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苏尚景

41、往事如烟几多愁

　　风铃起身，微正色道：“马车检查一下吧，马儿好像有些受惊了。”

　　楠木钥道：“抱歉这位公子，如果有伤到你的，我们会负全责。”

　　楠木钥也是知道风铃和曼殊的，毕竟那日在阁楼抛绣球时他两就有参与，还差一点风铃就成了楠木钥的夫君。风铃轻叹，拉起曼殊道：“伤的不是我，也不用给我道歉。”苏兰洲看一眼曼殊，喜道：“是你啊哥们！上次多谢你把绣球往我这拍，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既做谢礼也当做我今日陪个不是行吗？”

　　曼殊恢复正常状态，懒懒散散的看向远方没有搭理苏兰洲。风铃轻咳一声，道：“苏兰洲，这位是洵南公子，在下风铃。”苏兰洲也察觉曼殊不好接触，也转头道：“好，介绍一下，在下苏秋六皇子苏兰洲，这是我……朋友楠木钥。”

　　风铃打趣道：“朋友吗？看来我还是有机会了。”

　　苏兰洲举起拳头，在风铃脸前比划，道：“你敢！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砍断你的手！”风铃笑了笑，退后一步举起双手，笑道：“好好好，就当我没说好吗？我什么也没说。”苏兰洲放下了拳头，楠木钥拉了拉他，眼神意识不可无礼。

　　苏兰洲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风铃见此，道：“你们这驾车去哪儿？还这么急？有人追你们吗？”话音刚落，远方忽然传来人声喊着什么抓住他们？什么千万不要让什么抓走小姐？还有什么咒骂声不断……

　　苏兰洲挑眉，楠木钥也是一征，拉着苏兰洲急道：“快走吧！”

　　苏兰洲点头，道：“风铃公子，洵南公子，就此别过，来时再见！”苏兰洲说完拉着楠木钥跑回马车的地方，风铃不解，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远方传来一个喊声，道：“私奔！”

　　私，私奔……？！

　　风铃汗颜，讪讪一笑，想起什么便拉着曼殊一起跑起来，道：“苏公子方便搭个车吗？我们想去逾轮国一趟。”苏兰洲刚上马车，思量片刻道：“哎呀！快上快上！”风铃得逞一笑，拉着曼殊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又是以极快的速度行驶起来，很快也就听不见后面人的喊声。风铃对楠木钥善意的笑了笑，楠木钥也是和她儿时一般，笑意浅浅，难怪惹人爱。风铃忽然想起了苏兰洲说楠木钥只是他的朋友，那就说明两人还没表明心意和立场。

　　这样的话……

　　风铃笑道：“楠姑娘怎会独自一人跟着苏兰洲？”

　　楠木钥轻叹，道：“我家父亲好似对苏秋恨毒，所以哪怕那日兰州在比武招亲上赢了也不承认，背后任是给我找人家想让我快点嫁人……兰州他不愿，我也不愿，这才跟着兰州跑出来。”

　　风铃道：“可你们现在打算去哪儿？”

　　楠木钥侧头看了看在外策马策马扬鞭的苏兰洲，浅浅一笑，眼里含着温情，道：“我想和兰州去苏秋，去看看苏秋是什么样子。”

　　风铃道：“去苏秋？”

　　楠木钥道：“我在白义长大，书中记载的几乎算是针对苏秋的论述，所以在我心里，苏秋一直是一个不太好的国家。但兰州是苏秋人，他和我讲了他的国家，完全不想书中所说的那样。所以，我想和兰州去看看。”

　　风铃忍不住点头，道：“对的，苏公子说的，苏秋是的很好的国家。是众多国家中死亡人数是最少的，安全，平等。是个鱼米之乡，也像是人类天国，很适合平凡人生活的安身之地。”

　　楠木钥微微惊奇，道：“风铃公子看来对苏秋很熟悉？”

　　风铃笑道：“天下之大，我曾云游四海去过苏秋，真是美极了。”

　　楠木钥笑道：“风铃公子这般说，我倒是更期待了。”

　　须臾，风铃觉着该进一步了，半靠悠悠道：“苏秋是个好地方，但我还是觉着北海生活更舒服。”

　　楠木钥听闻一征，讪笑道：“是吗？北海的风景的确不错，也是个旅游胜地。”

　　风铃像是没有在意，依旧道：“唉，我方才刚见过我一个朋友，结果他说什么要去北海那什么厢书圣庄参加庆典，把我甩在文安就带着他妻子跑了，真是见色忘友，这种朋友还不如没有。”

　　楠木钥道：“是吗？厢书圣庄的庆典吗？”

　　风铃点头，悠悠道：“是啊，什么厢书圣庄，我都没听说过，去哪儿有什么好玩的？真是的……”

　　楠木钥捏了捏衣角，笑道：“厢书……圣庄，是教书育人之地。”

　　风铃道：“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那朋友带着他妻子去厢书圣庄旅游呢？是我愚笨，见谅。”

　　半晌，楠木钥有些忍不住，问道：“风铃公子的朋友去厢书圣庄参加什么庆典呢？”

　　风铃挑眉，道：“楠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楠木钥轻咳一声，笑道：“因为我也曾是厢书圣庄的学生，想着这次厢书圣庄开庆典，所以好奇是什么庆典。”

　　风铃微惊奇道：“原来楠姑娘也是厢书圣庄的学生？真是巧了，我这次来了文安就遇到好几个曾是厢书圣庄的人呢。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厢书圣庄开的是什么庆典，抱歉了。”楠木钥摇头，道：“那里，只不过，风铃公子的朋友也有很多是厢书圣庄的吗？真是太巧了。”

　　风铃暗笑，道：“是啊，我朋友这次家里还闹鬼了，他们本着我道士，就请我去除鬼，可是我根本不会除鬼啊。真是太搞笑了，让我去除鬼，就不怕是招来更多的鬼？哈哈哈……”

　　楠木钥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她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道：“风铃公子的朋友，是文安一间药行的老板吗？”

　　风铃随即一答，道：“你是说陈晓言？”

　　楠木钥讪笑，道：“看来风铃公子的朋友就是陈家兄弟吧？”

　　风铃故作惊奇，道：“楠姑娘你也认识他吗？真是巧了！”

　　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外走进来一人，是苏兰洲。他脸色阴郁，皱眉头坐在楠木钥身边，沉声道：“风铃公子见过陈家兄弟俩？他们都去了哪了儿？现在不在文安了吗？”

　　风铃故作愣神，全盘托出，道：“我认识，陈书念和紫燕去北海的渊海岸，好像参加厢书圣庄的庆典，现下只有陈晓言和他妻子与儿子还在文安……有什么问题吗？”

　　苏兰洲脸色更是阴郁，沉声道：“他们俩兄弟过得不错啊？看来根本没有什么愧疚，也没有负罪感！早知道我就该直接杀了他们！”苏兰洲看上去乱了心智，有些气急。风铃暗道不对，难道陈家兄弟俩伤害过他？还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风铃故作为朋友打抱不平的模样，微正色道：“苏公子，别这么说我朋友，他们是好人，你为何如此疾言厉色？”苏兰洲轻笑一声，道：“好人？风铃公子尽然说他们是好人！”

　　风铃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聊聊的，非要如此？”

　　楠木钥拉了拉苏兰洲，小声道：“兰州，别说了。”

　　苏兰洲捏着拳头没有搭话，但看的出来，他现在很生气，但他在极力阻止自己发脾气。良久，苏兰洲松开了拳头，道：“风铃公子不懂，我劝风铃公子还是不要和他们做朋友，免得什么时候被利用，被暗杀都还不知道。”

　　风铃心想一定要苏兰洲说出来，便道：“他们做过什么？”

　　但苏兰洲没有如风铃意，道：“这不关风铃公子的事。”

　　风铃道：“大家好好说说。”

　　苏兰洲冷哼，道：“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苏兰洲走出去又开始策马行驶。马车内的气氛不太好。风铃轻咳一声，笑道：“看来苏公子和陈家兄弟渊源很深呢。”楠木钥抱歉一笑，道：“失礼了，兰州也有苦衷。”

　　风铃点头，心想是不能给楠木钥或者苏兰洲用忆符纸了，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让他们说出来，讲讲发生过得事。风铃摇头，笑道：“既然是苦衷，那楠姑娘方便谈谈吗？”

　　楠木钥苦笑，犹豫道：“我和兰州曾经也是厢书圣庄的同窗，兰州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温暮，和兰州同样的苏秋人。他善良勇敢，为人处事也很不错，在当时，温暮几乎和任何人都玩得来。可是……再一次巡游时，温暮被陈家兄弟的陈晓言……杀了。”

　　风铃微征，着实没想到陈晓言会杀了温暮，可是，陈晓言又为什么杀了温暮？

　　风铃沉吟片刻，道：“我……相信陈晓言的为人，他不像是会做这样事的人。”

　　楠木钥苦涩一笑，道：“倘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是这样的。只是那是我亲眼见过，虽说他后来也洗清脱嫌疑，但他也无法解释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风铃道：“能……详细说明吗？”

　　楠木钥轻靠软垫，轻叹道：“厢书圣庄曾经开办过巡游会，选了优秀的学生去北海渊海岸最著名景点区盐潭岛巡游。在那之前，我和两个女生，也就是风铃公子说的陈书念的妻子吧，以前也是同窗，叫紫燕，和一个叫赵芯伊的女孩儿。在加上陈晓言，和温暮，我们五个与厢书圣庄的南安学长和南城学长一同去的。”

　　楠木钥摇了摇头，道：“也不止我们五个学生，还有其他优秀的学生。我们第一次去盐潭岛，它和在岸边见到的不太一样，他很大，不像是一个小岛，而是一座岛屿。上下走完也需要整整三周才行。我们在岛屿的丛林中，发现了许多奇珍异宝的东西，比如灵石，花草树木，一路分了几队的我们是南安学长在给我们讲解我们不懂的问题。我们在丛林过了几天，相安无事。”

　　楠木钥又点了点头，道：“是，是南安学长，当时南城学长去了另一队，不在这边，但这不重要。重要的事，后来南安学长带着将近三十号人往南边儿走，去了著名景点区中央，那里有一座道观，很大，很多旅游人士皆是去哪里拜神仙。我还记得那做道观是一座天官道观，里面供奉的是明灵星君，我们也去上香虔诚跪拜。”

　　楠木钥又摇了摇头，道：“可是明灵星君没有保护我们，在后来我们被不明鬼气冲击，冲散了我们。我和紫燕在道观里掉入地下通道，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们知道其他学生也一定掉入其他通道，我们是在一个地窖，却没在一起。”

　　楠木钥又点头，道：“但我们很幸运，虽然走了很久却没有遇到不好的事，安全的走到了道观地窖的最中央，那里便是很多人都来盐潭岛最想一睹为快的盐潭！那盐潭不大，大约三个普通房屋的大小，倒是盐潭很深，深不见底。”

　　楠木钥摇头，道：“我和紫燕没有靠近盐潭，因为我们知道盐潭没有那么简单，虽说什么盐份极高与生物生存，但可能天生女孩儿都对危险事物比较敏感，所以不敢靠近。过了很久，盐潭周围来了很多厢书圣庄其他冲散的学生，大家抱做一团，互相加油打气，互相鼓励。”

　　楠木钥又是点头，道：“我们也很幸运，因为我们等来了南安学长，他找到我们时简直欲哭无泪，但我们都知道南安学长与我们分散时一定非常担心我们，所以才会如此。南安学长安排大家不要慌，让我们在原地等待，他带上几名弟子去找出路。但是后来却没想到他让我们留在原地是多么愚蠢的决定，因为这盐潭中央忽然出现一条巨蟒。”

　　楠木钥摇头，皱了眉头，道：“那像蛇，又像蟒，但在我看来，它和我在书中见过的龙！没什么区别。但它是个怪物！它支着身体，看着周边众多再来客时生气了。是的，它开始大开杀戒，咬死了许多学生，有些，它还生吃。我当时怕极了，在逃跑之际，被它一掌拍下。本来它那一掌，我会死无全尸，可没想到最后姗姗来迟的南安学长用剑刺向怪物的脚掌，使得那怪物因为疼痛没有把我拍死。”

　　楠木钥摇头，眼里泛出泪水道：“可是没办法，虽然大家极力封杀，却没有作用。只知道后面南安学长一人对敌，要我们快走，可是我们怎么会丢下南安学长就走。我们当时不愿，却也第一次气急了南安学长，南安学长也是第一次冲我们发火，吓得每一个学生回过神。后来南安无可奈何用内力封住了岸，我们都不能下盐潭帮助他。”

　　楠木钥叹气，道：“南安学长边与怪物搏斗，边喊着让我们快跑。有些学生听了南安学长的话，即使是哭，也是哭着跑走。到了后面盐潭周围剩下的人也就十几人，留下的更多是与南安学长同生共死的弟子。我也没有离开，或许是我们女孩儿，所以我即使没有办法帮助南安学长杀了怪物，但我也只会停在那里，愿意和其他人一同死于盐潭之中。”

　　楠木钥捂着脸，哭出来，道：“过了很久，南安学长不敌那怪物，被那怪物生吞下肚。我们当时再也没看见南安学长出来，只看见那怪物嘴里流出血液，整张嘴鲜血淋漓，可怕极了。我哭喊着希望南安学长能回答我，但我知道南安学长已经死了，回不来了。那怪物爬上岸却被南安学长之前设下的屏障阻拦，无法靠近我们。”

　　楠木钥停留许久，整理好心情继续道：“以后那些学长们其力加持屏障维持使得不让怪物冲破，有几个学长拉着我们离开，我奋力挣扎，但最后见到的任是那只怪物冲撞屏障。我看得见，那些学长们皆是眼含泪水，但他们却当做没事发生一般，帮助我们逃脱。我知道他们也一定很难过，因为那时，他们的师兄南安，不在了。”

　　车外不知道是谁吸了吸鼻子，马车也渐渐慢下来。楠木钥继续道：“后来几个学长带着我们在地窖逃窜，跑了很久很久，遇到了其他学生。其他学生知道了南安学长遇难一事，也是哭得不成人样。可是有个学长说的对，现在哭也哭不回南安学长，要是真为南安学长遗憾，那就要好好学习长本事，等那一天再来杀了那怪物！所以当时我和紫燕暗下赌愿，今后一定杀了那怪物，为南安学长报仇。”

　　楠木钥摇头，道：“可我们没有用，在最后遇到了另一队南城学长带的队伍，他知道了我们被冲散，也知道了南安学长遇害。南城学长像是发狂一般，提剑往盐潭的方向走去，很多学生弟子看着南城学长，但都被一一打开。有几个学长最后只得跟着南城学长一起去盐潭拿回南安学长和其他遇害学生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