了。
寂寥无声。
空寂无人的房间里传来楼上居室生活的平凡脚步声。
在高楼林立的大厦都市中，很少有人会特意去关注他人的生活方式。
这就是东京，国际化的冰冷大都市，灯红酒绿的不夜之城。
他和金木，也不过是一个不同和另一个不同而已。
亿万个社会螺丝的一员。
但是，又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呢，那个家伙……
分明，还等着兔子骑士去守护呢……
永近英良按下一直振动不休的橘黄色手机，他之前那个早就坏在了小巷事件的当晚，新鲜出炉的新手机只是孤零零的存着铭记于心的唯一号码，等待特定铃音的响起。
他打开灯，手机自动切换到外音，开始清理屋子里残留的残酷痕迹。
“……永~近~君~”开口就是柔苏如入骨的女声，像是要呼唤最亲昵的爱人，不过青年知晓，这不过是来自于某人习惯性的恶劣举止。
——一个对误导他人有着可怕爱好的家伙。
“你的三天美好时光怎么样了呢，我先说好，请假是没有工资的呦，就算在宝贝你的小天使，但是你要是在这么旷工下去的话……”听筒那边传来沙沙的纸张翻阅声“你的卖身钱可是还不完的哦……”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习惯的吐槽
您的违和感简直突破天际，欠账而已请不要说的那么暧昧……
他沉默的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趋于干涸的颜色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的猩红，就像是还依旧残留着活性一般。
他轻轻从地板扣下来一点黑红色的痕迹，手指抹开的时候依旧还残存着些微的粘黏感，而不是失去水分的细碎残渣。
【活性……吗？】
——RC细胞的其中一项功能，就是快速治愈伤口的功能。
面无表情的白发青年捏碎从自己体内扯出的器官——被称之为【赫包】（音）的存在。
器官……
……器官移植……
……人工的，异类。
永近英良觉得自己的嗓子又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他握住手掌，用手臂攃去眼角渗出的透明液体，他吸了一下鼻子，从未有过的安静下来，准备一点点清理房间残留的痕迹。
他站起身，被地面折磨了一晚上的人类身体向他发出战栗的抗议，金发青年拖着冰冷到近乎麻木的左腿，感受那只是冰凉的感触。
……没有伤口。
——治疗的效果比想象里更好。
理智到近乎冷漠的声音，暗哑下来的音色似乎抛却了搁在表面的温和，透出鲜血淋漓的另一半悲哀。
……习惯了的，疼痛。
永近英良猛地收回准备抠扯左腿伤口的手指，微微发颤的指尖触及伤口上方依旧粘黏的混浊的黑红色液体，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伤害自己也要做到这种地步？一道不久就可以治愈的伤口？
开什么玩笑！
——那么，成为在一顿在他生命中不知道要进食多少次的晚餐之一，这就是你的愿望吗？和你做的不是一样的吗？
——呐，是你先做错的……
——永近英良……
……
“……永近？”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过于异常的寂静，电话那边的金发美人停下手中不停翻阅的纸张，放柔轻音以护士姐姐的口气呼唤。
青年没有回应，他首先是抽出房间里的抽纸，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收集残留的液体，又打湿抹布，开始清扫地面落下的所有痕迹。
厨房，过道，玄关……
那人停留了很久的地方，血迹却比他想象里还要少……
……治愈力吗。
永近英良看着玄关处渐渐趋于消失的血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因为惊人的恢复力而高兴。
很痛的吧，痛到想要哭泣……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啊……
可是兔子，明明应该窝在温暖的巢穴……会软软的向他微笑……看着那个守护在柱子边的傻瓜……轻声说着笨蛋的存在啊……
怎么就……
怎么就…………
……变成这样了呢？
这样的结果，才不是他剧本里的美好结局……
“……英良。”良久的静置后，电话那头的声线已经换成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由远及近，手机里的声音与外界传来的声响合二为一。
大门开启。
逆着光的视角看不清门口浅金发色男人的神情。他半靠到门槛上，手中抱着一叠纸张，没有看室内一片狼藉的景象，而是看向自己涂着艳丽红色的指甲，淡淡的陈述道。
“英良，我教过你的吧……还是你忘记了，那可以称之为本能的东西……”
“掠夺，本就是，人类生存下去，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想要的，就抢过来……”
木子合上翻盖的红色手机，把名为【甘乐】的短信删除。他抬起头，翠绿色的瞳孔弥漫一层冷色。
“作为二十……”
“不是这样的……”
永近英良拉开之前为了遮蔽光线而拉严的深色窗帘，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反射出一串菱形的光斑，给金发青年添上更加明媚的色彩。
“那只是被事实压迫的失意者用来宣泄的理由而已……”
“事实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他看着微微讶异睁开眼睛回头看着他的木子先生，弯起了眉眼。
“筹码……足够！”
“你……”一脸阳光的说出了可怕的话呢？木子拢了拢自己浅金色的长发，捂起嘴笑了起来。
——没有看错啊，这份潜质。
“那么，木子白可是很贵的哦……你能用什么来支付代价呢……”
“我把【秀吉】给你怎么样！”
“嗯？”
“是名为【秀吉】的奇迹哦……”
——属于人类的奇迹。
“阿拉，真是有自信啊……”木子随手转起自己的一缕长发“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狡猾的小鬼啊……”
“哎呀呀……”永近英良挠了挠自己同色的后脑勺，笑容灿烂的看不出一丝污垢。
“是老师教导的好哦！”
“那么，我是永近英良……”
“以后，就请继续多多指教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9，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