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苏尚景

89、留一灯暖一凉心

　　有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更有甚者还不知道自己是否清醒。

　　而风铃，便是这样的人。

　　梦灵这个东西真的是极其玄乎的东西，而风铃的梦灵在风铃陷入梦境之中时就告知过两次危险，一次是在元朗的梦境里，一次是在自己的梦中梦里，可一次都没被风铃重视起来。

　　梦灵说的风铃被困于梦境之中，并非是风铃认为的那样，而是他的确是陷入自己的梦境之中，陷入青莲梦魅还造的梦魇里出都出不来。

　　这一切，都得感谢青莲梦魅可不是。

　　这无论是谁，被困于梦境之中可以用多种办法走出来，有的是靠意志力，有的靠自制力，有的靠暴力。

　　而风铃，靠的是憋。

　　是的，他从梦魇之中憋醒了……

　　虽然说着不好听，但的确是这样，并且这憋的方式还难免让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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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铃回过神来，便听见曼殊问：“七哥哥，现在可好？”

　　风铃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了看曼殊，道：“曼殊？”

　　曼殊点头道：“是我。”

　　风铃道：“你来找我了？”

　　曼殊点头道：“是，我还去了你梦境之中找你，找了你三天。”

　　三天，现世才过了三天吗？

　　明明感觉像是过了几十年一样。只不过也是，梦中之人一般不会认知时间的经过，反而会认为自己当真是过了几十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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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合院外已是初日渐照，虽还是有些灰蒙蒙的，但还是有一丝光亮照进屋子里，风铃被着光线照得晃眼，蹙眉转头便朝曼殊怀里钻去。曼殊明了风铃的意，道：“七哥哥，感觉怎么样？要起身吗？”

　　风铃本想摇头，但脑子里却想到了他和曼殊方才的接吻……

　　风铃脸上一热，撑着曼殊便爬起来，可还没站起风铃便觉四肢无力，头眼发昏脑子猛的一抽疼得他又倒下去。曼殊赶紧抱住顺势坐在地上抱着风铃。

　　“怎么？”

　　风铃疼得呲牙咧嘴，苦不堪言。道：“我头好疼，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也没力气……我怎么了？”

　　风铃不解反问，曼殊沉吟片刻，道：“困于梦境之中时，人的大脑是在活动的，而七哥哥连续做了三天的梦，自然也没休息下来，脑子会疼很正常。至于四肢无力，或许是太久没活动，身子暂时活动不起来，自然也就无力。”

　　这么一说，也说通了。

　　风铃点头，举起手哐哐砸额头，曼殊赶紧握住蹙眉道：“疼我帮你按，别这样。”说完，曼殊将风铃放在腿上，两只手抵在风铃太阳穴上画圈圈按摩。风铃一时舒爽，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道：“曼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曼殊道：“你离开不久涟漪来报，我便紧随其后找寻至此，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等我到时，你已经昏了过去。”

　　风铃一笑而之道：“这么啊，那青莲梦魅呢？怎么不见他人？”

　　曼殊沉声道：“杀了。”

　　“啊！？”

　　风铃一愣，并非是觉着这青莲梦魅不能杀，而是青莲梦魅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太容易灭除才对。曼殊见了风铃这傻愣的模样倒是忍不住一笑，道：“没有的事，我来时他正巧逃跑，碍于你昏迷不醒，我也不便追过去。”

　　风铃一笑而之，道：“麻烦你了，让你在我梦境里找了这么久。”

　　曼殊摇头道：“无碍。”

　　说着，风铃竟然心觉疲惫，躺在曼殊腿上一点一点睡过去。

　　等自己再次醒来之时，外边已是日照高头，曼殊一手挡在风铃眼前，日光便也照射不了风铃眼睛。风铃一时转醒，他本就醒来之后就很难再入睡，估摸着这次的确是太累了，所以也就睡了一会儿。

　　风铃微侧头，并没打算起身。曼殊也无声抱着风铃，待风铃缓过来犹豫片刻道：“曼殊……我给你道歉。”

　　曼殊不解道：“为何？”

　　风铃不好意思，道：“在梦里，我不仅打了你，还骂了你……”

　　的确，骂的很脏，狗东西，混账东西，王八蛋，好像一个也没落下……

　　曼殊一笑而之，道：“按理说，我才应该给七哥哥道歉。”

　　“为何……”

　　风铃说完便是一愣，他好像明白了曼殊给他道歉的原因了。果然曼殊低下头，诚挚道：“梦境之中，七哥哥陷得太深，迫于无奈出此下策冒犯了七哥哥，还请七哥哥勿要怪罪。”

　　果然，曼殊说的是亲吻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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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殊不说还好，一说气氛更是微妙起来，风铃一阵不适，道：“这，这也没什么，说到底还是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怕就永远待在梦境之中出不来了。”

　　风铃现在也明了，曼殊道：“那七哥哥现在可觉着在梦里说的那些可有后续？”

　　“什么？”风铃不解。

　　曼殊沉吟片刻，道：“七哥哥说你们泪痣不在了，还有一把名叫‘东方’的剑也不在了，现在，可知后续？”

　　原来是这个……

　　风铃讪讪一笑道：“知道了知道了，那把剑，好像是那此以后我自己搞丢了。真奇怪，在梦里居然一点儿也不知情，吓得我以为东方被你给偷拿了。”

　　曼殊沉吟许久不再提问。

　　风铃躺了许久，这才爬起来，一个没注意发现从自己衣服里掉下一个东西。风铃捡起才看见是元朗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几个大字——你来过，我知道，谢谢。

　　风铃一笑而之，心想元朗这封信一定是早就写好了，就等着风铃来见他一面。

　　虽然最后还是没见着，但也让元朗知道了风铃来过，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风铃心底的悲凉重新涌上心头，风铃努力把悲凉关在心里，心想千万别出来，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风铃将信收好，曼殊见此便道：“七哥哥，这是谁给你的信？”

　　风铃一笑而之道：“几百年前的故人，东方元朗。”

　　曼殊道：“你在安陵乡放河灯时就写了他，东方元朗。”

　　风铃蹙眉，暗道曼殊居然知道？！只不过这也不好奇了，毕竟他的鬼差涟漪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的主子，曼殊知情自然正常。叹道：“是啊，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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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铃摆摆手不打算再聊下去，打开房间木门，外面的日光照射进来。风铃忍不住回避，但又好久没接触日光，也忍不住对着太阳深呼吸道：“唉，该继续办我的事了，我也拖了太久。”

　　风铃问道：“曼殊，涟漪可给你说相贺楠一事，我们已经在凉城找到他了。”

　　曼殊点头，道：“我知道，相贺楠现在在鬼帝尚青住处。”

　　风铃好笑道：“怎么会？”

　　曼殊道：“听闻鬼王商蓝外出时遇到一小鬼，而这小鬼是岚贞，不知岚贞在外做了什么，现下身负重伤，被商蓝带回去尚青宫里修养，而相贺楠自然也去了尚青宫。”

　　风铃蹙眉道：“岚贞，他出事了？严重吗？”

　　曼殊道：“还好。”

　　风铃放下心，也打算去解决相贺楠一事了，这事也拖了三天，那厢书圣庄的庆典距离现在还差两日，两日后便是厢书圣庄的庆典，希望赶得上。风铃一笑而之道：“黎爱呢？彼零呢？”

　　曼殊道：“已经回冥界上课了。”

　　放心了，风铃道：“麻烦你了曼殊，这次把事放下来黎城，是我欠考虑。”

　　曼殊沉吟片刻道：“七哥哥客气了，只不过，下次七哥哥若有要事去做，还请带上我。”

　　带上你？带你做什么，监视我！

　　风铃表面笑笑，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走到四合院中央看了看那挂了七十颗小铃铛的风铃，因为没有风吹而不响，风铃一笑而之，心里也没多少变化。

　　如果是在几百年前，他的确是为了这事痛苦太久，可惜现在过了几百年了，好多事渐渐淡忘，如果不是这次青莲梦魅做的手脚风铃或许还回忆不起其中太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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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殊没靠近，只是向四合院木门走去去开门，他还没走近，忽然他后方又一阵青烟向他袭去！

　　！！！

　　风铃一惊，道：“曼……”

　　一时竟然又是来不及喊出名字和一声小心，风铃飞身过去又是比那阵青烟速度快。

　　而这边曼殊听见了风铃的声音，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蹙眉手指的花戒微微泛红丝，曼殊倏地一转身便朝身后的风铃招手将丝针甩出。

　　风铃在空中一滞，没了动作。

　　前方是丝针，后方是青烟，这种局势像是在哪儿见过！？

　　一时风铃竟觉着自己太苦了，难道他这次又要重蹈覆辙？比起身后的青烟，不如死在曼殊的丝针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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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铃想着，闭眼继续向前飞去。

　　曼殊微瞠目，反应极快的将丝针软化，风铃扑过去时丝针却千丝万缕的围绕在风铃身侧没伤及分毫。曼殊伸出手接住风铃反身而抱。位置转换，青烟极快，直直的冲向曼殊的后背将他打在地上。

　　风铃睁眼，被震惊了！

　　曼殊依旧抱着他，单膝跪地忍不住侧头吐出血来，风铃急道：“你！怎么样了，受伤了，严重吗？！”

　　本来，风铃是想救他的，可没想到最后反倒被救了，风铃本以为这次又会死的不明不白……

　　曼殊摇头，蹙眉道：“我没事，你没事吧。”

　　风铃环顾四周，道：“别说了，先离开这里吧，青莲梦魅一定留了后手。”

　　曼殊点头，拿出无地脉一时两人回了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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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们他们现在在冥界那里，周围居然一片漆黑看不清一丝灯火，风铃和曼殊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难免让风铃再一次想起之前的亲吻一事。风铃脸上不合时宜的又热了起来，赶紧起身道：“你怎么样？严重吗？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曼殊看似没多大问题，说话也并无异样，道：“不用担心，一点小伤。”

　　风铃渐渐放下心来，环顾四周见是一片人烟稀少之地，但附近靠近万沙河一带。风铃道：“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儿？”曼殊微愣，摇头道：“不用，你走吧，别管我了。”

　　风铃蹙眉，正色道：“可能吗，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风铃蹲在曼殊身前，道：“上来。”

　　曼殊蹙眉退了几步道：“不行，这怎么可以……”

　　风铃道：“别说话，上来。”

　　曼殊犹豫片刻，道：“我太重了，会很累的，况且我不严重。”

　　风铃正色道：“让你上来就上来，话怎么这么多。”

　　曼殊闻言，道一句‘冒犯了’便轻身趴在风铃背上。

　　风铃背起曼殊时才觉着曼殊果然是真重而且还硬邦邦的。只不过想想也是，风铃也是一米八的男人，而曼殊比风铃还要高半个头，指不定也有一米八七。

　　只不过，他还真沉啊……

　　风铃走着，朝着对面囡都大门走去，曼殊眼神不明，微微收紧双臂把风铃抱的更紧，风铃道：“你住哪儿？”

　　曼殊蹙眉道：“很远。”

　　风铃道：“不方便说是吧……那我送你去我家，看看伤势吧。”

　　曼殊没答，只是凑过去把头靠在风铃肩头。

　　风铃也走了许久，终于是出了万沙河一带去了梨花山。也才几日没回，梨花林竟然又多种了几棵梨花树，那边鬼花七丹依旧一副逍遥自在地卷起裤腿翘起二郎腿在一边吃花生喝酒。

　　风铃没打算上去打招呼，可无奈还是被七丹注意到了，他朝风铃招手道：“呦邪曲大人，你这背的是谁啊！？”

　　风铃微侧身使得七丹看不清曼殊的模样，道：“没谁，路边儿捡的。”

　　七丹晃晃他的脚丫子，道：“挺完整的一具尸体啊，邪曲大人打算去做什么？”

　　风铃赶紧走开道：“没打算做什么。”

　　孜仇从屋里出来，神秘道：“师父，我看清了，背的是个男的。”

　　七丹眼神不好使，他微愣眯着眼向风铃这边看来，风铃更是慌忙离开，七丹看了一阵，感叹道：“这邪曲大人居然在外面背了一个野男人回来，这是要做什么啊？”

　　孜仇道：“他一定是想强|奸！”

　　风铃脚步一偏，差点把曼殊甩出去。风铃知道孜仇对他有些忌惮，但你这话不能乱说啊！尤其是他这种才和背上的野男人接过吻，听了这些话更是承受不住啊。

　　七丹道：“去，小孩儿别乱说话！两个男人强什么奸！？”

　　孜仇委屈道：“我听外边都这么说，说从外边儿捡人回来强|奸啊。”

　　这孩子，一天到晚在外边都听了什么！？他怕是不知道强|奸的意思吧……

　　风铃继续向梨花山上爬，曼殊估摸着也是听到了那些话，可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风铃感觉到了脸上爬上来的热度，不知道靠在他肩头的曼殊会不会感觉到风铃脸上的热度……

　　“七哥哥。”

　　风铃一愣，道：“怎么了，哪疼吗？”

　　曼殊摇了摇头，好像不留痕迹地靠近风铃的脸边。

　　风铃现下心更是咚咚咚地跳起来，就怕曼殊感觉到自己面上的热气。须臾，曼殊道：“七哥哥，你看得清吗？”风铃蹙眉，没反应过来曼殊说的什么便一脚踢在石头上疼得一抽差点摔着。

　　曼殊抬起头道：“疼？”

　　风铃讪讪一笑，道：“还，还行，还可以。”

　　风铃没再说话，继续向山上爬，一时，梨花山的道路竟然浮现百千朵红色花瓣，这些花瓣带着些许火光照亮了前路，风铃也终于看清了哪里有石头。

　　也是有些尴尬风铃并没有道谢，一路回了山顶终于到了家。

　　家里佟靓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风铃把曼殊背进自己房间，把曼殊放下让他趴在床榻上他好上药。

　　曼殊没多说什么听话的脱下衣服趴在床榻上。风铃一时找不到家里的灯火，毕竟这种东西一向是佟靓在打理。这找不到灯火也就照不了亮，房间里一片漆黑。

　　风铃道：“曼殊，你先等着，我去找找灯火和药品。”

　　曼殊应答，风铃离开。

　　本来曼殊伤得真不严重，只不过风铃就是太操心了。风铃出了房间，在家里大大小小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去了暗门进了地下通道，这个地方佟靓也来的很少，如果不是定期打扫，风铃也是不允许佟靓经常来此。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灯火和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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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铃翻开几个宝箱却见到的是一些杂物，翻箱倒柜良久才找到一个药罐子，也不知道他们死灵能不能用，倘若是生灵用的药物，他怕是又像上次一样如同吞了烈火灼烧灵魂。风铃蹙眉，看着药罐子里好像也可以用，闻了闻，也觉着没有过期。

　　但是……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先试试吧。

　　风铃拿过一把生锈的小刀，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等鲜血流出时风铃忽然察觉有谁看着自己一般。

　　！！！

　　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从风铃背后升起，风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风铃缓缓将头转向身后，而他身后却无一人，只有供桌上的牌匾。

　　风铃一惊，赶紧捂住伤口，磕磕巴巴紧张道：“哥哥，我，我只是为了一朋友，我朋友受伤了，我担心他用了这药会有不妥，所以才……你，你别生气。我……”

　　风铃没了话，赶紧将药罐子里的药涂抹在伤口上，过了一阵也没见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风铃一边拿起一块儿破布条缠绕着手臂，一边又紧张地看着牌匾，心里害怕的要死。风铃把刀甩的远远的，道：“我，我下次绝对不这么做，哥哥别生气……”

　　说完，风铃逃跑般跑出地下，上来后便去了自己房间。

　　由于没有找到灯火，风铃也看不清没个注意被门槛一抵直接向前冲了几步便摔在榻上。

　　曼殊也是反应极快地接住风铃才使得没被摔伤，风铃赶紧起身，把曼殊按在榻上道：“家里灯火我一直没留心注意，现下也没空去找了，只不过我找到了药，也不会太疼，若是疼，也只能忍着点儿。”

　　曼殊蹙眉，但顺从地趴在榻上没说话。风铃坐在一边拿出药在曼殊背后涂抹，只见曼殊背后已经是红的一片，甚至血丝渗出，有些地方微微裂开。风铃涂抹上去的手指也忍不住的颤抖，生怕疼着了曼殊。

　　房间里太黑，风铃有些看不清，只得先去开了窗户让月光照进来。曼殊背后的伤痕更是明显了，风铃道：“你何必如此，我真的不喜欢欠人人情。”

　　曼殊侧头道：“爱本无偿，我自愿的。”

　　风铃微愣，却没了话。

　　心底一阵痒痒的，脸上更是热的发烫，身子好像也烫了起来，手指也烫了起来，生怕涂抹药物时曼殊会察觉到，风铃赶紧两三下涂抹完便收了手。扶着曼殊起来，拿了干净的布条缠在曼殊身上，风铃总感觉曼殊一定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只不过曼殊没有戳穿。

　　让曼殊把衣物穿戴好后风铃才舒了一口气，曼殊坐在一边没说话，他一手抓住了风铃的手，道：“怎么这么烫？生病了？”

　　风铃猛的一抽，把手收回来，许是觉着自己反应太大，风铃站起身来道：“没有，就是跑上跑下有点热，我去洗个澡，你休息一下吧。”风铃没等曼殊回应便离开，去了隔间倒了一大桶凉水扒光衣物跳下去。

　　一阵冰冷刺苦让风铃平静不少，可待自己平静下来，风铃才发觉自己的心底的那一抹悲凉之意又要涌上心头，大有一副哭一场的架势。风铃捂住胸口，默念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

　　一时，竟然不知道是悲凉的心让水凉透了还是凉水让风铃的心凉透了。

　　风铃无声无息的流下眼泪，痛苦道：“哥，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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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哥哥？”

　　风铃一愣，随即抬头，只见曼殊手提一油灯站在一边，明黄色的灯火照着他，仿若希望之火照着风铃。曼殊眉眼皆是担心，道：“七哥哥，我觉着你有不妥，这才找了油灯贸然前来，你怎么样了？”

　　风铃微沉入水中，道：“你在担心我？”

　　曼殊道：“是。”

　　风铃道：“你做什么要对我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曼殊沉吟片刻，道：“爱本无偿，我自愿的。”

　　！！！

　　风铃没了话，就像他对元朗所付出的，一切都是自愿的。

　　风铃一笑而之道：“别对我好，我不喜欢这样……”曼殊蹙眉不答，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地上便只身离开，道：“凉水伤身，七哥哥莫要泡久了，我在外面等你。”

　　曼殊人走，留下油灯。

　　风铃看着地上的油灯竟是一种不知名的情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