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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百灵尽行万物道 ...

  •   楠木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笑道:“我没有跟去,却见了另一个恐怖的事情,在南城学长带队的人里,也少了许多,说明南南城学长他们也发生过什么事,后来我们找到赵芯伊,那个女孩儿便是南城学长带队里的人。听赵芯伊说他们去了黑林,那里树木高大,遮住所有能照进来的光亮,那里全是飞蛾,身上扑闪着黑粉,吸进去的人都毒发身亡爆体而死。”

      楠木钥看了看车外的苏兰洲道:“赵芯伊也吸了黑粉,她当时的脸色就自己不好了,能坚持那么久,也看的出来赵芯伊的意志力和吸得少。赵芯伊本来身体就不好,有时候我们有个同窗叫伶周汶的还会喊她病秧子。但这次,赵芯伊的病,怕是不会好了。

      楠木钥又是苦涩一笑,道:“我们在原地等待,只等来了南城学长抱着一具尸体而来,那尸体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残肢断腿。但尸体的另一只手里紧紧的拽着一个玉佩,一条蓝色为渐变色的流苏。我知道,那尸体是南安学长,南城学长身上湿淋淋的,染满了尸体上的血迹,他红着眼看着,没说一句话。之后大家遣散离开道观地窖,在往上走的路程中,听到几个学长在说话。”

      楠木钥吸着鼻子,道:“学长们说,方才他们去盐潭,见到了那些弟子任就在原地加持屏障,直到南城学长去了,他们才没了意识晕过去。最后南城学长发狂的捅了怪物数十刀,那怪物没有死,只是忽然像是不适般吐出肚子里的所有学生和南安学长。南城学长没有放过那怪物,见那怪物回了盐潭藏匿不见,南城学长跳进了盐潭,向谭底游了一尺也不见怪物踪影。”

      楠木钥摇头,道:“后来在推测的过程中才知,那盐潭不是深不见底,而是盐潭本就没有底。那盐潭最下面连着大海,大海与那盐潭是想通的,盐潭岛整座岛屿都是和大海想通。我们得出了结论,可我们却没有办法挽回,死的人死了,活着人依旧活着。我侧头看了看走在最后的南城学长,他任是抱着南安学长的尸体一言不发,只是时而蹭蹭南安学长的尸体,时而摸一下那玉佩,也不知道南城学长在想什么。”

      楠木钥又是摇头,道:“我们出去了,从道观后面出来,却看见了一个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的我就不会相信的事。我们刚出来,便看见走散的陈晓言跪坐在地上红着眼拿着刀一刀一刀捅向温暮,温暮满脸是血,却没有反击的余地。温暮只是用手砸在陈晓言的胸口上,却软弱无力如同轻抚。陈晓言根本就是魔怔了,一刀一刀刺进温暮的身体里,眼睛,嘴巴,脖子,没有一处放过。”

      楠木钥说着又流下眼泪,道:“最后一刻我们赶过去之时,温暮朝我们指了一下手指,意识我们救他。但我们晚了,我们把陈晓言困住时温暮的身体便松了下来,手也耷拉下来,死了。我们虽然痛苦,可因为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已经让我们麻木,只能带走温暮的尸体和陈晓言离开。”

      说到最后,楠木钥如同又经历一遍一般,松了口气,道:“还好,最后厢书圣庄救命令招来了许多老师前来搭救,来的老师中我就只认识阿诺老师和庄主秋萧。我们没一人敢说话,南城学长从后面抱着南安学长的尸体走出来,跪着喊了一句‘师父’!秋萧先生眼里有些失望,有些同情,更多的是怜悯。秋萧先生没说话,只道一句交由阿诺老师处理。”

      楠木钥擦去眼泪,道:“后面阿诺老师抱着温暮带大家离开,他说了一句‘南城,厢书圣庄出事了’。”

      风铃忍不住道:“厢书圣庄出什么事了?”

      楠木钥道:“我们有俩个同窗叫岚贞和伶周汶,他们死了。”

      风铃问道:“知道原因吗?”

      楠木钥摇头,道:“主要原因不知道,其余的都是摆的上台面的原因。”

      楠木钥讲了很久,风铃也听了很久。就连一向不在意外事的曼殊今日也赏了一个视线给楠木钥。这件事当然不像表明那样简单,所谓南安的死,是因为那怪物吗?赵芯伊的死,真是因为飞蛾的黑粉吗?更奇怪的便是温暮的死,真的这么明显是陈晓言做的?

      风铃轻叹道:“如果你们都看见过是陈晓言亲手杀了温暮,那是什么原因造就陈晓言如今无罪释放?”

      楠木钥摇头,道:“只是听说阿诺老师会厢书圣庄探查这一事,最后得出结论陈晓言是被魔物占领了心智,不算陈晓言主观杀人,自然这罪也不判给陈晓言,而是判给那魔物。”

      风铃皱眉,道:“那魔物抓到了吗?”

      楠木钥又摇头,道:“魔物若是好抓也就不叫魔物了,可就是魔物从未抓住,陈晓言也就无法真正洗脱嫌疑。虽然大家都知道陈晓言是被控制了心智才对温暮痛下杀手,但是这里面有没有其他原因就不知道了。所以,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记得温暮身上的刺刀是陈晓言做的。”

      风铃沉吟片刻,无奈道:“可怜人。”

      如果大家潜意识里都以为是陈晓言杀了温暮,那作为温暮的好友苏兰洲会如此生气也就不奇怪了。风铃又是一阵叹气,没由得想起个事来,对着马车外赶车的苏兰洲问道:“苏公子,所以你是因为陈晓言而对陈家一家人都恨毒了他们?”

      苏兰洲也怕是在外面听了楠木钥讲的,回答的声音也嗡嗡低沉,道:“我当然恨毒了他。”

      风铃笑了笑,道:“让我想想,有一个叫秋子的线人,是你安排的吧?”

      马车忽然停下,车外的马儿不知怎么的就嚎叫起来。当然,苏兰洲是苏秋的皇子,身边有个线人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好友被人痛下杀手而想起了报仇,所以派了线人秋子误打误撞被陈书念收养。但也差不了多少,秋子也是想尽办法让陈家兄弟陷入困境,就比如上一次的篝火晚会,那个死亡转盘。而风铃在中元节那天阻止陈家兄弟复活亡灵时,秋子上前拿刀相向,也是为了想复活温暮,即使秋子什么也不懂。

      良久,苏兰洲沉声道:“风铃公子知道的好多,真是让我难免不对你起疑心。”

      风铃笑道:“我又不会害你,就算你对我起了疑心,那也不是你想杀人灭口的借口吧。”

      苏兰洲冷哼一声,道:“风铃公子岂非从一开始就在套我们话?”

      风铃轻咳,道:“事出有因,见谅。”

      苏兰洲幽幽道:“倘若我不见谅,风铃公子该怎么补偿我?”

      这个嘛,风铃倒是没想过。风铃挑眉,道:“我若是想陪个不是,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苏兰洲冷哼一声,思量片刻道:“补偿之事,等我有了再告诉你,而且你必须帮我达成!”

      风铃沉吟片刻,随即道:“不做伤天害理,不误世事顺变,我会答应你。”

      苏兰洲啧一声,继续策马,道:“风铃公子也真是太有心机了,我看你和陈家兄弟不算是朋友吧?”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隐瞒,风铃道:“是,我和陈家兄弟不过就相识罢了,还不算朋友。”

      苏兰洲道:“果然,就陈晓言那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风铃听闻,却不这么认为,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苏兰洲道:“我当然清楚!”

      风铃忍不住一笑,道:“也罢。只不过啊,我虽瞒着你们套你们话,但我没有想要害你们的意思,这不叫心机,叫心计。”

      苏兰洲沉吟许久,道:“为善之心计非伪善之心机,这句话不该套用在这里吧?”

      风铃摇头,道:“为什么不该,我要去处理一件事,是好事。”

      苏兰洲道:“可你骗得我们。”

      风铃笑道:“对你们没害处啊?”

      苏兰洲冷哼,道:“有!”

      风铃抬眉,道:“害你什么了?”

      苏兰洲深吸一口气,道:“心。”

      风铃:“……”

      强词夺理?……

      楠木钥笑了笑,道:“兰州就是这样,见不得旁人瞒着他。”

      风铃笑道:“苏公子乃苏秋六皇子,不知那位先人的后人?”

      苏兰洲笑了笑,仰头道:“苏晴的后人。”

      风铃沉吟片刻,道:“苏晴?苏晴是谁?”

      苏兰洲皱眉,道:“唉,就算你不是苏秋国人,但礼貌不懂吗?苏晴是我父皇,当今的皇帝陛下!”

      风铃笑道:“是我错了,那皇帝陛下的父亲是谁?”

      苏兰洲道:“我祖父?”

      风铃点头,道:“对,你祖父。”

      苏兰洲轻咳一声,道:“苏云将军”

      风铃道:“苏云将军不是皇帝陛下吗?”

      苏兰洲摇头,道:“不是,怎么了?”

      风铃笑道:“没什么,那你曾祖父是谁?”

      苏兰洲啧一声,道:“你总问这个做什么?曾祖父乃苏文先帝。”

      风铃沉吟片刻,问道:“苏文……是不是苏然的儿子?”

      苏兰洲点头,道:“风铃公子,你很好奇吗?这天下人都知道吧。”

      风铃讪讪一笑,道:“你是苏然的后代,那你的名字一定是苏瑞吧?”

      马车停下,苏兰洲沉声道:“风铃公子未免知道太多,并非是我姓名苏瑞的原因,我很好奇,风铃公子是如何觉得我是苏然的后代那姓名就一定是苏瑞?”

      风铃微征,陪笑道:“我就是猜猜罢了,我想着兰州一定是你的字不是名,所以我就猜了猜嘛,而且大家都知道你苏秋六皇子姓名苏瑞啊。”

      苏兰州道:“风铃公子又想骗我?”

      风铃吞了吞唾沫,暗骂自己干嘛问这么多呢?现在暴露了又不知道惹起多少事端。但现下又不可能告诉他原因吧,毕竟苏兰州是不会相信鬼神之事的。风铃轻咳一声,整理一下衣着,道:“我说我猜的,你不信的话就不信吧,我就真的是说错话了而已。”

      苏兰洲沉声道:“你太奇怪了。”

      苏兰洲起身走进来道:“为保安全,风铃公子和洵南公子就下车吧,这送你们去逾轮国就没办法了,毕竟我也不想绕路。请吧!”

      苏兰洲这架势看起来不容反驳,楠木钥刚想说点儿什么便被苏兰洲打住,道:“木钥,他们太奇怪了,凡事要小心才对。”风铃尴尬一笑,拉了拉曼殊下了车。马车很快的离开,唯留下两人茫然的站在空地风中凌乱。

      曼殊侧身,微微凝神,道:“七哥哥,我们好像被赶下来了。”

      风铃也知道啊,道:“不好意思啊曼殊,这车没搭成还连累了你。”

      曼殊摇头,道:“我没关系。”

      车搭不搭的成不重要,重要的是风铃想要的也从楠木钥口中得知。看了周边早就黑夜,这荒郊野岭的又不知道在哪儿?风铃看了看,道:“曼殊,你知道这是哪儿吗?离逾轮国远吗?”曼殊向周边一看,随即道:“我也不清楚。”

      风铃叹了一口气,心想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曼殊笑了笑,道:“不用急,我会帮你的。”曼殊说完左右探看,走到花丛中招了招手,那从花戒里出来的丝针柔软的没入花朵里。那些鲜艳的花朵微微发着淡光,愈来愈红。

      须臾,那些花朵展开,从里面出来巴掌大的花精。那些花精小巧可爱,身上几朵花瓣儿做成衣物掩盖的身体,头上盯着小花。其中一朵花精站在花朵上,插着腰对曼殊喊道:“是你召唤我们的吗?”曼殊背手点头,花精道:“能召唤的出我们,看你有点儿本事!”

      另一只花精是一朵风铃花,它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先说好了,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噢。”

      风铃惊奇,走过去蹲下道:“我们也没有害意,只是想问一下此处何地?去逾轮国又需要怎么走?”

      那花精想了想,道:“噢!这里是万物道,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如果要去逾轮国的话必须向北方向走,但路途遥远,再怎么也要走个几个月才行。如果你们有马车,连夜加程或许可以二十几天走到。但你们若是走水路,那就七八天赶到。”

      风铃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了。”

      那花精摆了摆手,道:“没什么,神仙大大说了,我要是多做好事才会修炼成仙,他日我定会去仙都立殿点星。”

      风铃一笑道:“那祝你早日成仙。”

      花精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当然,我一定会成仙。”

      风铃站起来,对曼殊道:“没想到你还会召唤花精呢?是我小看你了。”

      曼殊笑了笑,只是没等他说话,曼殊忽然脸色一沉,拉着风铃走到一条丛林里,蹲下来道:“七哥哥别出声,有东西来了。”

      风铃一愣,随即微付下身看向路边,天色已晚,月光照射不全,风铃和曼殊躲在丛林里。那些花精好像发觉什么,慌忙的窜进花朵里。路边没什么人来,但风铃却俞渐紧张,感觉地表面的石头微微抖动,预示着什么东西在往这边走开。

      空气中忽然传来叮叮呤呤的响声,像是什么金属物体互相碰撞而成的声音,风铃皱眉,想起了谁。远方尽头的小道上走来一人,那人一手执一把红色油纸伞,手上戴着类似于手链的铃铛。另一手握着手中铃。他身后跟着一群摇摇晃晃的尸体,那些走尸乃是亡灵身前的原身,破烂不堪的身体像是下一步就会倒下。

      前面的那人渐渐走近,这才看清他的原样。他披散这头发,用红线松松垮垮的扎起搭在肩上,脸上带着一张纸面具面具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号符,斜着挡住那人三分之二的脸。露出右眼和半张嘴唇,带着一丝浅笑。他左手手腕绑着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边是一个趴在地上的的走尸,那走尸犹如四脚动物般向前爬行,穿着华丽,四肢健全。

      后面跟着一群的走尸,只不过皆是站立驼背行走。那走在最前面的人身着简单,宽大的袖子里好像还藏着什么东西,他走着,那些走尸跟着。

      风铃捏起了拳头,正色凝神,拿出独安。那打伞的人走到风铃这边忽然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便脸朝风铃这边的丛林轻笑了一声。他笑声温然,在空气中回声四荡。风铃提起了一口气,独安扇骨倏地出现刺刀。

      空气一时紧张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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