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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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或许从那一刻，一切都开始崩塌。
黑发青年戴着青色的氧气罩，安静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呼吸浅薄的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的一只手插着细密的针管，半透明的液体顺着无色的管道进入静谧的血管，却始终无法带来太多的温度来给那具静默的身影涂上亮色。
一层薄薄的雾气覆盖鼻尖那一层透明的青色，指代着那一点点微薄的生机。
却轻浅的，好像极端期望而臆造的幻觉一般，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覆盖上那一张代表消亡的白布，
隔着玻璃传来的仪器滴滴声，仿佛也被抽离了生命的色彩，变得空洞而乏力起来。
想要确认，那一抹生命的真实……
好不容易一起努力，一起考进上井，一起描述自己的青春，幸福的人生刚刚起步，怎么可能在这里画上句点……
永近英良伸出手，却只触摸到了玻璃的冰凉，仿佛在这一刻才凸显的［重症监护室］挤入他的视野，却连他最后探寻的权利都要剥夺殆尽！
不许探视！
不许接近！
联系着两人的桥梁被恶意崩塌的建筑物深深掩埋，他只能呆呆的贴在冰冷的玻璃薄面上，看着无能为力的自己，苍白的自我安慰着。
……没事的，你看他还在哪里，好好的活着。
……不是幻觉，不是臆想，真实的存在着。
他会好起来，会变得坚强！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会拥有一些远超之前的精彩人生！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会体悟到生命的不易！会分不清正与邪，会辨不对善与恶，但还依然会保持着那份骨子里的温柔，永远不变……
……
只不过……
只不过你没有插足的余地
……仅此，而已。
！
永近英良猛地睁大眼睛，慌忙握紧的车把倾斜幅度太大侧底没救，他干脆的从自行车上猛地跳了下来，蹲在地上，回神似的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对耳边传来无良长辈的吸气声和咬牙切齿的怒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闭上眼睛，眼前似乎还有黑色的细丝蔓延。又或许只是他睡眠不足的幻影。
白色的面包车呼啸而过，半点也没有停下来观察有无误伤的意思，反而是油门踩到了最大，飞也是的离开了。
对的，这是普通人遇到可能的灾祸的反应。
——逃离。
而他看见看见单眼血红，被黑暗拽人深渊的竹马，却来来回回满心满脑的只想了一件事。
——带他回来！
产生距离，就拉进距离！
不小心丢掉，就马上找回来！
超出个人的能力范围，就去借助一切能够借助的力量！
没什么办不到的，人类执着起来，也会变得无比可怕！
永近英良擦了擦额角滑落的汗滴，最后左手停留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不停的揉按。
脑袋里零零碎碎闪过的景象，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他亲眼见证过的一样。
因为太过心悸而产生的不利推测臆想吗？
可是…重症监护室啊！
…怎么可能呢？
金发青年咬住下唇，他家兔子明明是被他刺激跑的，明明知道他情绪不稳定，还当面刺激他。膨胀的保护欲化成了一柄利剑，在还未刺穿敌人之前便先将自己与所珍视的人先刺的鲜血淋漓。
他不应该只是想要留下他的，明明应该先抱在怀里好好安慰的，他却急眼与旦夕之间的生存。
急忙喂食的结果……
永近英良闭上眼睛，握紧了手掌。
对于兔子来说，扑过去只会把人吓走而已，如果不知道他前行的路线的话，那无论如何也是追不回心爱的兔子的。
他必须搞清楚，那层笼罩在金木身上的阴云的原因。
突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异常的恢复力？会和医院有关系吗？
线索，一直在填充。
以目前已知的情况往前回拨。
矛盾的突出点。
隐藏起来的种族，喰种，食人的异类，那个紫发的女人，还有金木的异常。
对立的部门，提箱者，怪异的给人不适感的老头和正义感十分强烈的黑发先生。
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他去打工那天的晚上。
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还没有向帮他找兔子的［田中太郎］致谢，兔子就又丢了……
更早之前，发烧的那天，他安安稳稳的护送到家，一向喜欢呆在家里看书的金木为什么会出门？他那天还发烧了，迷迷糊糊的反应迟钝过头……
异常的征兆。
……发烧。
是的……
这三天一直在发烧，温度退下来之前金木意识也一直不清醒。只局限在头部的高热，身体很凉，就像，就像三天之前的咖啡馆那时一样。
原本以为只是熬夜过度感冒的小烧，症状轻一些特征却完全一致，难道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今天咖啡店也关门了，巧合吗？
发烧隔天吃饭时，金木握刀的姿势，
不安……
察觉到的不详吗？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境，充满异常的医院！
——嘉纳综合医院。
……重症监护室。
不行，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无论如何都要去确认一下！
金发青年快速理完所有思绪，猛地抬起头，看向黑着脸拍灰的金发美人，表情诚恳而认真。
“木子先生，我有一个一生的请求请你务必答应！”
木子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
1：11
木子文雅秀美的脸庞上暴起一根青筋。
……千辛万苦排来的值班迟到了。
……千辛万苦拐来的徒弟完全无视了来自长辈的劝告，一门心思扑在竹马身上。
虽然对扒回来黏糊糊的金毛不太感兴趣，但把他精明干练的徒弟弟给他吐出来啊！
木子拿出手机，拨打换班对象的电话，口味亲切柔和的告知对方他有那么一点点事情可能会稍微迟到一点，然后在对方“啊”都没说完，就完全不给对方反应余地的挂掉电话，亲切的搂上了某只金毛的脖子，以女声柔柔的发问。
“哦~永近君怎么了吗？”手臂加大力度。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呢，永近君的人生还真是多灾多难呢？身为导师我确实有一点指导的义务，不过呀，你是不是忘记了……”
修长的手指捏上金毛难得没戴耳机的耳朵。
“你！特！么！才是卖！给！我！的那一个人啊！”
到底谁给谁办事！
“痛痛痛，木子先生你这样角色都崩了啊~你温柔可亲的皮呢！”左闪右躲下还是中招的永近英良努力扒回自己被揪的耳朵。
在木子“谁管他”的大力中挣脱出来，扶起倒地的自行车拍了拍灰。
——果然还是金木好，会软软的问他有没有受伤，然后细致的包扎伤口。说话都是带着泣音，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一样又软又萌。
至于近来听到的压抑音色，就算装作冷漠的样子，也是舍不得自己受伤的举动……
不可能放得下的呀……
“嘶~我不是就卖了三分之一的嘛，还就是个设定~”永近英良小声嘀咕“我还得想一个填补缺漏哄……”金木
呃……
他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眼角瞄向手机，然后对着开始散发明显黑气的长辈以最快的速度蹦上自行车，按住了车铃。
“您好木子桑，永近牌宅急送开始为您服务！”
“目的地是，嘉纳终毁医院，完全了解！”
“Let,s go！”
“综合！给我履直舌头说话！”
“啊哈哈，木子桑不在在意这些细节啦，坐车的人要安安静静的保持微笑哦！这样才会有人喜欢呦……说起来我们刚刚好像错过最近的路口了的说……”
“闭嘴！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你以为谁害的啊！不要一脸傻相蒙混过去！”木子抬手又给了某颗金发脑袋一个暴栗，拍了拍灰又坐上自行车后座。
“嘤，还是金木可爱……”
“你说什么呢？永近君？”
“啊，到了到了，就快到了，说起来木子桑是不是需要补一下妆？”
“太完美就是一种假象，这样刚好，臭小子你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别每次眯起眼睛就想蒙混过去……社会可是分成好几种难度模式的……”
木子眯起眼睛，望向前方卖力快骑的金发青年，像是漫不经心一般提起。
“那里可是全东京最有名的［奇迹］医院哦，眼科超级有名……好好去试探一下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
“秀吉……”嗓音低不可闻。
——尤其对于执着的你来说。
……
医院门口，甚少踏足的地方。
望着木子先生妩媚的背影，胃疼的金发青年又压了压鸭舌帽，乱翘的头发总会不经意间让帽子脱离原本的位置。
或许长一些就不会如此了。
他拽了拽浅色的挎包，和某人一模一样的样式让他嘴角自然而然流露出开朗的笑意，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别于夜晚寂寥阴暗的模样，却大致还是一样构筑的布局，眯起来眼睛。
“奇迹吗……”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矗立在练马区（20区）的嘉纳综合医院。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不论是相应的医疗措施，还是温和的服务态度，甚至是来往的人口总数，似乎也与别区的著名医院相差无几。
不过嘉纳医院与其他医院显著区分，却不是因为它是少有的不属于大学附属医院而是个人开办的私立医院，也不是它可以在短短数十年一跃成为东京屈指可数的著名医院这些杂谈。
而是出名于它［奇迹］诞生的频率。
值入11根金属棒后的良好康复。
眼眶植入牙齿长出的“眼睛”。
“整形断头术”的奇迹修复。
断指奇迹缝合活动自如。
……
或许这些并不是世界上第一例成功的案例，但全部集合在一间小小的医院，也无疑是一种超出常规的殊荣。
而也正是因此，它也隐隐受到一些特殊视线的关注，并获得了一些隐晦的扶持。
今天，或许和任何一个普通的上班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面容方正却不矢温和的中年医生移开手中的微型手电筒，光芒在下一刻关闭，他单手在密密麻麻数不清小字却只填写了寥寥几个数据的报告上填上一个对勾，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对面的红发青年，还是忍不住在问一句。
“确定不需要在详细检查一下吗？”胸口别着［嘉纳明博］字样的医生劝慰道，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胸口别着的小型医疗器械，又忍不住专注的注视起那双异样的眼睛。
被世间称之为金银妖瞳的色调，一者像是锋芒堆积起来的耀金，一者则是和发色相称的蔷薇红色。
他明明举止彬彬有礼，一言一行都渗透出良好的家教，却在眼睛的修饰下莫名的添上一抹锐利，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走到近前，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却像是有什么无形的线条把彼此划分出一个高下，亲切又疏离，矛盾的糅合在一起，却又有种独属于他的独特魅力。
“只是必要的复检而已……”很有特征的磁性嗓音响起，红发青年单手划过异色的眼眸，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并不认为它会改变什么，至今为止也只是颜色的细微差异而已。”
他对哑然的医生礼貌性的笑了笑，把看过的纸张放回桌面，一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青年礼貌的点头，接着对方的话头往下延伸。
“虹膜异色的成因无非为先天遗传和后来基因突变两者。而我具体变化时间为初中时期，就青春期来解释有些过于牵强，那就先细看后者，后天多为眼膜受损，细分的话也就是外力和内部病变两种可能。”
“而你的瞳孔反应看来，眼球内部并没有遭受不可挽回的损伤。所以外力基本排除，而眼部检查也并没有显示一边视力的衰退情况，总体来说，这种颜色变化对赤司君来说并没有什么危害……”嘉纳明博皱起眉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是我们医院先前没有做好试验，冒然使用最新药物的后果……”
“明博先生。”赤司打断他再次试图表达的歉意，身为赤司继承人的他以及他的家族并不缺乏气量，在对诚心诚意表示抱歉的著名医生，并不会把关系弄的太僵，他本人也对［奇迹］拥有特殊的情怀，所以也格外光顾这里。
“这份颜色或许算是另一种宣示吧，比如大卫鲍威，虽然因为异瞳出名对于我并不可能，但也算另外一个显著的标识吧，那么又为什么要为此感到烦心呢？”
名为赤司征十郎的男子露出自信的笑容，驱散一切阴霾。
“说的也是，是我太过多虑了……”嘉纳明博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温和的医者终于为此感到舒心，他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半开玩笑的说道。
“据说对一些种族来说是相当与神迹的存在哦……唔，其实对人类来说也是如此呢……”
“是吗？那真是荣幸……”赤司垂下眼睑，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礼貌的叩首解释道“下午的课程就要开始了，允许我先行告退……”
“当然，十分感谢贵集团的信任。”嘉纳明博也站起身对他点头“那么稍后会出示具体的报告，会直接交送到贵宅。慢走不送……”
嘉纳明博礼貌的目送红发青年离开，再度扫视一遍稀少的数据，左眼与右眼近乎一致，控制好的一样。
真的，没有其他的变化吗？
他敲了敲桌子，又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终于还是合上了那张薄薄的档案资料。
三大财团之一的赤司啊，即使是他，也不敢触其锋芒。也不敢让其他人去搅那个浑水。
“也是时间看一下其他的病人了……”
“毕竟我的天职可不能变更……”
他看着窗帘后走出的泪痣青年，对他摇了摇头温和道。
“有空的话，去看看孩子们吧！”
“一群瑕疵品而已，垃圾还是清理掉吧，我倒是还可以帮你卖个好价钱……”
“随你开心好了，找一找吧，总有其他符合条件的人，只是快一点吧，你不是已经决定好种子了吗？”
嘉纳明博看着自顾自翻开桌子上档案的青年，也懒得管他。他看了一眼因为特殊预定而推的干干净净的其他行程，脱掉白大褂，平整的放回柜子。
……现在有时间了。
泪痣青年含糊的应了一声，指尖点在基础信息生日那栏。
“12月20日，死神的生日啊，我喜欢这个巧合……”
异瞳的人类和异常的半人类。这一天会不会有更多的巧合，那可真是让人期待！
旧多视线随指尖下移，血型嘛
——AB
刚好也是利世的血型。
按这两个点好了，范围缩小不少……
他可是要给他的自由鸟献上一份大礼的说。
当然要挑选她喜欢的角色。
那时候，一定会欢喜的吃下吧……
我的，自由鸟。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13，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