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舞幻想】悠云倾河》夜放花千

16、治病

　　一般的咳症用土方子便能治好。可这次的咳症偏偏就是例外。自患病已有一月有余，始终不见好。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风寒，到现在连气也喘不上。家人一见不好，可也没有任何办法。
　　正巧开了一家医馆，便赶忙送了过来。
　　悠河拦住家人，只放了病人一个进门。被雇的有些坐立难安，他是一点也不懂医术，也不认为两个小孩会什么医术，生怕那群人冲进来砸馆。
　　病人咳得有些神志不清，连路都走不稳，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真能治好？被雇的心里十分慌张，还要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财帛动人心，他可算掉坑里了。
　　云倾凝视了一会儿，抽出银针分别于腧穴、合穴刺下。速度之快让被雇的喊声“稍等”都来不及。
　　乖乖，那么长一根针刺进去，不会出人命吧？
　　被雇的已经考虑会不会被打死的事儿了。
　　熟知病人突然呕吐起来，呕吐过后竟无半点咳嗽。还迷茫地看了眼四周。
　　被雇的瞪大了眼。悠河示意家人可以进去。
　　“真神医啊！”病人的父亲叹道。“我儿受苦一月有余，竟然一炷香的时间便治好了。”
　　“受苦一月，怎么不去找笛君？”悠河疑惑。
　　“唉，你有所不知。笛君的山上设有阵法，加之奇珍异兽。普通人根本到不了医谷。”
　　虽然在神医山脚下，却极少受到神医的恩惠。上山的大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久而久之，也没人提上山的事。至于那些闻名而来的求医者，有的是有真本事的，有的一看便会被啃的一点儿不剩，可又关他们何事呢？
　　悠河方知这等隐秘，也不再问。
　　待他们气息稍缓，被雇的才拿出药方，那药方是云倾方才刻下的。别人只以为是师父让徒弟代刻。被雇的照着事先练好的说道，“虽已无碍，仍需静养。这有个药方，拿回去……服七日。”
　　病人连忙应是。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仅爽快地付了报酬，还喊着会带些人来。
　　悠河寻思着，就这么个小镇，能带多少人来？
　　哪知就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小镇都知晓新开的医馆能治咳症，纷纷将人送上门来。
　　大约二十来个，瞬间将门堵得严严实实，连铁狮都吓了一跳。
　　“莫急！莫急！严重的先进来！”悠河喊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而里面被雇的仿佛看人间凶兽一样看着云倾马不停蹄地施针。起初云倾还会仔细找穴位的位置，后来熟了，一模便知。不用一炷香，只需五息便好。
　　只是病人呕吐味实在难闻，云倾的脸上已露出不满的神色。
　　待到床边被呕吐物占据，他连走近都是煎熬。
　　要是针能飞过去就好了。云倾难得起了这么个念头。
　　这时还是被雇的站出来，他坐在那儿也没事做，还有点心虚，不如就帮着清理一番。
　　一群人忙上忙下，终是治完了病人。悠河累得都瘫在了地上。
　　“我说，怎么这么多咳症。”他就是随口一说，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被雇的突然回道，“这你有所不知啊。”
　　“嗯？”难道其中还有什么？
　　“原本根本没这么多人患咳症，可一月前，下了场黑雨。”
　　“黑雨？”
　　“就是黑雨。那场黑雨之后，村里就很邪门了，一个接一个的患病。”
　　“不久前，刚死了两个人。我们都在猜会不会是瘟疫。”
　　“如果是瘟疫，你们早死了。”悠河虽然不精医术，但耳渲目染下也知道一些常识。如果是瘟疫，小镇哪还这么安稳。
　　被雇的也知道自己夸张了，尴尬地笑了笑。
　　“虎子也是因为那场雨吗？”突然，铁狮插进来。他听了全程。
　　悠河也知黑雨诡异，可他想不通黑雨和病的关联。毕竟铁虎并非咳症，而是肤胀。二者并不相同。
　　然而云倾却回答，“是。”
　　“唉？”悠河等他解释。
　　“咳症与肤胀皆为寒邪入体。”
　　“是邪气？”
　　“是。”
　　“那为何虎子和他们的症状不一样？”
　　“他邪气入体更严重。”
　　云倾这时候说的是“邪气”，而非“寒邪”。其中意味已经很明了了。
　　村人确实受黑雨带来的寒邪影响而患上咳症，可虎子不是，那场黑雨只是诱因，而邪气早已渗入他体内。也因此，云倾需要花一些时间治疗。他对灵力的运用还不成熟，只能一点一点拔出邪气。
　　铁狮沉默片刻，“是黑市？”
　　“黑市？”
　　“你头痛的地方。”悠河提醒道。
　　如果是那个地方的邪气的话，云倾也不敢确定，“有可能。”
　　虽然是模棱两可的答案，铁狮却晃了晃身子。这个坚毅的男人头一次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是我害了他。”
　　悠河想说“你看吧，我就知道黑市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他还是没说出口。这时候雪上加霜，未免太残忍了。
　　“还不退出黑市吗？”黑市里邪气纵横，久待必定会受反噬。
　　铁狮摇头。“事已至此，根本无法回头。”
　　“若是离了黑市，我们怕是一刻都活不下去。”
　　这么严重？悠河心想。
　　“凡人怎可能同神灵匹敌。”铁狮自嘲一声。“你可知‘净’？”
　　净！！
　　这个字突然唤醒了悠河的记忆。山河崩裂、天塌地陷、百兽奔逃……他低下头，手指微微颤抖。
　　“看来是知道了。”
　　“你们身上，有‘净’的味道。”所以铁狮才会对他们宽容至此。他的家乡没有毁于旱灾，而是毁于“净”。
　　“‘净’是神灵的惩罚。凡人除了逃别无他法。”
　　满目疮痍的村庄。幸存下的人除了哭泣别无他法。凡人是如此弱小，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
　　“我以为你们会跟我一样，憎恨神灵。从‘净’下生还的寥寥无几。每一个都是我们的同伴。当然我现在不会勉强你，不过你总有一天会意识到，神灵、伊祁帝都是错误的，都需要被清除。”
　　“如果你哪天反悔，可以随时来黑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