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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恍然大悟再回首 ...

  •   风铃看了明灵许久,心里反复确定挣扎,最后释然了。

      他,不爱明灵,他风铃不懂爱,就是因为不懂爱,所以乱去爱人。自以为对谁欣赏倾慕或者一点喜爱就是爱,却浑然不知自己爱错了人,会错了意。

      他不爱明灵,风铃似乎渐渐懂了,他只是在倾慕的同时有求而不得的挫败感,有求而不得而自贬虚荣心和自讽意,有求而不得的失落,没有伤心……

      对,没有伤心。

      若是真的心爱之人,为何不会有伤心呢?

      风铃微微摇头:“我不爱你。”

      “啊?”明灵倏地转身,一脸错愕地看着风铃。风铃继续道:“我不爱你,真的,虽然我很想得到你,但我不爱你。”

      明灵脸色接近崩溃:“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许是想通了,风铃也就不顾及什么了,他继续道:“我说,我不爱你。我曾经一直以为我爱你,甚至在前一秒我都以为我很爱你,可并不是。我只是欣赏你,倾慕你,只是迷恋 和可有可无的喜爱,甚至很想得到你。但好像这都不是爱,因为我被你拒绝后,的确受伤了,但从未伤心过。”

      他摇头:“没有,明灵,我从没有因为你的拒绝而伤心过,所以,我不爱你。我只是不喜欢自己求而不得,我只是讨厌这种挫败感,讨厌自己无法控制的虚荣心,甚至……会因为你拒绝我而讨厌你。”

      风铃忍不住一笑:“但我想了想,若真心爱,即使被你拒绝,我也不该讨厌你的。”

      明灵那会想到风铃忽然脑筋错乱把两人心知肚明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甚至没想到风铃还会这么说。

      “你,你你不爱就不爱,谁稀罕了。”许是不服气,明灵转身:“好,话既然说出来了,以后就别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风铃认真道:“可是你是真的好。”

      明灵:“我好我的,你喜欢什么!”

      风铃一笑:“就是因为你好我才喜欢的啊,不然喜欢你干嘛。”

      明灵怒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别着急。”风铃一笑:“我只是在承认你很好和我想得到你的事实,但也是在说明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爱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你这样的美人,不仅内在,外在我都欣赏。但我曾经被你拒绝后,有挫败,有失落,却唯独没有伤心难过。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认为自己是个妖精永远不配有爱,但现在想来,我不是不配拥有爱,我只是不爱你罢了。”

      明灵看了风铃许久,没有说话。沉默许久,他道:“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类,在第一次接触爱的时候都容易冲动,不经过大脑思考认为自己喜欢就是爱了,但其实并不是。如今你懂了便罢了,只怕你下次脑子犯抽又莫名其妙去喜欢别的人。”

      “不会。”风铃哈哈一笑:“若是以后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得看看那个人对我是不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看看我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的拒绝或者其他方面而伤心难过,或者心烦意乱无法安睡,甚至对那个人小心翼翼呵护至极,怕惹怒了那位。”

      明灵沉吟不语,忽然一笑:“人的一生,遇到一次这样的人就很奢侈了。”

      风铃一笑而之:“所以,以后我都不会像对你一样对待我喜欢的人了。要是我遇见喜欢的人,我一定说出来,追求那个人!”

      风铃摆了摆手:“唉,你说我不懂爱,我就不信邪了。我邪曲好歹也是跟随天地发展而进化的妖精,比大多山野妖怪要懂人情世故。不就是喜欢的人嘛,找到不会太难。”

      明灵:“你越是这么想,怕就越难。”

      风铃挑眉:“去去去,回仙都去,别来打扰我!”

      明灵拍了拍衣角打算离开,他背着身子像是在考虑什么,犹豫不决。风铃没问,只是看着明灵的背影,许久尝试一问:“坐久了走不动了?”

      “不是。”明灵侧身,低声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情。”

      风铃的瞳孔的星光倏地暗下,挂起一丝笑容:“什么事?”

      明灵:“想借用你的独安去办一件事,墨竹让我下来征求你的允许。”

      “随你。”风铃嘴角一勾,没有问拿去干什么。

      看着明灵远去的身影,心脏跌落低谷连同那残缺不全的信任摔个粉碎,没有自以为的爱意支撑着,那粉碎的信任被风吹散化作云烟不在……

      呵,果然,不是巧遇,是故意。

      他和明灵都知道,却不捅破,关系简直就像过家家的小孩,互相欺瞒,互相帮助。

      心知肚明这个词,可是很残酷的。

      ……

      一个人待在瑰石山里,静待救援。许是和明灵说开了,他心情也好了很多。

      很快尚文书院的老师便找来了,跟随来的是辰戴景湛,他吓坏了慌张抱起风铃,却崴了脚一脚摔在地上。

      结果最后两个人是抬着回去的。

      回去后听了几天老师的说教,就连腿脚不便的亦如梦也来了,叫风铃伤势过重下不了床,问了一句是否回宫修养?

      风铃自然不愿,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很好,还下床蹦哒几下。反观辰戴景湛,他那一跤摔的不轻,硬生生在脚踝处摔出红肿,直接不能下床走路了。

      休息几天,外面就来人了。

      兰容泊故作恼怒的模样说教风铃半天,耳朵都起茧子了。

      辰戴景湛在一边说笑,护着风铃说他不是故意的称累忽悠过去。兰容泊的确也不凶巴巴了,他坐在一边给风铃和辰戴景湛剥瓜子,道:“人小鬼大,装什么大义凛然,落一身伤,开心了?”

      风铃没答,他已经很累了。

      今天来的不止兰容泊,外面来了苏然和苏情,两个人问了风铃的伤势却是一脸紧色。最后却只能道一句抱歉和感谢。

      “谢什么,我是为了随行的五殿下,不是因为你们。”风铃刀子嘴豆腐心,把头甩一边让辰戴景湛给他梳头。辰戴景湛听了风铃的话,手指微微颤抖,拿梳子的手漏了一些发丝。

      他随即一笑:“心软嘴硬,明明是我们一起去救他们的。”

      风铃蹙眉:“五殿下想多了。”

      辰戴景湛忍不住笑了,用梳子轻轻敲打风铃的头,似做惩戒一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希望,没有下一次了。”不可否认,辰戴景湛的确担心了,而且有后怕劲儿。

      风铃道:“放心,没有下一次,我不傻。”

      “傻,你这样的人,最傻了。”辰戴景湛摇了摇头,认为像风铃这样的冷面好人,比那些笑脸坏人,更容易受欺负得多。

      两人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苏然苏情,老样子,辰戴景湛也为了救苏家兄妹一事有些意见。

      只有兰容泊道:“既然你们来了可就要好好道谢啊,人家潋侨都流了好多血。”他笑嘻嘻的模样,没有对苏然苏情有敌意的趋势。

      苏然看着风铃,他沉吟不语,片刻,微躬身道:“辰戴公子,多谢你的救助,不是你,或许我就命丧瑰石。还有我家小妹,为了救我跑去了蛇洞……”

      “哥哥,我跑去蛇洞最后是陈公子救得我,怎么就归功于他了。”苏情很是不满。风铃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莫名背着苏情逃生的男孩子,不解问道:“陈公子是谁?”

      兰容泊举手笑道:“我来说我来说,听说是隔壁的学生,不是同一个学堂的。狩猎期间误闯蛇洞,最后遇见了苏小姐,一起逃出,再就遇到了你们呗。哈哈哈,听说两个人因为擅闯禁地,被罚关禁闭几天呢。”

      “别说了。”苏情气得要命,转身就跑了,脸上还带着一层红晕。

      兰容泊说笑不止,苏然这才道:“是,那位陈公子我们已经去道谢了,伤势不重。还是多亏了辰戴公子你,若不是你,怕是我们在场的人都难逃一劫。”也是,不是风铃的话,都该死在瑰石山里。

      风铃没答,看了苏然一眼,心里起了别的意思:“你既然感谢我,光凭嘴上道谢几句怕是不妥吧。”

      “啊?”苏然微微歪头,思来想去道:“辰戴公子乃白义皇子,天潢贵胄身份尊贵,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有求必应有念必得,即使苏然有心想报答辰戴公子,怕有些东西公子也用不上吧。”

      风铃一笑:“那不行,光凭嘴上的道谢我不要。”

      苏然一滞,辰戴景湛也不解,问道:“小殿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如果有,我去讨来给你。”他以为风铃真有什么想要的,问了一句。

      风铃:“不,五殿下的人情我记着,现在我先算算苏公子的人情该怎么还我。”

      苏然蹙眉:“那辰戴公子,你想要什么吗?若是能给,我必当奉上。”

      风铃故作苦思冥想,最后只道:“苏公子说的也对,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想要的说一声便可,的确也没什么想要的。但是这也是暂时的,所以就先欠着,若是往后,我有了想要的,你再答应我不迟。”

      苏然沉吟不语,笑道:“不违反人理纲常天下秩序,就算下辈子,必当报答。”

      说了这么多,苏然也离开去找妹妹了。兰容泊吃了不少瓜子便跑了,留下一地的瓜子壳让辰戴景湛打扫。

      辰戴景湛一边扫地,一边问道:“小殿下,你让我记着你的人情,那你想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东西吗?”

      风铃一笑:“能有什么东西想讨,没什么东西,就是忽悠苏然才说的。”

      辰戴景湛:“你昏睡的这几天,听说那位陈公子和苏小姐关禁闭室几天,而苏然也是因为误闯禁地关了几天。”

      风铃:“苏然看上去是个谨言慎行的人,明晃晃的‘禁地’二字看不见?没那么傻去闯禁地吧。”

      辰戴景湛:“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苏然的说辞的确是说自己误闯的禁地。”

      风铃:“五殿下相信吗?”

      他收拾好走过来:“自然是不信的。苏然和秋嵩生一组,两人一起狩猎才对。又听你说秋嵩生下山独自一人慌慌张张,想必怕是心怀鬼胎。这苏然怎么误闯禁地的,没有证据,我也不敢随意说出口。”

      风铃一笑:“苏然,这明显是在包庇秋嵩生吧。五殿下是没看见秋嵩生的样子,明显一副做错事不敢承认抛下苏然跑了的样子,那慌慌张张的模样,估计也看到了禁地里的邪祟。但碍于恐惧,他跑了。”

      “……”辰戴景湛无奈,他环顾四周,片刻道:“小殿下,这是尚文书院,就算是贵为皇子,随意推测的说辞,也不要说出口,小心引火上身。”

      “明白了明白了,若有下次我定当谨言慎行。”风铃回应着,吃了水果就休息躺下,怎么喊都不听。

      因为身负重伤,他停课几天,连带着辰戴景湛也停课几天照顾他。老师没有给他惩罚,听说还奖赏了风铃,说他乐于助人救助同窗,虽然还是误闯了禁地,但为了救人,于情于理,都不该怪罪。

      亦如梦送了风铃一套文房四宝,也送了辰戴景湛一盒价值不算太高的麒麟玉佩,当做是奖赏。至于秋嵩生,没人告发,也没有人有证据,唯一知道的苏然也绝口不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秋嵩生也逃过一罚。

      没办法,苏然是贵族,秋嵩生是皇族,惹谁都不会去惹自己国家压在头上的的主子。

      碌碌无为混吃混喝几天,伤好了便去上课了。只不过这次不仅是兰容泊和风铃他们交好,就连苏然也和他们聊天谈话,像是放下国家的之间的嫌隙芥蒂,打算敞开心扉和风铃交个朋友。

      苏然也是个不错的人才,有理想,有主见,有实力,却没势力。

      很多事都有心无力,他没有底气。

      与苏然几天交往下来,苏然忍不住说了一句:“曾经在苏秋只知道书本上写着白义多么可恶,导致对白义人都有些看不起。如今是我听风识人人云亦云了,看来还是得多出去走走看看,否则只能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虽然不知道苏秋到底对白义是怎样的态度和看法,但怎么想,估计都不会太好。

      若说是求学,也就是读书学识结交朋友,在尚文书院就这般过了四年,还好辰戴景湛有一直在旁边照看着,不算太寂寞。

      ……

      四年后。

      边关,西北营。

      辰戴必敖今年二十四,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此刻沉着脸坐在皇子帐中查看地图。放了坐标在上面,许久指了指一小条河沟,道:“这条河沟,易通坞城,毕竟水路,相对于快些。”

      一旁的小兵名陈墨,就是多年前在淮水遇见的小功臣,也就是因为他才容易破解淮水水坝水怪一事。

      陈墨穿着一身黑甲,蹙眉:“可是将军,西北营多年前的将士所剩不多,如今盗骊国虽不算步步紧逼,但偶尔几次的骚扰就已经让我们吃不消了。江城关易守难攻,按照盗骊国如今这幅状态,北上?怕是不妥。”

      辰戴必敖直起身子,沉声道:“早在九年前,就因为盗骊的步步紧逼而停止了北上一事。西北营也因为国库紧张而放弃,该告老还乡的早走了,身负重伤的早去世了。残兵败将本就不适合打仗,留下一些苟延残喘的也不是个事。如今北上也不是我希望的,毕竟西北营的将士根本所剩无几。”

      说到这里,辰戴必敖有着怒火:“我也气,可我也没办法。很早我就预想到北上一事迟早会继续进行,和秦小将军说过不下十次不能放弃西北营,结果还是把西北营放弃了。如今这年头想北上了,却没兵打仗,能怪谁,我毕竟是皇子,难道怪父皇怪白义?”

      陈墨沉吟不语,许久问道:“……秦小将军那边?”

      “别和我提他。”辰戴必敖坐在椅子上,压下怒火道:“如今这情况,江城关也需要他和贺柏生看守着,自然也来不了西北营管这事。江城关还有秦老将军贺校尉和江统领,那边的事我不担心。可如今我这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人给我个准信!”

      “父皇让我带兵北上,好,这没问题,但至少要给我打仗的兵队吧。也不是我说,西北营如今将士有多少?驻守三万,只给我三千军队,这够吗?北上一事虽不敌守江城关,但死的死伤的伤,人力需要多少大家都清楚。我只是气如今盗骊国频频来犯,虽不及从前的气势,但总归是没个着落。可就是这事都还没处理完就想着北上一事,两个地方都需要人打仗,争来争去,我到底拿什么打?”

      辰戴必敖说得也有道理,他手上兵力匮乏,却把北上一个难题抛给他。江城关有江统领和秦炎以及贺柏生,再加上秦老将军,那边问题都不大。可他这边呢?除了辰戴必敖和他手下陈墨以及方中尉,也就是曾经救驾有功的宫人,后来在辰戴必敖手下工作。

      就这三人,对于打仗一时都还算经验尚浅,没个阅历丰富的人来带领着,三个人也是如热锅蚂蚁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苦恼许久。

      几天下来,对于怎么北上一事,他已经几天没睡下了,眼下的乌青很重,头盔不翼而飞,他也不找了。

      到了夜晚,辰戴必敖决定北上一事先走水路,尽量减少活动让人注意,把危险降到最低。本就打算择日带兵北上,可没想到皇宫有人传信过来,说是皇帝派人支援辰戴必敖,加入这次北上一事。

      辰戴必敖把小刀插|进地里,怨道:“谁,又来人了?可别给我来个喜欢找茬的人,我最见不得这种人了。”

      陈墨一笑:“应该不会的。”

      为了那所谓支援的人,辰戴必敖北上一事一拖再拖拖后几天,直到中秋节的夜晚,也没等到那所谓支援的人。

      辰戴必敖忍不住笑了,敢情这人名头还挺大,来就算了,还迟到,敢情整个西北营就为了他一个人等着?不报名报姓,没一点那个人的信息,说是为了保护那个人的人生安全。

      对于这个,辰戴必敖持以鄙视的态度。切,打仗的人,九死一生,总是要死的,如果怕死,还怎么打仗。

  • 作者有话要说:  再让我看看,谁大半夜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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