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里》渔哥

5、第 5 章

　　就这样秦苜在剧组度过了一个星期无经纪人的生活，只有小吴会经常来帮她拿着拿那的，她和贾进森的戏份终于结束了，明天就要开始转战北国的场了。
　　最近两天的高强度拍戏实在是苦不堪言，秦苜拍完和许卿的最后一场戏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她实在困得连洗澡都想闭上眼睛，可是门口不断响起的门铃声让她不得不强忍睡意穿上浴袍去开门，酒店没有猫眼，秦苜问是谁，门口的人应说是酒店人员来送东西。这一开不得了，贾进森浑身酒气扑鼻而来，秦苜还没来得及关门，贾进森就强行进来，推也推不走，贾进森的助理看到她开了门转身就走，一看就是不想坏了自家主子的好事。
　　秦苜心想坏了，怎么就没有一点防范就开了门，贾进森抓住她的手就往床上压，秦苜拼命反抗无效狠狠踹了他一脚，趁他缩手去摸痛处，秦苜继而挣开来狠狠推了他一把，然后拼命往外跑，心里想着只要跑这扇门她就安全了。
　　贾进森喝醉了，意识本就迷迷糊糊，被秦苜一推，倒在地上，他实在没力气再爬起来，直接在地上睡死过去。
　　秦苜见他没有追出来，但万万不敢回去了，什么也没有带出来，剧组里她唯一相熟的只有小吴，她也不知道小吴住哪，只好上顾城那求助。
　　顾城刚收拾完准备再看会剧本，听到门铃声一开看到的却是一个身着浴袍，光着脚，头发凌乱的姑娘正睁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自家受了委屈的侄子也是这般可怜巴巴的模样。没有多问，只让她赶快进屋，外面冷。
　　秦苜进了屋，带着委屈说道：“顾老师，我也不想这么晚来打扰你的，可我不知道吴哥的房间号码。”
　　顾城蹲下身从鞋柜里拿了双一次性拖鞋，他拆开包装袋将鞋子放在秦苜跟前，抬起她的脚帮她穿上鞋，秦苜眼里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一大滴直接落在了正为秦苜穿鞋的顾城手上。
　　“小吴不住这里。”
　　顾城帮她穿好鞋站了起来，告诉了秦苜这个事实，秦苜很是委屈，一把抱住顾城，说道：“顾老师，您潜了我吧，我实在不愿意被贾进森潜。”
　　她实在受不了了，她现在只想找个能在这个圈子保护自己的人，比起贾进森，她更愿意选择单身的顾城。
　　顾城也猜到了几分，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见秦苜稍稍平静下来，说道：“我们到沙发上去吧。”
　　秦苜点点头，手并没有放开顾城的衣服，顾城耐心地拉过她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下，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水。
　　秦苜接过水捧在手上，试图平静下刚刚因从魔爪逃脱而跳动不止的心，她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圈子，她不禁怀疑自己适不适合继续待下去，当初进这个圈子一是为了爸爸，爸爸是个好演员，他一心只想着演好每个角色，让观众为他的作品而喝彩，但事与愿违，外公的专制让他放弃了自己的演艺事业，不得不转行做起了小生意，从小她就时常看到父亲对着电视里的每一个角色进行评判，她看得出爸爸还是很想继续演戏的，她想要走完爸爸没有走完的路，二是为了她那专制的外公，多少因为逆反心理，他越不喜欢家里人成为他口中的“戏子”，她越要往里头挤，当初还想着成为一个霸屏演员，让外公一开电视就看到自己在电视里头晃悠，时隔一年，她自己想起这个就觉得好笑。
　　如今事业才刚刚起步就遭遇滑铁卢，往后的路又该怎么走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顾城望着她问道。
　　秦苜带着泪花，眨巴眨巴眼睛说：“贾进森喝醉了，他在我房间.....”秦苜在他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说完立马闭嘴等他接话。
　　顾城拍拍他的后背：“他想侵犯你？”
　　秦苜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顾城问：“你想怎么解决？”
　　“.......”秦苜也不知道怎么办，虽然自己是受害者，但事情闹大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也只会让家人担心，但如果忍下来只怕他会变本加厉。
　　“如果你信我，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今晚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帮你跟杨导请一天假，明天整理好情绪再开始工作。”
　　秦苜再次乖乖地点点头。顾城站起身从衣柜拿了外套穿上就转身出门。
　　秦苜这才长长叹了口气，还好有顾城，他莫名地就让她感到安心，很快，她躺在沙发上，在这间温暖的屋子里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却盖着被子好好地躺在床上，她不由得怀疑昨晚是不是一场梦，可这被子充满着薄荷香气显然不是她那床略带霉气的被子。
　　她猛然坐起，打开床头的灯，果然，这间装备齐全的房间怎么会是她的房间。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下了床。她早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走至沙发，看到了她的手机和钱包，手机下压着一张纸条：厨房的锅里有粥，看看行李箱里有没有落下什么。
　　秦苜环视了一圈屋子，就看到自己的行李箱立在衣柜前。然后走进厨房，打开电饭煲的锅盖，里头的排骨粥还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秦苜在橱柜里找了个小碗和勺子洗净后舀了小半碗走到沙发上坐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在寒冬里吃上一碗粘稠的热粥无疑是一件温暖的事。
　　秦苜正吃着，门口的门铃声响起，昨晚的事她还心有余悸，放下碗，走至门口问是谁。
　　“小秦老师，是我。”
　　听到是小吴的声音，秦苜这才放心地开了门。
　　小吴一进屋，看到紧拉着窗帘的室内仅仅依靠着床头一盏微弱的灯支撑着整间屋子的光明。
　　“小秦老师刚睡醒吗？”小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房间在八楼，光线极好，秦苜竟还被这冬日的暖阳照得闭了眼，好一会才缓过来。
　　“起来有一会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和小吴也熟了起来，言语也没有了当初那么拘谨，“吴哥吃过早餐了吗？锅里有顾老师留的排骨粥，要帮你舀吗？”
　　“排骨粥？”小吴一听眼睛发亮，“给我来一碗，难得城哥亲自下厨。”
　　“顾老师亲自下厨？这是顾老师做的吗？”秦苜很是惊讶，这味道可比外头卖的好吃多了，没想到顾老师厨艺这么好。
　　“城哥吃不惯剧组的饭菜，一有空就会自己做饭吃，只是现在忙一拍就是一整天，腾不出时间来，很少用这口锅了。”
　　秦苜走进厨房帮他盛了一碗粥，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对顾城的手艺啧啧称赞。
　　小吴一开电视就是唐静妍的《三生锁》。唐静妍饰演的女主角是一个精通幻术的小仙，在里头古灵精怪的，与片场见到的温婉可人的唐静妍仿若两个人，这也是她演技的高明之处。
　　秦苜捧着饭碗，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吴，一脸八卦道：“吴哥，你说唐小姐和顾老师有戏不？”
　　小吴摇摇头：“我觉得你和城哥比较有戏。”
　　秦苜哈哈直笑，臭不要脸地开玩笑道：“我也觉得我和顾老师挺般配的。”
　　“小秦老师，我永远是苜城Cp后援会的会长。”小吴高举勺子高声说道。
　　两个说说笑笑看着电视一早上就这么过去了，小吴秉承顾城的优秀品质担起了洗碗的重任，秦苜则开箱整理自己的东西看看是否有遗漏。
　　她整理到一半才想起为什么自己的行李箱会在这？莫不是顾老师真的同意她昨晚的要求，要潜了她？？这可不行，那是自己一时急晕了脑袋胡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她赶紧跑到厨房问小吴是怎么回事。
　　“瞧我这记性，城哥叫我回来就是拿房卡给你的，他帮你订了隔壁房间。”
　　秦苜心里瞬间糗大了，再一次误会了顾老师的意思，顾老师是再正直不过的前辈，怎么会答应她的胡言乱语，虽然说他要是真答应潜她了，她好像也是愿意的......
　　“还有，我叫你经纪人尽快赶过来了。”
　　“吴哥，谢谢你。”
　　小吴将碗收好道：“要谢得谢城哥，昨晚我不在，所有事情都是他解决的，就连你经纪人也是城哥叫我通知的。”
　　秦苜点点头，她欠顾老师的实在太多了，就连自己助理也都帮她跑前跑后的，暗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谢谢顾老师。
　　小吴帮她把东西搬到隔壁房间，秦苜转念一想，顾老师不是吃不惯剧组的饭菜么，她可以给他做饭让小吴送过去，也是一番心意。
　　说干就干，跟小吴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小吴举双手赞成，但表示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份他才帮忙跑这个腿。
　　小吴列了三菜一汤，韭黄炒蛋，红烧排骨，日本豆腐煲，瘦肉苦瓜汤，都是最简单不过的家常菜，秦苜自信满满，表示自己都做得来，于是就带着小吴到楼下生鲜超市当苦力。
　　秦苜的房间没有调料就借用了顾城的房间，在厨房捣鼓了一会，轻轻松松做出了这三菜一汤。
　　小吴越看这小姑娘越满意，想着自家老顾总算是有人照顾了。
　　自从小吴和秦苜好上了之后，顾城永远猜不到他俩下一步会做什么，就像今天，他完全没料到小吴拎着大大小小的饭盒来到他面前，说是秦苜做的。与他交好的陆子铭看他午餐丰盛要过来尝两口都被小吴拒绝了，说是嫂子做的爱心午餐吃不得。
　　搞得顾城一头雾水，曲风还调侃他说有情况，让带出来见人。
　　这个小吴如今胆子越来越肥了，不仅带坏小姑娘，还敢拿他开玩笑了，他得寻个机会好好训训他。
　　顾城不得不承认秦苜的手艺是顶顶地好，他这只老饕上回喝过她做的汤至今也还回味着。虽然是简单的家常菜，却都是他常点的家常菜，不用问肯定又是小吴的主意。总之这一餐顾城吃得很满足，这几天吃的都是剧组订的盒饭，这样的家常菜无疑是紧紧抓住了他的胃。
　　顾城今天的戏份结束得早，回到酒店也才10点多。一进门到玄关处拖鞋就看见鞋柜上贴了张纸条：顾老师，锅里有山药炖鸡汤，如果喝不完可以留着明天喝，冬天不容易坏。谢谢您昨晚收留了我还帮我解决了大麻烦。
　　他将纸条收进手里，第一反应竟是走进厨房，想要尝一尝鸡汤的味道。
　　鸡汤香浓，一尝便知道秦苜是用心熬了很久。他很满意秦苜的报答方式，竟想着自己多帮帮她，她是不是就会经常为自己做饭了。
　　事与愿违，秦苜接下来的戏份很多，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为他做饭，就算没戏的时候她也都在读剧本中度过。
　　佳意接到小吴的电话便火急火燎想赶过来，可那边新人又状况连连，直到第二天她才坐最早一班飞机赶了过来，看到秦苜的第一眼就冲过去抱住她，两人仿若隔世般相拥而泣。
　　佳意十分自责：“苜苜，要是我一直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秦苜摇摇头：“佳意姐，是我太大意了，随便就给人开门，才这样的。”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佳意问：“事情解决了吗？”
　　秦苜点点头，她今天到剧组就听说贾进森的老婆来了，当场就抓到贾进森和一个小群演在床上卿卿我我，气急败坏之下立马打电话给律师说要离婚，这要是离成了，贾进森估计得净身出户了，如此，秦苜倒也脱身得干净，贾进森忙着讨好老婆也没空再来骚扰秦苜了：“顾老师帮的忙。”
　　“苜苜，你真该以身相许报答顾影帝了。”
　　秦苜哭笑不得：“你怎么和吴哥一模一样。”
　　“对了，王先生知道了这件事，托我跟你说，他寻个机会就来看你。”
　　“他怎么知道的？”
　　“那日我想过来，公司不许，我只好去找王先生了，跟他都说了。”佳意叹了口气，接着说，“王先生很担心你，但又怕他来找你，傅小姐又会寻什么由头让你不好过了。”
　　“佳意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那天在医院他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我们俩就回不去了……”
　　“气头上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我怎么能不当真，他说要不是傅小姐出国了，他也不会喜欢上我。”秦苜苦笑道，三年了，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下，只是化悲痛为动力专心拍戏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想起罢了，可佳意这一提起，她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心里到底还有他的位置。
　　佳意看到她一下垮掉的表情，也只能摸摸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秦苜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奔赴剧组工作了。
　　终于又是和顾城的对手戏了，秦苜内心是紧张的，她见识过顾城的演技有多好，就算旁边有一大堆摄影器材，别人见了也会被他带入场景中，觉得他就是启轩。
　　前几日拍启轩救云姬的戏份，秦苜就被顾城的气场所折服，愣了老半天忘了说台词。
　　这次开拍前她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又重蹈覆辙。
　　秦苜一开拍看到立于殿中的启轩，缓缓走近低声唤了声：“陛下。”
　　“卡，云姬状态不对，重来。”
　　再次走近：“陛下。”
　　“卡。”
　　反反复复陛下了十几遍导演依旧不满意。
　　顾城拍拍她的肩膀，道：“不要紧张，云儿，启轩是陛下，也是你的轩表哥。”
　　秦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次出现在镜头前，欲言又止：“轩.......”，一句轩表哥未喊出口立马阻止了自己，咬咬唇，规规矩矩地跪下：“陛下。”
　　启轩弯腰扶起她，道：“你我兄妹二人不必如此多礼。”
　　“兄妹？”云姬自嘲地嘟囔了一句，并没有站起身，说，“云姬如今是亡国妖妃，万万不敢与陛下兄妹相称。”
　　启轩叹了口气：“云儿何必这样说自己，你是我北国的大功臣我北国上下岂会不知。”
　　“云姬不敢邀功，只求陛下看在云姬这点小小功劳的份上，赐我一座府邸，让我终了此生。”
　　启轩看着昔日活泼可爱的表妹变为如今这副模样，很是痛心，恨不得将当初送她入狼窝的舅舅千刀万剐。
　　“卡，很好，云姬这次把握不错。”
　　终于过了，秦苜真想给顾老师一个大大的么么哒，若不是他提起启轩是她的表哥，她也不会临时发挥喊了一个轩字又及时收住。她跟着顾城到导演处看回放，效果果然比单单一句陛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