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苏尚景

128、七月姚晴十月然（三）

　　说着姚晴朝着两人刺下去，言然想都没想过会是这种发展，而女子自然也没考虑到这上面来，她以为会看见两人推辞着去死的感情深重的场景。

　　女子抱着言然滚下了语屋檐摔在花草地里，姚晴追上来向两人刺过来，女子蹙眉，啧了一声将言然放开跳到一旁的石桌上，蹙眉道：“小少年脾气还真大。”

　　姚晴杀红了眼朝女子刺过来，他几乎是看见谁就刺谁，转身撞到了言然也会朝他腹部刺过去，言然躲过，怒道：“疯了你？！”姚晴又一转身朝女子刺去，女子也对战和姚晴打起来。

　　两人打着，言然在一旁找机会刺杀女子，而女子疏漏得当，他几乎一眼看穿言然的想法，每次言然刺过来都顺手拉过姚晴挡在身前。

　　言然和姚晴身上都负伤了，正打着，一声冷语传来。

　　“够了。”

　　女子停下，杀红了眼的姚晴也倏地停下，三人看向屋檐月夜下的邪曲，女子对邪曲招手一笑：“鬼神大人你来了，我还没玩够呢。”

　　邪曲：“适可而止。”

　　姚晴还想杀过去，言然把他拉着不放，邪曲道：“姚晴，退下。”

　　姚晴微微一征，看向邪曲便流泪不止，待在原地没动。

　　邪曲看了一眼姚晴忍不住蹙眉，将视线转言然身上，道：“抱歉，今日本该来给你们考试，但突然冥皇宫有事走不开，我让易淡老师来给你们考核，怎么样了？姚晴这是？”

　　言然看了一眼女子，原来这女子是邪曲请来考核他们的老师。

　　名为易淡的女子笑道：“哎呀你别说鬼神大人，这其中有一个孩子真是不错啊，我很喜欢。”

　　说着她看了一眼言然：“这个孩子，很是不错，我很满意。”易淡对言然眯眼笑道：“这位少年，你很不错，就跟了我吧。”

　　如果易淡一早说了自己是老师，她说的话言然一定听从答应，而就是不说是来考核他们的，结果话说出来就暧昧不清让人误会。

　　易淡笑道：“而且又长的这么俊，以后我上课面对一屋子的俊俏少年，怕是也就满足了。”

　　邪曲蹙眉：“让你来考核他们，你都干了什么，姚晴这是怎么了？”

　　姚晴整个人懵在原地，没有回应。而易淡一笑而之：“这个孩子啊，脾气倒是很大，还沉不住气，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没礼貌，实力也差，最后还像个小疯子乱杀人。”她忍不住一啧：“这个孩子，我不要。”

　　言然急了：“这位老师，方才是你使计逼迫我们，姚晴本就孩子一个，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你用我死他亡的方式岂不是逼他！？”

　　易淡：“虽然我使计，但我也没说错啊，这孩子方才不是疯了吗？”

　　言然护住姚晴道：“他，他不是疯了，他只是吓到了……。”

　　易淡撇嘴：“就这点小事也吓住了，看来不怎么样嘛，心里承受能力不行，这种孩子，我不收的。”

　　言然喊道：“老师，我和姚晴都很想进第一学府，请你给我们机会，姚晴的确年少不经事，做事不慎重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些他自己也知道。所以老师请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让他改过自新，让我们进第一学府可以吗？”

　　易淡撇嘴：“不要。”

　　言然：“老师，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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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淡不松口，邪曲道：“行了易淡，我让你来考核他们，不是让你太试探他们，你做的太过了。”

　　易淡：“鬼神大人呐，我这，也还好吧。”

　　邪曲看了一眼姚晴，道：“姚晴的确在很多方面不如言然，但他的实力我看在眼里很清楚，这次来我只是让你考核他们实力是否过关，并不是让你试探他们逼他们发疯。如果他们考核过关，就必须进第一学府。”

　　易淡撇嘴：“那我也是不收的，就算收我也只收言然小帅哥，那个小疯子我是不管的。”

　　邪曲沉下眼色：“你要求挺多。”

　　邪曲身上散发着莫名的压迫感，易淡马上正经起来：“抱歉鬼神大人，姚晴那孩子我不喜欢，估计他也不喜欢我，如果硬要安排在我学堂，怕是对他也不利。”

　　邪曲：“所以你是打死也不收。”

　　易淡点了点头，手心出汗。

　　随即，易淡笑道：“是，只不过，言然那孩子我是喜欢的紧，不如……”

　　“做梦。”

　　邪曲没再看易淡：“你一个都别想得到。”

　　易淡蹙眉：“鬼神大人，你的意思是……”

　　邪曲：“今日之事，都全当没有过，你离开吧，我会去找其他老师。”

　　易淡不满道：“鬼神大人，你也太护短了吧。”

　　邪曲：“离开。”

　　易淡也再说不了什么，她朝言然招手笑道：“那个言然小帅哥，如果你进了第一学府，记得来找我玩哈。我叫易淡，是一位女老师。”说完易淡就离开了，嘴里还哼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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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然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不说话的姚晴，看向邪曲：“邪曲大人……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邪曲没回应，思量片刻他叹道：“易淡是一位极为优秀的老师，为人的确色心大，就喜欢调戏长得好看的男子。虽然是这样，但她能力强，能和她打这么久都没负伤，看来你们进步也很大。”

　　易淡其实没和他们怎么打，反而是一直调戏言然激怒姚晴。

　　言然低头道：“抱歉邪曲大人，我们让易淡老师生气了，她不会收我们进第一学府的。”

　　邪曲：“不管怎样，你们今天在她手里活了下来还没负伤，也是很不错了。至于进第一学府这件事，我估计只能去找其他的老师。”

　　言然红了眼：“多谢。”

　　邪曲：“先别急着谢我，我也要去问问才行，虽然我是鬼神，那些老师不敢不听我的，但还是要你们有实力认证他们肯收才行。”

　　言然点头：“好。”

　　邪曲点头：“休息去吧，有消息我会来找你们的。”

　　邪曲很快离开，他离开之前看了姚晴一眼，没多说便飞身离开。

　　月夜下，只留下姚晴和言然。

　　姚晴一直从方才邪曲到来后就没说话，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孔，不说话没有动作，猜不出情绪。

　　言然自然很担心，尤其想到了方才姚晴说的杀了他一起死。

　　言然叹道：“不开心？”

　　言然想把姚晴的头抬起来，只不过姚晴死命不肯，言然摸了摸他的脸，道：“别不开心了，说不定邪曲大人能找到一个接收我们的老师呢。”

　　“我不在乎这个……”

　　言然：“那你在乎什么？”

　　静默片刻，姚晴倏地抱上来，把言然死命抱住不肯松手，言然由着他抱，在姚晴背后安抚一般拍了拍。姚晴眼里还是血红的害怕，他低声道：“不准离开，不准离开我！”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许有一天，言然还是会离开他的，而这话在这种情况下言然自然说不出口，他摸了摸姚晴的头温声道：“不会，不离开。”

　　听到了言然这话，像是吃了什么定心丸一样，姚晴哇的一声哭出来，鼻涕眼泪蹭在言然肩头，哭的可怜可爱。姚晴离不开言然，要是有天言然要离开他，他想都想不到会是怎样的结果。

　　姚晴哭泣道：“对不起言然，我刚才一定是疯了才说要杀了你和你一起死，对不起！我一定是疯了。”

　　言然一笑而之：“你不是疯了，你只是吓到了。”

　　言然一直对姚晴都很温柔，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姚晴，易淡这次的考核的确是把姚晴吓得不轻，姚晴从来都有没考虑到有一天竟然和言然面临生死之别，还是以那种逼迫的方法。

　　姚晴很晚才睡，第二天照旧去武馆习武，两人心里都想着去第一学府的事，易淡绝对是不会接受他们的，一想到这事姚晴就愧疚，想着当时的自己如果能隐忍下来了或许就没问题了。

　　而现在邪曲去找新的老师，又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考核，而且新的老师愿不愿意呢？

　　过了两天，姚晴一个人出来，上午去了武馆，下去又去了囡都西市来了新鲜蔬菜回家，一回家就看见邪曲在他们家坐着喝酒。

　　姚晴自然很惊讶，因为邪曲的到来无疑在证明他们有希望进第一学府。

　　而事实证明，邪曲的确是给他们找到了新的老师并且愿意接受，姚晴开心地拿起一旁的红纸伞比武让邪曲评判，这一次姚晴用尽了所有力气，邪曲也觉得好看，在姚晴每次一问进步与否时回答的依旧是‘进步了’。

　　姚晴那日乐的合不拢嘴，整个人处于神经涣散的状态，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们邀请邪曲留下吃饭，可邪曲还有事便交代后离开了，后面让他们直接去第一学府报到就可以。

　　言然也开心，两人跑去厨房做了很多小菜大吃一顿，许是开心的不行，吃着菜都能笑出声。

　　第二日，他们早早便去冥界第一学府报到，一位男老师看起来模样端正，很有书生气质。

　　他们的老师叫叶云，老爱给他们讲一些外界的故事，什么教学武功不是叶云喜欢的，而每次在别的老师都集合学识鬼差出去实地考察学习如何抓鬼除妖时，叶云就把自己学堂的学生留下，给他们讲故事。

　　虽然叶云的确讲的故事新颖有好，但做一个鬼差，实力还是最重要的。

　　过了五六天，姚晴和言然自己习惯了这位老师的教学方式。这一天，别的老师都在教学习武时，叶云却把他们留下，告诉了他们一个最近的重磅消息。

　　叶云悄悄摸摸地压低声音，台下六位学生竖起耳朵。

　　叶云道：“我们冥界有一位鬼神，昨天死了。”

　　有鬼神死了！？

　　一位学生问道：“叶云老师，你不说，神是不死之身吗？为什么还能死啊？”

　　叶云：“神，的确是不死之身，但世间万物都有弱点，而神，最害怕的就是上古神器。如今存于世间就有八件法器是上古神器，被神器给遇上就完了，而上古神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言然：“老师，那，方便透露是那位鬼神死了吗？”

　　叶云：“没什么不方便的，估计很快就要传遍冥界了。而那位死了的鬼神，就是鬼神邪曲。”

　　“啪！”

　　姚晴一征，笔掉在了桌子上发出响声，他怎么也没想到，死的是邪曲。

　　姚晴瞬间红了眼眶：“怎么可能呢？几天前，鬼神邪曲还好好的出去办事，怎么可能就死了？！”

　　叶云自然很能理解姚晴，毕竟当时就是邪曲来找他商量把这两个小孩安排进来的。叶云叹道：“这谁知道呢，听说死在了人界赤骥国黎城的东方世家的府邸，还是被自己的剑给捅死的。”

　　一位学生问：“自己的剑捅死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剑捅自己啊？”

　　叶云：“谁知道呢，这估计就只有鬼神邪曲一个人知道了。只不过他那把剑还真是一把好剑啊。”

　　学生：“听说过，鬼神邪曲的那把剑没有名字，而且还是上古神器，私下我们都称那把剑为‘无名’。”

　　叶云点头：“世事无常，没想到啊，只不过……鬼神邪曲他命大，虽然死了，但也幸运的死后飞升了。”

　　言然蹙眉：“死后飞升？”

　　叶云：“他福德强，死后飞升，这代表他依旧是神仙，只不过啊，死后飞升去做了天官。”

　　天官！？

　　姚晴怎么不知道，天官和地官几乎就是对立面，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互相吐槽栽赃陷害，关系明着就一般，暗地里更是互相看不起。不是你暗中插间谍到冥界来搜刮消息，要不然就是在他天界安插钉子。

　　这其中，站中立的就是水官。

　　水官不混战，谁也不站，不惹事但事儿来了也不怕。

　　就只有天界和冥界，跟两个小孩一样仇视对方，而就这一点，姚晴和言然就不能和邪曲接触，否则会被认为是与天界有染抓去关押审问。

　　而姚晴不开心了，他来冥界做学识鬼差就是为了学有所成后去邪曲宫给邪曲做鬼差，而如今，是无望了。

　　下了课，两人回家没说话，很快邪曲死后飞升的消息就传遍了冥界，几乎是所有鬼的闲谈。姚晴和言然今天没有心情做饭，心照不宣地出了门找了一家馆子，小二是个肥头大耳的猪，他晃动着耳朵问了吃食。

　　他们食欲不强，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吩咐要了几坛酒，两人喝了几杯，姚晴终于忍不住问：“你说，到底是为什么？邪曲大人，怎么会被自己的剑给杀了？”

　　言然喝了一杯：“不知道。”

　　两人继续喝着，听到了隔壁桌在谈论邪曲的事，他们说邪曲做了天官，官职为天官，头衔圣君——邪曲圣君。

　　一下子来的突然转变，没人接受得了，魂不守舍过了两周，在学堂里上课时便听叶云说邪曲回来了，而且还是通过正常渠道回来的，这就表明他再也不能用鬼神的身份，而是所谓的圣君。

　　而听闻邪曲这次回来，是为了遣散原本邪曲宫里的鬼差和鬼卒，以及为他做事的鬼司，并且还要把邪曲宫里的那把鬼火灭了，升仙封神，建宫明火，只有把鬼火灭了，邪曲才能把邪曲宫推倒。

　　而邪曲宫，也就不在了。

　　姚晴和言然请了假便往邪曲宫跑，老远便看见邪曲宫顶上的鬼火被灭了，随后整个宫殿轰隆一声倒塌下来。

　　而一片废墟外，渐渐离开了一些鬼差。

　　邪曲身边的哭泣的女子是文露，她自然舍不得邪曲离开，可惜文露是冥界的鬼，邪曲是天界的神，自然不会如她意。邪曲安慰着文露，一边又在给维涁吩咐着什么。

　　邪曲果然是不再是鬼神，他身上散发着淡光，脸上，有着几天前他离开时从未有过的落寞，以及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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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晴和言然被鬼兵阻拦，姚晴喊了几声邪曲都没有注意到他，言然拉了拉他打算算了，而姚晴没认输，他吸了一大口气喊道：“鬼神邪曲！！！”

　　邪曲一愣，转身过来对鬼兵招手放行，姚晴跑过去，犹豫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邪曲一笑而之：“你喊错了，我不是鬼神邪曲，而是邪曲圣君。”

　　姚晴瘪嘴想哭：“你就是。”

　　言然拉着姚晴到一边，对邪曲拱手道：“不管是鬼神邪曲还是邪曲圣君，你依旧是我们心里尊敬的邪曲大人。”

　　邪曲笑了笑，姚晴不满道：“邪曲大人，是谁杀了你吗？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邪曲没说话，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静默片刻摇头道：“多谢，只不过没谁杀我，全是我自己的错，不小心被自己用剑捅了。”

　　姚晴不信：“你在骗我吧！？你是鬼神啊，你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一定是有人抢了你的剑杀了你？！是不是？”

　　邪曲没答，他今日尤其落寞，看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他只笑笑：“姚晴记性不太好，我已经不是鬼神了。”

　　邪曲状态不是很好，言然把姚晴拉到身后用眼神警告不许多问。他转身对邪曲道：“圣君大人看来也累了，想必很快就该回去了，虽然和圣君大人相处时间不多，但也很感谢你对我和姚晴的照顾，希望以后，能再次相见。”

　　邪曲点头：“会的。”

　　邪曲拍了拍言然的肩，摸了摸文露的头边离开，他身边跟随着鬼兵护送，邪曲宫鬼火以灭，宫殿也倒了，这次离开，就真的不是鬼神邪曲了。

　　目送邪曲离开，姚晴忍不住哭出来，言然安慰道：“哭什么，邪曲大人还活着，而且还是天官的职位，这已经很不错。”

　　姚晴：“我想做他鬼差的。”

　　言然一笑：“做他鬼差无非就是替他做事，而事实上，即使你不是，你也可以帮他做事不是吗？”

　　这么一说也就通了，姚晴和言然回家的路上，姚晴忍不住问：“邪曲大人，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才不信是自己不小心用剑杀死的。”

　　言然回想了一下方才邪曲的落寞，那种状态曾经邪曲是从没有的，或许是他们认识太少，但邪曲在外出的几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言然道：“你别多想了，邪曲大人是成年人，他知道该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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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