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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天降祥瑞七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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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后一千七百十一年。
新世界后三史二世十一年。
天界,仙都。
那年,风铃坐在天官的位置稳稳当当,被世间供奉,不愁吃不愁穿。
算起来,他做天官已经九十年多了,虽过程有不满的地方,但总的来说过得去。
一天,他百般无聊地在殿里画画,荷花池的荷花他换了一次,把荷花换成水仙花,后山修了一座桥,架起通往寝宫。一石台上铺上凉席,上面放着一坛酒和小桌,花生瓜子备好,人生就是惬意为主。
风铃终于放过了手中的画纸,把四不像的画纸拿起来,对一旁的仙娥问道:“怎么样,画的你,不错吧。”
仙娥看了一眼便飞走了。
风铃一啧,认为仙娥没品味,小酌几杯,今天来了两位客人。
墨竹文君在前,后面跟着明灵星君。
风铃:“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风铃一啧:“相互抵消,我都不要听。”
墨竹坐下嘿嘿一笑:“朋友准则,我先告诉你坏消息。”
风铃:“不听。”
明灵坐下,倒上一杯酒:“帝君散布任务,给了你一个好玩儿的。”
风铃挑眉:“好玩儿?是想玩死我吧。”
墨竹笑道:“最近,人界白义国几个月的祭祀活动你听说了吗?”
风铃:“听说了,怎么?”
墨竹:“应该是要打仗了,和盗骊国,为了争逾轮国的一块儿土地。”
说来说去,就是国家之间的纠纷已经快要演变成战争了,盗骊国是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国家,机甲,铠甲,长矛,弓箭,就连马的战甲都是数一数二上等优品。
而盗骊国多年打仗,几乎就没输过,军中一支特殊的队伍名声大噪,无人不知。
和这样的一个国家打仗,白义国无疑会输,虽然白义国是四大首国之一从文内秀,擅长靠脑子吃饭,用文降服,但在强权下,胜算不大。
盗骊国和白义国打仗,无非就是一个书生和武生打架,一个靠硬实力,一个靠软实力。
而这两个国家纠纷不断,就是为了逾轮国一块儿土地的归属权而闹了很久,这中间受伤已久的就是逾轮国,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只敢发表书文谴责,也就动动嘴上功夫。
只不过逾轮国除了这样,也没法做其他的,虽然逾轮国是最有钱的国家,但国家实力不强,再有钱也变得不值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是逾轮国的特点,山水之国,秀丽风景,含有大量矿石煤油,虽为旅游之地,在有些国家眼里,只不过是赚钱的金库。
而就为了一块儿稀有土壤,白义国和盗骊国无所不用其极,变着法的要让逾轮国割地饲虎,攻打逾轮国,不需要理由,因为随便一个理由,都是理由,而不管什么理由,各国皆知,不过是为了抢夺罢了。
连接几个月白义国祭祀许久,祈求上苍保佑他的能赢,而赢,哪是容易的?白义国给的上供钱,几乎超出了全年总额,被仙都各路神仙称为‘大户人家’。
既然如此,帝君便派风铃下界干涉,用能想得到的办法尽快让这场纠纷停止,若是来不及了,打仗了,就想办法赢,打仗越久,受苦的就是百姓,不管是哪国赢了,都算是解脱。
风铃这次下界的任务,就是投胎到白义国皇族做皇子,参与进去干涉政事,处理纠纷,停止战争。
墨竹一笑:“邪曲,你可要赢啊,我都和其他天官大人打听了,听说有水官参与盗骊国的政事,我们压你赢!”
风铃:“压我赢?”
墨竹:“可不是,上会是什么事,水官他们赢了,搞得我们天界没面子,你这次可要扳回一局!”
风铃还没说话,明灵不满道:“你看你们,你们倒是在这当赌注一样玩儿,可对于人界,输了就是国破人亡,事关重大岂能儿戏?啧,所以说你们是妖怪不懂国家的意义,完全把这些不当回事。”
风铃是明白明灵的,明灵千年前没当神仙的时候就是平凡人,有父母兄弟,有亲朋好友,有国家依存,这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而对于像风铃这种妖精从来没有过的,不能体会,也不理解。
即使明灵做了神仙,他也懂人间疾苦,没把自己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明灵小酌一杯,继续道:“还有个好消息,帝君说你事成之后,白义国的所有上供钱,一半在你名下。”
墨竹拍了拍风铃:“邪曲,苟富贵勿相忘,有钱了,记得我们这些兄弟。”
算是有点了解,过了三日,风铃站在南天门边,把东方和独安交给墨竹,既然是去做平凡人,就不能用外来武器,尤其是东方这把上古神器,更是带不得。
墨竹道:“邪曲,我看得出来,你身上还有东西,快交出来吧。”
风铃蹙眉:“没有了。”
墨竹:“唉,不就一个小铃铛吗,至于这么护着吗?而且你不给我,你这跳下去,随身之物一定会在半路丢失不见的。”
风铃蹙眉:“不是铃铛,是宫铃。”
墨竹:“行行行,宫铃,所以把宫铃给我吧,我一定会把东西给你保管好。”
风铃拿出藏在头发里的宫铃,取下道:“墨竹,你想个办法,来白义国把宫铃给我。”
墨竹:“一个铃铛……”
风铃一啧:“就是因为只是一个铃铛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陪伴我许久,丢下我不舒坦,你想想办法给我。”
墨竹没办法,只能答应。
……
从南天门跳下,层云之间,鸟兽其仰,风铃化作一束淡光降在白义国的皇宫,速度之快,划破云层,太阳普照,直逼皇宫,带着一丝清晨下雨后的雾水,整个天空划出五彩斑斓的飞云。
伴随着雨过天晴,白义国的小皇子出生了,位居第七,七皇子。
生母静妃,生产时大出血,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撑下去,最后七皇子出生后,静妃娘娘没了。
去世之时,静妃娘娘看着怀里辛辛苦苦怪胎十月的小皇子,哭了出来,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静安宫外通往御花园的小桥今日正好修好了,桥名‘潋桥’,故而取名单人旁的‘潋侨’。”
潋桥,是静妃在去世前通往御花园的必经之路,而重建后,她却来不及去一次最爱的御花园,只能给出生的小皇子取名‘潋侨’,希望小皇子,能替她多去御花园看看丁香花。
一时红白交加,喜事丧事一同办,混乱地过了一个月,终于是要给小皇子办满月酒。
皇帝并没有重新给小皇子取名,因为静妃离世取名,便没再谈。
办满月酒那天,宫中热闹非凡,皇亲国戚,世家首富,文臣武将,其其祝贺。
一内房,婴儿床上,小皇子嚎啕大哭,这下可是吓坏了奶娘,要说这小皇子出生时都不哭不闹,静妃去世时也没有感触生母离去而哭闹,而几天不吃人奶,不吃不喝,最后还是用羊奶才喝下。
而这一点,风铃有话要说,虽然他没少见过女子的软玉,但妇女的软玉他倒是第一次见,而且第一次就往他嘴里塞,给还是小皇子的风铃喂奶。
一次不喝,二次哭闹,三次风铃终于感受到了饥饿,这是作为神仙后就没有再有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再不吃,这出生不久的小皇子也就是自己要夭折了。
许是小皇子闹不停,几个奶娘轮流都不行,终于尝试用勺子喂羊奶,小皇子才终于喝进去。
宫中皆知,都说这小皇子挑食,人奶不喝就喝羊奶。
而小皇子出生那日,彩云划雾,太阳雨下,潋桥修建完成,被称为天降祥瑞,必有重用。
……
也都不认识周边的人,皇帝把小皇子交给奶娘便出去了,紧接着一些十岁不过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围过来抢着要抱,听一旁的宫人念殿下公主,风铃猜想也能知道这些都是大他多岁的哥哥姐姐们。
皇族兄弟,就是多。
一个公主终于抢到了小皇子,还没抱多久就被一个皇子抢去,争夺一番,在一旁的宫人和奶娘心惊胆战,可又不敢和一些公主皇子大声责备抢夺,只能支着手防止小皇子掉下来。
“那个,四公主,让奴婢来抱吧。”
“二殿下,小殿下饿了,快给我吧。”
“六殿下也被抢了,给我吧。”
“五五,五殿下,你抱反了……”
“三公主,你看这……”
奶娘的话不起作用,抢夺之间,四公主力气小比不过旁人拉扯,没抱稳让小皇子摔了下去。
一片惊呼之中,风铃以为自己福薄命浅要夭折时,门外飞奔进一个红衣小男孩,他直接贴着地面划过来抱住差点摔在地上的小皇子。
“大殿下!?”
这个红衣小男孩抱起小皇子道:“小殿下饿了,你们都不准再抱。”
红衣小男孩说了话,几个弟弟妹妹不敢说话,把一群小朋友驱走,红衣小男孩终于认真看起小皇子来,看了一阵,小男孩微微一笑:“文姨,小殿下,和我长得好像。”
一旁的奶娘文姨笑道:“大殿下在说笑呢,这小殿下和你同一个生母,自然是长的像的。”
风铃反应过来,原来面前这个红衣小男孩,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既然是亲哥哥,那就要抱大腿,风铃伸出手抓住红衣小男孩的作恶的手指,咿咿呀呀叫个没完。
红衣小男孩一时激动起来:“文姨,他是在喊我哥哥吗?”
文姨笑道:“肯定是的。”
……当然不是。
红衣小男孩把小皇子交给文姨,笑道:“我要和秦老将军随军打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文姨,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文姨蹙眉,心疼道:“大殿下也才十岁,这么小随军打什么仗啊?”
红衣小男孩道:“磨练磨练,是大哥嘛。”
红衣小男孩戳戳小皇子的额头,笑道:“我从尚文书院赶来,听说,母妃给你取的名字叫,潋侨?”
风铃看着,眼里明显的写着不然呢?
白义国皇族姓氏——辰戴。
听闻新世界前,白义国是辰国和戴国合并建立,两国和亲为一体,从此便有了辰戴这一姓氏。
红衣小男孩笑道:“辰戴潋侨,很好听的名字。”
说完,他离开了,也自从那日后,风铃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
后来几年,风铃才知道,那个红衣小男孩,是长子,可惜是庶出。
虽为长子,但老早被送去军中习武,跟随那秦老将军游遍四海,这辈子,皇位是别想了,只不过给国家做出一点奉献是每个皇帝都想的事。
而风铃,是最小的一个,但庶出似乎就决定了一切,奶娘和照顾的宫人,都没有想着小皇子将来以后是经天纬地栋梁之才,只希望小皇子平稳开心的过一生,可别去步他哥哥大殿下的后路。
五年后,小皇子五岁。
风铃坐在书室里,跟着几个相差一两岁的公主皇子一同学习,因为风铃的缘故,接触小皇子的人都说这小皇子很内向,很少说话,就是看书写字,要么盯着别人看,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好动。
“七殿下?”
风铃微愣,将手中的笔放下,几个公主皇子盯着他,忍不住笑。
风铃知道自己走神了,而今天走神了,估计就惨了,因为今天,皇帝来查课了。
皇帝就坐在后面,风铃挺直腰杆问道:“太师何事?”
太师轻咳道:“七殿下,我昨夜布置的夜务,我见你写的,方便说说,七殿下的想法吗?”
太师知道,这个七皇子,一向不爱说话,但的确聪明。
风铃回想昨日的夜务,讲的是一个妇女为了自己孩子有更好的生活,和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修离,改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竹马死后,父母离世,拖着儿子改嫁,如同累赘。
孩子有过问母亲他是不是拖累她了,而妇女却笑了说没有,并且骗了孩子称他就是喜欢那个人才嫁给那个人的。
就是一个小故事,太师让他们写出自己的感受,而所有公主皇子五花八门的答案早就乱了老先生的眼,什么妇女为母很感动,为了给自己孩子改善生活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
而就风铃,写了一句话上去:
‘善因为母,恶因为人。’
这句话很明显写出了妇女的两面性,他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放弃了很多,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欺骗了那个男人,明明不喜欢却也嫁过去,明明不喜欢却为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违背自己的良心,欺骗了男人,也欺骗孩子,更欺骗自己。
或许都有不容易,风铃不该随意去评判别人的人生,但在风铃眼中,这是对自己和他人不负责任的态度,害人害已,错对在己。
而风铃的那句话,意为妇女因为是个母亲所以放弃了一切,这是对孩子的善,但骗了孩子。而她因为物质生活,欺骗夫家,是对别人的不负责,这是恶。
作为一个母亲她做到了,但作为一个妻子,她很失败,源于品格。
风铃思量道:“世间并非非黑即白,有善也有恶,有对既有错,就像我写的那句话,做母亲,合格,但做人,不行。”
下课了,风铃回了静安宫,这里一直是他生活的地方,余公公出门了,文姨送来小吃食,很快余公公便回来传了话,说,不知怎么了,风铃在书室里说的话被传了出去,惊奇是,有些人听了不满,有些人听了赞同,各持己见。
后面风铃才知道,不是因为他那句话说的有多好,而是很多人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从五岁孩子口中说出。
风铃无奈,只怪自己说的话不符合辰戴潋侨的年龄,还是劝告自己管住嘴,该是什么年龄就说什么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几周后,静安宫里,皇帝命人送来许多布匹和文房四宝,送东西的冯公公是皇帝身边近身的宦官,说皇帝很欣赏上次风铃在书室里说的话,特地送文房四宝让风铃好生多学。
皇帝子嗣多,风铃只是其中一个,这五年来皇帝倒是没少来看他,只不过大多说几句便离开了,虽然俸禄和宫中必需品也是不缺,但对于皇帝,在风铃印象中不坏也不好,恰到好处的疏远,适当的关心。
收下东西,文姨送走冯公公便开心的不得了:“哎呀,我们小殿下是受到赏识了,陛下向来不管皇子们的功课,偶尔查课一次还认识到了小殿下呢。”
旁边一个老公公余生,是静妃生前服侍的人,静妃死后一直是他在打理静安宫上下以及小皇子的起居。
余公公笑道:“可不是,我们小殿下以后飞黄腾达,我们也跟着潇洒。”
文姨和余公公以及几个宫人是知道小皇子还太小所以不懂,说什么也不顾及,就当说笑。而风铃又不是真的小皇子,他成年人的心智又不可能因为投胎就减弱了,所以文姨和余公公的弦外之音,他听得懂。
很快中秋节到了,宫里上下都在准备中秋节的宴会,中秋节那天,风铃终于忍不住在书房里习字,趁着文姨不在余公公也出门了便跑出去。
人小,你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人,没有自由,这是无可奈何的。
通过潋桥,跑到御花园逛了一圈,御花园的丁香花开的甚好,而御花园今天像是有客人来了,一众队伍迎面而来,风铃没躲,他就是要看看是谁,认识认识,互相熟悉,以后好办大事。
而队伍里,首先就是他的‘爹’皇帝在前,皇帝是个温性子的人,他嘴角带笑,和旁边跟着一位穿着盔甲的老将军谈话,老将军年龄虽大,但身体硬朗,谈笑风生,完全没有‘老’将军该有的样子。
此人风铃多少认识,他年事已高,贵戚功臣,家族世代为将,劳苦功高,赐爵位‘公’本该喊一声秦公,但人家秦公不喜欢,还是让人称呼他秦老将军,念着曾经年轻时叱咤沙场杀戮风云时的风范,所以,也就皇帝喊秦公,其他人依旧尊称秦老将军。
皇帝:“秦公这次守边关,攻南城,西南军换防,驻军队又大换血,身边还要带着必敖,一定分身乏术。这次回来了,就留文安多休息,北上的事,可以推迟。”
秦公笑道:“陛下说笑了,守边关乃臣职责,带领大殿下也是老臣的福气,况且大殿下学富五车武艺精通,年轻气盛有年轻人的气势,战法精通,是个打仗的能手。”
边说边笑,渐渐靠近,风铃正想出了小山便看见皇帝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岁的青少年,穿着红色的赤焰盔甲,他一身轻甲,神色自若地跟在皇帝身后,听秦公和皇帝说笑。
风铃认得出来,这个一定是他亲哥,同父同母的哥哥。
风铃装作迷路走了出去,故作一惊赶紧拱手道:“参见父皇,秦老将军,还有……”
风铃故作不认识,而他亲哥哥看见了风铃也是一愣,在皇帝的准许下走过来,蹲下温声道:“不认识我了?我叫辰戴必敖,是大皇子。”
辰戴必敖……
风铃点头:“大殿下安。”
辰戴必敖闻言,微微蹙眉:“不是大殿下,是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转回风铃做天官九十多年后,驱尸游人的事早就过去了。
为了任务下界白义国投胎为皇子,位居第七。大殿下辰戴必敖,和辰戴潋侨同父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