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里》渔哥

4、第 4 章

　　秦苜拎着白粥摁响了806的门铃，里头的人久久未来开门，秦苜都要怀疑小吴是不是说对了房间号。正当她再次摁响门铃的时候，门开了，还带着空调的暖气扑向秦苜，顾城立于门前，一脸倦意看着她，显是刚从床上起来，秦苜一愣，咽了口口水，脑子飞快运转，举起粥说：“吴哥让我送上来的。”
　　顾城点点头，接过粥，许是睡久了没喝水，嗓子有些哑，他轻咳了一声，说：“谢谢。”
　　秦苜忍不住问了句：“顾老师是感冒了吗？”
　　“嗯。”顾城睡了一觉起来，身体已经舒服了不少，便又补了一句，“已经好多了。”
　　“那顾老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秦苜刚说完，顾城就想起什么似的，对秦苜说：“你进来一下。”
　　秦苜心里一慌，顾城不会也是贾进森那种披着羊皮的狼吧。不过随即她就否认了自己，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对她做什么？于是她就跟了进去还随手关了门。
　　顾城的房间比她大了不少，并且装备齐全，还带了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家。秦苜打心底羡慕，自己想要自己做点东西吃还得自己带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拥有这样的配备。
　　只见顾城将粥放在桌上，又拎起她的保温壶走进厨房，认真冲洗着，秦苜赶忙跟上去，对顾城说：“顾老师，让我来吧，你还病着呢。”
　　顾城并没有腾手的意思，还倒了洗洁精刷了一遍：
　　“不碍事，女孩子的手要好好养着，最好不要碰这些对皮肤伤害大的清洁剂。”
　　“嗯，辛苦顾老师了。”秦苜见插不上手，就在旁边看着，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已经少女心爆棚，一个边洗碗边说出这种话的男人别提多有魅力了，尤其是还长得这么好看，“谁要是嫁给顾老师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说完秦苜就想给自己扯两巴掌，怎么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顾城微微一笑，将瓶身擦干，道：“能娶到我喜欢的人，何尝不是我最幸运的事。”
　　秦苜点点头，表示赞同。
　　顾城拿着保温壶走到客厅，秦苜也跟了出来，寻思着怎么开口拿回保温壶，哪知顾城拿起手机看了时间，对秦苜说：“时间还早，坐会吧。”
　　秦苜认命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顾城拿起烧水壶到厨房接了壶水烧。
　　顾城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问：“今天拍戏还顺利吗？”
　　秦苜想了想第一场戏，又想了想之后和贾进森的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和贾进森拍过戏了吗？”
　　秦苜继续点头。
　　顾城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问，秦苜反问：“顾老师是不是知道什么？”
　　“所以今天拍戏顺利吗？”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抛出第一个问题。
　　秦苜想着他大概是清楚贾进森的为人的，所以才这样一再追问，也没有继续隐瞒，说：“第一场戏很顺利，后来与贾老师的戏都NG几次才过。”
　　顾城叹了口气，说：“下次他做小动作，你只管掐他就是。”
　　“有用吗？”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
　　秦苜以为他会叫她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叫她去掐贾进森，顾城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不少。
　　水烧开了，顾城熟练地给杯子过一遍水，然后给秦苜倒了一杯。这双手是秦苜看过第二双好看的手，林维均那双医生手也是好看到无人能敌了，没想到顾城与他势均力敌，只是顾城的五指都留有刚刚结痂的伤口，手背处有一块淡淡的刀疤。也不知是拍戏留下的还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顾老师，您的粥该凉了。”秦苜找不到话题眼神就开始四处漂移，一下瞟到桌上的白粥，今晚的任务可不就是为了这份粥么，怎么就聊上了呢！
　　顾城轻咳了两声，喝了口水。
　　秦苜说：“顾老师，时间不早了，我先下去了。”
　　“好。”这次顾城没有说什么，站起身将她送出了门。
　　第二天还是和贾进森的戏，贾进森一看到她就咬牙低声说：“小秦，我这个大树你还是可以考虑靠一靠的。”
　　事实上，贾进森昨晚就托人四下打听，都没有听说秦苜又勾搭上哪位大佬，大腿一拍，才想着可能被骗了，一早就有了底气，恢复了本色。
　　秦苜也不恼，笑脸盈盈地看着他，道：“贾老师，您消息真灵通。”
　　副导适时来打断他们的对话，说：“卿姐待会还有戏，这场先拍王和王后的戏，云姬先等等。”
　　“好。”
　　秦苜也明白这个圈谁腕大，谁有资格说话。许卿当年红遍亚洲，前途无可限量，为了嫁入豪门，在最红的时候选择息影，可惜最后还是离婚收场。如今复出拍戏，圈内地位还是有目共睹，大大小小演员还是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卿姐”。
　　佳意不在，秦苜就老老实实裹着大衣坐在一旁看剧本等戏，时不时抬头看看拍戏进度。
　　正当她低头专心看剧本时，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也不知是冬天冻得反应迟钝还是秦苜的反射弧太长，足足愣了五秒才回头，看到是小吴更是发懵：“吴哥？”
　　“城哥叫我过来看看，小秦老师，你经纪人呢？”
　　“公司有事，叫她回去了。”
　　秦苜想起昨晚的谈话，顾老师该不会是怕她不敢下手，叫小吴来给她壮胆吧！
　　“小秦老师，你也该请个助理了，经纪人不在，要是出了什么事，身边一个能照应的人都没有。”小吴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秦苜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往她只管拍戏就好，佳意和王立淙都会帮她安排得很妥当，而现在她就是一个小演员，没什么人关注自然也不需要应付太多事情，除了上次因为影后火了一小把后就再也没有什么火花。
　　听小吴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便认真地点点头：“等拍完《北国》我再和公司商量商量。”
　　秦苜感觉到手机在大衣里不停地震动着，急急忙忙掏了出来，她这手机也没什么人找，一看果然是佳意，对小吴说：“是佳意姐，我先接一下。”
　　小吴点点头。
　　“喂，佳意姐。”
　　“你在拍戏吗？”
　　“现在先拍杨老师的戏份。”
　　“苜苜，老总叫我多带一个艺人，是傅小姐吩咐的。”
　　“傅小姐？”秦苜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那头的佳意叹了口气：“如果我答应了之后就不能天天在你那了，但如果我不答应，我就彻底不能当你经纪人，公司也不会给你再配人过去，所以......”
　　秦苜算是听明白了，左右不过是那个傅小姐看她不顺眼，给她使绊子罢了。
　　秦苜说：“佳意姐，我这边也没什么事，而且我戏份不多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抗知道吗？”
　　秦苜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点了点头，才想起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就说：“好。”
　　“那你好好拍戏，我先去看那个新人了。”
　　“好。”
　　电话挂掉，秦苜深深叹了口气，显然忘了身边还有个小吴。
　　“小秦老师，你还好吧？”
　　“没事儿，吴哥。”秦苜转过头看他，面上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小吴多多少少也听出了什么，说：“小秦老师，城哥平时都不需要人，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小吴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子，虽然才认识不久，却打从心里把她当妹妹。顾城是大了她不少，但他觉得只有顾城那样的男人才能保护这个女孩子，所以发现顾城对她有些不一样的时候，他才极力撮合两人。直到很久以后小吴发现自己误会了顾城的心意却在无形中造就了这两个人就觉得自己很有当红娘的潜质。
　　“秦苜！”副导亲自来喊人，秦苜立马一骨碌站起来。
　　“到你的戏份了。”
　　“好。”
　　秦苜脱下外套将外套放在椅子上，对小吴说：“吴哥，我先去拍戏了。”
　　“小秦老师，加油！”
　　“嗯好。”
　　秦苜按照剧本在床上躺下，摆出妖娆的姿势，虽在室内，仅穿了件薄衫的秦苜却也是冷到骨子里去的。
　　王走进屋，看见床上的美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抱住她好生宠爱，却被美人拿脚抵住胸口：“陛下，臣妾今天身子不爽。”
　　王抱住她的脚一路亲吻，然后将她揽在怀里：“让本王抱抱可舒坦了些。”
　　“陛下，人家刚刚做了个恶梦。”
　　王问：“梦见什么？”
　　果然这刚刚入戏，贾进森又故伎重演，秦苜回身抱住他，贾进森只当秦苜想要借此投怀送抱，便顺势抱住她，却也将手暴露在镜头前，只好规规矩矩将手放好，而秦苜的手却在他后背狠狠一掐：“人家梦到你那位孟将军想欺侮人家，他那样高大，人家抵不过...”
　　贾进森身子一抖，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继续念着台词：“爱妃，不怕，这只是个梦，孟琅一家忠心于国家断断不会对爱妃做出那等下流的事。若是爱妃不放心，我往你的寝宫加派些人马，保证那孟琅有来无回。”
　　云姬推开王，嘤嘤抽泣：“陛下不爱惜臣妾，臣妾在这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爱妃，本王这心里可是只有你一人，你怎么能说本王不爱惜你呢？”
　　“那陛下杀了孟琅。”
　　“这...这这孟琅对国家有功。..”
　　“臣妾听说大臣们都很是拥戴他，倒比陛下你还得民心......”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爱妃面前乱嚼舌根。”
　　“陛下，臣妾也是为了我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云姬再次趴在王的胸口，放软了声音道。
　　王招来内侍，传达了旨意。
　　这场戏很顺利，副导直夸两人状态好。
　　小吴赶紧拿衣服迎了上去，秦苜穿上外套，道了谢。
　　“小秦老师的戏真好，城哥当初就该接这个角色，现在便宜都被别人占去了。”
　　“要是请了顾老师做配，岂不是把男主角的光芒都抢了。”
　　“也是，小秦老师我刚刚听说你白天的戏份都结束了。要不去城哥那看看。”
　　秦苜的戏份算是多的，但由于其他演员的调演，她的戏份被调得很乱，一会一拍就是一整天，一会拍几个镜头又被叫停，所以基本上都会从早到晚上在剧组等着，现在听说能走开一会，又能去看看影帝拍戏学习学习，立马说：“好呀，那吴哥你等我换件衣服。”
　　秦苜这两天的戏份都不需要什么繁杂的头饰，为了今晚不用再重新梳一遍头发，她换了件保暖的衣服再穿上大外套就跟小吴走了。
　　两个布景离得不远，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可小吴还是开了车，秦苜坐上小吴的车忍不住想起昨晚是如何被骗到影帝房间的。开口问：“顾老师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小秦老师不用担心。”小吴见她主动提起顾城很是开心，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城哥可敬业了，原先导演说是要用替身的，城哥觉得替身拍不出效果就自己上了，这大冷天的在水里泡了两个多小时，铁打的也会生病，昨天实在熬不住，才决定拍完马场的戏回去休息。”
　　秦苜大大地震撼了一下，她脱了一会衣服就冷得要命，顾老师竟然在水里泡了两个多小时，也难怪昨晚看起来脸色那么不好了。
　　“顾老师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演员。”
　　“所以小秦老师要好好把握机会了，很难再遇到城哥这么负责人的男人了。现在那些流量小生是没法比的。”
　　秦苜听了微微汗颜，笑道：“顾老师这么好的男人我可配不上。”
　　两人说着就到了北国布景，停好车，秦苜就跟在小吴身后走进片场。一路工作人员都冲他喊吴哥，秦苜由衷感叹影帝的地位，贾进森的助理都没有这待遇。不少工作人员多看了小吴背后的秦苜几眼，也没有多问什么，处在这个圈子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顾城正拿着剧本和唐静妍对戏，见小吴领着秦苜过来很是讶异，他只是跟小吴说无聊可以自己出去遛遛，哪曾想小吴遛了一圈回来还带了一个大姑娘。
　　秦苜认得这是新晋视后唐静妍，唐静妍只比秦苜大四岁，成就却是秦苜无法匹及的，在秦苜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当红小花，今年凭借神话剧《三生锁》夺得视后，转战大屏幕的第一仗就是《北国》这么好的电影，极有可能又是今年影后的人选。
　　秦苜没有上前打扰他们，而是跟着小吴到顾城的位置旁边坐着。遥看那一对组合也是十分养眼，男的帅女的美，画面之美好一点也不受旁边嘈杂凌乱的工作环境所影响，秦苜暗叹，大概只有唐静妍这样完美的女人才配得上顾老师吧。
　　一晃神，秦苜就看到顾城与唐静妍说了什么，唐静妍竟朝她看过来，微微一笑，随即顾城就转身朝她走来。
　　秦苜赶紧站起身迎接：“顾老师。”
　　“坐吧。”顾城示意她坐，自己也在折叠椅上坐下，“怎么来了？”
　　“来看顾老师拍戏学习学习。”秦苜老老实实地回答。
　　顾城看着她脸上的浓妆掩去了她清纯的容貌，但是骨子里还有着20来岁女生应有的稚气，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他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就像平时问家里的侄子们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问道：“今天拍戏怎么样？”
　　秦苜想起掐了贾进森一把就什么气都消了，乐呵呵地说：“我掐他了。”
　　顾城还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夸她真棒，但又及时制止了自己，回头别人瞧了去又得说什么闲言碎语了。
　　“你做得很好，先前有许多女演员都遇到过这种事，大都敢怒不敢言。”
　　秦苜听了这话第一反应竟是，顾老师原来不止对她一个人好，也是，这么好的男人，恐怕女演员都前仆后继地对他诉过苦吧，幸好没把吴哥的话当真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那还要谢谢顾老师支招。”
　　两人正聊得开心，顾城就被场务叫走了，说是道具准备好了，要开拍了。
　　秦苜凑到前面看戏的人堆里，只见顾城脱了上衣泡在木桶里，那满身的新伤旧伤触目惊心，秦苜不禁感叹剧组业界良心请了这么好的特效师。唐静妍饰演的蝉儿端着一小盆药渣走了进来，两人一言不和就开撩，启轩眼里充满着欲望，一把把蝉儿拉进浴桶里，与他共浴，紧接着就是一场激情吻戏。秦苜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这画面也太香艳了，不禁心疼自己只能和贾进森摸来摸去，大概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轮到她和顾城大战个三百回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