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奶娘有点甜》解意难

6、莲子心中苦

　　我悄悄问了问翠芝，原来前段时间城主府的一个旁支的远亲投奔到了府上。城主夫人此时又偏偏不在府中。府里没有主母主持中馈，她又只是一个奴婢，也不好赶客。那旁支的母子就住了下来。被那魔王砸中的就是那旁支亲戚的孩子。今年十岁，听说已经上了私塾。那小嘴儿很是有一套。那小魔王出去上树摸鸟。却不小心砸到人家的肚皮上。摔了个马趴。没成想到那小少年被小魔王的皮相所迷惑。误把白骨做美人。以为他是府上哪个奴婢的孩子。非得让他做他的丫鬟。
　　翠芝有苦难言。那小祖宗倒挺有脾气，听了以后竟然还敢又推了人家一把，直摔的人家流了一鼻子血。那旁支亲戚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跑到翠芝那里非得讨要个说法。明里暗里的想要那魔王过去伺候。可谁都知道明是伺候，暗是折腾。
　　翠芝却对此毫无办法，只得谎称这小魔王是来做客的别家夫人的女儿。不能随意处置。
　　我听后却一头雾水，这小魔头品行再不济，在磋磨折腾人。也是城主夫人的亲生儿子。虽然对外说是小姐，但生产那天我就在产房，这小魔头确实是她的亲生骨肉。
　　平日里，我虽见那城主夫人对这魔王神情冷淡，可也不乏关怀。而且这小魔王正当年幼，身量不显。不知内情者，雌雄难辨。稍加掩饰，不是不能骗过那旁支的人。翠芝怎么会如此难以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临走之时，已经带着小姐一起走。所以府中，没有小姐”
　　哪来的小姐？真的小姐不在这儿吗？
　　只见翠芝看了我一眼，无奈道出了原因。“反正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夫人担心小姐的身份露馅。就找了一个和小姐模样有七八分像的女童带在身边一起往潼关去了。并且对外宣扬，说是带着小姐一同与少爷汇合。现在小姐的身份不宜外泄。我才难以解释小姐的身份。”。
　　我十分纳闷，这由男变女已够是奇怪。竟然还不带自己亲生儿子走却带着替身。这城主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下毒控制住我。又让我当这么小魔王的奶娘。难道我无意间露出了破绽，让她看出了什么？
　　而那小魔王刚刚吃饱饭。正爬到我的软椅上一阵乱翻。将我的书一本本翻乱。我转身望去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和翠芝的谈话。不知怎的，他近来学业突飞猛进。寻常之事，我已是蒙不住他了。
　　晚上吃饭，我特地让厨房蒸了他最喜欢的糕点。点心冒出热腾腾的香气，他却不复往日般的踊跃。只是坐在床边上，不停的晃着腿。无论我怎么哄也不肯吃，我生怕他又给我玩绝食。直到晚上睡觉之前，他突然滚到我的怀里，抱住我的腰。一声不吭，不复往日的叽叽喳喳。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扭捏着嗓子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抱的更紧，一声不吭。不多时，我的胸前便被濡湿了一大块。
　　我打开小窗看向窗外，月光之下，城主夫人走之前传话让给他安的那个秋千。随风轻轻摇晃。耳边响起微微的抽泣。夜色寂静。我知道我和翠芝的对话他听到了
　　不谈个性，这孩子身世确实可怜，生而为男却做女。母亲远走他乡不知归途，带的却是与他面貌一致的替身。连我这种花中浪子都摸不准他的母亲是怎么想的，他小小年纪，当然会纠结伤心。
　　本以为这伤心的情绪能持续几天。没承想，还没到一整天。他便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玩玩闹闹。不过也挺好。我虽然目前不得不扮女装。但实在没有一颗的女儿心和慈母肠。
　　第二日中午时，他突然转了性子，把翠芝送来的骨汤牛肉丸生生给喝了半锅。吓得我差点筷子都摔了。生怕他撑出个好歹。
　　吃完后我又去树下乘凉，他磨磨唧唧的挪到我的身前，扯着我胸前的衣襟。安静了好半天，不言不语。在我快要迷迷糊糊临睡之际，仿佛听到他在我耳边软糯糯小声嘟囔。娘娘，我就要你一个。
　　我忘了我是什么反应，只记得我做了一场梦。梦中的我有点心疼。
　　日子一天天无聊的重复。我也已经习惯了奶娘这份差事。时光飞逝如电，一晃又是三年。
　　一日下午忽然听翠芝那丫头说，城主夫人快要回来了。府里一时间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洒扫。我这溪苑阁，一时竟变得空旷旷的。小魔头正忙着跟着打扫的小厮们去粘树上的知了。没有在阁中肆虐。趁着没有人打扰。我松了松缩久了的身子骨，施展了许久不用的轻功，从湖上采了一大把莲蓬回来。
　　傍晚，翠枝那丫头便用这莲蓬煮了新鲜的莲子羹。我吃了一碗很是香糯。那小魔王更是一口气吃了三碗。还吵着再添。翠芝又埋怨了半天，怪我将他养得不像个女儿样子。我一口老血，噎在心头。天知道我一个男人怎么叫另一个男人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真是开玩笑。
　　两年前我的药品试验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解毒的药方只差一味叫做未甘的药材。让我遍寻不获，我翻阅医书，也未曾找到关于此药的记载。也想过是否是域外奇药。但我眼下受制于人。每日需定时服用解药。根本脱不开身去域外寻药。于是便一天天的拖了下来。未曾想这一拖就是一年。
　　还有三天，那城主夫人便要回城，听说这次传说中的那位大公子也会跟着回来。那公子今年不过十四岁。听说其天赋异禀。从五岁起便一直跟着山居道人修习武功道法。十四岁便在江湖中小有名气。
　　当年我闯出名号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由此可见这小子天赋极佳。
　　当奶娘久了，累的我一到夜晚倒头便睡。半梦半醒之间。却被一阵没有规律的敲打声惊醒。我悄悄溜出屋内。运转轻功，飞上房顶。果不其然，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正站在屋脊上。手中还在擦拭着一把宝剑。我垫起脚，也站上屋脊。还不忘卷起过长的裙角。
　　夜晚风凉，隐约吹起那斗笠一角。我心中一凉，果然是她！

作者有话说

　　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