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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金色梦乡年华逝 ...

  •   辰戴穆清不是个会做梦的主儿,在他的梦乡里,永远是睡醒了什么都忘了,后面才发觉,他一夜好眠,没有任何梦可以做。

      当然,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或许他每晚都能安睡。

      但就如平静的水面被石子激起水花,打破了平静,打破了岁月安好。他每晚都会做一个同样的噩梦,折磨着他,缠绕着他,在睡梦时伸出盘旋已久的触手拖他去往恐怖的深渊。

      ……

      寒冷,孤寂,恐惧,仇恨;他嘶吼,哭喊着,歇斯底里着,叫破喉咙也没无人应答。他埋着仇恨的种子背负着鲜血淋漓的枯骨野蛮生长,一个人在无尽的血雨深渊中孤立前行,挣脱枷锁挣扎着向上爬去,把自己折磨成疯狂地将死之人,再而等来一抹阳光再次降临在他身上……

      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好像是六岁那年,他们与两岁的小皇子辰戴潋侨刚刚分开,躲在后山等其他人离开,等人一走,他们才跑出来拿起玻璃瓶回宫。

      那天黄昏十分,金色年华。

      辰戴景湛和辰戴穆清拿着几个玻璃瓶高高兴兴的回宫,途中辰戴穆清很想上厕所,可又怕回了宫母妃看见浑身脏兮兮的自己又要责罚。

      情急之下,辰戴景湛在后山的御花园守着,而辰戴穆清偷偷在里面解决。

      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辰戴穆清特意绕了一圈子躲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解决。解决完毕,正要回去时却发现回去的路上出现了不速之客,顿时让辰戴穆清不知所措。

      他本想等着那位华太妃和兵部尚书离开,可没想到两个人却是来商量要事,而他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这个东西使得他浑身颤抖,因为兵部尚书要谋夺皇位,华太妃说要杀了其他皇子,为辰戴恒铺路……

      这是何等残酷的话语,在当时只有六岁的辰戴穆清耳中,却是恶魔的耳语,让他害怕。

      他手中的玻璃瓶‘嘭’地掉落破碎,藏在一边的辰戴穆清倏地感觉浑身鲜血倒流,他哭喊着跑出来将两个快要找寻到他的人撞在地上!乘此机会他成功逃脱。

      可是豺狼虎豹追其于后,辰戴穆清惊慌失措找不到回去的路……

      一时间哭着喊着,转了一个弯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辰戴穆清打着前面的人,却发现是寻着声音来找他的辰戴景湛。

      辰戴景湛擦开辰戴穆清的眼泪,他问道:“你怎么了?又哭又喊的,遇到鬼了?”说着辰戴景湛给辰戴穆清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打算领着辰戴穆清回家:“行了,又是找不到路了吧,别哭啊,回家了。”

      届时,便传来了华太妃和兵部尚书寻找的声音,或许是不知道是谁,所以没有喊着哪个皇子,而是直接说‘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辰戴穆清顿时吓得往辰戴景湛怀里钻,辰戴景湛蹙眉,他小声道:“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华贵妃他们得罪他们了?”辰戴穆清点了点头,哭道:“我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辰戴景湛叹气:“躲也不是办法,没抓到你惩罚你,华贵妃也会直接找到母妃那里来找茬儿的……母妃一天这么累,不能给她惹麻烦。”

      辰戴景湛很为母妃考虑,他思量着把辰戴穆清藏在假山的洞里,把手中的玻璃瓶交给辰戴穆清:“给,保护好我的蛐蛐儿,我出去给华贵妃道个歉,她原谅了我后我再带你回家。”

      辰戴穆清抱着玻璃瓶,他惊慌失措间抓住了辰戴景湛:“不会,不会原谅的,哥哥,你别出去,和我一起藏在这里……”

      辰戴景湛爽朗一笑:“放心吧,我这么可爱,每次给母妃撒娇就不会罚我了,华贵妃也一定会原谅的!”

      辰戴景湛心里清楚,他不出去,华贵妃就一定会掘地三尺也要将辰戴穆清抓出来
      。

      一向护着弟弟的辰戴景湛拍了拍辰戴穆清的头:“乖啊,华贵妃如果打我几下你也别出来,等她消气了我就带你回家了。”说着他挣脱来手跑开,辰戴穆清去抓回的手,却是空气。

      抱着玻璃瓶害怕地躲着,伸出脑袋远远望着,他以为会很快看见哥哥回来的身影,可他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辰戴景湛的背影……

      辰戴景湛刚用辰戴穆清的身份说了几句话,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撒娇功夫求得原谅,可华贵妃不是母妃,不会愿意原谅。

      辰戴穆清只能眼睁睁看着华贵妃和兵部尚书将辰戴景湛抓住,不动声色就将辰戴景湛按压在假山后的流水里,反复多次,抓着辰戴景湛的头颅死命往石头上砸……

      一下,两下,三下……

      辰戴景湛反抗着,挣扎着,直到头颅破了一个血骷髅,直到石头上满是血迹,直到流水里涌出了红色,直到他满脸鲜血,直到头颅血肉模糊;直到辰戴景湛的意识逝去,他才闭上看向辰戴穆清的视线,好像在哭,好像在说‘你别哭’,

      好像在说,‘好可惜’……

      ……

      辰戴穆清六皇子失足摔下假山的消息顿时让皇宫炸开了锅!

      外面风风雨雨吵闹不听,唯有真正的六皇子辰戴穆清跪坐碑前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的是他,可他却不敢将这些事说给任何一个人。

      母妃问他,皇帝问他,他都只能哭哭啼啼,告诉了皇帝,却顾及华贵妃母家势力强大,要求忍着。

      如果辰戴景湛的死是上天夺去了他的心,那母妃的死,就夺去了辰戴穆清的命。母妃莫名其妙地染上重病死去,一头雾水地辰戴穆清醒来就接受母妃已经死去的消息。

      如果哥哥的死让他悲痛欲绝,他母亲的死,便让他心灰意冷。

      他变成了一个咬人的小疯子,被皇帝关在朴园不准出入。

      冷啊,痛啊……

      救命啊……

      就像与世隔绝,他被关在小屋子里,宫里的人见风使舵八面玲珑,每天克扣的俸禄让他吃不饱穿不暖,被宫里的人欺负,甚至作为主子却自己却当起了仆人。给下人端茶递水提鞋拿衣,被骂被打被嘲被笑,吃着剩饭剩菜发臭发霉的水,睡在硬邦邦地床板上,每天梦里都能与哥哥相遇。

      而相遇的,却是最后一次离别的场景。

      他一次又一次看见辰戴景湛的死去,这无一折磨着辰戴穆清让他痛不欲生。直到辰戴景湛在他梦里说,‘不要怕,我和母妃都在你身边……’

      小疯子名副其实,他咬人了,也杀人了,他太饿了,所以他只能吃宫人的肉,因为不会生火做饭,他只能生吃血肉,他只能趴在尸体上啃着尸体的嘴脸。他找不到水,被困出不去,他只能喝血,满嘴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顿时呕吐出来。

      他只是太饿了,他太痛苦了,他只是不想被欺负,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说这不是故意的,那习以为常后,他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直到有了尸臭,直到有其他宫人发现朴园好久没人来领俸禄,直到有人想进来问问情况时,他们打开大门只会看见满地发烂发臭的尸体,只会看见破败的家具,只会看见满身鲜血的皇子,只会看见杀人吃人的小疯子……

      皇帝压下了这件杀人吃人事件,看见过这些的,都被处死了……

      皇帝和小疯子共处一室谈了一个晚上,达成共识,让小疯子回归自由身却限制种种,小疯子时隔一年半又重新看到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一点儿温暖……

      他是人口中的小疯子,可只有皇帝知道他不疯,而且不仅不疯,甚至比之前更聪明了。这些聪明,体现在他笑而不语中,体现在他眼神里,体现在他古里古怪地话里……

      像是一朵食人花,他野蛮生长,长出尖利的倒刺,比谁都长得高,长得快;他在深渊里孤独前行,直到许久不见地一束光照在他身上,温暖了他的手脚,却再难温暖心脏……

      这天,小疯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自己出门拿着的暖手壶送给了别人,他低眉想了想,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辰戴潋侨,应该是吧……

      那个人说,无聊的话,就去他宫里坐坐……本以为只是一句客气话,但没想到那人还一直和他玩耍,没把他当小疯子,就像正常人一样对待他,然后为了帮他一起去尚文书院读书,不惜一切甚至和皇帝闹翻也要帮他。

      是什么时候看到他身上的光呢?

      小疯子想了想,一定是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在御花园闲逛,巧遇穿着新大衣显摆的辰戴潋侨,然后打算上去凑点他身上有着他哥哥给予的光,想偷偷温暖一下手脚。

      如果之前是自己厚着脸皮去蹭的,那之后的所有光,都是小皇子送给他的。

      ……

      没人敢相信,当然,风铃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看着眼前杀死了华太妃和刘氏辰戴景湛,不,不能叫辰戴景湛,应该叫辰戴穆清。他一怒之下把人都杀了,只留下了辰戴恒一条命在。

      辰戴穆清:“你问我刘氏和华贵妃欺君罔上谋朝串位只是嫌疑?不,你错了潋侨,我哥哥的悲惨离世和我的忍辱偷生,都是鲜血淋漓的实证。”

      他满脸鲜血,眼神里却是痛苦的,讲出这个事实,也是在将鲜血淋漓露骨的伤口再次撕开,他像是不嫌疼痛,只是为了告诉风铃这个事实。

      辰戴穆清抹着脸上的鲜血,有些笑呵呵地走过来:“潋侨,从前你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你说,你从来没想过你哥哥会走在你前面……”

      他眼神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巧了,我也没想过我哥哥会走在我前面。”

      辰戴必敖后退着将风铃往后移,而辰戴穆清却一步一步靠近过来,嘴里说着古里古怪地话:“可是呢,我哥哥不仅离开了我,还走在了我前面,我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而去,却无能无力。潋侨,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呢?”

      “你不能吧,毕竟你哥哥还在,要是不在了,或许你就能体会了。”

      风铃浑身发麻起来,背脊顺着头皮都是麻的,像是终于发现自己身边一直藏着一个吃人的魔鬼,风铃竟有些害怕,也想发笑自己曾经的愚蠢。

      辰戴穆清看着辰戴必敖护着风铃,而风铃躲在辰戴必敖身后,他就笑了:“曾经,我也是这么躲在哥哥身后,然后,我哥哥就死了……”

      这话莫名惊悚,风铃从辰戴必敖身后出来却被辰戴必敖抓着手往后拽。

      辰戴穆清一笑而之:“潋侨,你别这么怕我,我不会害你,我是爱你的,像爱着我哥哥那样爱着你。”

      风铃更是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而辰戴穆清却一直说道:“我很感谢你,因为你对我好。虽然我是小疯子,但你却把我当个正常人,你会和我一起玩耍,一起写字,一起骑马,我都十分感谢。我还要感谢你为我冲撞先帝,因为我你和你哥哥被罚跪被暴晒,和你一起时间拼凑也有八年,这一切我都记着。”

      他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表情却是如此的渗人。他盯着风铃和辰戴必敖紧紧握住的手皱了眉:“潋侨,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这么好,一定和我一样是个小疯子,一定是这样,你才能和我这个小疯子玩,对不对?”

      风铃侧头:“我不是小疯子。”

      辰戴穆清脸色沉下来,他看向辰戴必敖念叨:“你当然不是小疯子,因为你哥哥,还没死啊……”

      这句话简直让风铃发疯,他终于把手挣脱开把辰戴必敖护在身后,情急之下跪下来:“皇兄,求你别这样。”

      风铃推开来拉着他的辰戴必敖,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往后退。

      明显,辰戴穆清像曾经在尚文书院的有几次一样,有些发疯了。

      风铃在害怕,他不能让辰戴穆清有想杀了辰戴必敖的心思,这种不是纯粹的功高震主,而是复杂地心有不满。

      风铃一句‘皇兄’让辰戴穆清愣了神,这是一句承认他为皇帝的称呼,也是承认他是兄长的称呼,这一亲切的称呼就像他自己不用‘朕’而用‘我’一样自称自己。

      风铃跪着上前抓住辰戴穆清握住利剑鲜血淋漓的手,他死死拽住,顿时红了眼哭道:“皇兄,你不是小疯子,臣弟也从未把你当过小疯子,你是正常人,你只是太痛苦了,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你会是个好的兄长,也会是一个好丈夫,会是好父亲,更会是个好君主。”

      辰戴穆清有些微微挣脱:“是啊,这多么好,可我只想做个好弟弟,就像你一样得到哥哥的爱。”他单膝跪地,摸着风铃的脸,一时红了眼,里面有些一星半点儿的杀意。

      “潋侨,我好羡慕你,我真的好羡慕你,炎阳王这么护着你,而本该护着我的人却早早离世,我真的好不甘心!”他虽然说着不甘心的话,却是温柔地抚摸着风铃的脸,落下眼泪,像是回忆起以往种种。

      风铃:“可五殿下离世,也是因为保护皇兄你不是吗?”

      辰戴穆清一征,没有回应。

      风铃更是上前几步:“五殿下一定是很爱你才愿意保护你甚至付出生命,这样的人能有一个不容易。你爱着他,他爱着你,你在想念他,他就从未离开。”

      风铃回头看了一眼辰戴必敖,鼻子酸涩不停,红着眼思量片刻继续道:“皇兄求你,我不要任何一个人离开我,我受不了,如果你真的心有不满,你就杀了我吧!哥哥还要留着打仗,我是一点用处没有还惹麻烦,如果我死了,或许会让你好受些。”

      “潋侨!”

      风铃说的话有些口不择言,直接惹怒了辰戴必敖。

      辰戴穆清沉默良久,他盯着风铃温和一笑:“潋侨,你在害怕吗?”

      风铃没有回应,只有颤抖的身子回答了辰戴穆清的话。

      辰戴穆清眼里带着泪水,他把风铃扶起来:“抱歉,吓着你了。”他把风铃推了一把,一直在旁边守着的辰戴必敖赶紧接住。

      辰戴穆清转身离开,他道:“抱歉,我方才,失态了。”

      他坐回台阶处,眼里回到平静地波澜大海,他收起剑笑道:“其实,我偶尔有那么几次想过,想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这样,我才会感觉有同类,我的痛苦,才有人体会。我有想过害死炎阳王,但我也知道会让你伤心……”

      辰戴穆清一笑而之:“但就如你所言,我不是小疯子,所以我不会做。我想我哥哥也不会愿意看见我这么做,抱歉,我只是心有不满,太痛苦了。”

      他笑的好看,却悲凉万分。

      的确,辰戴穆清的确不是小疯子,他很正常,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他只是偶尔心有不甘心有不满,他只是偶尔嫉妒羡慕,他只是偶尔需要宣泄。而正巧风铃这次站在他的宣泄出口上,让辰戴穆清宣泄了痛苦。

      风铃赌赢了,他知道辰戴穆清不是小疯子,所以他才大着胆子去握住他的手让辰戴穆清尽量唤回理智,甚至跪下来‘忍辱负重’喊着皇兄拉关系。

      辰戴穆清似乎也想到了这事,他盯着辰戴必敖笑道:“潋侨,曾经你说如果你哥哥要离开你你或许会哭,但现在看来,你做的,也不止在哭嘛。”

      风铃不合时宜地耳畔一红,他紧紧抓住辰戴必敖的手,不敢放开。

      辰戴穆清摆摆手:“好戏落幕,该散的,都散了吧。”

      风铃和辰戴必敖赶紧躬身离开,一刻不停留。

      辰戴穆清浑身鲜血,他呆愣坐着想着已经走了太久远的人。

      届时一个黑衣刺客跳下来,跪地道:“陛下,当真不……”

      “莫要说了。”

      辰戴穆清出言打断,他叹道:“你看小王爷那个样子,我怎么舍得让他和我一样这么痛苦。”

      他把剑钉在一旁,看了一眼辰戴恒沉声道:“我曾经奉劝小王爷离你远点儿,就是害怕小王爷会护着你而导致我痛下杀手,但现在来看,不是小王爷远离你,而是你推开了小王爷,推开了所有人。”

      辰戴恒一笑而之:“你们所有人,不是都一直疏远我吗?无论我如何热脸贴冷屁股,你们都把我当条狗。你们害怕我,疏远我,孤立我,而原因却如此纯粹,就因为我母妃的华太妃……呵呵呵哈哈哈哈……”

      辰戴穆清移开视线:“前只因怨你母妃,后而因怪你自己。”

      辰戴恒太过忌惮辰戴必敖,也一直弹劾风铃,甚至和辰戴南彩闹翻,把辰戴甯拿去联姻。如果说在他继位之前是华太妃的错,那后面就是他自己的错。

      他流着泪,苦笑:“是啊,我错了,但我也不甘心啊。”

      辰戴穆清:“奉先帝旨意,我不会杀了你,给你亲王身份苟活于世。”

      辰戴恒吐出鲜血叹道:“一个被国家百姓嘲笑的君主,一个被赶下台的君主,一个不被自己兄弟待见的君主,一个身有残疾的君主,这样的君主,活着不就是折磨我吗?”

      说着他扯了扯辰戴穆清的衣角:“算我错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他的愿望,辰戴穆清自然应答。举剑落下时,只听见辰戴恒让他好好照看他的孩子。

      顿时安静,没有呼吸。

      辰戴穆清走出暗门呼吸着新鲜空气,他面无表情,只是将剑丢在一边,嘴里说着什么。

      好像在说‘雨停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确定不来条评论陪我聊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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