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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杰西卡的饼干 ...

  •   在奥尔索普庄园的偏门,伊登站在精致的工艺铁门后面已经3个多小时了。正当伊登拿不准今天玛丽还会不会像往常一样,提着脏水桶从这儿经过的时候,玛丽正好远远地从路的那头走过来。伊登看见她,立即就从暗角里跳了出来,兴奋地朝她招手,“玛丽——玛丽——!”
      玛丽也抬头,看见是他,惊喜之下丢了水桶跑过去,“伊登!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两人隔着铁门说话。
      “你一走就是大半年,居然连封信也没有……”玛丽说着扁了嘴,满含责怪地看他。
      “唉,虽没有信,可我日日夜夜惦记着你们呢!”伊登讨饶地笑道。“且不说这个,你告诉我,最近庄园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
      “大事?大事倒是多着呢……”
      “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伊登急切地问道。
      玛丽摸着下巴道:“嗯……先是老爷莫名其妙地生了怪病;然后是夫人把强尼管家给辞退了;还有就是小夫人怀孕……现在艾琳娜小姐也回来了,我看艾琳娜小姐好像是想要常住的样子……”
      “小夫人怀孕?珍妮·斯宾塞夫人怀孕了?”
      “是啊,已经5个月了。”
      “是在老爷病了之后才怀上的吗?”
      “嗯,没错。”
      伊登脸上扬起温暖的笑容来,“愿上帝保佑她的孩子平安出生……”

      空气中的风有一种尘土的味道,伊登在这样的风中磨久了,身上也带出一种尘土的味道来。
      在那间小旅馆的3楼,住在伊登对面的是一个妓/女,伊登回来时,那女人穿着睡裙,化着廉价的妆主动同他打招呼,“您好,先生。您就是昨天住进这里的人吗?”
      “是的,我和我的弟弟住在一起。我弟弟他这里有点问题,他没有打扰到您吧?”伊登侧着身子同她说话,目光不知道该往女人的哪个地方放,说到“问题”的时候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女人看起来有些惊讶,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没有,我也才刚起来呢……”她说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递过来一篮子饼干,“你弟弟是不是脑袋受过伤?或者受过什么刺激?”
      伊登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笑道:“我弟弟的妻子跟别人偷情,被发现了……”
      “啊……那真是遗憾,我很抱歉……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嗯,谢谢您的饼干……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杰西卡,叫我杰西卡就好。”杰西卡笑得很温和,眼角的几条皱纹折现出来,但丝毫不损她的魅力。
      “我是伊登·布莱克,很高兴认识您。”

      杰西卡是这里的常住民,她跟每一个曾住进她隔壁的人打招呼。这时伊登冲她点点头,他打开房门走进去,房门又很快关上。尽管只有一瞬,但敏/感的杰西卡还是感觉到了,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而反手把门关紧的伊登,则是更加直观地、没有丝毫阻碍地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他打开窗子通风,然后坐在床边和克雷尔说话。
      “今天还好吗?都做了什么?”伊登明明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
      克雷尔半抬起眼看他,“我什么也没做。”
      两人间陷入一阵寂静当中。
      被血弄脏的床褥今天是没机会换了(伊登并不想让那个红衣服的侍者进入这个房间看到被锁住的克雷尔或者是看到这些血),伊登困倦地倒在床上,“克雷尔,你恨我吗?”
      克雷尔没有理他,只是拿起干巴巴的面包吃起来,那副镣铐也随之震动,发出“咔啷咔啷”的声响。
      伊登明白如果现在他才表现地很自责、很愧疚的话,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做作的事。所以他发出了几声冷笑,“恨吧,带着恨意活下去!你会重新获得快乐的……”
      克雷尔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不曾恨过伊登,也无法体会到伊登深埋在内心的仇恨。他不知道那几乎被当做信仰的仇恨,支撑着伊登走到如今这一步,并且还将继续走下去。

      而与此同时在北安普顿郡的乡绅史密斯家,卡蜜拉·史密斯不吃不喝已两天两夜。这个火似的女子不甘心让一切伤害归于沉寂,她必须要让皮尔逊子爵付出代价!
      所以卡蜜拉一旦吃了便大吃特吃,她吃掉一整头小牛,吃掉一桶的面包,吃掉无味的花椰菜,吃掉数不尽的培根和火腿。吃到后来她边吃边吐,在她那颗可爱大脑的幻想里,她将这种恐怖的食欲化作了力量。
      她的贞洁在皮尔逊身上失去,她那自以为是的爱情也因皮尔逊结婚的消息而遭到重击,这个聪明的姑娘,她发誓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我叫你轻点!”在奥尔索普庄园内,艾琳娜不满地打了皮尔逊一个耳光,不重,却严重地伤害到了皮尔逊身为一个男士的尊严。艾琳娜还哑着嗓音骂道:“说过多少次了,要是不能让我舒服就不要弄。”
      皮尔逊脸色难看地从艾琳娜身上下来,他气呼呼地背对着她睡了,并且发誓在至少10天内他不会和艾琳娜再说任何一句话。自结婚后艾琳娜就完全变了一个性格,既刻薄又挑剔,完全不复以往的单纯可爱。皮尔逊悲哀地想,难道女人都是这样的?结婚前像个城堡里的公主,结婚后却变成个丑恶的巫婆!
      艾琳娜还沉浸在由皮尔逊挑起的情/欲中,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地把睡衣穿好,一翻身就睡了。她从不拒绝和皮尔逊做/爱,但也不会主动要求,性/爱在她的内心所占的地位很小,是极其不重要的那种。但她偶尔也会渴望性/爱,渴望爱/抚和纵情狂欢,尽管事后她往往对此感到厌恶。
      艾琳娜的爱情很短暂,正如伊登所认为的那样,她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对于皮尔逊子爵她一开始或许确实爱过他,但她很快就失去兴趣,然而又因为现实的逼迫(她自己这样认为的),她不得不迎合皮尔逊子爵,把自己表现地好像一个无脑的白痴一样,直到他们成立合法的夫妻关系之后……
      不得不说这一场婚姻如果除去主角本人的思想真是极其完美的啊,完全可以作为一桩佳话流传世间。

      晚餐是干酪、面包、一小碟熏肉以及胡萝卜汤。
      吃过饭后伊登把沾血的被子翻过去一面,那暗红色的血已经渗透到了另一面,形成一块永久的污斑。但没有可让他挑剔的余地。
      伊登给克雷尔用毛巾擦了脸和手,又用房间里那个摆在洗脸架上的铜盆打了热水给克雷尔洗脚,他像照顾着一个体型高大的胖孩子一样照顾着克雷尔,劳心劳力,从穿衣管到吃饭洗澡,一样也不落下。
      在如此寂静的深夜里,伊登搂着克雷尔忽然发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被囚禁起来,金银做的囚笼,他在笼子里拼命挣扎。锁链上尖锐的宝石割伤了他的脖子,就那样淌出许多血来;又有血从他嘴里渗出来,他低头一呕,吐出来一块血淋淋的肉,再一抬头,牢笼上忽然就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各种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影影绰绰的人围在笼子在外面看他、大声地嘲笑他……
      伊登张大了嘴想要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猛然从梦里惊醒,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定了定神,伊登暗怪自己神经紧张。忽然又从脸上传来一阵黏黏腻腻的疼痛,伊登推了推克雷尔的头,“克雷尔,你别咬我。”
      克雷尔擦了擦口水,腻在伊登的肩膀上,“你会爱我吗?伊登。”
      伊登抱住他的腰,头疼地说道:“我当然爱你。”
      “哪怕我丑陋?”
      “哪怕你丑陋,我也爱你。”
      “哪怕我全身流脓?”
      “我也依然爱你。”
      “哪怕我磨牙打屁呢?”
      伊登额角直跳,他看向克雷尔道:“克雷尔,我会爱你,会一直一直爱你,所以你什么也不要问了,睡觉好吗?”
      他觉得难受,他已经厌恶了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发誓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就带着克雷尔到一个乡下地方去,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

      第二天伊登换了新的干净柔软的被子,上天保佑他永远也不要发现昨天克雷尔对着他打手/枪的事情。因为在伊登心里自从他给克雷尔戴上镣铐之后,克雷尔在某种不知名的心理压力之下,智商已经退化到了十来岁的小孩子程度。
      在接下来的3天里伊登一直陪着克雷尔,克雷尔大多数时间只是沉默,有时候会突然发火,只因为一块没有糖的饼干,或者是因为伊登不肯顺着他的意思说一些过于甜蜜的好听话……

      又一天午后,艾琳娜收到了这样一封信,上面写着:
      亲爱的女士,
      您可能已经忘记我了,但是我们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去年秋天的奥尔索普庄园里召开的舞会上,还有一次是在伦敦。
      我必须郑重地向您再次自我介绍一遍,我叫卡蜜拉·史密斯,乔治·史密斯是我的父亲。自从上次与您见过面后,我无法忘记您过人的风采,我希望能够与您再见一面。在10月28日那天,我将跟随我的哥哥去拜访奥尔索普庄园里的庄园主克雷尔·斯宾塞先生,也就是您的兄弟。听说您现在就在奥尔索普庄园里是吗?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再见您一面……
      您忠诚的,卡蜜拉·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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