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仙与牛魔王》都铎

33、她要的情之无悔

　　牛魔一觉睡得香，醒来的时候发现铁扇已经坐在身边了。铁扇看着夕阳，说：“女魃说她去找九元了，让我们不用担心。”铁扇知道九元肯定会带女魃走，九元舍不得看女魃难受，舍不得她受委屈。铁扇的计划到这里也已经不需要女魃了，留着反而怕出事，倒不如让她离开的好。
　　“就这么走了啊，”牛魔有些遗憾，“我还没叫她声娘呢。”
　　牛魔刚要坐起来，铁扇就背靠着躺在了她身上：“别动，让我睡一会儿。”
　　牛魔又重新躺了下去，拿肚子给铁扇当枕头。铁扇在牛魔肚子上转头说：“你知不知道你娘很厉害？”
　　“哪一个？”牛魔有两个娘，她不知道铁扇现在说的是谁。
　　“两个都厉害，但是我现在说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是叫九元的那个人吗？你们还说我跟她长得一样。”
　　“你跟她很像，只有一点不像。”铁扇眼中闪过落寞，没有让牛魔看到。
　　“哪里不像？”牛魔好奇地问。
　　“你不及她情深，不及她情重，不及她情之专一，不及她情之无悔。”铁扇淡淡地说。
　　“我没有！”牛魔急着立刻坐了起来，紧张地说，“你是不是还在因为狐狸精的事怪我？我保证，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铁扇微微笑了起来说：“我开玩笑的。”然后就站了起来，牛魔抓住了她的手又把她拉着坐了下来，神情严肃地看着铁扇：“告诉我，是不是还在生气？”
　　“牛魔，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找别人？”
　　“不会，我只喜欢铁扇一个。”牛魔坚定地说，“你不会不在，我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我还是开玩笑的，我知道牛魔只喜欢我一个。”铁扇抱着牛魔的脖子，没有让牛魔看到她的表情。
　　铁扇的表现太奇怪，牛魔以为是自己让铁扇失去信心了，郑重地说：“真的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我只喜欢你，谁都代替不了。”
　　铁扇沉默着没有说话，这句话有多讽刺，她明白，这并不是代替的问题，谁都代替不了谁。最后一次了，铁扇收拾好消极的情绪，她马上就要成功了。铁扇看着天边模糊的龙形，露出了微笑，拉着牛魔下山了。
　　积雷山的妖怪已经迫不及待向天庭宣战，在山上到处插满了牛魔王的旗帜，口号也都喊了起来：“踏天平地，万世独尊！”敖广没想到积雷山聚集了这么多妖怪，不过他是东海龙王，这点小阵仗还不放在眼里。
　　“牛魔王！”随着龙啸，一条巨龙砸到了山顶上。敖广原是想撞断山脉，没想到积雷山纹丝不动，牛魔一只手托住了龙身，眼中红光骤起，嘴角扯出一抹邪笑，然后抓着巨龙身下一块肉重重砸在了地上。风尘乍起，铁扇捂住了鬓边发丝，两根姻缘线，也只才引出了牛魔体内的五道魔魂。铁扇心中冷笑，你们这些女人，怎么跟我斗。
　　才多久不见，牛魔就今非昔比，敖广心惊，不敢轻敌全力以赴。牛魔未化原形就压制住了敖广，漫山遍野的妖怪都在喊：“踏天平地，万世独尊！”敖广不敢恋战，找了个空子就想溜，只是牛魔没有留给他一点空子，敖广见大事不好，心下有些慌张反而自己漏了空子。牛魔抓住了巨龙的牙齿，把个巨龙翻来覆去狠狠地来回砸在地上。
　　地上惊起了尘烟，弥漫山谷，铁扇咳嗽起来。牛魔愣了一下，手上一松，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牛魔从眼中的红光里看到了铁扇，铁扇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牛魔笑了，眼中的红光全部消失：“铁扇，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呛着了？”
　　敖广见了这个机会立刻飞身而去，牛魔全不管，只在铁扇旁边扇灰：“有没有好点？要不要我带你回洞府？”
　　“我没事，咳咳。”铁扇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肯定——”
　　牛魔抱着铁扇就走：“先回家再说。”
　　铁扇开心地抱着牛魔的脖子说：“他肯定发现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了，你要怎么赔人家？”
　　“这又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大不了孩子生下来我们养。”牛魔抱着铁扇也开心得很。
　　“你想得美，我才不要帮别人带孩子。”
　　“有一半也是我的，我怎么能算别人？”
　　“那我只要你的那一半，另一半还给她。”铁扇嘟着嘴说。
　　“这也可以吗？”牛魔夸张地问。
　　“当然可以，我说行就行。”铁扇靠在牛魔脖子上，一双腿在牛魔胳膊外甩着，“我重不重？”
　　“当然重。”
　　“哼！”铁扇没想到牛魔会这么回答，气得就要下来。
　　牛魔不让她动说：“铁扇重一点，才能把我压死，太轻了不好，我会飘起来的。”
　　铁扇立刻笑了起来：“你想飘到哪里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天高地远，不定飘到哪里去呢。要不你还是给我做个鼻环，然后牵着我吧。”
　　“那天你有意识？”铁扇奇怪地问，照理说那时候牛魔应该不记得的。
　　牛魔微微一笑，低下头温柔地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在听。”
　　铁扇愣了一下，然后又进了牛魔怀里，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你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牛魔和铁扇回了洞府，各路妖魔鬼怪络绎不绝地前来祝贺，女魃离开后，召集妖魔对抗天庭的任务就落到了阎王头上。阎王见天下妖魔几乎都已聚集到积雷山，对两人说：“天庭想必很快就会派兵来围剿，是时候正式宣战了。听说之前牛魔王的称号是顶天大圣，我觉得不好，我们是要掀了天，取而代之的，怎么能叫这么弱的名号。”
　　铁扇也觉得这个名号不够响亮，而且这是玉面狐狸想的，她更加不喜欢：“顶天实在难听，还不如叫齐天，多好听。毕竟连龙王都怕我了，怎么也该取个让玉帝一听就吓到腿软的名字。”
　　铁扇听了笑着说：“叫齐天大圣，也不至于让玉帝一听就吓到腿发软。”
　　“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这是玉帝的名号。”阎王说，“我们在长度上就跟他比一比如何？”
　　牛魔听了哈哈大笑：“这玉帝真好面子，取这么长的名号，至于嘛。那我就叫来自积雷山摩云洞最喜欢翠云山芭蕉洞里铁扇仙子的牛魔王，怎么样，这名号是不是比他长？”
　　“认真点，”铁扇脸上微红，“你这个名号说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谁敢笑我？我就要叫这个。”牛魔板着脸说，“谁笑，我就杀了谁。”
　　“那我就笑了，”铁扇叉着腰说，“哈哈哈，这么难听的名号，我不许你叫。”
　　“那就不叫嘛，”牛魔瘪着嘴说，“你帮我想一个，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阎王，你说叫什么好？”铁扇直接把问题丢给了别人。
　　“不如，就叫九天十二地，惟我独尊牛魔王。”阎王偷偷看了一眼铁扇。
　　铁扇瞥了阎王一眼，说：“挺好的。”牛魔本来觉得拗口，可既然铁扇说好了，她也就没有意见了，拍案定板：“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九天十二地惟我独尊牛魔王了。”
　　阎王的这点小伎俩，铁扇不打算戳穿，也不打算多加追究。
　　积雷山之事一出，人间大乱，斩妖除魔的口号愈来愈烈。天庭在出兵之前，先有大批人间志士争着去积雷山送死，妃姀很赞同玉帝的做法，换了她也会这么做，随随便便下两道旨意，就有大批的愚民为他送死。妃姀终于明白紫霞那句封神榜是用血写的话，可就算人间尸骸遍野，白骨累累，那些封神榜上的名字仍旧会是一个个传奇，人们只会记得传奇，不会记得传奇下的鲜血与白骨。
　　妃姀趁着人妖在山下大战，趁机进入了积雷山，跟她一起进去的，还有玉面狐狸。
　　“小狐狸，让牛魔回心转意可就在此一举了，你可不能手软。”妃姀提醒小玉。
　　“我知道。”小玉握拳，手心的姻缘线让她的心疼得很，太白金星明明承诺过她，这根姻缘线可以让牛魔对她死心塌地。
　　“太白金星可没有骗你，只是你心慈手软，才没有让姻缘线发挥最大作用。”妃姀继承了太白金星未完的事业，逼牛魔成魔，逼龙族与牛魔相残，逼牛魔翻天覆地，让她成为旷古绝今最大的魔头，这封神榜才能写得声势浩大，惊天泣地。
　　牛魔难得一个人在山上散步，一只蝴蝶停到了他的牛角上，牛魔感觉到了向上看了看，然后把食指放在身前，蝴蝶很快停在了牛魔手指上。牛魔歪着头看着蝴蝶问：“你是不是以前那只？”从小就陪在她身边，小时候总喜欢停在她的牛鼻子和牛角上，后来牛鼻子没有了，就只停在她的牛角上。跟铁扇在人间的时候，铁扇离开她去天上的时候，她跟小玉在一起的时候，她和铁扇在山上隐居的时候，每次都有一只这个颜色和形状的蝴蝶。
　　牛魔不禁笑了一下：“我多心了吧，蝴蝶都长得差不多。”牛魔动了动手指，让蝴蝶飞走了。牛魔结束了短暂的散步，还是想要和铁扇一起，立刻回去了。蝴蝶在原地转了一圈，往牛魔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