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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问情倚靠石栏记(二) ...

  •   掉入谭龙谷,失去记忆,这倒是明灵从未想到过,从前也有从谭龙谷死里逃生的人,可没说过有会失去记忆这种事……明灵心里一沉,欲言又止,着急和忧虑显露于形,紧蹙眉头,双唇抿着,不知此时该和风铃说什么。

      等待片刻没有回应,风铃低下头:“对不起,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自己也能感觉到,脑子里空空的,心里却难受。”

      “难受?”明灵脸色突变,过来拉住风铃的手把脉,问道:“心里怎么会难受?”

      这个人太温柔了,温热的双手贴在他手腕儿上,心里一软,风铃竟对面前这个陌生人吐露心声,一股脑说出来。:“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好难受,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心里乱乱的,脑子也空荡荡的。”

      失忆的人,会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产生依赖,几乎是一样,风铃对明灵产生了依赖感,因为他现在只认识明灵。

      风铃摸着额头上的白绫,问道:“还有我这身上的白绫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取下来却发现它越收越紧,身上也难受,好奇怪……”

      风铃抬眉看向明灵,乞求一个答案。

      听了风铃的话,见他懵懂的眼神,明灵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在风铃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有准备过很多该如何规劝风铃的话,但他的确没想过,怎么对一个失忆的人说规劝的话,以及该怎么叙述发生过的事。

      明灵张了张嘴:“你知道你叫什么?是谁吗?”

      风铃蹙眉,摇头。

      明灵呼吸不稳,胸膛起伏不定,握着风铃的手微微打颤,垂首低眉良久,才道:“你呢,……叫风铃,前不久因为失足摔下谭龙谷,让那谭龙谷的火燃烧殆尽,差点身躯全无,魂飞魄散。我……救了你。”

      原来如此——风铃这才笑开花来,握住明灵的手:“多谢阁下,若不是你,怕是今日就不会好好在这里坐着了。”他有些高兴,脑子一片空白下,知道了眼前这个人,对他是没有恶意并且对他极为照顾。

      苍白的脸浮上红色,笑意浅浅,明灵脸色不好看,有些愣神,他伸出手抚上风铃的脸,犹豫不决,琢磨再三道:“你我之间,不必多谢,其实……”他考虑着那位正在彼岸岭焦急如焚的曼殊,想着要不要全盘托出,可如今考虑过多,他竟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风铃:“其实什么?”

      明灵瞳孔颤动,片刻便回过神来,他低头一笑将手收了回来:“你是我的挚友,往后不必多谢,你只要不记恨我救你救得太迟了,我心也就安下了。”他话里有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风铃连忙:“哪会呢,阁下救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会记恨。只不过,原来我和阁下是挚友,看来,我也不是独单一人。”

      “你一直都不是孤单一人。”明灵心里思量,想着眼下,先搪塞一下好了。

      “我仙号明灵,是这天界的神官,衔位星君,是这宫殿的主人,你是风精,由风而化,与我千年的朋友。”明灵说完,风铃便开始不解了,他歪头问道:“神官,明灵星君……风精?千年朋友?星君这话指的不是……鬼君邪曲吗?”

      “!?”

      明灵一惊:“你,你知道?”

      又惊又喜间,风铃忽然双手抱头,抓着头发乱扯,疼得厉害。明灵赶紧上去扶着他躺下,还在惊讶中没回过神:“你说你记不得了,可你怎么会记得这些呢?这说明你还记得我,是啊,我就是明灵星君。”

      风铃茫然无措,抱着头:“我好像知道,但好像又不知道……”

      明灵脸色更是不好了,他坐在旁边没有回应,只是看着——过了良久,他才终于明白,风铃不是什么都忘记了,这世间偌大的事,他曾经知道的,都知道,谁是谁,他都说得上来,可他唯独把自己忘了,把自己有接触过的人,都忘了,而忘的,不是人,是感情,是过往。

      思至此处,明灵竟然有些窃喜,也有悲哀,悲哀的是曾经几千年的过往就这样烟消云散,仿佛从来就不存在过,他是不愿的,试问谁不是为了曾经的过往和情感,才来靠近眼前这个人呢?但同时也暗自窃喜,似乎这样,他又能和风铃重新成为没有任何嫌隙的朋友,那个忘记曾经因为抛弃他而记恨他的人,此刻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除此之外,明灵想着这样也好,风铃这五百年来过得不太如意,精神问题很是严重,心态也不及从前,若是能忘记,也没什么不好的,重来一次,也未尝不可。

      怀着私心杂念,明灵温柔安抚:“好了好了,别多想了,你呀,就忘了一半儿还记着一半儿,什么都记得,唯独把自己忘了。”他拉下风铃抱头的手,拂去飘在面上的发丝,给他盖上被褥,拍着他肩膀:“明灵星君的朋友,可不止邪曲一人,你对我也同样重要,可不比邪曲他差多少。”

      说着漂亮话,着实感动,风铃忽然一笑,心里一暖:“谢谢你……对我如此重视,那谭龙谷的火沾了身,本该没救的,但你没有抛弃我。”

      没有抛弃……

      “……”明灵眼色暗下,被风铃这一句再次攻心,所千军万马在前,也溃不成军。

      ……

      待风铃休息下,明灵着一封信送至彼岸岭,想说的话太多,想问的也太多,便在信上草草几句便封信发出,仙鹤很是好心,在休息期间,别的灵兽修养,唯独他还要送信,宫殿上方常年盘旋鸣叫的这只仙鹤,是明灵唯一信得过的。

      他摸着仙鹤,环顾四周:“别让人发现了,待出了天界范围,或许会有冥界的人堵截你,你也别怕,抬头挺胸离开便是,别露出破绽让他们心生疑虑。”

      仙鹤歪歪头,明灵忍不住一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去了彼岸岭,一定要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彼岸岭岭主手上,代收是不行的。那岭主额上有一恰似花,尤似火的红纹古印,就算易容术再高明,也仿不出那与生俱来的力量感,你可千万别认错人了,这信交错了,可就麻烦了。”

      忽然来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仙鹤躬身离开,向南天门而去。

      明灵望去,暗声一叹。

      接下来几天,风铃醒来便一直跟在明灵身边,虽他在宫殿内哪儿都能去,却也被明灵禁止出宫殿大门,问了明灵缘由,明灵便如实交代,称天界防范极为严密,若是被他人发现,就不会顾及三七二十一,连忙将风铃扫地出门。

      风铃这才知,他在天界的消息,是没被报备允许的,像是见不得光,只能藏着。

      虽明灵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很多,可一个人忘记了很多,这心里就空荡荡的,像是缺了点什么东西,有时精神恍惚,回神过来却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可以想的,他放空自己,即使有明灵在身边,也仍旧孤独。

      这一天,明灵告诉他他会晚些回来,就不必等他了,风铃不解,心急问道:“你要去哪里?带着我吧,绝不惹麻烦。”当然,他的话明灵自然听不进去,他离开了一会儿又带了人回来,那个人少年模样,毛躁卷卷的头发,过长的刘海有些放眼,嘴里嚷着很是委屈,拉着明灵的衣袖摇了摇,撒娇无疑。

      他一进来,看见风铃便住嘴了,含着探索的意味上下扫寻风铃,没问什么。

      明灵意味深长看了少年一眼,少年即刻心领神会,他赶紧朝风铃抱拳鞠躬:“大人好,星君大人出门,让我照看你几日。”这孩子说话就是直,就不能说是听闻受伤过来的探病的?

      明灵叹息:“这是朗明月,是我手下小仙官,你们曾经也认识。”

      风铃挂起笑容:“幸会。”

      这失了忆的人忽然礼貌,朗明月都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知道这句‘幸会’是说给他听的。

      明灵离开后,风铃和朗明月大眼瞪小眼,一个抱着不认识便不多嘴打扰,一个本着星君吩咐不要多言便也不发问什么,两人各做各的,在寝宫内莫名和谐。朗明月有些无法适应如此恬静温柔的风铃,有意无意看着他,自己说好要多练字,却写得歪歪扭扭。

      这视线太过诡异,风铃握笔的手拿不稳,不过一时半会儿,他终于也支撑不住身体,坐了下来休养生息,闭目养神。

      练字不容易,就站了这一小会儿,他腿上像是针扎般疼痛难忍,揉着小腿消除疼痛,那一直关注风铃的小狼,终于打问了:“不舒服吗?腿疼?”他终于问话,风铃一时没反应过来,偏头望去:“我吗……是,站久了。”

      浅笑而过,他低头揉腿,朗明月在纸上乱涂乱画,问道:“大人你当真什么都记不得了?”

      风铃一滞,尴尬又害羞,沉吟良久:“是,记不得了……”

      朗明月见此,也不多问了。

      风铃起身坐回玉台上,晃了一眼朗明月的背,问道:“小仙官大人,你和明灵很认识吗?”

      朗明月听这称呼差点咬了舌头,他瘪嘴:“别多问了,星君大人让你多休息。”

      风铃淡笑:“没事,我也想找人说说话,只要你不嫌我烦。”

      朗明月白眼——他哪敢嫌烦?

      风铃见朗明月没说什么,继续问:“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朗明月心里忽然蹦出很多贬义词,张了张嘴,想到明灵说的话,他又吞了下去,敷衍:“你没问过星君大人吗?他不会不告诉你的。”风铃挑眉一笑:“他倒是说过,他只说我是个假正经的人,喜欢说漂亮话,逗人开心的那种。”

      “噗……”朗明月没忍住笑了。

      风铃不解:“怎么?不是?”

      朗明月赶紧收声,正经道:“是,你当然是。”

      风铃疑惑:“可听你话中有话,我应该不是明灵口中这样的人。”

      一时大意露馅了,焦急找搪塞的借口,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说:“我哪有话中有话,若说你是怎样的人,或许,你是怎么样的人,是分人的吧,对星君大人来说,你们是挚友,关系不一般,自然相处模式和态度,就不及旁人了。”

      风铃一笑:“这么说来,我还两副面孔,人前人后不一样呢。”

      “嗯……”这话题越跑越偏,朗明月也不知该如何掰回来。

      风铃:“听起来,从前我和明灵关系就很不错,难怪……”

      “难怪什么……”朗明月又开始管不住嘴了,有些嫉妒道:“大人你知道星君的好就行,别白白辜负了他就行。”

      “辜负?”

      一时,风铃想到了不敢想的:“你是想说,明灵他对我好,是暗恋我?”

      “呸!”

      朗明月顿时跳脚:“谁说星君暗恋你了,对你好点儿就暗恋你了,那我说话声音大点儿你是不是以为我讨厌你了!?”

      这孩子忽然暴躁起来,却也可爱,风铃赶紧安抚:“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思量不周,你也别生气。不过……你这模样,的确像是讨厌我。”

      “我……哼!”

      朗明月一时想到明灵的吩咐,这才发觉自己话说多了,他转身坐下,一肚子火憋着,很是憋屈,这下是真什么都不说了。

      风铃见此,也不发问了。

      ……

      这边,蓬莱仙岛。

      明灵身处仙境,烟雾缭绕,梦幻之界。其山水之间皆是人杰地灵,散仙地神,山清水秀诗情画意,离九宫山不过千百米之远。一路走来与几位在蓬莱仙岛养老的朋友打了招呼,他登山而去,直至山顶,寻一间竹木屋。

      这间竹木屋,的确是创世纪时期,风铃所拥有的那间,后面因为人衍纪时期人类发展迅速,赶走了这里原居住人,便也没有一土一水是风铃名下的。

      时境过迁,沧海桑田,在万年前川姜纪建立的上古渊国,也就是明灵出生的那个国家划分割来,控于掌中,川姜纪是一个极为分裂矛盾的世纪,因为矛盾堆积无法解决,各地划分出来,建立国家或者主城。可是在后来花吻纪到来时,就是因为组织众多意见不合,造成战乱连连,整整五千年都在打仗中,硝烟弥漫,民不聊生,望不到明天。

      在那次花吻大乱战之后,蓬莱山被神明划分而去,更名蓬莱仙岛,受之管辖,凡人靠近不得。花吻纪末期,明灵与其渊国太子一同飞升,在渊国太子坐上帝君的位置后,明灵请命将蓬莱仙岛的一处竹木屋赐予了他。

      那竹木屋,正是眼前这个。

      回忆至此,他想到了当时文政在上任之时,为战乱连连的世纪取称——花吻纪。

      明灵问为什么,文政当时解答,他反问明灵,问道——严繁,你看这漫天血雨,像不像漫天飞花亲吻大地,称之花吻,既悲凉又浪漫呢?岂不是更好。

      明灵心里一沉——悲凉,是真悲凉,浪漫,是假浪漫。

      收拾情绪,那竹木屋前站着一红衣人,双手交于背后,右手还拿着信,是明灵送去的信。

      明灵:“岭主大人来的很早啊。”

      那红衣人悠悠转身,双目赤红,阴冷之气袭来,与这人间仙境很是不符,反倒还去地狱。曼殊身边围绕这红丝绒,暗光流动,蓄势待发,他沉声道:“我来这么早,是来接人的。星君大人别告诉我,你并没有带他一起过来。”他见明灵身后没有想见的人,顿时毫不顾及,身上的戾气散发如数。

      明灵走上竹木阶梯,站立于曼殊几步路远外,转身看向山崖下的秀丽风景,悠悠笑道:“这风景如画,使人舒心,岭主大人可别气急攻心,若是有个闪失,彼岸岭找上门来,我可负担不起责任。”他瞥了一眼曼殊,见曼殊默默收了红丝绒后,自己才松懈下来。

      曼殊也同样看向山崖远处:“我说过,半月后把邪曲还给我。”

      明灵一笑:“冥界还说一个月后把邪曲给他们呢,我还不是照样没给。现如今邪曲在我手上,你们可都别逼我,若是我被逼急了,忽然脑子发热,抱着邪曲一起跳谭龙谷……我倒没什么,主要是你们,怕是不能接受吧。”

      曼殊蹙眉:“什么意思,直说。”

      明灵握住竹木栏杆,叹了一口气,余光一直关注着曼殊,思量良久,打算全盘托出:“这次让你出来,我有很多想问的,你也不必一一属实回应,但有些东西你也得知情,我也想了解,不然,我不放心交给你。”

      “在你那儿,我更不放心。”曼殊冷哼一声,对明灵怨意很是大。

      明灵没搭理,想起风铃最近的现状,面上爬上几丝担忧:“如你所愿,邪曲还活着。”

      此话一出,曼殊才终于松懈下来,像是心口一块石头终于放下,身上的戾气,也少了许多。

      “但是……”忽然话锋一转,明灵故意带着挑衅惹怒曼殊:“邪曲如今这身子,就跟破碎娃娃没什么区别,缝缝补补下,用玻璃娃娃来说,可是易碎品。岭主大人想必在这一个月内,查了不少方法,但最终解决方案,估计也就和我的一样,那咒绫我耗费心血才吊着邪曲一口气,待以时日,会愈合,但疼痛是无法消除。我给邪曲制了一袍子,都是遇水则湿,出水则干,不便洗浴时,也不用脱下衣物。”

      听着这话,曼殊凝神。

      “他现在的身体需要养着,而且是很小心,得呵护着,不容半点磕磕碰碰,就连一句不好听的话,也是不准说的。”明灵跟老妈子一样交代所有,终于也说到了最关键的事:“还有一件事……邪曲他失忆了。”

      曼殊一震,不可思议:“怎么回事?”

      “我知道难以置信,但是我们就偷着乐吧,跳入谭龙谷也就记忆没回来,这已经是天赐福德,不辛中的万辛了。”明灵正色以待,继续说:“其实,我想的是,邪曲忘记了也没什么不好,你不知道,他这五百年过的不是很好,甚至还有一段很不堪很难熬的日子,他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精神方面也有很大问题。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他出了精神问题,可最后我才知道,他其实还是清醒的。”

      曼殊低眉,没做回应。

      “我想,忘了也好,不是吗?我不介意和邪曲重新认识。”明灵看过去,寻求曼殊的意见。

      曼殊久久不做回应,过了良久才问道:“你不介意,那他呢?”

      明灵眯眼呼气:“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没有介意这个选项。”

      曼殊鼻子里冷哼出声,抬起头看向远方,幽幽道:“我不介意再一次重新认识他,让他爱上我,但我介意曾经的我,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存在。忘记是好事,这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这样,但倘若哪天想起,我们背负的就是欺骗。”

      明灵蹙眉:“可他现在不记得了。”

      “我知道……”曼殊眼里流光溢彩,思念这远方的人:“但我不会和你一样让他彻彻底底忘记曾经的我,我可以永远爱他,守在他身边,或者让他再次爱上我,我可以不提起曾经,但我会等待,等着他记起的那天。就算往后他不再记起,对我们的曾经一无所知,但我不能做的,就是欺骗他。”

      明灵一时无话可说,的确在这方面,曼殊比他做的更考虑风铃本人心里的想法。

      明灵低头:“可你要知道,邪曲精神问题很严重,忘记并不是坏事。”

      曼殊:“这就不劳烦星君关心,我会是他的稻草,带着他脱离冰冷的河水。”

      明灵冷笑:“你太过自信了。”

      曼殊看过来,眼里是别样的意思,很是复杂,却看出来嘲讽之意,他低声一笑:“星君大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邪曲忘记曾经的事,你是真的为他考虑精神问题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对邪曲曾经怎么样,在他最不堪的日子里你在哪儿,我会不知道?你无非就是让他忘记对你的怨恨罢了。”

      “你一直都是自私的人。”

      明灵懵了,看着曼殊眼里浮上杀戮:“别污蔑我,我和邪曲的友情,是你可以揣测的?”

      曼殊一笑,很是邪魅,今日那身上的阴冷忽然不在,只留下嘲讽:“揣测吗?星君大人认为我以己度人了?”

      明灵有些气愤:“我对邪曲友情,一直是真心实意,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哼……星君大人,你那点儿愧疚感和负罪感,就留着给邪曲做点好事儿,在我这里就别说了,我一个字都不信的。”曼殊摸着右手尖利的护指,嘲讽着:“男人嘛,都是顾及面子,不愿承认的。”

      明灵看着曼殊一阵面部扭曲,他在曼殊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情绪,忽然猛地一滞,颤抖着嘴唇问道:“我见过你?”

      曼殊移开视线,嘴角一勾:“我倒是第一次见过星君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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