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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回都一事无果愁 ...

  •   第二日,辰戴必敖和秦炎便和工部侍郎王度一同前往水坝,水坝虽然一直在抢修,可另一边也在凿道疏通河水。

      围着水坝看了一圈,没有异常发生,而王度,也没异常表现。

      水坝另一边,是贺柏生,看上去他准备去淮水河水一带查看继续搜捕水怪一事,秦炎喊道:“贺校尉,去哪儿?”

      贺柏生笑道:“秦小将军,我奉张丞相之命打算去淮水下游看看。要一起吗?”

      正要答应,这时王度道:“秦小将军,大殿下,你们身份尊贵,还是留下不要沾染,以免水怪作祟,冲撞了你们。”他虽这么说着阻拦的话,但面上却神色自若,像是他们去查也没问题。

      辰戴必敖:“没事,这应该的。”说着拉马要走时,王度又道:“殿下天潢贵胄身份尊贵,若是有个闪失我也无法向陛下交代,还请殿下留下,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吃皇粮的人。秦小将军,也莫要为难在下。”

      辰戴必敖蹙眉,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时,秦炎这时说话了。

      秦炎皮笑肉不笑:“这怎么能行,即使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但秦某职责就是将军,大殿下职责就是校尉,做不到职责内的要白义怎么看待我们?这定要一视同仁。况且近一个月来,我们都做些安抚百姓的琐碎事,想到陛下让我们来帮王侍郎和张丞相的忙却一点没做,这心里也是愧疚万分。若是陛下得知,定会认为秦某和大殿下娇生惯养推脱责任,所以,王侍郎若是不想秦某和大殿下回去受陛下责罚,还请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秦某定当全力以赴。”

      所以说秦炎还是大辰戴必敖一级,在某些方面,他说话的功夫如火纯情,三言两语让人无话反驳,尤其是最后把皇帝陛下搬出来做挡箭牌的模样,就如劝辰戴必敖放弃西北军时把小皇子搬出来的模样如出一辙。

      王度没了话,秦炎:“殿下,上马。”

      说着,辰戴必敖跟在后面,秦炎骑马和贺柏生离开,三人身边没带精兵,并列骑马在河水边。随便聊上几句,这时候秦炎开始套话了。

      “前阵子,我和大殿下一直安抚百姓,贺校尉是搜捕水怪一事对吗?”秦炎看了贺柏生一眼,贺柏生算是和秦炎一个辈分的人。他作为西南军校尉,三年前和秦炎一块儿防御盗骊国,而苦苦支撑,终于等来西北援军,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贺柏生道:“是,只不过这水怪一事我已经搜查了太久,可一直没有蛛丝马迹可供我入手。”

      秦炎挑眉:“方便说说吗?”

      贺柏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初次到水坝现场,水坝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每一块儿砖头石壁都碎成了渣滓,几乎查不出来什么状况。而我们几个月下来一直对上游中游下游进行搜捕,却仍一无所获,苦恼万分,真是没有半点儿头绪。”

      贺柏生没有一点遮掩全说了出来,看上去,不像是想忽悠秦炎的人。

      而秦炎好歹是和贺柏生一共守过江城关算是同生共死的战友,贺柏生这个人,气质书生,他学识渊博,没哪一个打仗的像他那样长得秀气,军营里,有时候都笑他,说他才是军营里的‘军花’。

      他怎么都不像是秦炎与辰戴必敖怀疑的那种人。

      秦炎和辰戴必敖对视一眼,他继续问:“贺校尉和张丞相一块儿处理水怪一事对吧,怎么没见他出来?”

      这么一说,贺柏生脸色便沉了下去,他像是不愿说下去,可顾及大殿下在一旁,他又不好什么都满着,蹙眉道:“秦小将军,大殿下,赎在下说一句砍头的话,那张丞相,和我一同管事水怪一事,却总推给我,说实话,快一个月了,我就没见张丞相几次。”

      贺柏生不愧是武将,说话不像文人一般文绉绉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对张宇的不满说了出来。

      他继续道:“他倒是每天穿的体面,我看就是人模狗样,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奉承我,却背地没安好心。我就奇了怪了,他每天穿这么好看,像是来搜捕水怪的吗?!”

      辰戴必敖提醒道:“我倒觉得,他像是去参加什么茶话会。”

      贺柏生一笑:“殿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

      秦炎:“那水怪一事,你竟没查出一点问题出来?”

      贺柏生:“我快愁死了秦小将军,你说这水怪,怎么也有点儿动作吧,居然自从撞到水坝后就消失不见,搜捕了快一个月了,硬是没一点踪迹可寻。”

      说着他还有点生气,辰戴必敖这时又提醒道:“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对,殿下说的很形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贺柏生气的脸红了起来,也难怪军营里的都笑他才是‘军花’。

      秦炎挑眉,问道:“凭空消失?这好好的一个水怪,怎么会凭空消失啊?莫不是这水怪还会邪术,精通隐蔽术?太奇怪了吧。”

      秦炎搭腔,辰戴必敖继续接过来,道:“我看啊,这所谓的水怪,根本就没有。”

      秦炎故作惊奇:“没有?殿下你在说笑吧?这水怪作祟一事人人皆知,不能因为凭空消失就判断根本没有啊。我记得,好像是那个谁,那个叫什么说的?”

      秦炎看向贺柏生,贺柏生答道:“是冯威,淮水的首富,在白义是排的上名头的首富。”

      贺柏生道:“我查过了,水怪一事,就是从冯威府邸里传出来的。听闻是府上命人去河边打鱼打算给他家老母亲准备八十大岁的寿宴,可打鱼的接连惨死,活着回来的一个缺胳膊少腿,撑着一口气回来就说了一句有水怪就死了。而也是那日,水坝倒塌了。”

      居然报信回来的人就这么巧,只说了一句有水怪就死了,就……这么巧?

      可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分明就是,让你知道有水怪,却没一点可透露的消息让你在水怪的圈子里打转转。而如果辰戴必敖那个结论成立,那就是根本没有水怪,但就是因为没有水怪,这贺柏生怎么搜查也查不出来个问题。

      辰戴必敖:“贺校尉,就因为水怪一事,一直围着河水搜查?”

      贺柏生:“是,殿下。”

      秦炎和辰戴必敖对视一眼,像是明了。

      这明显贺柏生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说有水怪,贺柏生就围绕着河水一带搜查,不去看看其他地方,而若河水里没有水怪,他自己查不出个什么,设局人,也就成功了。

      秦炎一笑:“贺校尉,我认为,这水怪不可能凭空消失才对,不如你多去其他地方看看,要是真的会邪术变成了某些东西跑到岸上,怕是又会引起动荡。”贺柏生蹙眉:“难道这水怪,还真会邪术。”

      秦炎:“会不会邪术还不得而知,我看,不能只围着河水一带打转。”

      贺柏生点头:“明白,我等会儿就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

      和贺柏生分开,两人回了住处,把轻甲脱下来,身上酸痛。

      秦炎:“你听了,或许你的猜想是对的,的确有人在操控。而我思来想去,也就感觉丞相张宇的嫌疑最大,而那个工部侍郎王度,也有问题。我看贺柏生,他对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许真是个局外人,只是苦了他了被人套路了,还在水怪的事情上打转转。”

      辰戴必敖:“贺柏生虽然长相秀气,但好歹是个武将,他会打仗,却难判断一些背地里的勾当,他不相信会有人结党营私,而我为皇子,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秦炎:“我们,要先把我们的计划告诉贺柏生吗?”

      辰戴必敖思量道:“暂时不用,告诉他没有好处,虽然他对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仍存有嫌疑。而且,我们虽然是怀疑有人结党营私,但总得来说没有实证,若是我们错了,也不会拉贺柏生下水。”

      秦炎:“也是,我看啊,这淮水首富冯威,他也有问题。”

      辰戴必敖一笑:“我说你,你现在看谁都有问题吧,我看你就是不起疑心还好,起了疑心就怀疑身边任何一个人,谁都不相信。”

      秦炎一笑:“我这不是相信你嘛。”

      辰戴必敖冷哼:“那你是知道我贵为皇子,绝不会做这些事来恶心自己。”

      ……

      正说着,外边人有人传信。

      来人道:“殿下,秦小将军,在下静安宫的人,传信给大殿下。”

      辰戴必敖一喜,以为又有什么信送过来,而一个噩耗传来:“七殿下在四日前摔进河里,手臂脱臼,脚趾骨折,被河水里的石头砸中了头部,头破血流。”

      “什么!”
      “什么?”

      异口同声,秦炎也吓得站起来。

      辰戴必敖惊吼:“怎么回事!七殿下怎么会无缘无故摔河里去!”

      秦炎蹙眉:“必敖,你先别急。你说,七殿下如今什么状况了?”

      送信人道:“不知,听说是失足落水,奴才在来之前已经查看过七殿下伤势已经稳住了,如今正在养伤。”

      辰戴必敖红着眼,颤抖着身子:“失足落水,手臂脱臼,脚趾骨折,头破血流……这静安宫里的都是废物吗!吃干饭的吗!怎么没有看管到七殿下,怎么没人注意到!”

      他气急了,挥手将桌子上的全部扫在地上,秦炎拦住急道:“你着什么急!人家都说了七殿下伤势已经稳住了,你怎么就不能稳住?什么德性,动不动摔东西!?”

      辰戴必敖推开秦炎:“我他妈弟弟都这样了还不准我生气摔东西了!?我他妈都想杀人了!”

      秦炎:“卧槽,你想杀谁啊你!都说了七殿下是自己失足落水的,你还想怪谁,这还不得怪七殿下自个儿不注意才摔下去的,你难道不成要把他杀了?!我说你今年也十五了,就不能稳重一点儿?尤其是遇到你弟弟这些事儿,你就犯浑倒退十年了!”

      秦炎问送信人:“除此之外,七殿下还有没有让你带话来的?”

      送信人:“有,七殿下说,问大殿下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这暂时是回不去的。

      ……

      辰戴必敖握着脸没吭声,肩膀微微颤抖。秦炎叹气,让送信人退下。

      秦炎气归气,但也好心把扫下去的东西全部捡起来,连着昨日送来的的盒子也捡起来。

      把辰戴必敖摁在座椅上,安慰道:“知道你气你急你担心,但你犯不着和一些资料书作对啊,这些书,都是淮水一事重要的资料,若是丢失破碎,你还想把水怪一事处理清楚吗?还有,你贵为皇子,当着外人的面摔东西骂脏话,就不懂稳重一词的意思?要是传出去这天潢贵胄尊贵无比的大殿下是个火爆脾气的市井粗人,外人怎么看待你。”

      辰戴必敖靠着桌子,捂着脸没说话。

      秦炎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对面,道:“我就纳闷了,你说你也不是火爆脾气的人,也不是急性子的人,怎么就遇到小殿下的事就让你变得不是你了?我记得当年江城关告急,我他妈快死了也没见你着急成这样啊。”

      秦炎喝了一口水清嗓子,继续道:“知道你急,可我也急,但总不能就在这里撒气耍浑不是?这里里外外都是人,不知道多少人正盯着你呢,你就不懂收敛自己脾气?你要是真气,就给我学着把气憋着,等回去给该受你撒气的人撒气,关着门把静安宫上上下下所有人好好打一顿。否则,你这样我都不敢带你出来。”

      秦炎放下茶杯。

      “你刚刚摔东西这一下,外面的估计都听见了,外人若是知道小殿下受伤了,若是乘其不备,做点你我都不敢想的事,那这不都得怪你这个哥哥脾气火爆暴露出去的?大殿下,你今个儿十五,懂十五的意思了吗?你十五了,我十五在战场上和我老子闯敌军区域,差点被抓回不来。你不是小孩子,你要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掩藏自己的感情,你越是暴露你在意的东西,别人越想你痛苦去伤害你在意的东西。 ”

      “是,七殿下不是东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懂得怎么把七殿下掩藏的好好不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秦炎怎么都是大辰戴必敖一辈的,他今年二十一,经历,经验,比辰戴必敖多太多了。而秦炎算是辰戴必敖半个老师,是他友人皆战友,是一同战血沙场同生共死的人,又是武将,一直待在边关互相依靠的人,他有时候说话,比皇帝和秦公都管用。

      秦炎也不说话了,他舒了一口气,道:“别不出声,说话。”

      辰戴必敖把手放下,脸上有些泪痕,他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像不是自己在说话,控制不住。但是,你说的我明白,下次会注意。”

      秦炎:“你能这样想最好。”

      辰戴必敖思量着,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秦炎蹙眉:“什么时候能回去,你看不出来吗?如今这状况你回去,陛下问起来淮水一事,你怎么解释?就说自己回来是为了看受伤的七殿下的?你若是真敢说,我还不敢承认,你不想做将军了,可我秦家这一代也就我是将军,我可不能被革职。”

      “我不想再等。”辰戴必敖说着,站起来:“和我一同去淮水首富冯威府邸一趟,探探口风。”

      ……

      两人去了冯威府邸,还没下马车,老远就看见大门前有另一辆马车停下,从马车里出来的是丞相张宇,他穿着果然如贺柏生说的那般人模狗样。

      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挂起一副作态的假笑进门。

      秦炎:“冠冕堂皇,我记得他,中秋宴上奉承小殿下的丞相张宇。”

      辰戴必敖:“他看见我们了。”

      的确,张宇下了马车便看见了这边的马车,他仍旧挂着作态的假笑。门里出来一人迎接,此人大腹便便,油光满面,或许是人到中年发福不少,在秦炎的记忆里,他有点对冯威的印象,记得以前也长得不错啊。

      “参见大殿下,秦小将军。”

      张宇已经说话了,冯威也笑着奉承,辰戴必敖和秦炎下了马车,秦炎拱手笑道:“参见张丞相,我们来淮水,也是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张宇笑眯眯道:“如此想来,好像的确是这样。赎张宇怠慢大殿下,只是苦于水怪一事毫无头绪,没顾得上大殿下。”

      辰戴必敖:“张丞相忙于水怪一事,当真是尽心尽力劳心费神。”

      放屁!明明就贺柏生一个人尽心尽力劳心费神,他张宇做了啥?就穿得人模狗样来参加茶话会?

      秦炎问道:“张丞相怎么也会这里?”

      张宇笑道:“淮水出了这事,许多居民区被水冲击无法居住,虽有在处理安排,但冯老爷也是奉献诸多,把自己府中一半的钱财拿出来供于修水坝和给丢失家的百姓修住房。在下听闻此事,赶来想认识这位,几日往来,便也熟了。这次,正想来和冯老爷聊一下修学堂的事,也是巧遇殿下和秦小将军。”

      他说的让人无话可说,冯威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冯家在淮水生活也有几百年了,淮水出了水怪撞水坝一事伤人伤财,想着自己没什么本事,也就几个臭铜银两可以拿出来接济一些穷苦人家。再者,若是能帮助张丞相和大殿下尽点绵薄之力,也是我冯威的福分。”

      秦炎眼角一抽,这话听着没错,但他怎么就莫名其妙觉着两人越有问题?这明明,应该是女人才会有的第六感才对。

      寒暄几句,便进府邸谈话。

      辰戴必敖暗处握紧拳头,想着这事儿已经一个月了,不能再当误了,这事儿,今天就要有个苗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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