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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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而奋斗。
争斗，杀戮，抢掠。
不过是一种生存下去的手段而已。
并没有资格去指责这份扭曲，只是想要建立一个温暖的，可以护佑住大多数人的存在罢了。
估且可以被称之为年老人的悲哀吧……
不过打打杀杀本来就是属于年轻人的情绪激化，作为年长者，还是老实护佑住枭的巢穴比较好。
给人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或许才比较适合。
——尤娜应该也是如此希望的。
“叮玲。”
年老的店长推开装饰古朴花纹的店门，室内悬挂的风铃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视线还未接触熟悉的居室时，便从里间先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个死豆芽菜！！！”蓝紫发色的少女猛地一拳砸到了新摆好的桌椅上，脆弱的木制品承受不住非人的巨力而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喂喂，董香那是新换的呀，住手！”身材高大的古间圆儿摆着手，试图拦在暴怒的少女面前。
“嘛嘛，今天的董香也活力四射啊……”温柔的黑发女子捂住嘴角轻笑，她偏过头，看向推门而进的沧桑老人，微微点头示意。
“欢迎回来，店长……”
“啊，回来啦，店长……董香冷静点啊，人家还是很有礼貌的啊！”这年头会规规矩矩留下离别辞的喰种简直绝种了好吗！
古间圆儿连忙挡住再次落下的手掌，手臂传来的力道表明少女是真的气炸了。
遭了，不说还好，说了更气了。
他刚刚搬来的桌子可承担不了如此多的意外，他也不好下大力，看向一旁一脸欣慰的黑发女子。
“萱你劝劝啊，不要在一边看热闹啊！”
“没关系呀，店长回来了呀……”入见萱往旁边一站，露出来身后眯起眼睛微笑的年长者。
“店……长……”蓝紫发少女咬了咬唇角，下意识狞起衣角，别过头很小声的念叨了一句话。
“……”
“？”古间圆儿正要扭过去仔细听，就被少女狠狠踩了一脚，在他吃痛跳起的瞬间少女木着脸跑远了。
没看错的话，脸红了……
颇有一种女儿在撒娇的即视感啊哈哈哈……
“在说对不起哦……”入见萱笑了笑，接过风尘仆仆的外衣，她注意到细碎的黑红粉尘，粘性极强又有着极强特征的尘土，准备拿去后面清洗。
——一些为了安宁必要的处理。
面容憨厚的男子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然后被从拐角处扔下来的纸片险些扎到手。
“哇，不说了不说了，董香酱也不要太过介意啦…”他低下头，看向手指间的卡片。
——白发少年留下来的告别。
一个出乎意料礼貌的孩子嘛。
“说起来，不想留下来吗？”古间圆儿取下卡在桌子上的卡片，上面的字体工整干净，细致娟柔，和少年第一眼给人的凌厉感觉大相径庭，或许只有寥寥几句像是那个外表应有的样子。
［十分感谢各位的帮助，我会另行报答。我和利世小姐有些私人恩怨需要解决，烦请见谅。］
没有留下姓名啊……
他拿起纸片，递给沉思的店长半开玩笑的说。
“喂喂，这不会是要换个地方继续打吧，现在年轻人的火气都这么大吗？”
“……不会的。”芳村功善接过卡片，眼睛在熟悉的材质上稍稍停留，是……以前的宣传卡啊，不知道遗落在何处的套盒。他别过头，看着规整放在前台上的卡盒。
意料之外的细致认真啊，应该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吧。
他眼前闪过那个铅灰色的瞳孔，和他女儿近乎一致的瞳孔里，涌动的是无数混杂交织在一起的激烈情绪，那样失控的宣泄……
耳边好像回荡起熟悉的低语。
——功善啊，小孩子是要用来宠的，一定不要让他/她感到不安哟，不然的话，怎么激烈的行为都不会奇怪呦。
金色短发的女子温柔的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看向他的翠绿色瞳孔似乎闪烁着细碎的光。
——你不太明白吧，果然是有点为难你了呢，功善还是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吧。
——构架一个温暖的，家。
一个合格的护巢人。
温柔的言语和少年近乎疯狂的身影重合。
只是在最后的最后一瞬，好像突然理智回笼一般的少年紧紧捂住了眼睛，连利世的攻击都不在阻挡，只是近乎呆滞的呢喃。
——错了。
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尤娜，我好像明白了一点呢。
但理解的实在太晚了，年长的老人柔和下眉眼，叹了一口气。
“去叫一下她们吧，我确实需要告诉你们一些东西了……”
——关于我这么费心的，原因。
……
古董，二楼里间，平时休闲的场所。
入见萱把门口“open”的字牌翻转，和最近生意惨淡关系不大，但偶尔休息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原因……吗……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过于灵敏的听觉可以让她清晰的体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隔壁楼上老婆婆絮絮叨叨念叨儿女的话，楼下叮玲叮玲路过的自行车声，饿着肚子急忙奔赴饭馆的抱怨声，手机电话的响铃声。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清晰，她自然也忽略不了少年少女离开的脚步声。
雀跃，激动，开心，愉悦……
坚定，沉郁，悲伤，执拗……
那隐约透出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其他人的压抑。
在下意识的避免他们吗……为什么呢？
入见萱走人了里间，性子同样执拗的蓝紫发色的少女撇过头望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幼鸟，老伙计古间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在他旁边坐下。
柜台的白发老人看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溜咖啡上早已散去的热气，拿起了一旁的餐盘。
五杯……连四方的也有吗？
都是特别放置在橱柜处的杯子，没有沾染一丝消毒柜气息的特意为喰种准备的杯子。
……已经是细心无法完美解释的程度了。
——心血，或者，善意更为贴切。
他没有在惯例重新调制咖啡，而是把咖啡杯一个个摆在沉默出神的成员们面前。
温声开口。
“尝尝看吧……”
“这是…什么时候？”古间奇怪的皱起眉头，眼神自然移向温婉的黑发女子。
不过一向负责解答疑问的入见萱并没有看他，而是转向突然又开始有点暴躁起来的董香，微笑着开口“试试看，似乎试了很多次呢……”
“那个混蛋……”雾岛董香表情越发凶恶，没什么比刚刚接纳一个人结果下一刻那人转身就走更糟心的了。
还以为和那个任性的女人不一样。结果……
一个两个三个的……以为是旅馆吗！
“哎呀，董香知道吗？”古间好奇的凑了过来
“鬼才知道！”董香举起手旁的咖啡，赌气似的一口气喝光。
……诡异的熟悉，仿佛店长煮的味道。
“这是……”董香抓紧了杯沿，那个白毛豆芽菜做的？
出乎意料的好喝……
“利世桑做的吗？出乎意料啊哈哈哈……”
“白痴，不是……”董香看着冲她挤眼睛的古间，忍住揍人的冲动，转向也在细细品味的店长道。
“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回去补眠了，反正也是不认识的人……”
她捏了下拳头，想起来某个也是死活不回家的叛逆少年。
……都死在外面算了！
她气势汹汹的转身就走，仿佛不是喝咖啡，而是灌了一杯炸，药。
“不，董香酱见过的……”芳村店长看着讶异止步的董香，补充道：“很多次。”
“什……”
“想一下眼睛的颜色吧，相当罕见的色彩呢……”
至今为止，只见过寥寥几个这样色彩的人呢。
少年，四方，ccg的死神，和他的女儿……
仿佛烟雨的天空，空远强大，却怎么也到达不了晴天的色彩。
混沌，啊……
年老的店长眯起眼睛，昨天，四天前，相当的有缘啊。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个肆意的自由鸟——利世。
少年和少女近乎一致的气息。
或许是注定也说不定。
“灰色……”董香皱起了眉头，感觉并不是那么罕见啊，这几天她就见了好几个。
那个昨晚看见她就捂眼睛的白发的豆芽菜，被利世带进小道还追着跑的白痴，还有那个发烧发的迷迷糊糊被朋友戏弄脸红跑掉的黑发少年……
不都是灰色的吗？
只是深浅的区别而已……
“……有那么罕见吗？”董香又开始思考记忆里拥有灰色瞳孔的人。
蓝色，蓝紫色，褐色，粽褐色，黑色，茶色，红色，绿色，金色……
……啊，对了，四方先生也是，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没有了。
呃……
董香又掰着记忆想了一遍，喰种的生活大多是隐匿的，就算在格外安宁的安定区，同类见面不立刻亮出赫子，确认彼此的赫眼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就算没有攻击意图，互相望去的瞳仁也是相同的红与黑，几乎无出其右。
而偶然错人的人类，像是穷尽了所有的色泽，红橙黄绿青蓝紫，加上最常见的黑与棕相互混杂出各自独有的色彩。
她怎么可能记得过来……
现在残留的记忆里印象深刻的灰色瞳孔的人类也只有下午店里发烧的少年，香甜的味道随着温度发散出来，那种绵柔的感觉，简直像是街边小贩特制的兔子棉花糖一样，不用尝试，用手指就可以感觉到的轻薄粘黏。
很多次？
在那个胃疼的夜晚，跟着利世那个暴食狂跑的的白痴少年，擦肩而过的味道，那种特殊的甜味，隐隐约约的熟悉。
……不是吧。
等等，跟着利世跑的黑发少年，当晚重伤出现的利世。疯狂伸出赫子进攻利世却在见到她瞬间猛地捂住眼睛的白发少年。
场景诡异的重叠。
羞涩的铅灰色眼睛，焦急的黑灰色瞳孔，和最后陷入癫狂和惊恐交杂的浅灰眼眸交合在一起，共同构筑了一个人的轮廓。
面容稚嫩，有些局促但散发着浓浓善意的身影。
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说。
——可以给我一杯黑咖啡吗？不加糖。
——我要等一个朋友，但又有点困，啊对不起，有些话多了。总觉得，这里很让人安心呢……
一个对着喰种巢穴说着安心的羞涩青年。
那种神情，奇迹般的，不似作伪。
“……不可能的，吧。”
一个人，一个瘦弱的人类，一个追杀利世的喰种？
“董香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们需要思考的是，造成这份可能的缘由……”
年老的店长捂住一只眼睛说道。
“这意味着什么……”
太过在意，太过隐藏，焦点积聚在眼睛的话，只有一边的眼罩。
第一秒想到的揣测，不可思议却又可以解决所有的疑问。
——独眼…
即是人类，也是喰种，可以处于两者之间的存在。或者本来就是两者之间联系的存在。
这世间总会有许许多多的奇迹，发生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在24区打听不到更多的细节，只能知晓那个少年极度厌恶他人知晓他的存在。
刺穿眼睛，捏碎喉骨。
不想被看见！不想被议论！
扔进混乱的街区。
任凭对方自生自灭。
——不想干涉他人的生存！
是什么样的过往才可能会造就这样的性格？
明明初见的夜晚，还是站在利世旁边，腼腆的对他点头，称赞咖啡好喝的黑发少年。
却在下一次见面里，以近乎折断的角度后仰，黑红的赫子在腰部起始，仿佛一朵从黑暗盛开的地狱血莲，乍然绽放而出的不只有色调的美丽，还有呼吸间吞噬性命的张扬与肆意。
极致的静与动，如同割裂一般的差异……
简直就像是有意识的划分了一条边界，越界时便完完全全化作另外一番模样。
他看向呼吸停滞的古董成员们，放松的笑了笑。
“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你们不用紧张，多多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宗旨。”
“交给我，就好。”
——总不能，坐视不管。
芳村就像任何一次店员闯祸时那样笑着，眯起的眼睛让人一时间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他从未有一次，让人失望。
属于安定区的喰种们这样认定。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呀，没开门……”永近英良移开望着咖啡店的目光，重新骑上自行车，他本来十分机智的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红色车子，不过除了现在稍微提高了一点行动力外，也并没有什么他预想的功效。
本来准备去异常的地点看看的打算就此泡汤。
金发青年压低了自己红色的鸭舌帽，上面的“No.1”尤为瞩目。
他可不认为［发烧］这件事没有疑点。他家竹马从来不是一个可能在外界放松睡着的人，从小到大生病基本上也并不多见，明明看上去一推就倒的样子却拥有出人意料的顽强生命力。
反而是自己因为胆大妄为，冬天摸鱼夏天捕蝉，兴起时撩拨异样，没事时假装侦探，有事没事频频作死，导致生病的概率远远高于自家竹马。
想起来软软的竹马，他嘴角自然流露出一抹浅笑。
——金木金木，要来一个爱的魔法吗？像电视里那样…
啾的一声~
——金木，来一个嘛~说不定立刻就好了呢。
——诶，怎么恼羞成怒啦，啊哈哈，别打别打，说真的，不试试吗？
——诶！！！别走啊，开个玩笑啦，嗷嗷嗷肥松错了啦，秀帮你教训他，所以留下来陪英好不好？
——……英给自己添那么多设定不会绕死自己吗？
——哎嘿，一点都不复杂，肥松圆滚滚的，容易做错事又爱撒娇，但特别暖和，没事抱抱超级有趣哦。
秀吉精明干练，专门给软软的兔子保驾护航，可以扫清一切不安定因素，给两人支撑起家的安定哦。
至于英嘛，独属于你一个人的英……好不好，金木？
——这可是很久之前，就定好的设定啊……
当然要……
咚！
“啊，好痛！”金发青年捂住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某个霸占了他家竹马宝贵座位还打他头的无良长辈。
“木子先生自己打车去啊，我带不动你啦！好重…啊！”
金发碧眼的美人又给了某个差别对待还不知死活走神的家伙一个暴栗，这家伙不是卖给自己了？
完全看不出来啊！
一门心思都扑在别人身上，还半点都懒得掩饰。早上都是在装腔作势吗？你【握棋】的气度呢？
被金毛吃了？
“以前不是你老是吵着要身体力行嘛，现在有一个正面观察目标的好机会……”木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细细的弥补着妆容。
“好好骑着……我买回来也是要有点作用的……”
“去哪里呀，你也不说清楚……”
“你一直往前骑就是了，转口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本来就忙的要死，还要处理某人的情绪失控，木子理了理过长的浅金色长发，他也很无奈的好吗……这年头弟子什么的最不好带了，他哪里是养弟子，简直是养了一只随时随地撒欢的二哈，他么的随时把他拽离原地，拉都拉不住。
他还要抽空去围观一下后天异瞳呢，药物出现的排斥反应啊，万中无一的可能性。
幸运还是不幸，大概也只有本人分的清楚了。
他仔细探查过后可是十分感兴趣啊，有别于异瞳的另一个传言。
某个给人渣披上虎皮的流言，某人也下了不少功夫的样子。
有利性吗，还是单纯的找乐子，这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嗓音如此相似的人吗？那可真是……太好玩了！
木子又对镜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金发碧眼的女子微笑起来给人一种温柔的幻觉，一点也看不出来潜藏的幸灾乐祸。
他可是很缺对那个碍事家伙的笑料啊，不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对得起对方的友情提示呢？
已经记熟的资料了然于胸，木子看了眼手机的时间。
12：47
换值是在一点，有点来不及了。
把让某个金毛猜路线的想法扔掉，木子直接点出地名。
“嘉纳综合医院……”
感觉到骑车人的僵硬，木子皱起眉头，哪里不对？
“一个很有名的医院啊，怎么了吗？”
“没……”永近英良一只手习惯的按住脸颊，思考时的习惯性姿势。
……熟悉的地方。
金发青年背后传来木子咬牙切齿的怒吼“没有就把手给我从脸上放回车把，谁给你的勇气单手骑车！”
金毛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
“啊哈哈，木子先生太大惊小怪了，我一只手不扶也可以滑行一段的，看~”他玩笑似的松把。
“卧槽，死金毛你给我看路！车！”
“安心……la……”
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